幽深的黑瞳掠過了她那優美雪白的頸部,一抺不明的幽光在眼底閃過,半響,他移步後退了一步,白色的衣袍一拂,在她院子的桌邊坐下,低沉的聲音帶著一絲沙啞的說:“坐吧冷帝毒醫!我有話想問問你。”他說著,全當這裏是自己的家裏一樣,一派的悠閑自在。


    聞言,墨清姿微怔,半斂下的清眸中閃過一絲詫異的光芒,他想幹什麽?不會是察覺出來了吧?不可能!她知道他不是那麽容易糊弄的,所以就連身上的香味也用花香掩蓋住了,他怎麽可能會察覺出來?那他一反常態的在她這裏留下,為的又是什麽?真的隻是單單的想要問她話?


    “我們小姐的院子,哪裏是陌生男子可以隨便進來的?公子,你這樣不會有些欠妥嗎?”紫衣小聲的說著,當看到他那朝她射來的冰寒光芒時,一股冷意從腳底竄起,忍不住的打了個寒顫,微縮了縮身子,不自由主的退後了一步,不敢再多說一句。


    好可怕的眼神!隻是一個眼神,竟然叫她險些無法喘過氣來,暗城少主冷絕辰,真當不愧是大陸上的風雲人物,這樣的氣魄,可不是隨便的人都擁有的,如果小姐真的與他在一起,倒也是不錯的事,隻是不知小姐對他到底是什麽樣的感情?目前小姐對他總是避而再避,連她們見了都為她著急。


    墨清姿整了整神色,抬起了眼眸淺淺的一笑,對紫衣說:“你去泡兩杯茶過來吧!”說著,走上前,在桌麵優雅的坐下。


    她的舉止自然而從容,一點也沒有因他的存在而感到一絲的不自在或者扭挰,冷絕辰見狀,幽深的黑瞳中掠過了一絲不明的幽光,目光緊緊的鎖住麵前的身影,看著她那張絕美而動人的素顏,低沉的聲音帶著一絲的沙啞,低低的從他的口中傳出:“不知小姐芳名?”他的聲音,淡淡的,卻又是那樣的魅惑人心,仔細一聽,似乎還能察覺其中的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其怪他竟然會從她的名字問起,她目光輕輕一閃,輕聲說:“墨清姿。”如此奇怪的介紹方式,真讓她覺得有些怪異,以辰的為人,他怎麽會這麽有耐性的去問一個陌生女子的名字?他,到底在想些什麽?


    雖然兩人相識多年,但是,她卻似乎從沒明白過他,看不透他到底是一個怎麽樣的人?他可以冷血,可以狠厲,可以溫柔,可以多情,也可以冷情,而他的心裏,一直在想著什麽?她卻一直不明白,隻覺得他是一個高深莫測的人,外人無法窺知一二……


    性感的唇邊勾起一絲似有若無的笑意,低沉的聲音因這些時日的沒有睡好而有些沙啞,幽深的黑瞳中掠過一絲精光,開口問道:“眾所周知,墨家大小姐墨清姿在十年前遇難身亡,怎麽又會好端端的回到碧落山莊?如果當年遇難的不是墨小姐你,那,那個小女孩又是誰?”


    “那是我娘貼身侍女的女兒,顏兒,當初,正是因為她,我才免於一死。”她輕聲說著,聲音中,有著一絲淡淡的哀傷,當年顏兒那麽小,卻是不哭不鬧的代替她去死,這些年來,她一直沒有忘記那一幕,那雨夜的一幕,縱使是過了十年,也依舊清晰的印在她的腦海中,久久無法忘懷……


    “真是巧,我當年路過那裏,恰巧救了一個女孩,她當年也就隻有五歲,我一直以為,她應該是那隨行中哪個丫環所生的女兒。”他低低的說著,低沉的聲音聽不出他語氣中的起伏,似乎,隻是在說著一件十分平常的事情。


    墨清姿抬眸看著他,打量著他的神色,見他剛毅而俊美的容顏一如既往的帶著疏冷,而那性感的唇邊則帶著似有若無的笑意,幽深的黑瞳如一汪古井深潭一般,看不出他此時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麽?聽著他這樣的話語,她隻得順著問:“那,那個女孩後來呢?”他,難道察覺出來了?從哪裏看出來的?


