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聯盟便將新任領主的委任狀辦妥了。 正當丁克領取委任狀準備辦理相關手續準備開的時候,一位身穿號服的仆人在聯盟辦事處門口攔住了他和萊因哈特。


    來人對他欠了欠身,特別恭敬地說道:“夏爾山地的子爵閣下,我的主人邀您一敘。 ”


    丁克狐疑地打量了來人一陣,問道:“請問您主人的尊姓大名。 ”


    “克裏斯蒂娜。 ”


    “哦,那位為整個內伊索克城敬仰的聯盟之花。 ”


    “正是!”


    “那麽就勞煩了。 ”


    “請隨我來!”


    丁克照辦,跟上了他的腳步。


    “子爵?”是萊因哈特。


    丁克這才想起,他還有一位同伴。 於是向那位仆人告了個罪,回頭對萊因哈特說道:“我的朋友,想必您很願意在內伊索克城多待上一陣。 ”


    “是的,這裏雖然消費高,但是很安全。 ”


    “嗯,我想也是,那麽我在辦完事之後就回來找你,然後一起回家!”丁克說著,扔給萊因哈特一個錢袋子,裏麵裝著足夠他揮霍一陣的金錢。


    “回家?哦,是的,回家!”萊因哈特接過來,笑著說道。


    丁克微微一笑,示意仆人他已經交代完畢,可以走了。


    仆人將他帶到大門外的一輛雙駕馬車前,發現有很多人正有意無意地打量著這架馬車。


    丁克不知是什麽原因。 於是就試圖從馬車地本身尋找答案。 車夫穿著和那個仆人相仿的號服,雖然華麗,但是還不足以引起人們駐足觀看。


    馬車也不甚華麗,和街上那些比起來隻能算是中等。 拉車的馬雖然珍貴,正是那種純色的駿馬。 不過在內伊索克城中,幾乎所有的馬車都配的是駿馬,似乎也沒有什麽好奇怪的。


    那麽。 唯一可能地就是人們認出了馬車主人的身份。 立即,丁克就認為這種推斷是確鑿無疑地了。


    “閣下。 請上車!”


    “謝謝!”丁克跳上馬車,進入了車廂。


    然後馬車便在眾人驚疑的眼神中駛向了太陽升起的方向。


    內伊索克城的街道是以聯盟議會的所在地向四周輻射的,越往中心地價越高,居住者身份往往越高貴。


    道路兩旁的景色飛速後退,前麵地房屋越來越高大,越來越精美,顯示了聯盟心髒特有的氣派。


    終於。 馬車經過大約二十分鍾的疾馳之後停了下來。


    走出車廂,映入眼簾的一所特別精美的宮殿,對,就是一所宮殿,掩映在姹紫嫣紅中的一座宮殿。


    丁克很快就被外麵那些矗立的人物雕塑吸引。 他雖然不懂雕塑,但是對藝術品的評鑒力卻絕不匱乏。


    他知道,這些雕塑無不凝聚著雕刻家超凡地藝術修養,正是藝術賦予了這些冷冰冰的石頭靈魂和生命。 即便是它們就靜靜地矗立在那裏。 也能讓人感受到它們有自己的思維,有自己的理想,隻要未知的封印被解除,它們就能活過來。


    圍牆之外放著許多花束,顯然是那些追慕者瞧瞧放上的。 事實上,一路上看到很多人。 無論老少,都手捧著鮮花往馬車相同地方向緩緩而行,像是要去赴一場特別重要的約會。


    當馬車經過他們身旁,這些人總要停下來,頗為優雅地施禮。 那種虔誠,遠比臣子見了君主,信徒見了神使更甚。


    現在,他走出馬車,那些人無不對他投來嫉妒的眼光,甚至怒目而視。


    但丁克已經無心關心這些細節。 隻因金幣的棗紅色大門在這一刻打開了。 一位蒙著白色麵紗的女子在一群仆從的簇擁下經由鐵柵門走了出來。


    不過,丁克確信。 眼前之人絕不是克裏斯蒂娜本人。


    “這位是?”丁克詢問身邊那位引領他前來的仆人。


    “加索爾,不許告訴他!”


    “是的,杜蕾娜小姐!”


    “謝謝!”丁克向仆人道謝,仆人給他一個狡黠的目光,顯然,他是故意為之。


    杜蕾娜,這是一個讓所有聯盟官員頭疼的名字。


    名字地主人是女魔法師克裏斯蒂娜地養女,非常聰明,有很高的魔法天賦,被譽為天才地女魔法師。


    如同所有高傲的女孩兒一樣,杜蕾娜很好強。 不過,她的好強不限於魔法方麵,而是在於他所謂的智慧。 為此,她常常出一些難題來考校那些來訪者,無論是受邀的還是不期而至的。


    杜蕾娜的題目往往都會成為玫瑰城堡的一道枷鎖,將那道絕不輕易洞開的大門緊緊鎖上。 好些人因此乘興而來敗興而歸。


    皮爾斯和白蘭度雖然特別喜歡這位少女,但是對她那些難題也感到無奈。


    丁克來之前就,二人就一再提醒他如果遇到這個少女一定要避而遠之,絕不能夠招惹她。 因為無論是誰,回答不了她的問遭受無情的嘲諷也就罷了,一旦回答上了,她就會找更多的問題來難為你,讓人不勝其煩。


    如果誰敢於惹她不高興了,她的養母,克裏斯蒂娜小姐就會不高興。 克裏斯蒂娜小姐一旦給誰臉色看,那個人就等於開罪了整個聯盟上層的人。


    顯然,剛才這位仆人之所以故意點明她的身份,正是為了提醒丁克要小心了。


    “你個白癡!”杜蕾娜怒罵道。


    “是的,我並不聰明。 ”仆人鞠躬致歉。


    “哼!”杜蕾娜似乎拿他沒有辦法。 轉而對丁克說道,“無論你是誰,想要進我家,必須回答三個問題,否則門兒都沒有。 ”


    “三個問題?”


