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牌依舊在飛。(.無彈窗廣告)


    “有多少了?”


    “幾十副了吧。”


    “起碼一半了。”


    “五十副了?”


    “隻多不少,你看地上,都快鋪滿了……”


    “……”


    偶爾有人小聲交談幾句,但大多數人卻保持著沉默。


    世界觀被打碎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同為魔術師,他們可以接受別人比自己強,但不能接受自己像個井底之蛙一樣無知,他們可以接受自己無法解釋的魔術,但不能接受是,自己竟然連一個可能的猜測都做不出來。


    很多人突然發現,既然已經有人能夠做到這一步,那原先的空手藏牌技巧,到底還有沒有意義。


    人們下意識的看向陳旭,隻見他臉色蒼白,目光呆滯,整個人幾乎傻掉了。


    完全可以理解。


    自己苦練了一輩子的技巧,到頭來卻發現毫無意義,誰能承受這種打擊。


    “李易,停手吧。”


    陳先達站在人群裏,重重歎了口氣。


    老人希望孫子受點挫折,但不希望他徹底絕望,就此一蹶不振。


    陸凡對陳先達隻有尊敬之心,聞言當真停了下來。此時差不多用掉了一半牌,另外一半,仍然藏在他的【空間】裏。


    “陳旭!”陳先達大喝一聲。


    陳旭從呆滯狀態一個激靈清醒過來,頭上的冷汗已經下來。


    “你知錯了嗎?”老人沉痛道。


    “爺爺,我知錯了。”陳旭噗通跪倒在地。


    “你哪裏錯了?”


    “我不該有眼無珠,不知天高地厚,幾次挑釁李兄。”


    “你隻有這裏錯了?”老人喝問。


    “還有……?”陳旭疑惑。


    “我問你,現在是什麽感受?”陳先達道。


    “我……”陳旭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你是不是覺得自己一無是處,以前的苦練全都白費了?”陳先達問道。


    “是……”


    “畜生!”陳先達暴喝。


    “爺爺!”陳旭惶恐。


    陳先達道:“我陳家從清朝康熙年間就已經開始經營戲法,至今已有三百年曆史,這其中經曆了多少磨難你知道嗎?你如今受了一點挫折,就要懷疑整個人生,你讓我怎麽放心把家族傳承交給你?”


    陳旭頓時汗流浹背。[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


    陳先達又道:“我問你,陳家靠什麽才走到今天的?”


    “鑽研,苦練。”陳旭道。


    陳先達點點頭:“你明白就好,汗水豈會白費。”


    “汗水豈會白費。”陳旭跟著喃喃而語,一抬頭:“爺爺,我知錯了。”


    他此時雖然還是有些狼狽,但卻已不似剛才的頹廢。


    “知錯便好,這次交流會後,我罰你去‘磨指堂’閉關三個月,你服不服?”


    這磨指堂是陳家子弟進修之所,裏麵訓練繁重,條件艱苦,但最能磨煉技巧和性情,陳旭自成年以後就沒再去過。


    “孫兒心服口服。”


    “你先回去吧,把今日之事好好想想。”


    “是。”陳旭誰都沒理,低著頭走出了酒吧。


    其他人見狀也跟著走了大半,人群一下子散去。


    陳先達向陸凡道:“小李,讓你見笑了。”


    陸凡忙道:“老人家哪裏話,倒是小子年輕,一時爭強好勝,還望陳老不要介意。”


    “你們一老一少行了,酸不酸。”孔盈這時插進來。她見陸凡終是贏了,結局又是皆大歡喜,心裏也高興。


    陳先達顯然很寵溺她,隻是笑笑,又向孔文仲道:“老孔,小李還沒和你正式簽約吧?”


    孔文仲警惕道:“老夥計,你什麽打算,不會準備當麵挖我牆角吧?”


    陳先達嗬嗬一笑:“你的孔文娛樂以影視音樂為主,我們陳氏集團卻專門培養魔術師,我就是覺得小李到我這邊來前途會更好一點。”


    “放屁,你看我像很好騙的樣子嗎?”孔文仲不屑道。


    “這種事總得問問當事人。”陳先達不以為杵,依舊樂嗬嗬,向陸凡道:“小李,若是你到我這邊來,我保證讓你兩年之內上主流媒體,三年之內紅遍全國,每年用於培養你的資金不會少於一千萬,你的收入從簽約開始就按照國內一線的魔術師定,你看怎麽樣?”


    不等陸凡說話,孔文仲立即冷哼道:“這些你當我給不起嗎?”