    “走了,她悄然無聲的就走了,隻留下了一句,叫我別找她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他低低的說著,黑瞳落在她的身上,狀似無意般的問:“你說,她為什麽要悄然無聲的離開?”


    她看著他,半響,這才說道:“也許,她有她自己的事情要做。”他果然還是看出來了嗎?


    “是嗎?”他低聲問著,像在自言自語:“有什麽事不能對我說?我可以幫得到她,而她,卻選擇了自己去做,難道是她的心裏根本就沒有我的存在?”


    聽到這話,她沉默了,不知應該如何回答他的話,隻能無言以對。


    “小姐,公子,請喝茶。”紫衣端著茶走了上來,在他們兩人的麵前各放了一杯,又放了一盤糕點,這才退到了一旁,靜靜的站著。


    也就在這時,突然間他站了起來,低沉的聲音又恢複了以往的淡漠:“既然你不是她,那我就不打擾了。”聲音一落,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腳尖一點,白色的身影便在她們的麵前飛掠麵去,瞬間消失無蹤。


    她靜靜的看著他的身影在她的麵前消失,直到不見了蹤影,這才緩緩的收回了目光慢慢的斂了下來,端起了麵前的茶,輕輕的抿了一口。


    紫衣見狀,走上前一步問:“小姐,你說他是不是知道了?”那冷絕辰的反應,真的太奇怪了,那樣淡漠冷冽的一個人,如果是陌生女子的話,他豈會坐下閑聊?


    聞言,墨清姿沉默著,並沒有言語,隻是放下了茶杯,對她說:“我去休息一下。”說著,便起身往房裏走去。


    二日後的傍晚,幾大世家的家主和少主皆來到了碧落山莊中,墨成軒欣喜的接待著遠道而來的客人們,吩咐著下人們準備宴席,可以接待客人。


    前麵熱鬧非凡,而在墨清姿的院子裏,此時她正坐在秋千上蕩著,似乎有些走神,像是在想著什麽似的,今日的她,穿了一襲月牙色的衣裙,素淡而典雅,再加上她那絕美的容顏,活脫脫的一個誤落凡塵的仙子一般,美得令人驚豔。


    “小姐,外麵來了好多人,幾大世家的家主和少主都來了,莊主讓你準備一下,呆會出去見見他們冷帝毒醫。”紫衣來到她的麵前笑盈盈的說著。


    “嗯,知道了。”她輕聲的應著,想必雷戰祈和霍逸都來了,自離開青山,這倒是第一回見到他們兩人。


    見她似乎有些沒精神,紫衣便說:“小姐,不知,等明天我們陪你出去外麵走走吧!自從回來莊裏你就一直呆在這裏,也沒去外麵走動走動,我們明天就出去外麵轉轉吧!”


    “不了,現在白天的太陽太猛了,不想出去。”她輕聲說著,聲音中有著幾分的懶洋洋,似乎對什麽都提不起勁似的。


    一旁的青衣走上前,擔心的說:“小姐是不是不舒服?我見你從昨天到現在整個人像是沒精打采似的。”


    墨清姿淺淺一笑,說:“你忘了我自己是醫者了?對我自己的身體,我最是清楚,我想應該是這兩天天氣太熱心口有些悶,沒事的。”


    “那我讓人煮些冰鎮糖水給小姐喝,可以降降火。”紫衣笑盈盈的說著,美目落在她的身上。


    “明天吧!晚上不能吃太多冰鎮的東西,明天讓人煮多一點,你們也喝些,再送些去給陸峭。”她輕聲說著,從秋千上起來,說:“我們去前麵看看吧!”


    “好。”兩人應了一聲,便跟在她的身邊往外而去。


    涼亭裏,雷戰祈和霍逸以及白雲飛洛少翔幾人皆在亭子裏閑聊著,洛少翊瞥了雷戰祈和霍逸一眼,說:“我聽說你們兩個最近一直在找那個子情,怎麽,到現在還沒找到嗎?”


    “找到我會還出現在這裏不成?”霍逸睨了他一眼,一副邪魅散懶的模樣,一手托著頭,神色帶著幾分的漫不經心,而一旁的雷戰祈則沒有開口,隻是瞥了旁邊的霍逸一眼,便端起茶輕抿了一口。


    “她要是不想讓你們找到她,你們是找不到的,別忘了,她可是一名金玄武神。”白雲飛說著,也抿了一口茶,放下茶杯,問身邊的洛少翊:“寧兒怎麽沒跟你們一起來啊?我還以為她也會來呢!”


