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拉站得腿都發軟了,問:“那咱們幹嘛還不去買票,傻站這兒幹嘛?”


    魏謝一怔,扭過頭反問:“買什麽票?”


    “香蕉你個巴拉的,難道你還想坐霸王車呀?”拉拉一手叉腰,放聲痛罵道。


    說著,拉拉又來了一點興趣。這姑娘骨子裏有一種沉迷混亂和刺激的潛質,屬於唯恐天下不亂的那種牛妞。轉念一想,也許坐霸王車也不錯,指不定比上次二人吃霸王餐還過癮。


    哪知道魏謝道:“素質,什麽素質啊!這叫先上車後補票,懂不懂?”


    拉拉興致勃勃道:“那咱們上哪一班車?”


    魏謝:“不知道。”


    拉拉:“。。。蛋,你忽悠我玩兒是不?”


    魏謝:“總有一班列車是我們想上的,不用急。”


    拉拉:“這又不是超級女生,你還想上就上呢?”


    魏謝:“你就當在商城買東西就行了,慢慢挑,挑到合適的就拿下。”


    拉拉:“那意思是,咱們還得先醞釀一點感覺?”


    魏謝點了點頭,沒說話。


    拉拉望著來往的列車,瞪大眼睛醞釀著感情,可醞釀來醞釀去,似乎沒多少感覺。望著魏謝,拉拉問:“我說,你是不是欺負老娘沒坐過火車呀?我聽說現在買站台票,好像是上不了車的~~!”


    魏謝淡淡道:“要上去法子多得很,要不一會兒你假裝孕婦,就說咱們來晚了沒買到票?”


    “你才孕婦呢!”拉拉義憤填膺,突然又大眼睛骨碌碌地以轉。提議道:“要不,你在肚子裏塞點東西,冒充全世界第一個懷孕的男人?天呐。這個想法太天才了,說不定列車員都不用咱們補票!”


    魏謝徹底被打敗,皺眉道:“算了,一會兒我自己想辦法。”


    話剛說完,一輛有感覺的火車就呼嘯而來。


    “走,準備上去。”魏謝語氣有些激動。


    拉拉比他更加激動,卻不知道該怎麽上去。


    等到正規乘客陸續上車後,魏謝這個黑市乘客就要衝上去。


    “先生,你的票呢?”乘務員很有職業道德地問。


    魏謝滿臉焦急:“我有急事,一會兒先補票行不?”


    乘務員:“不行。現在地新規定,主站沒買票的不能上。”


    魏大大一臉沉痛,扭過頭,就對著車窗悲痛地大喊:“小雪,小雪。不要離開我~~!”


    乘務員一愣,拉拉也是一愣,都看著魏謝的傾情表演。


    這時候魏大大死命拍打著車窗。滿臉地悲痛,聲音早就哽咽了:“小雪,你不要走,沒有你我可怎麽活啊~~!”


    車內乘客發生了sāo動,看著窗外情真意切的魏謝,頓時感觸良多。


    乘務員終於忍不住發出jing告:“先生,請不要在這裏大聲喧嘩,好嗎?”


    魏謝一副yu哭無淚的樣子,表情無限悲傷:“大哥,這可是兄弟我的終生大事啊。就剛才有個穿紅裙子拿黑提包的美女。你看見沒?那就是我未婚妻!要錯過了,就得後悔一輩子!您就行行好,讓我上去吧?要沒了她。我也不活了,一會兒我就在這鐵路上臥軌!”


    乘務員被魏大大的演技打動。或者說被他的威脅嚇倒,說:“好吧,記得一會兒要補票。”


    眼看著拉拉也強忍住笑要跟著上去,乘務員問:“這位是?”


    魏謝悲痛道:“這位是她妹妹。。。”


    這時候小妖jing居然也發揮了演技,強自擠出一滴眼淚,哽咽道:“嗚嗚,不知道我姐姐一會兒會不會想不開做傻事,我一定要去勸勸她。。。


    乘務員一聽事態如此嚴重,趕緊道:“好吧,你們快上去找人,別出什麽意外!”


    二人上了車,拉拉幾乎是毫無主見地,跟著魏謝一路狂奔,穿過了好幾節車廂,這才停下來。


    這輛車算不上擁擠,車上座位比較多,二人找了一個位置麵對麵坐下,才長長鬆了一口氣。


    拉拉很是激動:“師父,人才呀,以前是不是經常做這種事兒?”


    魏謝笑了笑:“好幾年沒這麽幹了。”


    拉拉:“以前也這樣,想去哪就去哪?”


    魏謝:“好像不是。。。”


    拉拉:“那是什麽?”


