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6月26日a章


    第二天,秦菜正在辦公室給青瞎子他們開會。或許最近秩序真的在追查先知的事,最近一直沒有再采取行動。人間得以一時安穩,這幾個人雖然本領比及通陽子這批線長差很多,但總算沒出什麽岔子。


    秦菜開會也是言簡意賅,要求將每個組的業績都控製在五千以內,避免再和秩序發生大的衝突。以後上班的時間改成白天,因為她那套賺取業績的方法沒什麽見不得人的,放在晚上反倒容易引起注意。


    另外各線長最近比較清閑,除卻日常工作以外,必須定時去往培訓中心參加訓練。


    會議堪至尾聲,突然有人進來。秦菜微怔——是白芨。他坐在沙發上,絲毫沒有回避的意思。青瞎子畢竟人脈廣,倒是認識他。就是不知道他的具體職位。


    秦菜很快把幾個人打發走了,白芨點了根煙,秦菜倒是很識趣地走到他身邊:“判官長有事嗎?”


    是很公事公辦的語氣。


    白芨將她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突然開口:“接近我,有什麽目的?”


    秦菜很幹脆:“想讓你幫我對付呂裂石,重傷他一下就可以。”


    她這麽坦白,倒是出乎白芨意料,他彈彈煙灰,秦菜很快就拿了煙灰缸過來。他許久才問:“呂裂石跟你有仇?”


    秦菜依然不假思索:“自然是有仇。不過我覺得此中細節,師叔貴人事忙,想必不會關心。”


    白芨想了想,突然又問了一句:“你覺得如今的情況,我就會幫你?”


    “當然不會,”秦菜突然笑了一下,表情倒是柔和了下來,“不過師叔既不想傷害月莧,又適應不了現在的生活。如此看來,我……想必不會是一次性用品吧?”


    白芨不說話,秦菜跪在他麵前,伸手摟住他的腰,用嘴一顆一顆解開他襯衣的衣扣。趁熱打鐵:“我和師叔……舊情想必是沒有,不過好歹也算是服侍過師叔的,經驗怎麽著還是有一點的。”


    這話一出,白芨都笑了一聲,秦菜卻是正色道:“而且我怎麽說也還在師叔手底下討生活,即使是師叔很壞很渣,我心有不滿,也隻能是不滿而已,不會敢怎麽樣。而且師叔這樣的男人,一般女人恐怕是很難抵擋您的魅力的,萬一到時候不小心愛上您了,或者是懷孕了,與您而言,都是極麻煩的事,不是嗎?”


    她已經解開了所有的扣子,染成深藍的指甲緩緩刮過他厚實的胸膛。白芨很久才回應:“分析得不錯。”


    “是呀,而且我身邊……也不是沒有人,您是知道的。半夜寂寞空虛冷,打電話讓您陪這種事,我恐怕是……也沒那功夫。”她輕輕咬過一枚朱果,白芨的手從她的肩頭滑下去,最後停留在她的腰際:“那麽你的要求是什麽?”


    秦菜依然毫不掩飾:“目前還就隻有呂裂石的事,其他的,反正需要的時候您給搭把手就行了。”


    她把臉貼在他胸口,v領的職業裝,白芨垂下眼簾,剛好能看見內裏的風景。他喉頭微咽,突然問:“這些是跟誰學的?”


    我記得以前……你可不是這樣的。


    秦菜貓一樣眯了眯眼睛:“沙鷹教的。”


    白芨再度失笑:“你倒老實。”


    秦菜是真的老實:“不敢隱瞞師叔。”


    白芨將她撈起來,放在自己腿上,目光陡然嚴厲:“你我之事,隻是私下的一筆交易。人前不許表露一個字,否則你不會存在太久。”