    “怎麽,害怕了吧!尊貴地女魔法師克裏斯蒂娜的居所不歡迎粗鄙者。 ”


    “不妨把你的問題說來聽聽。 ”


    “哼,但願你能始終保持這種自以為是的微笑。 ”杜蕾娜冷冷地說道。 “看見我身後的三塊大理石了嗎?”


    “是的,我看見了。 ”丁克知道那三塊大理石上的題目正是為難玫瑰城堡訪客地難題。


    “那麽好。 你就來回答第一個問題吧!”杜蕾娜用蔑視的眼光掃過丁克。


    “不必,就拿出您認為最難地題目吧!您的母親還在等著我呢!”


    “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我對克裏斯蒂娜小姐隻有尊敬,絕無非分之想。 ”


    “誰說這個!我是說……我是說……”


    “哦,我知道了,你以為我是……”丁克突然想起,皮爾斯說過,克裏斯蒂娜正在為這位小姐尋找丈夫呢!


    “閉嘴!外鄉人!不管你懷著什麽目的來。 總之,必須回答我的問題。 ”


    “拿出你最難的問題吧!”


    “自大的家夥!”


    “如果您真那麽以為,不妨就拿出問題讓我知難而退。 想必在您的心中已經想著我灰溜溜離開地樣子。 ”


    “真想看看,你這種自信究竟有何憑據。 ”


    “造物主賦予人的智慧是相等的。 ”


    “好吧!倒要看看你的說法是否正確。 ”


    “那你就出題吧!千萬別要試圖用第二個問題難倒我!”


    “當然,我會讓你在第一個問題麵前趴下!”杜蕾娜說完,就將她的問題拋了出來。


    題目是這樣的:


    有一條河,河岸邊有獵人、狼、還有一個帶兩個小孩的男人,一個帶兩個小孩的女人,共計七人一狼。 如果獵人離開。 狼就把所有地人全部吃掉;如果男人離開,女人就把他的兩個小孩掐死;如果女人離開,男人也會將女人的孩子掐死。 現在河裏隻有一條船,船一次隻能搭乘兩個人,狼也算人,隻有三個成年人會劃船。


    問題是。 他們如何過河才能保證沒有死傷?


    丁克將題目微微過了一下,認為這問題其實隻是個簡單的邏輯問題,和之前他給奧蘭多講的那個“弱者製勝論”的題目差不多,無非是三方博弈變成了多人博弈,隻需要花費一定地時間進行邏輯嚐試即可。


    不過,他絕不希望杜蕾娜就那樣等待,因為那樣可能會因此不耐煩,或者出於別的什麽考慮影響到他的思路,當然,更多的是希望能爭取更多的時間。


    等待無疑是漫長的。 隻有讓她有事幹才能讓她覺得時間過得慢。 因此。 丁克認為最好也給她出一道難題,就算不至於難倒她。 至少也消磨一點時間。


    “杜蕾娜小姐,您出了問題,但是我認為出題者往往占據優勢,一時間難倒對手一點也不奇怪,隻要有充裕的時間,花費足夠的精力就能將問題解開。可是,久而久之,出題人往往就認為自己是最聰明的人了。 ”


    “你是在諷刺我嗎?”杜蕾娜冷笑道,“嗯,你想激怒我,顧左右而言他,分散我的注意,以便爭取盡可能多地時間。 ”


    “隨你怎麽講好了!”丁克聳聳肩,“也許您說得對,我正有此意。 但是,我敢保證,我地題目的難度同您地相當,我還是那句話,會出題並不代表會解題!”


    “好吧,好吧!”杜蕾娜顯然是被丁克的冷嘲熱諷激怒了,她氣鼓鼓地說道,“今天我就破例,你要是難倒我,同時還能解答我的難題,我就允許你進去。 ”


    杜蕾娜蔑視地望著丁克,顯然,這位少女已經認定眼前這個年輕的領主不可能回答上他的問題。


    “我可不敢妄圖難倒您,隻是能讓您一時間難以想到解決之法。 ”丁克可不願太得罪這個少女。 要是被她記恨,恐怕自己少不了要增添許多麻煩事。


    從她傲慢的眼神中,丁克看到了維蘭瑟地影子,於是他盡量將話說得委婉些。


    “說大話誰都會。 ”杜蕾娜氣呼呼地說道。


    “那麽你是同意接受考驗了?”丁克追問道。


    “當然!”


    “但是,但是……”


    “一個大男人,這麽婆婆媽媽的!有話就說,何必吞吞吐吐?!”


