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山窮水複


    無論是六太子木梓良還是第五第七兩位太子,此刻都沒有拚光家底你死我活的心思,前者因為得到由仙客來假扮的蘇狼急於離開,其餘兩家也都各懷心思沒有死纏爛打。


    在一番亂戰之後,由洪大人指揮的五太子艦隊首先發了瘋地朝著一個方向鍥而不舍地追去,不明所以的七太子艦隊孤軍奮戰下也沒了阻攔之意,眼睜睜地看著木梓良指揮大軍從容離開。


    “罷了,老六走就走吧。”位於自家王宮的七太子一臉淡漠地熄滅了眼前的碩大屏幕,將目光轉向一旁的怒大和宣首席,若有所思地說道,“該擺出的態度都已經擺出來了,接下來就該是悶聲發大財,等其他幾家太子還有皇帝反應過來了,咱們還能分上一杯羹。”


    宣首席聞言點頭笑道:“殿下說得對。關鍵狼人落到木梓良手裏,隻會讓他變成眾矢之的,這個出頭鳥可是不好當的,這次狗鬥場事件鬧這麽大,中央之地肯定會有所反應的。”


    說到這裏,他話音一轉又指著怒大說道:“不過咱們能這麽悠閑,還是多虧得到了怒大,這才是咱們真正的大殺器。”


    被提到的怒大瞥了一眼宣首席,收回目光沒有作聲。此刻他滿腦子都想著剛剛收到的幾份特赦令。有了這些七太子親筆簽署的特赦令,怒大至少還能救出幾個自己最親近的狼人同伴。


    這場虎頭蛇尾的狗鬥場四方大戰來得快去得也快,有道是幾家歡喜幾家愁,五太子六太子離開後,追逐蘇狼一無所獲的五太子勢力惱羞成怒下,又去而複返將竹杠敲到了大傷元氣的狗鬥場身上,但狗鬥場能夠屹立東外域這麽久,終究有著幾分底蘊在身上,打三家太子打不過,打一家太子卻還是能夠掰掰手腕。一來二去,狗鬥場附近的大大小小勢力也紛紛下場渾水摸魚,打到最後,原本作為受害者的狗鬥場勢力反而借此良機吞並了周邊幾個小型勢力。


    在狗咬狗一嘴毛的紛亂局勢中,真正的主角蘇狼早已被怪老頭俘虜著遠離了這片是非之地,也不知是怪老頭的駕駛技術過於高超,還是因為冥冥之中有人暗中相助。


    “蘇狼,醒醒!快醒醒!”


    迷迷糊糊中,蘇狼突然猛地一個激靈,翻身坐了起來,不過還沒等他看清眼前的情況,一道刺骨的冰柱噌地將其澆得透心涼。


    “幹!別澆了,他都已經醒了!”


    隨著旁人的怒吼叫罵聲響起,蘇狼也在冰寒中徹底恢複了清醒。腦海裏登時回想起之前發生的種種。在他和木揚等人被偷襲俘獲之後,改造倉艦裏首先湧來一股致人昏迷的氣體,饒是他身為狼人皮糙肉厚,對於這種神經毒素類的攻擊也絲毫沒有任何辦法,勉強撐著聽到幾聲怪笑後,蘇狼也緊隨木揚月藍等人陷入了昏迷。


    看著將四肢綁得嚴嚴實實的鐵鏈和旁邊同樣處境的木揚月藍,蘇狼無奈地低吼了幾聲,終於將目光投向長著麻子臉的糟老頭,方才那道冰束正是出自這老頭手裏的武器,他大概掃了兩眼,發現這是自己從未見過的一種槍支型號。


    “嘿嘿,看著老頭子手裏的槍幹啥?還想來一下?”那糟老頭看到蘇狼的視線後不以為意,笑著威脅了幾句,蘇狼此刻人為刀俎,聞言也不吭聲,隻是默默地收回了自己的視線。


    “喲,還挺識趣的?”糟老頭見蘇狼不說話,嘴角不由得咧了一條縫,大聲笑道,“你是叫蘇狼對吧?從你們剛鑽出狗鬥場我就盯著你們了,真是奇了怪了,你們是怎麽從五太子艦隊裏逃出來的?老頭子本來還覺得這趟白來了呢!”


    “你是誰?抓我們幹什麽?”旁邊的木揚此刻忍不住了,大聲喝問道,“聽你話裏話外的意思跟狗鬥場也不是一夥的,這無冤無仇的,把我們放了吧!”