    “她最近跟著鳳歌四處去晃,哪裏有回家?說要找那子情,我看她們兩個是找不到的。”洛少翊說著,又道:“對了,這碧落山莊的大小姐墨清姿,你們誰見過沒有?”當聽說墨家大小姐墨清姿還活著的消息,他真是有些不敢置信,那被眾人都說死了十年的人,竟然沒有死,還回來了,這事總覺得有點玄。


    “沒有,不是說回來不久嗎?應該還沒外出,我們又不是一個地方的,更是沒有機會見過她了,不過我聽碧落山莊裏的人說,她長得跟天仙一樣美,怎麽,你不會是對她感興趣了吧?”白雲飛打趣的笑說著,帶笑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你看我倒是那麽膚淺的人嗎?”洛少翊睨了他一眼,懶得跟他說話。


    而雷戰祈的目光則微微一閃,眼中掠過一絲不明的幽光。一旁的霍逸見狀,邪氣的笑道:“我說,你臥龍山莊裏的小妾個個都是美豔無雙,卻還空留著正妻之位沒娶,這回若是那墨家大小姐長得美若天仙,不如就直接提親,看看人家墨莊主肯不肯把寶貝女兒嫁給你,然後你就不要再跟著湊熱鬧,跟我一樣到處在找子情了。”


    雷戰祈瞥了他一眼,並沒有說話。旁邊的白雲飛見狀,便笑著對霍逸說:“我估計他是跟你一樣,對那子情是放不了手的,除了他這麽個情敵之外,最具危險的還是暗城少主冷絕辰,他可是一直也在找子情。”


    “切!他是暗城少主又怎麽了?別忘了,子情走時她也沒告訴他一聲,估計啊,也沒把他放在心上。”霍逸邪氣的笑著,半眯著的桃花眼中流動湧動,他一手拿起一塊糕點,放入口中咬了一口,慢慢的品嚐著,突然眼角瞥見一抺出色的身影,目光不由朝那抺身影看去。


    見到他的異樣,幾人皆同時順著他的目光往亭子外麵看去,隻見,在不遠處的假山的那一邊,一抺月牙色的身影優雅的走著,身後跟著兩名美貌的婢女,就這樣遠遠的看著,那身穿月牙色衣裙的女子身影曼紗而優雅,衣袂隨著她的走動而輕輕的揚起,如絲的墨發梳成一個簡單大方的發型,幾紗發絲隨意的垂落在她的側臉,為她那絕美的側臉更添了一股魅惑的迷人風情。


    那女子似乎並沒發現他們亭子這裏的幾人,從假山那邊走過,往另一邊走去。幾人眼如此皆閃過驚豔的神色,直到看不見那女子的身影時,幾人才收回了目光,洛少翊開口說道:“她應該就是墨家大小姐墨清姿了,當真是絕美無雙,美得如同天人,令人見之為之失神。”


    白雲飛輕笑著,打趣的說:“你剛才不還說你不是膚淺之人嗎?怎麽看著人家小姐長得美若天仙,這魂就丟了一大半了?”不可否認,那女子確實是美,她不僅容顏絕美無雙,就連那身氣質也透著一股從容與優雅,當真是少見的美人,不過他喜歡的是寧兒丫頭,再美的女子在他眼中,也比不上寧兒那純粹而率真的笑容。


    霍逸瞥了旁邊的雷戰祈一眼,見他眼中那還沒散去的驚豔,魅人的桃花眼不由半眯,輕歎著:“唉!這男人就是好色,尤其像是家中有小妾的人,見了美人,總是三魂不見了七魄,嘖嘖嘖,真是那些女人口中常說的,花心大蘿卜。”


    聽到他的話,雷戰祈陰沉著臉回過頭來瞥了他一眼說:“似乎,像你這種留連煙花之地的人,並沒有資格說這話。”


    “是嗎?不過你家的小妾似乎不少,想跟我搶子情?你還是省省吧!”霍逸不緊不慢的說著,並不把他的話放在眼裏,反正他是知道,像他這種有了小妾的人,子情是不會喜歡的,不過見他總是對子情不死心,才一逮到機會就要踩上一踩方可解氣。


    “行了,這可是人家的地方,你們兩個就少說兩句吧!”白雲飛說著,有些無聊的歎了一聲:“要是知道寧兒沒來,我就不來了,少了寧兒的地方,就是無聊啊!”