    “我隻想知道。 如果我難住了你,你能保證不糾纏我嗎?我聽說。 杜蕾娜小姐的題目多不勝數。 ”


    “鬼才糾纏你!”


    “我不知道鬼是不是會糾纏我,但是現在我想知道是,您,杜蕾娜小姐是否會因為我回答出了她的問題而繼續糾纏我,出更多的難題?”


    “我絕不糾纏你!也絕不再出什麽難題,因為我一個題目就能讓你這個鄉巴佬蒙掉!”


    “那好,你聽好了。 五個海盜搶得一百枚金幣。 他們決定:抽簽決定各人的號碼,依次為a,b,c,d,e,按照字母循序提出方案。


    首先,由a提出分配方案。 然後五人表決,當且僅當超過半數同意方案才能被通過,否則a將被扔入大海喂鯊魚;


    a號死後,由b提方案,四人表決,當且僅當超過半數同意時方案通過。 否則b同樣被扔入大海喂鯊魚;以此類推。


    “假定,每個海盜都是很聰明的人,都能很理智地判斷得失,從而做出選擇,那麽第一個海盜提出怎樣的分配方案才能夠使自己地收益最大化?”


    杜蕾娜聽完此題,眼睛一亮,然後皺著眉頭想了一陣,似乎毫無頭緒。 她突然抬起頭來,睜著那雙美麗的眼睛說道:“你也喜歡這樣的邏輯推理題?”


    “偶爾開動一下腦筋,有助於鍛煉思維能力。 ”丁克笑笑。


    “嗯。 你這個問題不錯。 值得思考。 好吧,現在我們就看看誰能先得出正確的結論。 ”


    “如您所願。 ”丁克說完。 順手掏出一支筆,一些草稿紙便開始了他的演算。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克裏斯蒂娜小姐的府邸之外聚集的人越來越多,大家都想知道,究竟是外鄉人能夠率先解開難題,還是杜蕾娜小姐獲得勝利,折辱對手。


    當然,那些希望有人能給這個古靈精怪,喜歡捉弄人地小姑娘一點教訓,不然有她一天,這裏就始終是一個禁地。 也有一些希望杜蕾娜能夠勝出,畢竟外鄉人勝過了內伊索克城最聰明的人也不是他們希望看到的。 不過,更多的人也陷入了沉思。 內伊索克城居民的文化層次相對較高,他們也熱衷於思考,這樣有趣的問題當然不容錯過。 不可否認,這也是優越感在作怪,他們絕不認為眼前這個外鄉人的題目有多難。


    就在大家希望了解結論的時候,宮殿地大門被緩緩地推開了,一位女魔法師從陰影中走了出來,正是女主人克裏斯蒂娜。


    她身穿白袍,在春日的陽光下泛著一種朦朧的光暈。 就仿佛一位女神正走出她寢宮的大門,要迎接另一位天神的到訪。


    克裏斯蒂娜在人們目瞪口呆之下疾步迎了出來,笑吟吟地說道:“子爵閣下,請原諒,時至今日我才能有閑暇辦理一點私事。 但願我的冒昧邀請不會打亂您地計劃。 ”


    “能受到您這樣的大人物的邀請,實在是三生有幸。 ”丁克躬身致禮。


    “那麽,就請進吧!”


    丁克欠了欠身,轉過頭向杜蕾娜告了個罪,然後就要舉步進入她的宮殿。


    “媽媽!”


    “杜蕾娜,我就借他半小時。 我害怕這位先生回答不了我們杜蕾娜的問題,被拒之門外。 我也不好再行邀請了。 你總不希望我們的談話在大門之外進行吧!”


    “嗯!”


    “那好,半小時,僅僅半小時,算是破個例!”克裏斯蒂娜說完。 戀愛地看了少女一眼,然後右手虛引。


    丁克會意,舉步進入城堡。


    大門重又被關上,隻留下旁觀者驚駭的麵孔。 還沒有聽說有人能被這位高傲地聯盟之花親自出門迎接的。


    杜蕾娜也愣在當場,在她的記憶中,即使是最要好地朋友皮爾斯和白蘭度前來拜訪,母親也不會親自出門迎接地。


    杜蕾娜能推斷出和她比試的年輕人是某個小地方地領主。 但是母親為什麽要接見他呢?


    不過,這些問題她思考地不算太久。 很快又被丁克留給她地題目吸引了。


    就在杜蕾娜在試圖尋找答案的時候,丁克已經在克裏斯蒂娜小姐地帶領之下來到了一個被書架占據的書房之中。


    她揮退了女仆,並讓人將房門關上。


    “請坐!”克裏斯蒂娜右手虛引,一隻魔法構築的凳子便出現在丁克跟前。


    “謝謝!”丁克欠了欠身,然後坐下。


    “子爵閣下,想必您心中滿是疑惑,心想。 一個六七十歲的老太太將您邀請到一個書房中是何用意。 ”


    “您說的沒錯,我確實有這種疑惑。 ”


    “隻因為您身上的血液。 ”


    “我的血液有問題?”


