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震宇想著得用冥帝滅了幽冥殿,而冥帝則想著利用杜震宇的武力來除掉異己,可謂是各懷鬼胎。


    兩人麵和心離,各自打著如意算盤,倒也都不點破。


    冥帝雖我被關在這裏十幾年,可這幽冥穀到底除於方外之地,幾十年都不曾有大的改造,所以很快,兩人便商議好行動的方案。


    其實也沒有什麽方案可言,無非是由冥帝帶路,然後悄悄摸回穀裏,再找昔日的死黨心腹,招集舊部,再與幽帝攤牌,一擊致命,讓對方絕無翻盤的機會。


    當然,冥帝再一次承諾,一旦控製中除掉幽帝,會立即將龍涎丹交付給杜震宇。


    冥帝帶路,從這地牢中走出,一路彎彎曲曲,大約過了半個多鍾頭,這才走出地道。


    雖然已經是半夜四點,但月色依然正濃,隻是雲霧繚繞,能見度還不是太高,好在四人都是內功深厚之人,其視力遠勝常人,自也以將山穀的景色看個大概。


    眼前的山穀,形同天然盆地,位於峰腰,四周都是絕壁,離山頂還有很高的距離,而這盆地占地麵積極寬,估計有幾百畝。


    果然頗有遠古部落和世外桃園的味道,這山穀自然沒有電,像一個小村落一般,有幾十幢木屋,不少房屋裏麵還有微弱的油燈亮起。


    村口有一條小溪,不知緣於何處,更不知在何處終止,大概隻有兩千餘米,繞村子大半圈,便突然流入地下,卻又生生不息,頗為神妙。


    此時,冥帝便站在溪邊的木橋上,看著不遠處的村落,他有些發呆,許是在感慨終於重見天日。


    雙手握成拳,咯吱作響,冥帝手上的鐵鏈已經被杜震宇除去,他又借了龍十三的匕首,將頭上的長發盡皆削去,將一嘴的胡須也剃得幹淨,現在若再換上一身幹淨的衣服,看起來還很健碩,完全不像是七十歲的遲暮老人。


    “一切都沒有什麽變化啊,如果我所料不差,那裏便是離三味的現在的住處!”冥帝指著村子正中的那一幢明顯規模更加雄偉的房屋,道:“那裏也是咱們幽冥殿的議事廳所在!”


    杜震宇莫然不語。


    他現在隻惦記著龍涎丹,一旦拿到丹藥,他便要立即施展煞手,將冥帝和這山穀中的高手盡數鏟除。


    “這山穀裏住的人都會武功嗎?”杜震宇突然問。


    冥帝搖搖頭:“所有的男丁,都必須學武,而女人嘛,自然不需要練武,隻需要傳宗接代便好!”


    杜震宇突然皺起眉頭,問:“那這裏一共有多少人?”


    “一千人左右。”


    “你們都是同村的人結婚?”杜震宇有些汗顏,哦也,這簡直是有違常倫啊。


    冥帝聽出杜震宇的話外之意,冷笑道:“大半如此。”


    “那你們生的後代會不會——”杜震宇沒有說完。


    冥帝卻很冷血的道:“優勝劣汰是自然法則,如果誰家的孩子有毛病,便早早的殺了,留著也沒有價值,再說,這裏麵的女人,也有從外麵進來的。”


    杜震宇又是一陣汗顏。


    看來幽冥殿這些人的確很變態,先是同村的人亂-倫,最後不行了便去外麵擄來女子,這簡直是過分啊,而且更加讓他感到很唾棄的是,在冥帝看來,女人,竟然隻是傳宗接代的工具,這和機器有什麽區別?


    冷血,殘酷,滅絕人性!


    杜震宇在心裏暗罵,不過,事已至此,他卻並沒有準備要救這些人出去的想法,特別是那些從小便生長在這裏的女人,估計真要是出去了,進了俗世間,也不知道該如何生活,再說,這件事情真要安置起來,也很複雜,太麻煩的事情,又沒有什麽價值的事,杜震宇不願做。


    估計猜出杜震宇心中所想,冥帝沒有再就這個話題說下去,道:“走吧,咱們進村!”


    說完,他當先朝小河對麵躍起。


    四人陸續過河,朝村中摸去。


    冥帝帶著三人來到第一間木屋外麵,然後側耳細聽,此時房間的燈光被撥得很昏暗,兩人似乎正在密秘商議什麽。


    突然,門吱呀一聲被推開,兩道黑影悄悄閃了出來。


    四人悄然跟上,但隻跟了不到百米,兩人卻突然停步,然後一起返身,左側之人一臉的陰鬱,長得比較瘦,右側之人的長相沒有什麽特點,但眼珠卻不停的轉動,顯然也是機靈之人。


    “是誰,給我出來!”左側的陰鬱男子低喝一聲。


    冥帝皺了皺眉,他沒有想到,這兩人的警惕心居然如此之強,杜震宇表情不變,其實四人跟得很近,又沒有刻意小心,被人識破也正常,畢竟,這穀中不乏真正的內家高手。


    一看到冥帝,左側之人揉了揉眼,像是見鬼一般,指著冥帝,手指都在顫抖,然後馬上便要出聲大吼。


    但下一刻,他的腦子一黑,一頭栽倒在地,後腦處有鮮血飆出,他臨死前,一臉疑惑的盯著自己的同伴,然後不甘心的閉上了眼睛。


    右側的人一臉激動的向前,朝冥帝施了一個大禮,跪下叩頭:“殿前右使範進鬥見過冥帝,恭迎殿主!”


