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麻倉葵受到欺負的理由,無非是父母離婚,而她父親不在身邊。嘛,就算在她身邊又能怎樣呢?“麻倉葵的爸爸在鄉下種田”這種刻板印象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深入人心了,有誰會恐懼老實憨厚的農民伯伯呢?現在麻倉葵的爸爸不僅來了,還是以這樣離奇的方式出場,在場的人,除了麻倉葵和已經見過爸爸的黃瀨涼太之外,沒有誰不感到意外。


    之前叫囂著“叫她家長來!”的女生,在發現無處可逃之後,已經果斷的躺在地上裝暈倒了。而仗著有那女生帶著的兩隊黑西裝撐場麵、全程嘲諷模式的領袖女那兩個家長,現在隻想逃跑,可惜退路被摞成人山的黑西裝們堵死了。


    “小葵。”麻倉葵的爸爸把女兒從懷抱裏拉出來,低頭看著她。他臉龐瘦削,低頭時頭發的陰影遮擋了大半,連同左眼的繃帶都籠在黑暗裏,唯有僅剩的一隻眼睛裏閃爍著光芒。他將腰間的佩刀抽出,往麻倉葵的懷裏一塞:“切了他們。”


    “!”赤司皺著眉:這是什麽發展?


    “?”黃瀨有點緊張的眨眨眼:他是不是聽錯?


    “tat。”校長後悔死了!誰出的餿主意要找麻倉葵的家長!這男人看衣服都知道惹不起好嗎!這下怎麽收場啊!


    麻倉葵也是一愣。她呆呆的抱著那沉重的佩刀。平時看爸爸拿著它就跟拈著朵花一樣輕鬆,可她知道這把刀有多沉。切了……他們?呃,這有點那個吧?


    “咳!有話好好說,是吧,哈哈……麻,麻倉桑。”校長鼓起最後一絲勇氣,抬眼看了麻倉葵的爸爸一眼,立刻像小倉鼠一樣“噫!”了一下又縮回頭去。


    “哼,我不姓麻倉。”麻倉葵的爸爸嗓音很有魅力,他說:“高杉晉助,記住了嗎?”


    “高杉桑!”校長真是無奈了!不合常理的事這麽多,他吐槽不過來,不吐槽還不行嗎!


    “去吧。”然而解決了姓氏問題的高杉桑不打算就這樣善罷甘休。他直視著麻倉葵,以父親的口吻和身份說:“把他們全部收拾了,這件事就不再計較。既然你仁慈放過的雜碎卷土重來,既然你身處的學校無法為你出頭,既然他們默認了以暴製暴的法則……嗬嗬嗬嗬,去吧,用他們的規則,把他們毀掉。全員絕殺。”


    麻倉葵抱著刀,心情很複雜:爸爸,你今天又忘記吃藥了。


    “你,你,你不能這麽幹!這是犯法的!”領袖女的媽媽放開了輪椅,做出一副大無畏的表情:“你懂不懂什麽是法律啊!你,你要是敢再動我們一根寒毛,我,我——”


    她沒有我完,就被赤司“嘖”了一聲,沉聲嗬斥:“你這蠢女人找死也要分場合。”赤司心裏是很排斥校門前被這種人的血玷汙的。不對,赤司巨巨你醒醒,他們這是要殺人哦!你不覺得很過分嗎!


    “嗬。”高杉晉助將揣在胸前的那隻手穿入袖子,揚著下巴,頭微微側歪:“法律?哦。的確是有那種東西。”他低頭看看麻倉葵,笑一下,繼續說:“如果法律是那種一邊倒偏向你這種渣滓的東西,那就在這裏粉碎它好了。”說的理所當然。


    所有人都能發現,麻倉葵習慣性歪頭的動作跟她爸爸是如此相像。父控到模仿動作了嗎?