    “可以這麽說。 和您父親地情況類似,但是又有不同。 你們身上流淌著來自冥界的血脈,不過你身上血液卻又產生了變異。 以前的黑暗之力變得更為精純了不說,還夾雜了光明之力,最奇怪的,還有另外一股吞噬的力量。 我已經隱隱感覺到,這股吞噬的力量是來自你懷中的那個小家夥。 ”


    “他叫凱瑟琳。 ”丁克拍拍懷裏的小家夥。 “凱瑟琳,給克裏斯蒂娜小姐打個招呼。 ”


    懷裏地小夥探出頭來看看克裏斯蒂娜,lou出警惕之色。


    “克裏斯蒂娜小姐是皮爾斯先生和白蘭度先生的朋友,也是我們的朋友。 ”


    一聽白蘭度,凱瑟琳立即竄了出來,掩蓋在毛發之下的翅膀突然展開。 在空中飛了一圈,準確說來是跳了一曲舞,是跟蘭黛的那隻寵物妖精學來的。


    丁克當然知道這貪嘴地小家夥在想什麽。


    克裏斯蒂娜顯然是被小家夥逗樂了,竟然鼓起掌來。


    小家夥可憐巴巴地望著克裏斯蒂娜的手,發現什麽也沒有,立即收起翅膀,背過去不再看她。


    克裏斯蒂娜不知發生了什麽,滿臉疑惑。


    “被白蘭度先生寵壞了!”丁克一邊說,一邊將小家夥抱起來,隨手拿出一顆混沌之眼喂她。


    “她吃魔法水晶?!”克裏斯蒂娜驚訝地說道。


    “是的。 還很挑嘴。 ”


    “難怪白蘭度在信中說他最近欠了皮爾斯不少錢。 而皮爾斯卻過得心驚膽顫,原來是因為這個。 ”克裏斯蒂娜咕噥一句。 竟然咯咯地嬌笑起來。


    “小東西很貪嘴,”丁克憐愛地將凱瑟琳攬在懷裏,輕聲說道,“她尋找食物的能力很強,眼光也很高。 皮爾斯先生喜歡收藏各種寶石,小家夥總能找到他藏寶的地方,他當然害怕了。 倒是白蘭度先生是個美食家,深明吃的真諦,對她這個同好者非常寵愛。 因此,皮爾斯先生的珍藏就被他借走了不少,以滿足小家夥巨大的胃。 ”


    “這兩個家夥……”克裏斯蒂娜再次咯咯咯地笑起來。 這一刻,這位女士仿佛回到了少女時代。


    凱瑟琳以為是笑她,重又縮回丁克的懷裏,將自己藏起來了。


    過了好一陣,克裏斯蒂娜似乎笑夠了,說道:“還是言歸正傳,說說你血液的事情。 這個問題始終縈繞在我地心中,讓我有些心神不寧了。 ”


    “我不了解具體地情況,但是我隱隱感覺和我第一次習練家傳的鬥氣,突然闖入我身體地那股奇異的力量有關。 ”


    “說來聽聽。 ”


    丁克點點頭,將事情的經過如實敘述了一遍,包括那股力量起初如何在他小腹處形成兩股彼此互不幹擾的能量團,唯有外力侵入地時候才攜手禦敵;後來如何合二為一。 在他融合亡靈君主冥火的靈魂時,幫助他避開被吞噬掉靈魂的危險等等。 當然,他沒有說有關米格盆地中斯圖亞特變異的事情。


    他這樣做是冒著一定風險的,不過他自己也希望這位對血液非常有研究的魔法師能夠洞悉其中的秘密,打開他心中地心結。


    因為他隱隱感到,身體裏的一正一邪兩股力量似乎已經從沉睡中蘇醒,要試圖左右他地行為了。


    克裏斯蒂娜聽完丁克的講述。 立即陷入了沉思。


    過了好一陣,她才歎了口氣:“但願這些融入你身體的力量能幫助您逃離您家族的宿命。 ”


    “您知道我們家族的事情?!”


    “當然!”克裏斯蒂娜笑著說道。 “正是因為您的父親,我才失去了一位好妹妹。 ”


    “好妹妹?”


    “就是你的母親,美麗地仙蒂。 ”


    “我的母親,您的妹妹?哦,請原諒,您的話讓我懵了。 ”


    “準確來說,您的母親是我的表妹。 ”


    “那麽我還要稱呼您一聲姨媽了。 ”


    “你還是叫我克裏斯蒂娜小姐吧!”


    “是的。 克裏斯蒂娜小姐。 ”


    “看到仙蒂的兒子這麽有出息,真讓人感到安慰。 ”


    “我想知道,我地母親……”


    “你想了解你母親的真實身份吧?”


    “是的,我想了解母親的一切。 ”丁克說道,“或許,您的講述能讓我記憶中母親的形象更為清晰。 母親走地時候,我太小了,甚至都記不太清她當初的樣子。 ”


    “和我一樣。 她也是星空魔法學院的畢業生,畢業後就被聯盟選定,成為重點培養的對象。 她很漂亮,因酷愛薔薇花而得了一個薔薇公主的昵稱,是眾多男人追慕的對象。


    “在一次執行聯盟交托的任務中,我們潛入了米索拉山脈中。 試圖擒獲一位瘋狂的煉金術師,阻止他那些可怕的、試圖創造新物種魔法試驗。


    “盡管我們搗毀了他的實驗室,但是仙蒂被他飼養地怪獸打成重傷,並中了劇毒。 我地治療術在她身上不但毫無作用,反倒讓她傷勢更重了。


    “可怕的是,那位煉金術師釋放出了更多地怪獸,準備把我們殺掉。 那些怪物不但皮糙肉厚,而且有很高的智慧,比之高等級的魔獸有過之而無不及。 它們既懂得魔法,物理攻擊也很厲害。 攻擊中甚至又夾雜著奇異的毒素……”


    “請允許我打斷一下!”