    魏謝:“根本不知道該去哪,所以就亂上車。”


    拉拉:“為什


    魏謝:“我也不知道。”


    拉拉:“每一次都蹲在月台上找感覺,不累嗎?”


    說著,拉拉想象著一個落魄青年望著川流熙攘的火車發呆的樣子,心裏有些迷惑。


    “不知道,隻是不想停下來。”魏謝說著站起身,道:“我先去抽支煙。”


    說著,走到了車廂接口吸煙處。


    靠在那厚厚的車窗前看萬物疾馳而過,魏謝曾經以為感覺和當年一樣,其實一點都不一樣。自己不過是在尋找一些注定過去地,但又必須去緬懷的東西。


    原來時間真的可以讓一個人產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有時候魏謝發現,做人真的很可憐,活著就為了找一點寄托。


    就好像他自己寫,寫小說總要有點寄托,基本上每一個人物都是在自己地生活裏出現過的。還要有一個給你憑吊自己失去了什麽的東西。


    比如魏謝曾經失去過一個蘋果,魏謝就買一個放在桌上,懷念自己不小心把當初地蘋果掉地上的時候就格外的逼真。讀者就會認為這特別寫實能引起共鳴。


    所謂青chun這個東西,不比蘋果簡單。所以要有一個很青chun的人,每天在你眼前晃過,不要和你說話,隻給你留下一點念想。因為她隻是一個寄托,一個虛無縹緲的事物。


    和寄托說話,就什麽感覺都毀了。好比魏謝掉的蘋果,某天突然開口對魏謝說話,它就不是蘋果了。


    原來朵朵隻是那個丟失的蘋果。


    然後魏謝發現自己拿起來終於又放得下了,丟失的蘋果,就讓她永遠丟失吧。


    回到座位上,拉拉嘴唇有點泛白:“師父,這車上真冷。”


    看著隻穿一件粉紅小吊帶的拉拉,魏謝把自己的襯衣脫給了她,然後說:“你應該慶幸這車還有空調。”


    拉拉不客氣地穿上雪白地襯衣,大大地籠罩在身上,看起來很是可愛,然後她望著隻穿一件白sè背心的魏謝:“喲,師父,你怎麽身材變好了?”


    魏謝:“那是,我最近健身了。”


    拉拉:“效果這麽顯著?”


    你要是被一群如狼似虎的猛妞輪著**,你效果也顯著!魏謝心裏這麽回答,表情隻是笑了笑,沒有說話。


    拉拉:“為什麽要慶幸這車有空調?聽說現在地火車大部分都裝空調了。”


    魏謝:“哦,以前很多車都沒有。”


    拉拉:“那你以前有沒夏天坐過沒空調的車?”


    魏謝:“有很多次。”


    拉拉:“天呐,那ri子該怎麽過啊?”


    魏謝:“該怎麽過怎麽過。”


    拉拉想象著魏謝在夏ri地火車中汗流浹背的模樣,最後覺得無法想象,問:“你那樣有意思嗎?”


    魏謝笑了:“沒意思,幾個朋友都說我幼稚,老是長不大。”


    拉拉:“就沒人誇你**不羈我行我素?”


    魏謝:“沒有。”


    拉拉:“不科學啊,有些姑娘不是很喜歡這類男的嗎,你沒用這一招泡妞?”


    魏謝:“有啊,現在就用了這絕招。很不幸,你剛好是第一個知道這一切的妞。”


    拉拉呆了呆,認真看了魏謝很久,然後說:“去死,老娘不吃這一套。”


    魏謝:“我也沒指望你會吃這一套。”


    拉拉突然問:“是哪個傻瓜說你幼稚的,我怎麽一直覺得你老jiān巨猾呀?”


    魏謝:“是嗎?”


    拉拉:“是啊,我想來想去,這應該是你xing子裏比較漂泊的一麵,跟什麽成熟、年齡沒關係。我舅舅四十多歲了,平時上班跟老學究似的,私底下也就跟你差不多,特愛折騰。四十歲的時候還鬧過一次離家出走,鬧得他老婆兒子滿世界找他。。。”


    人們總願意相信身邊活生生的例子,就好比拉拉的舅舅。


    那位大叔在年輕的時候就喜歡吹牛,到老了也一樣。隻不過當年他喜歡說‘去年我怎麽怎麽樣,前年我怎麽怎麽樣’,而現在的開場白則變成了‘想當年,我~~’。。。一個人的xing格總是如此難以改變,不管年紀多大都這樣。


    “你舅舅很有xing格。”


    魏謝笑了笑,逐漸堅定了心中的想法,人始終得為自己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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