    秦菜的回應,隻是輕輕舔了舔唇。那紅唇鮮豔如火。白芨的目光就這樣被點燃。


    包養協議就這樣達成,白芨的要求是隨叫隨到。秦菜則開始準備呂裂石這邊的事。他現在回家的次數雖然不多,但何影秋畢竟是他妻子,怎麽著對他的作息時間還是知道一點的。


    秦菜附在何影秋體內,開始還隻敢縮著,後來膽子就越來越大。她經常慫恿著何影秋去辦公室探班。呂裂石雖然不耐煩,但是她去了也沒做什麽。時間久了,也就隨她去了。


    長時間呆在呂裂石辦公室裏,當然也會經常見到白河、燕重歡、燕小飛他們。秦菜隻關心白河,連帶何影秋對白河都生了許多好感。


    每次白河過來的時候都會給他衝咖啡、泡呂裂石珍藏的茶葉。至於燕重歡他們過來嘛,哼,她才不管呢。


    白河也覺得最近何影秋對他的態度不一樣,那不是一種普通的客氣,更像是……親熱。他都不敢在呂裂石那裏出現了。


    秦菜難免就很失望——前幾天都經常來的,現在怎麽不來了呢?


    這邊,月莧也經常約秦菜出去。秦菜總能避開白芨,帶她出去逛逛。月莧回頭率太高,秦菜換著身體跟她出去照樣自卑。她買衣服的時候,就算試一百件,最後一件不買,也絕對不會遭人白眼。


    而且一般都是商城的經理什麽的親自幫忙當衣架。這種待遇,秦菜這輩子都沒試過。


    更扯的是,有次路上遇到小偷,扯了人的金鏈子往這邊跑的時候,一個沒刹住撞了月莧,最後這家夥居然就愣愣地盯著月莧,一直等到後麵失主趕上來。好家夥,那一頓暴打啊,秦菜都看不下去了。


    所謂女人,一般都是五分外貌五分氣質。而月莧就是雙滿分的這種,素而不寒,雅而不媚。舉手投足、一顰一笑,都是說不出的賞心悅目。秦菜牽著她的手,還是不忘自己的目的:“對了,有空我帶你去見我師父吧?他見到你肯定很高興。”


    “好啊!”月莧買了兩頂帽子,自己戴了一頂,另一頂給秦菜扣在頭上,“等晚上把白芨也叫上,他們兄弟也好久沒見了吧。”


    “……還是當我什麽都沒說吧。”白芨要是知道不把她剁成碴才怪了。


    晚上,秦菜再次慫恿何影秋約呂裂石吃飯。


    呂裂石開始沒答應,後來突然來了電話,又派了司機去接她,卻沒留具體地點。秦菜立刻就打電話給白芨。白芨自然也奇怪:“他的行蹤,你怎麽會知道?”


    秦菜當然打了個哈哈,再沒多話。


    晚上八點,何影秋被司機接了出來。白芨開車,秦菜又穿回了自己的本身,坐在副駕駛座。秦菜不斷地報著路線,簡直像是安裝著追蹤器一樣。


    白芨也沒多問,隻提醒了一句:“速度,再晚阿月要催了。”


    秦菜嗯了一聲,卻也不在意。過了約摸十多分鍾,白芨也看見了前麵的車——車上赫然是呂裂石和何影秋。


    他集中精神,突然超車,行在了呂裂石前麵。秦菜正不解,突然發覺車拐上了一條小路,而奇怪的是,後麵呂裂石的車也跟了上來。秦菜剛要問,白芨突然搖頭,示意她別說話。


    她靜下心來,集中精神才發現周圍不知道什麽時候竟然出現了一個法陣。這個法陣裏幾乎沒有半點法器——山勢、公路、樹木、甚至車輪碾過的痕跡,就是它天然的符咒。白芨唯一用到的東西,就是屍油。


