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凜瞬間敏感地像是通了電一樣顫抖,下意識抬手抹去嘴角的酒,往後退一步,“夫人,沒有別的事我先回去了,營裏晚上可能會有緊急訓練。”


    沒等楊蔓說話,陳凜從客廳的窗戶跳了出去,趁著夜色狂奔而去。楊蔓走到窗口,幽幽看著跑進竹林的背影,這人看來還是個毛頭小子,所以才會這般不識相。


    將軍年近六十,在床上已經不行了,哈德遜那隻白豬又太粗俗,她還不到三十,又是個需求旺盛的女人,駐地裏這些雇傭兵,當地人多半又黑又矮,因此她挑來挑去隻覺得陳凜最看得上眼。


    她看過他在河裏遊泳。


    盡管營地有洗澡堂,但是很多士兵習慣在天氣悶熱的時候去山後麵的河窪裏洗澡,她知道他們的這個習慣,無聊的時候經常會站在竹樓的後窗口拿著望遠鏡看他們。


    和那些當地士兵比起來,陳凜顯然是男人裏的優良品種,他身材高大,骨架勻稱而且肌肉精壯,遒勁有力的臀部讓雙腿看起來更修長,遊泳時四肢舒展就像一條年輕的劍魚,特別是當她透過望遠鏡看他胯`下,更是滿意。


    楊蔓暗地裏觀察陳凜很久,發現他平常除了訓練,總是一個人獨來獨往,不聲不響從不惹事,這正是她喜歡的性格,隻是沒想到誌在必得的一擊竟然沒有擊中,讓她很有幾分不甘心。


    陳凜狂奔進竹林,一口氣跑了好幾百米,才把剛才那種情緒壓製下來,然而一停下來,兩條腿抽筋了一樣打顫,讓他站都站不穩,噗通一下跪倒在地上,他索性撲倒在地,喘著粗氣。


    他想要女人,太想要了,他這個年齡,正是一個男人情`欲最旺盛的時候,趁著還沒有被欲`火衝昏理智之前,他必須逃離那個女人。那個女人太危險,上了她的床無疑等於搭上一條命,一旦被將軍知道,隻有死路一條。


    每到這種時候,陳凜都格外想念白葭,她在他身邊那些日子,不僅給他心理上的撫慰,也給他生理上的撫慰,她比他小幾歲,還沒成年,每次見到她,他都要很努力很努力才能克製住不碰她,但是也難免會有擦槍走火的時候。


    在竹林的泥地上打滾很長時間,陳凜筋疲力盡爬起來,緩緩走向營地,暗藍色天穹下,一彎殘月當空,老遠聽到眾人賭博的吆喝聲,長長出了口氣。


    這次之後,陳凜很明白,自己已經得罪了楊蔓,為了避免麻煩,他盡量減少獨處的時間,有什麽事都拉上喬林,直到喬林因為賭博和人打架,被罰鞭刑差點被打死的時候,陳凜才意識到,這是楊蔓借哈德遜的手對他的報複。


    陳凜謹慎,哈德遜和楊蔓幾乎抓不到他的錯處,但楊蔓知道,如果喬林有什麽事,陳凜肯定會他替出頭,所以她讓哈德遜從喬林那裏下手,一石二鳥,收拾了兩個人。


    陳凜挨鞭子的時候,遠遠看到楊蔓抱著波斯貓站在竹樓上眺望訓練場,胸中怒火漸漸平息,總有一天,那個女人會自取滅亡。


    酒吧裏烏煙瘴氣,到處是喝得東倒西歪的士兵和濃妝豔抹、穿得五顏六色的□□,場麵極其不堪,看到陳凜獨自離開,楊蔓悄悄和哈德遜耳語。


    陳凜走到街上,穿過兩條巷子,走進一個破舊的小樓。樓道窄窄的,長長的走廊上不時能聽到男女歡合的聲音,在二樓的某戶人家停下,他敲了敲門。


    很快,一個黃皮膚長頭發的少女來開門,少女很瘦,眼睛大大的,姿色隻能算一般,但一看到陳凜,她的眼睛就亮了。


    房間裏又髒又亂,僅有的家具是一張床和用來吃飯放東西的桌子,陳凜坐在床邊上,從口袋裏抽出一張緬幣給少女,“老規矩,叫大聲點。”


    少女收了錢,熟練躺在床上,像她接待別的客人偽裝□□時那樣不斷發出呻`吟聲,床吱吱嘎嘎作響,外麵的人聽到聲音,隻會以為房間裏正在發生一場激烈的肉搏戰。


    陳凜看著窗外,對麵的房子也很破舊,一個中年胖女人正在曬衣服,這裏是貧民區,住的都是最底層的窮人,相比之下,他這樣領薪水的雇傭兵還算是“有錢人”。


    少女叫得差不多了,從床上坐起來,爬到陳凜身邊,看著他,終於忍不住問他:“你真的不需要我為你服務嗎?我沒有病,會讓你很舒服的。”


