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拉接過頭發,淡金色的發絲依然閃耀著華麗的光澤,可她想到那麽美麗的少年竟死的如此慘烈,連屍骨都沒有留下,她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在非洲生養十五年的女孩,見慣了多少餓殍遍野,屍橫滿地,但卻為了亞瑟文,放聲失態,甚至都站不穩,隻能靠在艾德琳身上,


    艾德琳比拉貝拉更加悲痛的心,此刻也被她牽引,儼然也哀聲淚流,


    兩個並不算熟稔的女孩抱在一起,共同祭奠那從不被他人所知曉的默名少年,


    亞瑟文從出生便忐忑的一生,結束了,這未嚐不是幸事,至少他再也不用經曆世間險惡,永遠保持那顆純淨無暇的心,


    恩澤雷克臨走前,向喬恩表示他可以沿路提供最安全的保護,如果他們有意願回國,作為喬恩出事時,他對他們袖手旁觀的歉意,


    ……


    之後的日子,艾德琳成了喬恩的尾巴,公司、使館、政府委員會,喬恩去哪,必會帶著她,


    幾乎全部在科納克裏的法國人都認識了她,


    直到在公司全體會議上,喬恩對所有的員工說,“邦古塔礦區徹底與總部失去了聯係,雖然我不願接受,但還是不得不告訴大家,我們幾十公裏以外的同事,可能已經遭遇不測,”


    在邦古塔分部,有將近三十幾位從英國的工作人員,包括十位專業的爆破師、礦層探測員…當大部分礦工都是當地人的時候,餘下的英國人變得尤為重要,


    這下全場一片嘩然,


    “使館呢,他們難道不管嗎,”有人在底下嚷道,


    “別傻了,使館的人可能為了我們去送死,邦古塔如今和地獄有兩樣,”


    常年在非洲工作的人早已看透這其中的門門道道,政府一定會給每個死去的人一大筆不菲的體恤金,但絕不會費事費命的去救他們,


    艾德琳站在會議大廳最角落,望著大家為不幸的同事祈禱流淚,哀歎賺著高昂的薪金,幹的卻是玩命的工作,


    他們都一樣,


    因為她也失去了亞瑟文,


    可接下來喬恩的話,卻如讓她全身驚涼,


    “近期我將安排一次回國的機會,塔格利總共八台礦井,每一台所在的地區均撥亂不斷,雖然礦藏豐富,但不可否認我們工作的高危性,尤其現在正規軍與雇傭兵交火最激烈的時候,已經有十五個國家撤走了外交大使,所以如果對的將來感到迷茫與懼怕的,請站到右邊,在這裏每個人都擁有自由,”


    大家麵麵相覷,既然來到西非,他們誰不是抱著豁出一切發橫財的想法,自然做好充分的心理建設,


    但喬恩的提議還是讓一些人動搖了,


    最先走出來的是一位女士,艾德琳她,貨運部的財務助理,她們打過招呼,


    接著陸陸續續,又有七八個人做了與她同樣的決定,


    “還有人嗎不跳字。喬恩問,


    無人應他,剩下的近一百多人,堅定的選擇留下,


    “那麽請你們盡管準備好,在最近三個月裏,回國的機會隻有這一次,”


    會後,人們漸漸散去,


    艾德琳走上主席台,走到喬恩旁邊,“你要把我送走,”她仰著頭,睜大著眼睛,仿佛要把英俊的男人看進心裏,


    “是的,”喬恩直視前麵的桌台,刻意回避艾德琳眼裏的幽情,“對不起,我沒有事先通知你,不過現在也不遲,”


    “為不和我一起走,”艾德琳輕冷的質問,用倔強來包裹這的乞求,


    “我走了,這裏的爛攤子誰來收,”喬恩與弟弟莫雷通了幾天的,好不容易勸服他欲的想法,


    “原來公司要比我重要得多,”艾德琳喃喃自語,聲音低得隻有她聽得清,


    她果真是一個傻蛋麽,


    喬恩看得上她,


    艾德琳茫然的樣子,讓喬恩愧意更甚,他叫了女兒的名字,


    “艾德琳,…”


    “不用再說,我會按你的命令去做,”


    喬恩早為艾德琳在法國找好了一所全日製寄宿中學,全封閉的生活讓她的安全得到了完整的保證,


    而他壓根沒有過問艾德琳的意見,她是否願意去學校,是否還能重歸已經陌生的校園生活,是否能適應未來沒有他的孤孤單單的日子,


    艾德琳的視線氳起了水汽,她捏緊了拳頭,事已至此,不甘心又如何,她留在科納克裏也是喬恩的拖累,那晚的暴虐不就是一個最深刻的教訓,


    …..