    “請講!”


    “你說的怪物是那種仿佛是幾種生物的混合體嗎?”


    “正是!哦。 你怎麽知道?!”


    “我碰到過一隻,費了不少勁兒才殺掉。 哦。 你瞧,這是那隻怪物的尾巴,非常堅韌,普通的利器根本砍不斷它!本來還有一顆奇特的魔核,可惜不在我這裏。 ”


    “在那位叫維蘭瑟的女孩子身上?”


    “是的。 ”


    “她的身份是?”


    “一位離家出走的小姑娘。 ”


    “哦,這點你可不像你的父親。 小夥子,你太花心了點。 ”


    “沒有的事,我其實是迫於無奈。 ”


    “誰知道呢?總之,千萬不要辜負女人。 有時候,被激起仇恨的女人遠比你想象的更可怕。 ”


    “多謝提醒!”


    “不管怎麽說,你總是仙蒂的兒子,我有義務這樣做。 嗯,我們還是不要偏題,隻談正事。 哦,瞧,剛才說到哪裏了?對!對!是這跟尾巴。 是的,我在它身上聞到了類似黑魔法的氣息,嗯……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氣息,似乎雜糅了什麽別的力量。 對,就是當初那些怪物身上的力量,不過似乎比以前更厲害了。 ”


    “那就錯不了了,我遇到的那隻像老鼠一樣的怪獸一定也是您口中那位煉金術師新創造出來的生物。 隨著他的研究的深入,恐怕還會有更為恐怖的生物出現。 ”


    “對,要阻止他!造物主地工作早已結束。 必須阻止任何試圖打破這種平衡的想法。 ”


    “這是當然!不過,”丁克說道,“克裏斯蒂娜小姐,請您繼續。 我迫切地想了解,我的母親後來怎麽樣了?“


    “就在我們被大批的怪獸圍困,感到絕望的時候,您的父親丁蒙尼男爵出現了。 他的出現本來沒有給我們太多希望。 不過很快就證明我們地判斷是錯誤的。 您父親平凡地外表下包藏著巨大的力量,他在一種奇異的鬥氣的幫助下。 將那些怪獸逐一擊退,使我們免遭劫難。


    “他背著你重傷的母親逃到了溫泉小溪中遊。 仙蒂的傷勢太重,呼吸越來越微弱,,眼看就要不行了。 他立即決定,用一種被他稱為換血法的治療術試試。


    “這種治療方式聞所未聞,你地父親居然用自己血液的一半替換了仙蒂身上的血液。 但是。 這種方法是有副作用的,來自冥界的血液對仙蒂身上的魔力有侵蝕作用,黑魔法被清除的同時,仙蒂也永遠失去了魔力,體質也變得比以前差了。 不過,一條生命就這樣得以延續。


    “我原本還擔心仙蒂會受不了這樣的打擊,她那麽要強,一旦知道自己再也不能使用魔法了。 可能會悲痛欲絕,不再留戀人世。 可我驚奇地發現,了解事情地全部過程後,她並不感到惋惜。


    “後來我才知道,因為就在那段時間,她獲得了一份久違的愛情。 她的身上流淌著您父親的血液。 就某種意義上來講,他們是一體的。 人生的際遇就是那麽變幻莫測,你永遠也不會知道自己地命運之輪被推向何方。 ”


    女魔法師歎了口氣,繼續說道:


    “她請求我,讓我回去稟報,就說她已經在與怪獸搏鬥的時候不幸死了,請聯盟在沒有足夠實力的時候,千萬不要試圖去侵擾那裏。


    “我當然了解她的意思,無非是希望聯盟的人不要來打擾她和您父親的安寧。 我想,當時她已經了解您父親的一些秘密。 而您的家族始終堅持避世的信條。 希望不被外界打擾。 我也知道。 藍天大草原上那位不死英雄正是您的家族延續地神話。


    “子爵,您地母親仙蒂其實極有抱負。 和她的父親一樣,希望能幹出一番轟轟烈烈地事業。 不過,女人呀,一旦有了愛情的羈絆,就被困住了手腳,同時也將自己的心靈禁錮在幸福的小屋子中,認為那個小家庭就是她的全部。


    “原本,我向您的母親許諾過,絕不打擾您的生活,但是現在,你似乎已經背棄了你們家族避世的信條,試圖將你那塊貧瘠的領地變成一塊舉世矚目的地方。 那麽,我就必須告訴你,在夏爾山地的北麵,居住著一位可怕的人物。


    “我以為他早已經死亡,不料,最近我們在喬納森,也就是被你截殺的那位風蛇強盜團首領的兒子領地發現了一些特別的東西,和我們在米索拉山脈中發現的很多東西類似。


    “我們懷疑是那位邪惡的煉金術師所為。 現在,你的仇家尼爾森伯爵又購得了四級鬥氣激發藥劑,恐怕會對你造成麻煩,因此我不得不告知你真相,讓你有所提防。 ”


    “謝謝!我會注意的。 ”


    “很好,現在你就去吧!想必我那個女兒正在生氣呢!你和她的題目都很有意思,也許你們有同樣的話題。 我希望你這個當哥哥的不要欺負她。 ”


    “克裏斯蒂娜小姐,您能說明白點嗎?或者說,您要我怎麽做?”