    他像一個最偉大的畫家,隨便用一捧沙就能畫出一片天地。


    這座法陣中的東西如果分拆出來,大多數秦菜都懂,比如哪些是迷眼的,哪些是聚陰的,哪些是指路的。但是要論拚接合成、因地製宜,她簡直就是狗屁不如。


    這就是大師和菜鳥的分別,菜鳥用學到的東西畫了無數的條條框框,然後把自己困在裏麵。而大師把所學碾成碎末,他高高在上,製造一個世界。


    前麵的路越來越崎嶇,後麵呂裂石似乎也發現不對了——他停了車。秦菜最初的設想,是用何影秋暗算他。這時候何影秋離他很近,他肯定不會設防。但她最終沒有——何影秋其實是愛他的,如果這一次得手,以呂裂石的性子,何影秋日後恐怕會過得很艱難。


    她歎了一口氣,呂裂石已經下車了。他肯定發現了車外的情況,從後座拿了法器。何影秋目露擔憂:“裂石……”


    呂裂石臉色嚴峻,這時候突然道:“你先回去。”


    車外的情形,何影秋也看清了。她有些驚慌失措:“這是怎麽回事?裂石?”


    呂裂石沒好氣地道:“回去啊!”


    何影秋是會開車的,但是她就是不走,她打開了車門,呂裂石歎了口氣,很快看見了麵前的人——白芨?


    他臉色居然一點沒變,秦菜是心知肚明的——他有異眼,白芨畫出的法陣縱然鬼斧神工,但也脫不過他的返本朔原的異眼。他跟來,隻是想看看誰敢暗算他。


    隻是這個人多少還是有點意外,居然是白芨……莫非他也是奔著異眼而來嗎?


    他開始暗暗後悔了,實在不該托大的。他以為來的是秦菜,沒想到這個人居然親自出手了。


    發現不對之時,秦菜也下了車。這時候她上穿藏藍條紋的寬大襯衣,下麵穿著條水磨牛仔短褲。右手的法寶乖乖地纏在胳膊上,金色的月牙在手背上輕輕晃動。左手的冤孽似乎也感覺到她的興奮,輝光浮動。


    白芨也不多話,隻是緩緩走近呂裂石,給秦菜丟下一句話:“防他逃走。”


    看來他要對付呂裂石倒是胸有成竹的。


    秦菜隻得爬到一塊大石頭上,俯視這邊。何影秋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這時候靠在車旁,一聲也不敢出,就怕給呂裂石添亂。


    一聲清嘯,白芨身後突然騰起一片金光,光芒閃電一般照亮了亂石荒草。秦菜手腕上的法寶蠢蠢欲動,那邊呂裂石右手微揚,突然現出一把湛藍的寶劍。


    兩簇光芒就這樣猛裂碰撞,腳下的土地一陣地震般的晃動。


    兩個人都退了一步,看得出來白芨也有些暗疑——這個呂裂石,進步不小嘛。而呂裂石還得一心二用,注意著旁邊的秦菜。秦菜幾經猶豫——她可以催動何影秋的覺魂,讓她動手。這樣她絕對穩操勝券。


    可是……看著旁邊眩然欲泣的何影秋,她突然歎了口氣——誰讓老子收了你十萬塊錢呢。


    她高舉右手法寶,在一金一藍兩團光芒再次相撞的時候,猛然刺入。白芨的蛟形劍似乎也興奮起來,兩團光芒合並的時候,它還伸出舌頭舔了秦菜的法寶一下。


    秦菜氣得呀,這尼瑪的,有其主必有其劍吧!!


    白芨看了一眼秦菜的法寶,又是一怔——這丫頭的實力,也是精進不少了呢。


    呂裂石有異眼,也憑著這東西修為大進,如今對付白芨可以說已經有了一搏之力。但是再加上一個秦菜,那可就懸了。


    他的異眼可以看清一切迷惑的虛影,這對擅法陣的白芨來說是極為不利的。但秦菜可是什麽也不擅——她的每一次進攻都是實打實的。呂裂石對她,根本就用不著異眼。他勉力抵檔,白芨也看出法陣用處不大,瞬間加大攻擊速度。