    麻倉葵看看爸爸,又看看再度挑釁的家長。她抿著嘴,開始用力想把刀從刀鞘裏□□。


    “別啊麻倉同學!!”校長心裏有一萬匹草泥馬在奔跑:這是什麽神經病家長,哪有這麽教孩子的啊!!這孩子怎麽還真照做啊!


    “小葵,小心劃到手哦。”黃瀨的側重點好像總是如此不一樣。


    “等等。”赤司終於站了出來。


    “嗬哦?”高杉欣賞了一會女兒使出吃奶的勁也苦苦拔不出刀的可愛模樣,頭都沒抬,“說。”


    赤司麵無表情。


    他如發色一眼瀲灩的紅色眸子還透出暖融,可如凶獸一樣金黃的眼睛裏冷若冰封:“作為學生家長,你不想知道前因後果嗎?”


    “沒興趣。”這麽多人,高杉也就正眼看了一下赤司,不過沒兩秒鍾就把視線轉開,繼續注視可愛的小葵【=v=】。


    麵對如此不講情麵的回答,赤司依然平靜故我。他上前一步:“那麽,我來。”


    說著,赤司朝著麻倉葵走過去,後者還在想方設法拔刀,感覺到自己被一個身形的陰影籠罩,茫然抬頭。赤司去拿她手裏的刀,一邊說:“為了這樣的人,讓她的手染滿鮮血,這是你想要的?哼,我可看不下去。如果非要他們此時此刻死在此處,我來代勞。”


    可麻倉葵抱著刀,不打算撒手:“這是我爸爸的刀。”言下之意,才不給你。


    哦漏,這就尷尬了。麻倉葵你往後回憶起今天的事一定會後悔的。難得金眼睛的赤司願意管閑事給你解圍啊,你的重點全都放在爸爸身上像話嗎!


    不過赤司也不在乎能不能受到麻倉葵的感激。不如說,如果麻倉葵有那個情商來向他求救,他反而不想管呢。手攥著刀柄,赤司無視她的阻止,硬要拔刀。然而他發現,這把刀雖然重,卻被精心保養著,不是那麽難拔出。赤司的手頓了頓:她是在假裝拔不出刀拖延時間?


    “赤司桑,赤司桑別衝動啊!哎!”校長想,如果現在打電話給赤司的爸爸,情況會不會更混亂?


    其他人都看的傻眼:公開宣揚以暴製暴也就算了,鬧到殺人真是醉了啊!


    “嘛。”這時候,事情的始作俑者高杉桑開口了,他目不斜視的往前走著,和赤司擦肩而過的時候,淡淡輕聲的說:“不是你的責任何必往身上背。男人肩背寬厚,也不過是為了替自己的女人擔當……嗬嗯,我的女兒還輪不到你來管。”他的聲音雖然輕,但嗓音有種可以直接穿透耳膜到達腦補的魔力。赤司不言不語的按著麻倉葵還在假裝賣力拔刀的手,金色的那隻眼睛有一瞬間的迷蒙。


    “小葵,我和你們的校長有事要談,你也過來吧。”說完那些話,高杉的身影已經進入了學校,他自顧自的往前走,豪華的和服在夏日炫目的陽光下反射出屬於高級絹料的特有光澤。校長看他不鬧了,差點感激的哭出來,也連忙跟過去。赤司和麻倉葵麵麵相覷,然後赤司終於鬆手了。


    “爸比好帥哦。”黃瀨這時候終於回神,跑過來高興的說:“太好了,這樣這件事就能解決,小葵也不用怕報複了。”


    “嗯!”麻倉葵答應的很驕傲,抿著嘴笑著,抱著刀往校長室方向走。


    “這東西我來拿。”赤司趁她放鬆警戒,攥著刀身就握在手裏了。對於麻倉葵來說沉重的刀身,在赤司手裏就聽話多了。他故意舉起來,不讓她夠到。


    “誒!唔!唔!!”麻倉葵跳著腳去拿,可惜身高差,跳了幾次之後發現,她夠不著。


    “好了好了,小赤司是怕你傷到自己。我們也快過去吧!”黃瀨說。


    咦,他說我們?小黃瀨請問你去幹什麽哦。


    他們都沒看到的是,學校新來的實習老師太宰桑正站在不遠處的一棵樹上,身輕如燕。“啊,真有趣。這位就是我那個白撿的姑父嗎?”