    陳先達還想再加籌碼,陸凡生怕兩人吵起來傷了和氣,趕忙道:“陳老,我雖然還未和孔老正式簽約,但口頭上卻已經有了協定,人無信不立,您的心意晚輩隻能心領了。”


    依著陸凡的心思,成名與否無關緊要,而金錢方麵,因為對於異能的不自信,他也不想欠人太多,同意和孔文仲簽約,一方麵當然是為了掙錢,他隻是個俗人,幼年的艱辛讓他比平常人更加渴望金錢,另一方麵,魔術師的身份對於異能是一個極好的掩飾,哪怕將來露出一點馬腳,旁人也不會有太多猜疑。


    陳先達見陸凡斷然拒絕,歎了口氣,自知無論比財力還是人脈,都遠遠不如孔文仲,挖牆腳也隻是抱著僥幸心理,當下笑道:“那好吧,就算合作不成,以後也多多聯係,我這邊永遠對你打開大門。”


    陸凡再三表示感謝。


    三老年輕時就已經結下深厚友誼,到後來各自都有家業,總是聚少離多,像今天這樣三人齊聚的機會不多,此時重新沏了一壺茶,又開始天南海北地聊起來。


    陸凡倒是很想在一旁多聽些魔術圈的掌故,但孔盈明顯不想放過他,拉著他回到吧台旁邊,一同被拽過來的還有黃宇。


    此時酒吧已沒有旁人,孔盈交代調酒師晃了三杯雞尾酒,擺一杯放到陸凡麵前,不等他反對,便道:“你以後可是要混娛樂圈的,總不能每次都喝可樂吧。”


    陸凡苦笑一聲,很想說自己其實連可樂都沒喝過幾次,父親過世的時候,他隻有十一歲,之後連飯都吃不飽,哪裏還能講究什麽飲料。


    他端起酒杯,輕啜一口,覺得味道還不賴。


    孔盈見他喜歡自己的酒,亦是喜上眉梢。


    三人各自喝了一杯,孔盈問道:“黃宇,這次交流會你就準備用這個懸浮水滴了?”


    黃宇雖出身豪門,但性格隨和忠厚,兼之歲數最小,平常在孔盈麵前就是一個乖小弟,聞言老實答道:“爺爺的意思是準備找個大點的場合,而且現在這個魔術還不是很成熟。”


    陸凡明白其中的意思,魔術師八大戒條之一,不在同一觀眾麵前表演同一套魔術。新魔術的首演至關重要。黃家花了大力氣研發的魔術,自然不能放到一個小小的交流會上展示,怎麽也得找個春晚級別的場合。而黃宇今天在這裏事先透露了此事,足見三家關係莫逆。


    孔盈又道:“說起來,倫敦那邊是怎麽請到卡索的?好像他們之前沒什麽關係吧,卡索正在開歐洲巡演,他會為了這次交流會放棄這麽好的撈金機會?英國人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有覺悟了?”


    黃宇認真地回答道:“卡索的魔術是家傳的,他的父親也是個著名的魔術師,據說曾經來過華夏挑戰,卻被一個民間藝人弄得铩羽而歸,從此不言魔術,鬱鬱而終。卡索也許是為了這事而來吧。要不然以他現在的身份名氣,就算是世界魔術師協會的邀請,他也未必買賬。”


    孔盈之前對於魔術並無太大興趣,更加不會關心一個八竿子打不著的國外魔術師的境遇,此時卻來了興致,問道:“是哪個民間藝人?這麽厲害。”


    黃宇搖搖頭:“這就不知道了,這件事本身就是傳說,是不是真事也難說,不過卡索既然來了,我們也隻能水來土掩,而且這次有李兄出手,我看沒什麽問題。”


    黃宇是個老實人,他覺得陸凡比卡索厲害,便很自然的說了出來,以陸凡的厚臉皮,被這麽一本正經的誇獎,也不禁臉紅。


    孔盈嗬嗬一樂,突然想起什麽,對陸凡生氣道:“剛才的單手藏牌,你為什麽騙我說隻能來三張?”


    陸凡攤著手道:“我可沒騙你,我說過如果按照陳旭的方式,我隻能玩三張,但是按我自己的方式,就不是那麽回事了,說起來這事還真有點對不起陳兄,他是憑的真本事,我卻隻是玩的小花招,一旦說破就一文不值了。”


    孔盈越發看不透這人,陳旭幾次三番挑釁,你卻還在維護他,話裏話外,似乎還挺佩服人家。


    其實她卻不知道,陸凡在認識孔文仲之前,三大世家裏最喜歡陳家,陳家以刻苦練就的手法聞名於世,陸凡總覺得這比那些一旦知道訣竅,誰都能上手的道具魔術更加令人敬佩。


    黃宇搖頭道:“魔術本就是小花招,隻要效果驚人,怎麽做到的並不重要,陳兄的手法固然令人佩服,但遠遠不如李兄也是事實,我們變的是魔術,可不是雜技。”


    黃宇這番話的確是真心實意,陸凡一時間倒也無法反駁,何況黃家擅長的道具魔術似乎更加偏向於所謂的小花招,他總不能當麵貶低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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