    呂裂石開始吃力了,周圍山風四起,要說飛沙走石也不為過。


    像他這樣的玄術師,要強殺確實不易。秦菜催動左手的冤孽,它死死咬住了呂裂石的劍,秦菜隨後擲出飛鐮,那金色的鏈身亦隨之絞住了劍鋒。呂裂石動作隻是一緩,白芨的寶劍已經猛然刺入他的胸膛。


    他哼了一聲,連連退了幾步。正待站穩身形,原本絞住他劍鋒的飛鐮突然絞住了他的脖子,他心下大驚,運起護體法咒。那鏈子勒在他的脖子上,隻是一時穿不透法咒。白芨劍尖一點,那蛟形劍突然點在他眉心。


    呂裂石知道,如果這一劍下去,他這一身修為就算是盡廢了。


    他緊緊盯著白芨的劍尖,那蛟的舌頭都快舔到他臉上了,他汗如雨下。


    “小秦,呂叔……呂叔對你可不薄啊,你不能殺叔叔啊!”他明顯看出求饒對白芨是沒有任何作用的,轉而向秦菜開口。


    秦菜臉色不變:“是啊,我又怎麽能殺了呂叔呢?”她收回飛鐮,將刀尖正對著呂裂石的眉心,白芨已經收了劍。


    他轉身走進車裏,很快就驅車離開了——他的任務已經完成了,秦菜為什麽要找呂裂石報仇,兩個人之間有什麽仇,他確實是不關心的。


    白芨一走,呂裂石就認為得了可趁之機,他右手正要掐訣,突然魂魄裏一陣刺痛,他悶哼一聲,頓時大驚——什麽東西?


    秦菜當然不會告訴他——當初自己逃出不羈閣,他追出來的時候,她趁亂往他的魂魄裏打入了一根頭發。如今這根頭發已經完全和他的魂魄長在了一起,這一扯出來,當然會痛。


    就是這一痛,他魂魄一散,就覺得一隻手伸進了左眼裏。那種痛一波一波湧過來,秦菜的聲音還很淡漠:“師叔命我來取異眼,為了博取他的信任,隻好對不起您了,呂叔。”


    呂叔石張著嘴,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他終於嚐到了當初白河的痛苦。普通的挖眼之痛根本不及此痛之萬一。


    秦菜右手不停:“當初三畫大橋上,圍攻我的兩個秩序,是呂叔您下的命令?還是先知派的人?你一方麵放了我,另一方麵又怕以我換異眼的事被揭露,於是派了人殺我,對不對?”


    呂裂石什麽都說不出來,秦菜終於將異眼挖離了他的魂魄,最後狠狠一扯。呂裂石全身都在抖動,不多時,竟然身下一濕,失禁了。


    那隻異眼躺在手心裏,秦菜心裏有點歡喜,又有點惆悵。她最後拍著呂裂石的臉,輕聲說了一句:“我拿它向師叔討個賞,謝啦呂叔。”


    夜色茫茫,白芨當然不會等她,這時候早已驅車離開了。秦菜沿著山路往下走,最後回頭時看見何影秋艱難地扶著呂裂石往車上走。


    這是一個很涼爽的夏夜,他失去了一隻可以助他問鼎仙途的異眼,回到了那個會扶著他跟蹌前行的女人身邊。


    而秦菜捧著這隻異眼慢慢下山,夏夜的風撫過山石,她不知道為什麽就走神了。


    前麵一陣汽車急刹的聲音,一個男人探出頭來,嘴裏不幹不淨的罵:“我□媽,半夜三更找死啊!!”


    罵完,他一踩油門以一百碼的速度飆走了。過了約摸十分鍾,他轉頭一看,見剛才那個女人趴在他車窗上,衝他豎了根中指,橫眉豎眼地罵:“媽的,老子就是找死,你有本事撞死老子啊!!”


    ……駕駛室頓時彌漫著一股尿騷味……


    作者有話要說:晚上不知道還有沒有2b了……t_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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