    “哼!”冥帝冷哼一聲:“你倒是機靈!這麽多年,我也沒曾看到你來探望過我,現在向我表忠心,未免太遲了一點?”


    範進鬥貴為殿前右使,其地位還遠勝黑白無常


    ,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沒想到一見到冥帝,立即下殺手先滅了同伴,然後便跪下乞好,這讓杜震宇多多少少有些意外。


    “屬下對殿主一片忠心,日月可鑒,這些年,我一直不來看殿主,實在是有苦衷的,還請殿主諒解。”範進鬥趕緊低頭稟報。


    冥帝冷笑道:“哦,你有什麽苦衷,不妨說來聽聽。”


    範進鬥依然不敢抬頭,小心的道:“殿主出事之後,屬下便準備趕來營救,但因為殿中諸人都知我對殿主的忠心,所以不敢輕舉妄動,離三味更是對我防備有加,若我稍有異動,估計便再見不著殿主了,後來,我一直小心行事,這才能活到現在,但這些年來,我一直不曾忘了殿主當年對屬下的恩情,曾數次想要盜取地牢的鑰匙來救殿主,可惜那鑰匙一直被離三味放在貼身之處,一直沒有機會,所以屬下等不及,便試圖聯合殿主當年的心腹兄弟,一起強行將他拿下,然後再來救殿主,剛才我去找秦左使,便也是為了這件事情,可惜我試探了一番,他一心為著離三味,我才沒敢細說,正好便碰到殿主,真是謝天謝地,殿主吉人自有天相,終於重見天日,如果殿主還不相信屬下之言,屬下願以死明誌,也絕無怨言!”


    冥帝默然不語,眼神有些狐疑。


    範進鬥等了半響,見冥帝依然不肯相信,歎了一口氣,抬起頭,對冥帝道:“既然殿主不相信屬下,那屬下活著也無意義,隻求屬下死後,請殿主替我照顧一家老小,若有來生,屬下也一定願意追隨殿主左右!”


    說完,他手中尖刀一舉,毫不猶豫的朝自己的脖子抹去。


    冥帝飛起一腳,將地上的一塊石子踢得飛射過去,正好擊中範進鬥握刀的手腕,立即,叮的一聲,那尖刀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殿主!”範進鬥都快哭了,一臉的激動。


    “起來吧!”冥帝揮揮手。


    範進鬥這才怯怯的起來,終於鬆了一口氣,眼神一轉,看了杜震宇一行三人,問:“殿主,這三位是殿主的朋友嗎?”


    冥帝道:“這個你就不必問了,我且問你,現在穀中情況如何?當年追隨我的那些兄弟,都還好吧?”


    “殿主!”範進鬥一聲殿主出口,幾欲說不出話,像是悲憤至極,道:“當年我們的兄弟,都被離三味加害得差不多了,不過總算是還保存了薪火,如今我又發展了一批兄弟,估計總數有五十人左右,其中飯知殿前護衛五人,長老兩人,殿主,我們現在該如何辦?”


    “那幽帝的武功進步如何?”冥帝沉聲問。


    “自然比當年精進不少,不過想來還不是殿主的對手。”範進鬥道。


    冥帝這幾年,已經很少能看到離三味,對方的武功究竟精進到何種地步,他也不甚了解,此時鬆了一口氣,道:“先去你的住所再議。”


    範進鬥恭敬的說好,帶著四人,悄悄的回到他的住處。


    那是一幢靠近村北的獨家小院,幾人回到房間,便有範進鬥的婦人過來招呼客人,一見到範進鬥帶著冥帝等人回來,立即一臉的驚恐,手中的茶杯都差點掉在地上。


    範進鬥訓斥道:“慌什麽!還不過來參加殿主!?”


    那婦人長得倒是不錯,隻是上了年紀,已經不複年輕時的青春靚麗,但一看就知道,年輕的時候也是個小美人。


    “你是春梅?”冥帝皺眉問。


    那婦人已經跪下,身體微微顫抖,道:“正是春梅,見過殿主。”


    “起來吧!”冥帝擺擺手道。


    春梅上了茶,又弄了些吃的過來,便被範進鬥揮退。


    趁冥帝等人吃東西的時候,範進鬥小心的道:“殿主,我們現在該如何辦?”


    “你說說你的看法。”冥帝道。


    範進鬥想了想,道:“殿主,現在穀中有太多的人都是離三味的人,如果天亮了,殿主的行蹤可能無法隱瞞。”


    “那是自然,到時候送飯去地牢的人也會發現我已經不在那裏。”冥帝道。。


    “那我們隻能提前動手了。”範進鬥道:“要不我現在就去聯係我們的人,然後直接去你原來的住處,擒賊先擒王,隻要把離三味擒主,便大局已定!”


    冥帝毫不猶豫的道:“正合我意,那你現在就趕緊去聯係人吧,我們在這裏等你,一定要速去速回!”


    範進鬥眼中閃過一絲竊喜,立即恭身道:“屬下立即去辦,殿主等我的好消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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