    “你算哪根蔥?!”見木揚插話,糟老頭不滿地嘟囔了一句,隨後一道冰束掃過,隻把木揚凍得嗷嗷大叫半天沒緩過勁,有些傷害狼人能夠承受,但放到人類身上便顯得力道過猛。不過痛苦歸痛苦,咬著牙的木揚望向對方的眼神依舊滿帶殺意,糟老頭對他的目光倒是視而不見,滿不在乎地又將注意力放到蘇狼身上。


    “你也別裝啞巴了,有人花了大價錢買你,而且是要活的。”說到這裏,糟老頭露出了一副自以為和善的表情,“所以隻要你給我老老實實的,老頭子我不會虐待你,不過你也別覺得我是好說話的,要是你敢搗蛋,你這倆同伴就等死吧!”


    說到這裏,那老頭子目光陰冷地掃過木揚和始終都在昏迷的月藍,搖頭晃腦地就走出了監牢。


    等聽到鐵門哢擦一聲的脆響後,體型半蹲的蘇狼猛地彎下腰,連聲咳嗽起來。咳到最後,甚至嘴角還溢出了滾燙的鮮血。其實剛才木揚被攻擊的時候,他就已經想暴起傷人,隻是還沒等起身,自己眼前倒是先黑成一片,四肢更是怎麽也使不上勁,好不容易恢複一絲清明後,糟老頭原本清晰的身影已經變得影影綽綽看不分明,到了最後,隻能勉強撐著自己架子不倒罷了。


    ‘是那股毒氣的後遺症嗎?我身上的傷勢好像變得更加嚴重了。’


    “蘇狼!你怎麽樣了?”一旁的木揚狀況要比蘇狼好上許多,但礙於身有鎖鏈過不去,隻能睜大了雙眼不停關切詢問。


    “沒事了。”


    蘇狼喘了半天,總算穩住體內翻湧的血氣,身上也有了點勁。在朝木揚搖了搖頭後,他將目光投向沒有動靜的月藍,沙啞著嗓子問道:“月藍一直沒醒嗎?”


    等了半天,一直沒聽到木揚的回答,蘇狼詫異地扭過頭,隻見木揚正滿臉哀傷地看著月藍,顯然心情很是絕望。見蘇狼瞧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心酸地說道:“我剛才觀察半天了,就算這會兒沒事,也撐不了太久,除非...”


    說到這裏,木揚抬頭掃了一圈周圍環境,沮喪地補充道:“根據我的觀察,這裏已經不是之前俘獲咱們的那艘倉艦了,也不知道這糟老頭一路上總共換了幾艘飛船,但從他小心翼翼的態度上看,肯定不願暴露行蹤找人給月藍醫治。”


    “那人難道沒有什麽軍用特效器之類的東西嗎?”蘇狼疑惑地問道。


    “你這是過慣了好日子不知柴米油鹽貴。”木揚無奈地搖了搖頭,“軍用特效器,它的名字裏可是有著軍用二字,尋常人家哪能買得起,就算是買得起,也得看有沒有資格和能力買。看這飛船烏煙瘴氣髒了吧唧的,就知道那老頭肯定舍不得買那麽貴的東西。”


    “總會是有...”


    見蘇狼還要說話,木揚苦澀地抬手打斷道:“該說的話你醒之前我已經跟那老頭說過了,結果白白挨了幾道冰束不說,連帶著還在昏迷月藍也被那老頭踹了幾腳。別說了,先想想怎麽脫身吧,要是脫身早了,咱們或許還能把月藍給救回來。”


    “哈哈哈,你們當我是傻子不成?!”


    這時,房間裏突然響起一陣怪異的笑聲,蘇狼和木揚聞聲先是一愣,隨後便意識到這牢房裏還在糟老頭的監控中。


    “我就明著告訴你們吧!老頭子這艘船你們誰也玩不轉,要是沒有經過我的允許就走進駕駛艙,整艘飛船都得爆炸完蛋,還有!我窮歸窮,幾條槍幾發能量彈還是出得起的!你們兩個還是歇歇吧,要是把老頭子我惹惱了,拚了這趟收益不要,我也要把你們都給突突了!”


    “幹!你倒是開槍殺了我們呀!”木揚被罵得急了,張嘴就回懟過來。


    不知是不是被木揚的反駁驚到,房間裏好半天都沒有老頭子的回應。就在木揚心覺不妙時,房間的鐵門突然刷地一下分向兩側,滿臉麻子的糟老頭大步跨了進來,直接二話不說就朝著木揚開了幾槍。


    “啊!!!”


    被打中的木揚隻來得及慘叫一聲,整個人就像是被電擊了一般全身挺直地躺在地上抽搐起來,那糟老頭像是還不解氣一般,又朝著木揚身上開了兩槍,這下直接把木揚打得口吐白沫,眼看就要不省人事。


    “住手!快住手!!!”


    一旁的蘇狼眼看情況危急,急忙開口喝止,吼了幾句見老頭充耳不聞,直接伸手扼住自己的喉嚨威脅道:“你要是再不停手,我就掐死自己,讓你得不到任何好處!!”