    “杜蕾娜很可憐,她活不過二十歲,我隻希望你能給她一些安慰。 ”


    丁克聞言,心裏一驚。 原來是因為這個,克裏斯蒂娜才這樣放任她這位養女。 這個秘密甚至連皮爾斯和白蘭度兩人都不了解。


    “她活不過二十歲?!”


    “是的。 ”克裏斯蒂娜的眼中閃動著淚花。


    “是什麽病?”


    “不是病,是詛咒!”


    “詛咒?”


    “來自遠古的詛咒。 ”


    “不能破除嗎?”


    “不能!”


    “太遺憾了。 ”


    “總之,你得讓著她。 不能讓她生氣。 她地時間不多了,還有兩年,我希望這兩年她能快快樂樂地度過。 ”


    “好的!”


    “那麽,我就不留你吃飯了。 現在,你就去回答她的問題吧!難得看到她遇到一個能讓她不能一口答出來的問題。 ”


    二人重新出現在玫瑰城堡的的大門口。


    “杜蕾娜,怎麽樣?我這位年輕客人的問題有點意思吧!”


    “媽媽,地確很有意思。 不過。 我有信心,能夠解答它。 這是一個推理題。 需要嚴密的邏輯,嗯,當然,其中融合了出題者地詭計,要找到開鎖的鑰匙,需要一段時間。 ”


    “那麽圍觀的人會影響你的思路嗎?”克裏斯蒂娜的語氣中不乏關切的意味。


    “不會!”杜蕾娜說道,“您知道。 無論多麽喧囂的場所都不會影響到我地。 ”


    “那就好。 ”克裏斯蒂娜笑笑,便不再說話了。


    按照杜蕾娜的經驗,克裏斯蒂娜交代完這些,應該會立即離開。 不料,她留下了,似乎對她和這個叫做丁克的家夥的比賽很感興趣。


    杜蕾娜又想到了一種可能,克裏斯蒂娜真的要把她嫁出去了。


    杜蕾娜最敬重的人就是她的養母,決不願忤逆她的意願。 而這位養母對她百般疼愛,也絕不會為難她,但是在婚姻這件事上,杜蕾娜就不好跟這位她談及了。


    因為克裏斯蒂娜小姐本人就沒有結過婚,據說連一個愛人也不曾有過,她把全部地青春和熱血都獻給了聯盟的事業。


    甚至有消息說。 再過兩三年,聯盟元老院將會再為她增設一個議席,以表彰她對聯盟的忠誠。


    這是一種莫大的榮耀,在聯盟的曆史上,還是第一次提出這樣的說法。 原本按照法律,唯有元老院地元老死亡後,空出議席,才會重新遴選議員。


    杜蕾娜打定主意,無論如何,一定要在這場比賽中勝出。 她可不想嫁給任何人。 她要像的養母克裏斯蒂娜小姐一樣。 成為聯盟最忠誠的一員。 即使不能像克裏斯蒂娜小姐一樣獲得這樣的殊榮,至少也要成為這一代中最傑出的一員。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杜蕾娜始終一言不發。 旁觀的人看到杜蕾娜沉思了這麽久,無不感到驚奇。


    之前,他們也微微思考了一下丁克的題目,毫無頭緒。 他們甚至認為丁克給出的條件不夠,又或者這本身就是一個無解的題目。


    不過,按照經驗,如果題目本身有問題,以杜蕾娜小姐的聰明才智,肯定會在第一時間發現地。


    如果冒冒失失地提出質疑,恐怕會貽笑大方。


    當然,還有一些人正在思索杜蕾娜給丁克地問題。 這個問題比起丁克所出的那個來,似乎要容易些。


    不少人已經掏出演算地稿子,在上麵寫寫畫畫起來。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杜蕾娜還是沒能找出答案。 她示意仆人拿來筆墨,看樣子她是要進行必要的演算了。


    這時,她猛然注意到丁克的眼神似乎有些不對。 他雖然看起來象是閉目沉思的樣子,可看他起伏的胸部,重重的呼吸,其實像是……像是在睡覺!


    這個壞家夥!杜蕾娜在心中罵道。


    不過,在沒有想出答案之前,她不可能揭穿這個可惡的對手。


    他的題目確實比她想象的要難。 杜蕾娜認為這家夥顯然是有備而來,什麽人故意教給他這樣一個難題,為的就是難倒自己,然後……然後娶自己!


    一念及此,杜蕾娜心中咯噔一下。


    “難道是媽媽?”她咕噥道。


    杜蕾娜熱衷於思考的原因之一,就是受到克裏斯蒂娜小姐的影響。 自從她記事以來,克裏斯蒂娜小姐似乎就在樂此不疲地做著推理的遊戲。


    在杜蕾娜的眼中,克裏斯蒂娜小姐在是這個世界上最聰明的人。


    現在是媽媽要難倒自己,無非就是想將自己嫁出去。 她不會認為克裏斯蒂娜小姐厭倦了她。 自認為是這個貿然出現地不速之客破壞了她原本安寧的生活。


    於是,她對丁克怒目而視,如果丁克能看見,絕對會嚇一跳,因為這目光和他懼怕的維蘭瑟極其類似。


    仿佛是感到了恐懼,凱瑟琳率先睜開眼,探出頭來。 嗖地一下竄上丁克的肩頭,目不轉睛地注視著眼前的少女。


    杜蕾娜看到了躲藏在丁克懷裏的小家夥。 立即被她漂亮的形象深深吸引,她還沒有見過這樣漂亮地寵物呢!