    臨別日子的到來快的讓艾德琳措手不及,離開的就定在淩晨四點,


    艾德琳拉開房間裏所有的抽屜,她想整理行李,卻根本沒有可帶走的,她的少得可憐,最重要的筆記本也失去了蹤跡,


    別墅被士兵搜查過後,唯一不見的是艾德琳的筆記本,那個她用了六年多的電子產品,在戰亂中,暫時找不了,


    裏麵儲存了艾德琳重生以來,在計算機方麵的所有的研究成果,包括她對倫敦交易所的惡意攻擊程序,以及為菲爾與jeeb兩家公司工作的資料,


    如果落入別有用心的人手裏,等待她的就不單單是警察的麻煩,


    不過想開啟艾德琳的計算機,查看她的文檔的難度堪比破譯無解的數學難題,


    別說在幾內亞,就連在群英雲集的美國,也沒幾個人能做到,所以她並不為此擔心,


    艾德琳從床底下拖出一個黑木匣子,她挑開銅鈕,裏麵赫然擺著一把廣口手槍,槍膛旁整齊的安放著三排暗色的子彈,


    這是阿爾穆送給她的壓驚之禮,


    艾德琳托起手槍,利落的收緊彈盒,‘哢擦’一聲,便上了膛,誰能想到嬌貴的女孩用槍如此狠絕而果斷,


    阿爾穆曾經玩笑般的教過她用槍,被亞瑟文打斷以後沒再繼續,但那段在郊外的日子裏,艾德琳每天起來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舉著槍不斷的練習,再有誰敢任意的控製她的生死,她發誓一定會打爆他的腦袋,就像都迪的父親,那個黑人男人最終的下場,


    艾德琳把子彈裝進行李箱的暗囊,槍被夾在兩件衣服之間,


    接下來箱內寬敞的空間裏,被一卷一卷的畫紙占滿,艾德琳仔細的卷好亞瑟文的畫,連邊角都用特定的膠質固定住,


    若非當初執意要帶亞瑟文,若非她觀看他**的婚禮,,他也不會喪命,


    艾德琳亞瑟文的死是一手造成的,即使沒有誰責怪過他,再痛苦的傷心欲絕,也被衝刷得平緩,隻有夜深人靜的時候,艾德琳總會從睡夢中驚醒,仿佛那個孤僻的男孩還如小時候常做的那樣,站在的床邊凝望著她,


    當整理完亞瑟文所有的畫作之後,艾德琳早已淚流滿麵,五十三張油畫中的四十張主角是她,幾乎她的一舉一動都被亞瑟文記入了畫紙,正麵側顏,彎腰踏行,海灘綠樹,一張張都是兩年他們點點滴滴的回憶,


    她為亞瑟文留下了,也沒有,


    艾德琳失了魂般打開**的相機,一頁一頁的翻看,期望能記錄亞瑟文的片刻影像,


    而她的希望並沒有落空,


    棧橋上,拿著香蕉的美麗少年望著鏡頭,清澈的紫色,足以包容一片邪惡與肮髒,


    原來那天亞瑟文並沒有刪除這張照片,


    “對不起,對不起,”淚水毫無征兆的滴落,潤濕了空白的畫紙,艾德琳泣不成聲,


    巨大的內疚與自責會永遠埋藏在她心間,至少她永遠不會忘記曾經有一個男孩如暗夜的影子守在她身旁,


    “他的死與你無關,”不知時候,喬恩走進了艾德琳的房間,抱住她輕聲安慰,


    亞瑟文的世界太純白,容不得一絲黑垢,這樣的孩子根本無法生存,而他早該在四年前的冬天離開,


    命中注定的死亡,誰也躲不掉,可凡事都有例外,艾德琳便是,


    “你和我一起走好嗎,不要留在這個可怕的地方,不要丟下我,和我一起回法國吧,”艾德琳含著淚水求喬恩,亞瑟文死了,她隻有他了,艾德琳不想也不敢回到曾經孤單的生活,


    喬恩深深歎息,抬手為她擦幹眼淚,“等我來接你,記住我永遠不會扔下你,”語氣溫柔的就像對情人的低喃,


    艾德琳環住喬恩的脖子,緊貼著他的臉頰,


    “我愛你,我真的愛你,”女孩的聲音尚且稚嫩,卻因為哭泣而伴著沙啞,


    喬恩灰咖色的眼睛,隻倒映著女孩的容顏,晦澀得難以明義,他輕輕在艾德琳唇邊印下一吻,卻沒有說一句話,


    艾德琳最終在喬恩懷裏沉沉睡去,喬恩放不開她,因為她手臂環住他,牢固的就像紮根於土地的樹根,


    於是喬恩就這麽坐了一夜,抱著艾德琳,仿佛最開始的父女,他拍著她的背,為她取暖,


    …..


    第二天,天色才剛被擦亮,


    門鈴的響聲,讓這不似真實的情懷如泡沫般碎裂開來,


    “艾德琳,到了,你該走了,”喬恩扒開艾德琳貼在臉上的頭發。


    是 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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