    幾人聞言,皆不約而同的白了他一眼,齊齊的移開了目光,各自沉思著冷帝毒醫。


    另一邊,因宴席還沒開始,所以墨清姿和紫衣青衣幾人還沒過去,幾人來到了假山的另一邊,那裏有個小池,池裏有著各色的鯉魚在遊著,幾人找了個地方坐下,吹著傍晚涼爽的風,靜靜的享受著這一刻的寧靜。


    “小姐,這裏沒什麽人經過,周圍倒是挺靜的,又從四麵吹來涼爽的清風,比院子裏還舒服,所以說呀,要多出來走走才行,總是呆在院子裏也是很無聊的。”紫衣笑盈盈的說著,一邊撿起地上的小石頭去丟那池裏的魚兒。


    見紫衣一顆小石頭正中一條魚,那魚被打中了慢慢的往底下沉去,不一會肚皮朝天的浮了上來,青衣見了嘴角一抽,墨清姿見了則神色微怔,繼而輕笑的說:“紫衣,你是想把這些魚兒都給謀殺了嗎?這樣一粒石頭砸中一條,力道又沒放小,估計不用多久這一池的鯉魚都會肚白翻白了朝天的。”


    “嗬嗬嗬,我這不是不小心的嘛!”她訕訕的笑著,她剛才還真是本能的把那小石頭當暗器般來射了,那些魚被她擊中,不死才怪。


    幾人說笑著,突然間,三人耳邊皆是一動,不動聲色的相視了一眼,繼而唇邊帶著淺淺的笑容繼續閑聊著,也就在這時,一個聽似輕佻的聲音傳入了她們的耳中。


    “原來你就是墨家大小姐啊?聽碧落山莊的人說你長得美若天仙,今日一見,還真的是擔得上這美若天仙四字。”一身顯眼紅袍的霍逸走了過來,在她們的不遠處一塊石頭上坐上,雙手環著胸口半眯著魅人的桃花眼打量著墨清姿。


    那半眯著的桃花眼中,有著探究,有著懷疑。那毫不掩飾的打量目光,卻並不帶著半點的輕佻氣息,隻是純粹的打量,似乎想要看穿她,但是,他失望了,在他的目光注視之下,她,神色中透著溫婉與柔和以及一絲的錯愕,卻唯獨沒有他想尋找的一絲熟悉之感。


    “你誰啊?”紫衣站了起來,擋在了墨清姿的麵前看著霍逸。


    “霍逸,霍家堡來的。”他收回了打量的目光,不緊不慢的回答著。


    “喔,原來你就是霍家堡的公子啊!隻是,這裏是後院,公子怎麽往這邊來了?”紫衣笑盈盈的問著。


    “聽聞墨大小姐美麗無雙,便想著過來見上一見。”他說著,衝著她們擺了擺手說:“現在見到了,那我也就先走了,咱們晚上見。”聲音一落,不待她們反應過來,便轉身瀟灑的離去。


    墨清姿見狀,目光輕輕一閃,看了那紅色的張揚背影一眼,這才收回了目光。


    當夜色降臨之時,宴席也漸漸開始,墨成軒招呼著眾人開始入座,也就在從人入座之後,他才回身吩咐:“去請小姐出來。”


    “是。”婢女恭敬的應了一聲,便轉身退下。


    “嗬嗬嗬,恭喜墨兄愛女平安歸來,聽莊裏的人說起,世侄女可謂是絕世無雙啊!”霍家堡堡主笑嗬嗬的笑說著。


    “嗬嗬,哪裏哪裏。”墨成軒笑應著,此時的他,臉上堆滿了笑容,那欣喜的笑意從心底發出,喜悅自打心底湧上來。


    “我那丫頭叫她一起來,她就給我又不知跑哪去了,要不然啊,也要讓她們兩人認識一下。”洛家堡的堡主笑說著。


    聞言,墨成軒笑說著:“嗬嗬嗬,她們兩人歲數相當,有的是相識的機會。”


    “小姐到。”


    就在這時,外麵的婢女喚了一聲,裏麵的眾人皆笑著回過頭來往外看去,對於這十年未歸的墨清姿,他們都是打心底好奇著,當年那樣的事情,她竟然還能活命,當真是不敢相信啊!


