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i,jay!”


    跟調酒師打了個招呼,回音坐上吧台邊的高腳椅上。


    jay帥氣地挑了下眉毛,熟稔地問回音,“還是老樣子?”


    “嗯哼。”回音聳聳肩,側頭看向狂歡的舞池,年輕男女在裏麵舞動著肢體,肆意揮灑著青春與熱情。


    jay倒了一杯牛奶,推到回音麵前,問:“不下去試試?”


    她來過酒吧很多次,但是從沒見她去過舞池,更多的隻是端著杯牛奶,表情疏離得看著,好像神思已經飄到了另一個世界。


    “那個不適合我。”回音喝了口牛奶,淡淡地道。


    看著女孩嘴邊的那圈牛奶泡,jay點頭:“確實不適合。”


    還是個小孩子呢,一臉稚氣地要求酒吧提供牛奶,而他居然也答應了,還在櫃台裏長期存放鮮奶,真是夠了!


    jay在這兒哀悼自己的專業節操,對麵的回音則笑了笑,知道他誤會了,但也不解釋,隻是低頭靜靜地喝起牛奶。


    記得她第一次去酒吧的時候,是強拉著伊秀姐去的,對這個熱鬧喧囂的地方充滿了好奇,這兒的熱情感染了她,也曾讓她情不自禁地加入其中。


    跳了舞,喝了酒,享受著燈光,感覺一切都那麽美好。


    不過現在……


    回音苦笑,她已經少了那份年少的衝動,就算平時笑得再單純,對生活再充滿熱情,變了就是變了,這是無法否認的。


    “那個女人……”


    見jay望向一個角落,表情有些異樣,回音也轉頭看去,隻看到一個留著大波浪長卷發的女人,從背影看十分婀娜。


    回音眨眨眼,想道:沒什麽特別的啊,就是腳步有些匆忙,可能喝醉了吧。


    jay眼中滿是讚歎,“腿真漂亮啊!”他眯著眼,眼神跟著女子走,一副色大叔的模樣。


    回音白了一眼,剛想轉身吐槽幾句,突然在角落看到一張熟悉的臉。


    他怎麽在這兒?還是一個人。


    回音想了一下,見吧台上擺了幾瓶燒酒,隨手拿了一瓶,丟下一句“酒錢記在帳上”,就匆匆往有些昏暗的地方走去。


    “喂……”jay張嘴想說些什麽,見回音走遠,他也就罷了。他搖搖了頭歎道:“真是個小姑娘,性子真急。”


    這會兒,回音不知道自己錯過了什麽,她隻是有些擔憂麵前這個人,他怎麽自己一個人來酒吧?掃了一眼桌上的酒瓶,似乎還有酗酒的傾向。


    “topoppa。”


    回音隨手將酒放在桌上,在他旁邊坐下,“就你一個人,其他oppa沒來嗎?”


    “啊,是回音xi啊。”


    top笑得彎起眼睛,一臉純良地道:“今天可是平安夜啊,應該跟女孩子一起才對,我才不要跟那群臭小子呆在一起呢。”


    top一邊揮手,一邊撅著嘴道:“才不要呢!”


    今天是平安夜,他本來很開心的來泡吧,單身一人,甩掉一切煩惱,還點了愛喝的酒,隻是卻遇到了她……


    為什麽要在今晚呢,難道他真的不適合過平安夜嗎?top自怨自艾。


    看著top手舞足蹈的樣子,回音感覺,他應該是喝醉了。她無奈地歎了一口氣,輕聲道:“oppa是喝多了嗎?要我打電話給大成哥,叫他們來接你嗎?”


    “沒有,我沒有喝多了。”top立馬否認,拿起一瓶酒就往嘴裏灌,“我可是酒神top,無敵的男人,怎麽會醉呢。”


    “oppa,不要再喝了,你真的醉了。”


    回音想奪下他手中的酒瓶,不過被top機警地閃了過去,“呀,幹嘛搶我的酒,要喝自己買去。這是我的,我的!知道嗎?”


    幼稚地咆哮完,top一口幹了整瓶酒。


    “呀西!”回音憤憤地咬牙,果斷地拿起手機發短信,還是叫bigbang的那幾位來吧,她一個弱女子可搞不定這個醉漢。


    發完,回音看了一眼top,自言自語:“我可沒有打小報告,隻是擔心你的安危喲。”


    要是不管這位哥,明天報紙頭版說不定就是——《bigbang成員top疑似酗酒,醉倒街頭》。要是再加上些邋遢倒地的近照,估計bigbang的形象就毀了,yg社長應該會氣瘋吧。


    top還不知道回音已經把他的行蹤出賣了,他隻是抱著瓶酒,麵色迷茫:“人是不是很容易會變啊?”