    常年生活在山林裏,每天進行著嚴酷的訓練,士兵裏不賭不嫖不吸毒的人幾乎沒有,如果有,就會被視為異類,甚至是危險分子,繼而被懷疑是其他武裝力量打入內部的臥底,而格外受到盤查和歧視。


    陳凜搖搖頭,要不是不想成為別人的眼中的異類,他根本不會隔一段時間就到這裏來一次,房間裏的腥臭味時常讓他作嘔,但是他也知道,這個叫琴薇的少女是唯一肯這樣幫他、而且不會泄露秘密的人的。


    “你不幹,又老給我錢,我都不好意思,你是我認識的客人裏最好心的一個。”琴薇是土生緬甸人,但因為經常接待中國客人,會說一口流利漢語。


    “隻要你不把事情說出去,我會一直給你錢。”陳凜吸了口煙,輕吐煙圈,眼神幽暗不明。


    琴薇眨巴著眼睛看著這個英俊的中國人,“你是不是不行?我知道很多看起來強壯的男人,其實那方麵根本不行,你頂多二十出頭,怎麽會對女人沒興趣呢?”


    陳凜莞爾一笑,“我行不行自己知道就行,不用向誰證明。”


    “那你是嫌我髒,怕我有病?”琴薇說著,從枕頭底下摸出一張紙,“我有健康證明的,我沒有病。”難得遇到一個她喜歡的客人,她很想和他親近。


    陳凜隻是聳聳肩,不說話。


    這個男人,他笑不笑都這麽好看,琴薇忽然說:“你來找我,又不跟我幹,是不是怕被他們當成‘那個’啊,我聽說你們軍隊裏被當成‘那個’會很慘的,因為都是男人,沒有女人發泄,就會發泄在‘那個’身上。”


    陳凜哧一聲笑,“你看我像嗎?”


    琴薇仔細端詳他,手輕輕撫摸他胸膛到下身,“不像,你很有男人味,所以我才奇怪,你來都來了,為什麽不幹……我的技術很好的,就算你真不行,我也能讓你行。”


    陳凜把她的手從自己身上拿開,並不想跟她有任何身體上的接觸。


    “你是不是已經有心上人了?”


    “你知道?”


    “我能看出來,你總在想她,但是又見不到她,她長得漂亮嗎?”


    “漂亮,她是我們鎮上最漂亮的女孩子,和我從小一起長大,她還特別聰明,年年考第一。”陳凜說起這些,禁不住流露出傷感的情緒。他始終忘不了她,忘不了那個已經不再屬於自己的人,擁有過她,別的女人在他眼中不值一提。


    “那她現在怎麽樣了?”


    她……陳凜歎息一聲,她應該已經上大學了,上國內最好的大學,還有個家庭條件和個人條件都十分優秀的男朋友,她的前程似錦,將來也會在男人的嗬護下平穩幸福的生活,而那種生活是一無所有的他給不了的。


    雖然他沒言語,琴薇從他的表情裏已經看出一切,每一個背井離鄉的人,都有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選擇放逐,隻是為了遺忘。


    “我也上過幾年學,那時候我爸還沒死。”琴薇微微撇嘴,瞬間有點傷感,“我活到二十一歲,我爸是對我最好的人。”


    “你有二十一?我看你頂多十六。”陳凜笑著逗她。


    “我才不是十六,我滿十八歲了。”


    “到底十八還是二十一?”


    “十八。”


    “那你幹這行多久了?”


    “四五年了。”琴薇低著頭歎息一聲,“其實我以前最不喜歡接待你們這些雇傭兵,一個個身強力壯都跟畜生一樣。”


    “什麽?都是畜生?”陳凜眉頭一擰,覺得這個形容詞實在不好。


    琴薇點點頭,“都不把我當人,每次來都恨不得把我弄死才罷休,所以我最討厭當兵的……但是你不一樣,你斯斯文文的。”


    陳凜笑起來,半開玩笑地說:“我也能把你弄死你信不信?隻不過我沒有那個心情。”


    “我信我信,我們現在就來試試。”琴薇脫掉衣服,豐滿的身體貼上陳凜,雙手熟練地解開他衣扣。


    陳凜手臂擋開她,剛要說話,看到暗藍色天空上升起一枚信號彈,知道這是駐地叫他們回去的信號,丟掉煙,迅速把被扯開的衣扣扣好,來不及走樓梯,他敏捷地從窗口跳出去。


    不到一分鍾,他就消失在黑暗裏,琴薇站在窗口把身子探出去張望,也看不清他走的是哪條路。


    回到駐地,團長把眾人召集在一起,宣布將在夜間突襲另一夥地方武裝的大本營。2k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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