    一身月牙色衣裙的墨清姿緩緩的走了進來,紫衣和青衣跟在她的身後,她微垂著臉,走上前麵向她爹爹行了一禮後,這才轉身兩旁的眾人輕身行了一禮,柔聲喚了一聲:“清姿見過幾位世伯。”


    “嗬嗬嗬,好好好,世侄女不用多禮。”


    幾人笑嗬嗬的說著,看到她那絕美無雙的容顏時,眼中不禁的劃過了讚歎,確實是長得美若天仙,難道碧落山莊的下人們都說她的絕美無雙,再看她舉止優雅而從容,真是一副大家閨秀的模樣,幾人暗暗的打量著,卻見她身上沒有半點玄氣氣息,不由暗想,這倒也是,也許她並沒有修煉武功,所以才會沒有玄氣氣息。


    墨成軒笑了笑,走上前一步來到她的身邊說:“墨墨,來,爹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洛家堡的少主,洛少翊,那位是霍家堡的少主霍逸,那位是臥龍山莊的少主雷戰祈,還有這位,這位是名劍山莊的少主,白雲飛。”


    她一一對他們點頭問好,便隨著她爹爹走到上麵的位置上坐下。在場的人,都是她認識的,隻是今晚在這裏,她扮演的是一個不認識他們的角色,估計換了一副容貌,他們想認出她也難。


    一眾人說說笑笑著,不時的有人問她當年的事情,而她也微笑著回答,一邊也注意著幾大世家家主們的神色,卻見他們提起當年的事情,神色卻看不出什麽來,而雷戰祈幾人,也似乎並沒把她放在眼裏,隻是介紹時微微點了一下頭之後,幾人皆自顧自的喝著酒,似乎各自有事情在沉思著。


    當宴會遇近尾聲的時間,雷莊主這才笑著開口說:“墨兄,不知你還記不記得,當年我們雷墨兩家人訂下的婚約?”這墨清姿雖然無實力,但是長得出眾,舉止優雅,不失為一個好兒媳,而且,他們兩家人的婚約還有信物為憑。


    聽到這話,除了雷戰祈毫無意外之色之外,其他人眼中皆閃過詫異之色,這雷墨兩家有婚約?而洛少翊和霍逸幾人的目光,則落在了雷戰祈的身上,見他自顧自的喝著酒,看樣子,似乎不太滿意這樁婚事。


    而墨清姿聽到這話,心底如同掀起了狂風一般的驚愕,她竟然與雷戰祈有婚約在身?為什麽她爹爹沒跟她說過?壓下心頭的驚愕,她看向了雷戰祈,見他並沒有抬起眸來,隻是一杯接著一杯的喝著酒,心下微微一鬆,也許,他也不想娶她,那正好,她也不想嫁給他冷帝毒醫。


    墨成軒聽到這話,神色微怔,想了想,說:“這事你要是不提,我還真的忘記了,這都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


    當年,在柔兒懷著墨墨的時候突然遇到了危險,險些就小產了,是雷戰祈的娘親救了柔兒,因及時找到大夫穩住了懷裏的胎兒,所以胎兒才沒有流產的危險,當年柔兒為了感恩,又見當時幾歲大的雷戰祈長得很是可愛,便說如果生下女兒,便下嫁給他,如果是男兒,那就讓他們結成兄弟,後來因為她們遇害一事,這事一直沒人提起過,而他也漸漸的忘記了,沒想到今日雷莊主會提出來。


    “是啊!這都十幾年的事了,一直以來我們都以為清姿遇難了,所以這事也就壓著,不過現在清姿回來了,而且也已經到了適婚的年齡了,我就想,這次來碧落山莊順便為我這兒子提親,所以想問問墨兄,不知你還舍不舍得讓你的寶貝女兒下嫁給我們雷家莊呢?”他笑問著,其實,這有婚約還有信物的事,一般來說是不會有什麽變化的了,不過清姿剛回來不久,不知他可舍得就這樣下把女兒嫁給他們家。


    墨成軒回過神,笑了笑說:“嗬嗬嗬,戰祈一表人才,實力又是如此不凡,這個我自然是沒意見,不過,你也知道墨墨才因家來不久,就這樣讓她嫁出去,我還真的舍不得,而且,這事我也沒跟她提起過,所以……”