    回音以為他在跟自己說話,隨意地道:“人是活的,當然會變。”


    經曆的多了,再如何堅固,再如何承諾,都是會變的。


    普通的煤炭,經過千萬年的擠壓,變成了耀眼鑽石,而堅固的不變的鋼鐵,可能因為風吹日曬而生鏽易折。


    這些死物都會變,更何況是人心。


    “是啊,都是會變的。”


    top一口喝盡瓶中酒,眼裏帶著苦澀,他喃喃道:“隻是兩年而已,她就變了,明明以前她那麽愛我,知道我的想進公司,就拚命幫我減體重,還跟一直社長報告,隻為了完成我的夢想。”


    “可我的夢想不隻是rap,還有她啊。”


    說這句話的時候,top聲音裏帶著哭腔,還有不甘。


    聽到這兒,回音明白,這位哥哥,其實不是在跟她說話,他隻是想找個樹洞,好好地吐露內心的苦悶吧。


    畢竟是年紀最大的哥哥啊,跟組合裏的弟弟們談情傷……他應該是不願意的吧。自尊心這麽強的人,不願意在親近的人麵前露出脆弱的一麵吧。


    “你知道嗎?我剛剛碰到她了,本來很高興的,想問一聲最近還好嗎,可是你知道她怎麽回答的嗎?”


    top失望地歎息,不等回音問,他就低低地道:“她居然叫我不要再找她,不要再打擾她的生活,她說自己過得很好,已經忘記我了。”


    “那樣辛苦地幫我進公司,卻為了我的前途而要求分手,現在卻當我是陌生人,嗬嗬~~”


    回音聽得出,他的心受傷了,默默感激著和掛念著前女友,卻被狠狠地拒絕了,這種被完全排除到人生外的感覺,很不好受吧。


    “也許……那位姐姐是有苦衷的呢?”回音喏喏地道。


    剛才那個離開的波浪長發的女子,應該就是top哥口中的‘她’吧。如果真的無動於衷,怎麽會急著離開,那麽慌張,好像在害怕什麽?


    是怕給他帶來緋聞,還是怕自己再度陷進感情的漩渦?


    她捂著嘴……應該是哭了吧。


    聽了回音的話,top沉默了,良久才歎息著:“是啊,苦衷~~”


    無論她的話多麽決定,傷得他多深,都不能否認是她成全了他的夢想這個事實。因為她的鼓勵和幫助,他才能瘦身成功,多少次放棄,都是她在一旁陪伴鼓勵。


    因為她,所以才有bigbang的‘蠶室美男’top,而不隻是地下樂團無人問津的胖rapper。


    回音側頭,看著top低垂的側臉,感覺很陌生。


    綜藝中,他是四次元偶像,搞笑又脫線,私底下,他是個溫和靦腆的大哥哥,對不熟的人擺酷,卻不會失禮,對熟悉的人卻極盡調皮,讓人好氣又好笑。


    現在,他隻是個為情所困的男人,垂著眸子,藏在陰影中,不言不語。


    雖然有那麽多個他,但回音的直覺告訴她,現在這個才是真正的他,一個內心成熟,但又重情的男人。


    也許他太缺乏安全感了,習慣用嘻哈的麵具偽裝自己,冷眼看著周圍人的一舉一動,其實他心裏什麽明白,隻是不說罷了。


    當回音分析著時,top卻突然滿臉懊悔,他雙手抱頭,狂亂地抓著頭發。


    “其實我也有錯啊,她離開也是對的,待在我跟邊,隻會不幸。我沒辦法給她光明正大的愛情,沒辦法當中宣布她的身份,連約會也隻能偷偷摸摸的……”


    見他這麽懊惱,回音小心地安慰:“也許她不介意呢?”


    雖然這麽問,但回音也知道自己說廢話了。如果那個‘她’真的不介意,就不會離開了吧。


    回音覺得,愛一個人,就應該愛他的全部,如果愛的人是偶像,是明星,那麽就不能隻愛他光鮮的外表,不菲的收入,那些不為人知的辛酸與不易也應該接受包容。


    不然,那就不是愛,隻是迷戀,隻是自私的虛榮罷了。


    對回音的問題,top隻是無聲地苦笑,又拿起一瓶酒,一口悶。灌下半瓶,他才道:“她是個女人啊~~”


    一個脆弱,需要人疼愛嗬護的女人。


    因為年紀差了五歲,從認識開始,他就一直享受著女朋友姐姐式的關愛,沉溺其中的同時,卻忘了,她也是需要關心的。


    bigbang出道成功的時候,他隻知道開心地向她報喜,卻忽略電話那頭落寞的聲音。因為工作,他也不記得有多久沒陪她吃飯,看電影了,甚至連見麵都成了一種奢望。


    甚至有兩個月,他們都隻靠著電話維係,他那時忙得昏天暗地,不是練習就是登台,也無暇顧及其他。他以為她會一直等著他,卻忘了,她已經不是小女孩了,她等不起了。


    等他終於找了空隙,想好好陪著她的時候,卻接到了一個短信——勝賢啊,我們分手吧,家裏給我安排了相親,我不想等了。


    他當時很想跑到她身邊,抱住她,求她不要離開,卻被一個臨時的工作絆住,等他再想找的時候,她已經不見了。


    聽說,是回老家了。


    那時,他才發現,其實他根本不知道她老家在哪兒,他隻是享受著她的寵愛與包容,但除了她在首爾的工作和住址,其他一無所知。


    後來,聽說她回首爾了,依舊是單身,他是想找她的,卻一直找不到機會,也提不起勇氣。


    今晚,偶然碰到了,他想知道她好不好,如果她過得好,他就安心了,想不到卻遭到了狠狠的拒絕。


    想到這兒,top又是一陣低落,看著酒瓶出神。


    曾經相愛的人,分開後,真的隻能當陌生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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