    隨著他話音落下,糟老頭總算睥睨著將眼睛轉來,看著蘇狼扼向脖子的手,不屑地嘲笑道:“你要是能將自己掐死,我這輩子算是開了眼界了。”


    不過嘲諷歸嘲諷,他手中的槍支卻也沒有再多打幾下,在緩緩掃過場內幾人後,糟老頭子朝著地上重重吐了一口濃痰,大聲說道:“要是再鬧事,我可不會再這麽輕描淡寫地電上幾下就完事。也別怪我不給你們機會,隻要你們接下來好好表現,我會考慮下一站給你們那個同伴找點藥來,聽明白了嗎?!”


    “知道了,隻要你救活她,我們就不鬧事。”聽到木揚隻是被電了幾下,蘇狼鬆了一口氣,回答對方的語氣也顯得柔和稍許。


    “哼!明白就好!”見蘇狼態度合作,糟老頭滿意地點了點頭,最後又瞥了一眼躺在地上打滾的木揚,冷哼著像獲勝將軍一般仰著頭走出了監牢。


    “幹...”見牢門再一次合嚴,躺在地上大喘氣的木揚憤恨地罵了一句,直愣愣地看向蘇狼,“狗日的下一站,咱們是等不來的!”


    “別說了,免得人一會再回來打你幾槍。”蘇狼皺著眉頭阻止道。


    “還活著嗎?”木揚不理蘇狼的勸阻,咬著牙問道。


    “什麽還活著?”聽到木揚的詢問,蘇狼先是迷茫,隨後眼睛漸漸地明亮起來。


    看到蘇狼的神色,木揚的表情也變得興奮起來,閉上眼睛喃喃道:“活著就好,還活著就好!”


    他詢問得是蘇狼體內的麥線絛蟲,作為親眼見證了前因後果的人,木揚深知這條能聽從指揮的麥線絛蟲所代表的意義。隻要使用得當,控製怪老頭逃脫生天甚至是反客為主都不在話下。


    由於種種原因,蘇狼一直都沒能好好檢查體內蟲生的狀態。在木揚的提醒下,他剛把注意力聚集過去,便敏銳的發現蟲生和自己之間的聯係更深了幾分,此刻蟲生不僅能夠對蘇狼的精神探知迅速作出回應,對自身狀態的表達也更加簡潔有效。


    “餓。”


    在接收到這個訊息的同時,蘇狼還感同身受般地體會到蟲生的饑餓程度,就好像真正饑餓的並不是蟲生而是他自己一般。


    “再忍忍,我會想辦法找吃的。”


    回應安撫了蟲生之後,蘇狼默默撤回了自己的精神探知,感同身受的饑餓感也隨著他的探知切斷而迅速消失。望著四周昏暗的密室監牢,蘇狼沒有第一時間作出決定,而是細細思索起蟲生身上的特殊變化。


    ‘蟲生餓成這樣也能乖巧地藏在我身體裏不亂動,和我了解到的麥線絛蟲習性可以說是大相徑庭,這中間一定出現了什麽我不知道的情況。’


    想到這裏,蘇狼突然神情一愣,想起了他從狗鬥場最後一關開始逃亡以來的種種情形。狗鬥場被人攻打以及仙客來四十六號等人的先後亮相暫且不說,突然出現的麥線絛蟲群,抓獲眾人的冉飄以及剛剛離去的怪老頭如果也是出自某個神秘人物的精心安排或引導,那這背後的秘密和策劃顯然已經大到了讓人不敢想象。


    ‘他們怎麽就知道我一定能在麥線絛蟲的攻擊中活下來呢?他們怎麽就能篤定這怪老頭可以抓住我和木揚呢?萬一我死在了逃亡中,死在了槍支彈藥下,這一切策劃不就都白費了嗎?又或者,我現在的處境僅僅是巧合?’


    雖然有心說服自己這一切都是巧合,但一想到仙客來在先祖之路裏講解‘傳承’的情形,蘇狼又覺得背後必然有深意。否則為何不早不晚,恰好在仙客來演示完如何驅除烏蒙以後,他就碰到了突如其來的麥線絛蟲?!


    ‘如果連我碰到麥線絛蟲之後發生的事情都有某些人的影響操縱,那包括攻打狗鬥場在內的這麽多安排,究竟是怎樣的人物才能提前布置得如此有條不紊?!’越是思索,蘇狼的眉頭就越是緊皺。與此同時,一抹豪邁壯誌也在他心中油然而生,能夠在如此驚天大局中擁有一絲存在感,如何不讓人感到心情澎湃。


    ‘總有一天,我要找出一切謎團背後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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