    多虧了麻倉葵的錄音,加上當事人自己現身說法,事情的前因後果很快水落石出。


    “嗬哦,還真是含冤的受害者。打算劃花她的臉?嗯?就因為學園祭上出了風頭?恐怕不是。這不過是厭棄自身的渣滓往別人身上發泄自卑和嫉恨罷了。你說呢,校長桑?”高杉桑聽完錄音之後很可能想把整個東京連根掀了,不過他一向是個華麗而有風度的人。此刻他想表現出認真聽別人的意見的樣子,隻是效果好像弄反了。


    “就,就算再怎樣,當著這麽多人叫孩子渣滓還是不好吧。是是是,她們做錯了,錯了……”校長立場艱難,說什麽都是錯。他想辭職。他想被調走啊!


    “哦。的確不好。”高杉不習慣沙發的鬆軟,他斜斜的往扶手一靠。接著說:“計劃把別人打一頓再拍裸#照上傳,讓所有人都能看到,讓某些男人厭惡她,逼她無法繼續在這裏念書,讓她落榜……嗬嗬。”


    “對對對不起!!!她還隻是個孩子,這,這樣,我們保證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欺負人了!”跟過來的對方家長一直維持土下座道歉的姿勢,聽到錄音的時候臉色就變了,這跟他們家女兒回家告狀時說的可不一樣。女兒回家跟他們說,麻倉葵是個專搶別人男朋友的小*,鄉下來的土包子,父母還離婚了,在他們學校也是總惹是生非的壞學生。


    “嘛,這裏對‘孩子’的界定真寬泛,幾歲就懂得群聚排擠,十幾歲就在發情搶男人,卻到了二十歲才算做成年。在那之前不管做什麽丟人現眼的事,總想用一句‘隻是孩子’解決?嗬嗬嗬哈哈哈……在我這裏,沒有這麽便宜的事。對於這種孩子,就叫她們小畜牲吧。小畜牲要為自己做過的事付出代價,嗯?”高杉說。


    “好好好。您說的對。”被他幾句話揭開教育場所多年來的宿疾,校長隻能幹笑。“可,可是這件事總要解決啊。”


    “那好辦。”高杉幹脆的說:“呐,給你們一個機會,逃吧。隻是,下次見麵的時候,就是你們的死期。尤其是你。”高杉用下巴指示著最後敢來的黑西裝頭目:“敢用槍口對著我的後背,真是不錯呐。”這句話也是事出有因,剛才黑西裝的頭目,也就是帶領兩隊黑西裝來帝光堵人的女生的爸爸,一進門就用槍抵住了高杉的後腰。要知道十幾歲就玩膩了這東西的高杉從對方下手的位置就能判斷他是個什麽水平,結果對方隻是高杉抬個手就把他砍倒在地,捂著脖子嚎叫的水平。


    麻倉葵站在沙發後麵拽了拽爸爸的衣服,用眼神在訴說:爸爸,你快堅持不住了,快跟我回家吃藥!


    然而高杉晉助顯然理解錯了女兒的意思,他笑了笑,說:“我家的公主大人好像不想饒過你,真是難辦呢。不然就在這裏剁了你拿槍的那隻手吧。”


    “爸爸。不要給我拉仇恨。”麻倉葵嚴肅的說。


    “嗬嗬嗬嗬。”高杉的回答是一串不知道是何含義的笑聲。


    事情到了這裏算是尾聲,至於最後那隻手砍沒砍,不重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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