    與他們幾人之間,他並不知墨墨是怎麽想的,雖然說是早有婚約,但這事也得問問她自己的意思,畢竟,這是關乎她一生幸福的事情,如果她不想下嫁給雷戰祈,那就算是擔上了毀婚之名,他也會順從墨墨的意願,身為她的爹爹,這十年來讓她吃了太多的苦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讓她開心,讓她做自己想做的事,其他的,他都會幫她處理好。


    “這是自然,清姿才回家不久,難怪墨兄會舍不得的。”雷莊主笑了笑,誰知,在這個時候,雷戰祈突然站了起來,走到了中間對主位上的墨成軒向了一禮,說:“墨世伯,真是對不起,我並不想娶墨小姐,這是我爹交給我的當年信物。”他說著,在眾人錯愕的目光中,把半塊玉佩放上前。


    “戰祈!你!你這是在做什麽!”雷莊主驚愕過後,氣憤的大喝著。


    而霍逸則半眯著目光,看著那站在中間的雷戰祈,他還真沒想到,他為了子情竟然可以做到這一步,指腹為婚的婚約,男方先行毀約了,這對女子而言,名聲多少有些受損,雖然在這個以武為尊的大陸上,大多數的人並不介意這一點,但,無論怎麽說道,他說毀婚確實是他們想不到的。


    雷戰祈,你難道真的把子情看得很重嗎?霍逸在心底無聲的問著,半眯著的桃花眼瞥向了墨清姿的方向,卻見她微垂著頭,看不見她的神色,卻,看得見她似乎並沒有因雷戰祈的退婚而感到羞憤,反而很是從容的坐在那裏,靜靜的,並沒有言語,卻叫人無法忽視她的存在。


    洛少翊和白雲飛兩人錯愕的看著那站在中間的雷戰祈,見他神色認真而正色,似乎對這個決定是經過深思熟慮而做出來的一般,他的目光看著錯愕的墨成軒,並沒有回閃,似乎早已準備好接受他的怒火。


    在這大陸上,名聲什麽的都是虛談,在這大陸上,所有的一切皆是以實力來定奪的,人們尊敬有實力的強者,奉他們為至高無上的人,隻有實力卓絕出眾的人才能得到眾人的敬仰,隻有實力出眾的人才能讓人尊他為強者,就算那人十惡不赦手段凶殘,帶給眾人的還是敬畏與信服,因為沒有人會嫌命太長的去指責一名強者,沒有人會去指責一名強者的不是。


    “爹,這是我經過三思而做出來的決定,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雷戰祈認真而正色的說著,低沉的聲音在這夜色中響起,傳入每個人的耳中,隻見他轉過頭來對著那主位上的墨成軒說道:“墨世伯,我對這婚事也在近日才得知,以前根本不知我有這樣的一個婚約在身,我與墨小姐兩人素未謀麵,兩人稱不上認識,今日也才第一回見,要說什麽談娶之事,那實屬荒謬,我們都是成人,有自己的主見與思想,今日退還信物,也是為了大家好,還請墨世伯可以成全。”


    墨成軒微怔的看著他,他本來就沒打算輕易的把自己的女兒嫁出去,隻是沒想到,竟然被他先說出來了,看著神色認真的雷戰祈,麵色不由有些怪異,他喜歡的,應該是青山的子情吧!如果今日退了婚,他日知道墨墨就是他心心念念之人,那到時,他就真的是追悔莫及了……


    “你真的打算退還信物?”墨成軒開口問著,問得很是平靜,根本看不出他有一絲的怒氣。


    聽到這話,在場的人都有些錯愕,看墨成軒的樣子,似乎並不因雷戰祈的退婚而有一絲的怒氣?這對誰來說都像是一巴掌打在臉上的事情,可他竟然能這樣的平靜再問出這樣的一句話,真叫他們有些弄不明白,隻是,隨後眾人又想著,也許正是因為墨清姿才回家來,他也不舍得把寶貝女兒嫁出去吧!這樣想,眾人心下也就釋然了。


    “是,請墨世伯成全!”雷戰祈毫不猶豫的沉聲說著。


    聞言,墨成軒也不好再說什麽了,如果他日他後悔了,那也將是他自己的決定,自己的選擇,是他今日放開了手,他日是否有緣與墨墨在一起,那就是他們的事情了。想了想,他轉過了身,看向了身邊的女兒,開口問著:“墨墨,你怎麽說?”


    ------題外話------


    妞們,想要墨墨怎麽說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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