    丁克突然從夢中驚醒,剛才,他確實是睡著了。


    不過,他將自己出賣了——他條件反射似地伸了個懶腰。


    該死!丁克暗恨,這下可是得罪了這位少女了。


    他朝克裏斯蒂娜投去一個歉意地微笑,後者苦笑地看了看他。


    杜蕾娜原本還認為。 這家夥真是太瞧不起人了。


    現在看來,是母親和他串通好,要挫自己的銳氣。


    少女努力克製自己地情緒,可她早已被丁克的行為氣得渾身發抖了。 無論出於什麽目的,她都不能容忍。


    丁克這個懶腰無論是本能反應,還是故作姿態,都被認為是一種無禮的挑釁。 如果是本能的反應,他就是真的睡著了。 在一場比賽中睡著了。 無疑是對對手的蔑視,不恭敬。 如果是故意為之,就是想讓人知道,他對自己地對手,也就是她杜蕾娜是不屑一顧的。


    無論如何,丁克的行為都讓杜蕾娜感到他是在踐踏自己的尊嚴。


    這家夥真是壞透了!


    杜蕾娜認為自己要予以反擊。 但是苦於沒能尋找到答案,就隻能在別的地方想辦法。 他確信丁克隻是吃準她一時之間不能立即回答他的題目才顯得這樣輕鬆,於是她就問道:“你已經想出答案了嗎?”


    “您呢,杜蕾娜小姐?”


    “您說呢?”杜蕾娜心中冷笑。


    “想必是想到了。 我想,還是女士優先吧,您說您的答案。 ”


    “不,這回是我先出的題目,你先回答,這才公平。 ”


    丁克沉吟一下,覺得打個平手恐怕是最好地選擇。 於是就說到:“既然如此。 請給我一張紙,一支筆。 ”


    “你……”


    “怎麽?”


    “沒……沒什麽!”杜蕾娜指著第一塊大理石板說道。 “你就在上麵寫就是,它自然會顯lou出你寫的字的。 為了以示公正,這些字跡會投射在魔法光幕之上,在場的人都能看見,以示公正。 ”


    順著杜蕾娜手指的方向看去,先前還寫滿文字的大理石上空無一物。


    好高深地魔法!


    旁觀者也注意到了,立即驚呼起來,不管喜歡她的還是不喜歡她的,都對杜蕾娜發出由衷的讚譽。


    丁克也不推辭,徑直走到大理石之前,不消幾分鍾,便把他早已經想好的答案寫了出來。


    xxx


    獵人和狼過去,獵人回來。


    獵人和男人孩子甲過去,獵人和狼回來。


    男人和男人孩子乙過去,男人回來。


    男人和女人過去,女人回來。


    獵人和狼過去,男人回來。


    男人和女人過去,女人回來。


    女人和女人孩子甲過去,獵人和狼回來。


    獵人和女人孩子乙過去,獵人回來。


    獵人和狼過去。


    xxx


    杜蕾娜飛速地掃了一遍,臉色驟變,毫無疑問,丁克的答案完全正確。


    “怎麽會這樣?”杜蕾娜喃喃自語,顯然不相信對方能如此輕鬆地解開這個難題。


    “答案有錯嗎?”丁克淡淡一笑。


    “沒有!”杜蕾娜搖搖頭,“完全正確。 ”


    杜蕾娜話音未落,旁觀者無不驚呼,眼前這個年輕人遠比他們想象的更聰明。


    “那好,該您了。 您回答出來。 這一局我們就算是打和了。 ”


    “對不起,我沒能想出答案!你能……你能告訴我嗎?”


    完蛋了!該怎麽辦?對了……


    “實在抱歉,杜蕾娜小姐,這道題我也沒能做出來,我們打和了!”


    “是嗎?”杜蕾娜狐疑地看著丁克好一陣,然後說道,“無論如何。 你在短短地時間內就回答出了我的問題。 我知道,你還能更快的。 因此,是你贏了。 我聽從媽媽地安排。 ”


    “安排?什麽安排?”


    “媽媽不是要我嫁給你嗎?我遵從他地安排。 ”少女低著頭,若非有麵紗的阻擋,肯定能看到她臉紅地樣子。


    “沒有地……”丁克擺著雙手,他可不想再招惹什麽女人,伊蓮娜至今還讓他憂心忡忡。


    “子爵閣下!”克裏斯蒂娜打斷了丁克,她說道。 “子爵閣下,既然杜蕾娜都答應了,您就不要推辭了,說出答案吧!大夥兒都等著您精彩的答案呢!”


    “娶她?”


    “怎麽?您不願意!”克裏斯蒂娜眉頭上挑,似乎丁克再敢說一個不,她就要將雷霆般地震怒釋放出來了。


    母親對孩子的愛丁克是相當理解的,那可以是毫無道理、不計後果的,但卻偉大、值得頌揚。


    丁克認為。 絕不能忤逆這位母親的意願,至少不能斷然拒絕,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沒有的事!”丁克解釋道,“能夠娶到一位聰慧的妻子,是所有男人夢寐以求地事情。 想必在場的男士中。 不乏抱著掠取芳心的美好夢想而來,你們手捧的鮮花就是最好的證明。 而我呢?有一顆年輕的,悸動的心,無時無刻不在期待一份愛情。 然而,當這份愛情唾手可得的時候,我就不免遲疑了。 ”


    “遲疑?”克裏斯蒂娜眉頭鎖得更緊了。


    “是地,遲疑。 ”丁克鄭重地點點頭,趁著這工夫飛快地組織語言,“我認為,此事應該從長計議。 在我看來。 愛情是遠比生命更重要的東西,不能草率。 否則便是對自己的不忠,對他人的不敬。 因此,出於對杜蕾娜小姐以及克裏斯蒂娜小姐您的尊重,在這件事上,我又不得不慎之又慎了。 ”


    克裏斯蒂娜想了想,認為丁克說得有理,於是說道:“那麽,您認為需要多少時間考慮才足夠慎重呢?”


    “這……”丁克沒有想到克裏斯蒂娜如此單刀直入,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回答。


    “一個大男人,何必這樣支支吾吾?”說話的卻是杜蕾娜。


    “怎麽?美麗地杜蕾娜小姐等不及要嫁人了嗎?”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響起。


    “安泰英特?”


    所有人都將目光落到了一位穿著紫色長袍的中年魔法師身上,不過清楚內情的人都知道,這位魔法師其實已經有七十歲高齡了。


    不過,現在他的目光中閃現的神采,讓他一下子退回了二十歲上下。 也許,愛情真有讓人青春常駐的力量。


    丁克滿臉驚疑,他確信聞到過對方身上的味道,是在綠地城外的那個小酒館中,那位自稱來自普利德安的流浪者,自稱巫師地家夥。 當時丁克還請他喝過一杯酒。 沒想到他竟然是內伊索克地人,看他胸前別著的魔法師公會頒發地大魔法師徽章和代表聯盟官員的徽章,表明他是一位地位超凡的人物。


    “嘿,小子,謝謝你的美酒了!”安泰英特說道。


    “那是我的榮幸!”丁克欠了欠身。


    安泰英特朝丁克笑笑,轉過頭對克裏斯蒂娜小姐說道:“美麗的克裏斯蒂娜小姐,請接受安泰英特親手培植的冰雪玫瑰。 ”


    “怎麽是紫色的?”杜蕾娜湊到安泰英特跟前,伸出兩根纖細的枝頭扯下一片花瓣,仔細地看了看,然後扔掉了。


    “這是我在北麵旅行之時發現的一個新品種,因為它與眾不同,所以就帶回來了。 沒想到在我的精心培育下,竟然就開了花。 這不,一大清早我就從園子裏將它們摘下,巴巴地送來。 我想,唯有它們能配上克裏斯蒂娜小姐的美貌。 ”


    “已經看到了!”克裏斯蒂娜小姐不冷不熱地說道,“老規矩,放在花園門口,回頭我叫仆人拿去當肥料!”


    “這……”


    “這什麽這?”杜蕾娜撇撇嘴說道,“什麽冰雪玫瑰!哼,一個小小的火球就讓它們枯萎了。 ”


    安泰英特這才發現,他手裏的那束鮮花已經枯萎了。


    遇到這個古靈精怪的杜蕾娜,安泰英特隻好認倒黴。 經驗已經不止一次地提醒過他,如果他敢責怪這個小姑娘,立即就會遭到護短的克裏斯蒂娜一頓臭罵。


    當然,對於杜蕾娜的所作所為,安泰英特也絕不會就此罷休,於是便想擠兌一下杜蕾娜。 他說道:“杜蕾娜小姐的法術真是驚人,沒想到一個小小的火球術就讓一束冰雪玫瑰枯萎了,真是天才!”


    杜蕾娜當然聽出了安泰英特的言外之意,是在諷刺自己,不過她懶得和這個中年魔法師廢話,嘴唇飛快地動了兩下,抬手就是兩個爆炎術。


    這兩個火球並不是那種赤紅色,而是暗紅色,隱隱有黑魔法的氣息包裹其中。


    安泰英特當即跳了起來,一把拉過丁克,竟是用他當擋箭牌。


    丁克本想避開,卻發現安泰英特抓自己的手上有血鬥氣的氣息,那雙狐狸一樣的眼睛正帶著淡淡的笑意。 一怔之下,丁克便出手了。 他抬手就是兩個水球,上麵則附加了光元素。 四個魔法球碰撞在一起,竟然沒有發生預料中的爆炸,當即湮滅了。


    全場靜地出奇,還沒有聽說過魔法師的對抗如此悄然無聲的。


    “幹得不賴!丁蒙尼的兒子不愧是丁蒙尼的兒子。 ”


    “先生,您和我的父親……”


    “不能讓所有人都知道這些秘密吧!”說完,安泰英特拉起丁克便飛快地消失了。 那速度絕不是魔法師能夠擁有的。


    杜蕾娜狠狠地跺腳,狠狠地罵了兩句,不過她的聲音恐怕跟不上如此快捷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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