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嗷嗷嗷嗷~


    第二天,秦菜剛剛正在洗漱,突然接到白芨的電話:“工作郵箱。”他言簡意賅,秦菜倒是挺不解了。她也不多問,開了電腦,打開工作郵箱,裏麵果然躺著一封郵件。


    這封郵件居然很正式,是黑底白底的,右上方還打著人間的logo。秦菜仔細看內容,是本市富商周韌峰的求助信息——最近他老是夢到他身邊還躺著個女人。臉蛋像紙糊的一樣,眉毛什麽的都像是用墨畫上去的。


    秦菜看了一陣,正好沙鷹也起床。看見秦菜在那兒鼓搗,也過來看了一眼。然後他拍拍秦菜的肩:“他派任務給你了,加油。”


    秦菜還不知道這有什麽,淡淡地道:“有任務就做唄,反正我現在缺錢。”


    沙鷹揉揉她的頭:“傻瓜,你不會以為他身邊連個辦事的都沒有吧?為什麽會突然派任務給你?”


    秦菜反問:“為什麽?”


    沙鷹拍了她一下:“自己想。”


    隨後,沙鷹跟談笑仔細交待了這次出任務的細節,談笑連連點頭,很快就去準備了。到最後出門的時候,秦菜開始有些忐忑了:“沙鷹,要不你也跟我一起去吧?”


    沙鷹又拍了她一下:“又不是第一次出任務了,怕什麽?”


    秦菜踱來踱去:“可是他是周韌峰啊,我一般看見他都是在電視上和雜誌封麵上的。”


    沙鷹淡笑:“放心吧,他要見你一麵更難。你連電視和雜誌都不上的。”他湊近秦菜,聲音堅定,“對付這種人,不把他們當人就好。”


    秦菜出門的時候,穿了一件淡藍色的僧衣,她時年不過十九歲,模樣還帶著稚氣,這時候對鏡一照,自己都樂了。本來談笑要配一串純金的念珠的,但秦菜覺得周韌峰這種財大氣粗的家夥,純金的珠子哪裏入得了他的眼?


    也就懶得再折騰了。


    周韌峰的約定地點是在潭山湖世紀園,幸好秦菜臨行前睡了一小會兒。她本意是想要先看看是個什麽東西纏著他的,最後發現這家夥還藏著貓膩呢——他這樣的人,身邊自然也有玄門中人幫襯。這會兒他命人在潭山湖世紀園的別墅裏布下法陣重重,要試試秦菜的本事。


    秦菜也懶得跟他磨蹭,直接就看了將要發生的事,最後發現自己在梵音古道的別墅裏找著了他。


    醒來後,秦菜也不多說,帶著談笑直奔梵音古道別墅區。


    周韌峰的別墅之一在三畫市梵音古道,旁邊臨著梵音寺。看得出來他對佛,多少有著些許敬畏。談笑一路開車進去,在門口就被門衛攔住了,盤查半天,這才讓進去。


    車行過草坪,停在一棟小樓前。門口隻有一個掃地的阿姨,見她們進來,很快給一次性地毯——秦菜算是看出來了,這是嫌她們弄髒了地方呢。


    她也有些生氣了——裝,尼瑪讓你裝。她一下車,大搖大擺就往裏麵走,而且就是不走地毯。大媽怒了:“你這個人沒長眼睛啊?”


    秦菜微抬眼角,用精神壓製。那大媽畢竟是個普通人,雖然凶一些,哪裏能凶得過她?眼神一對視,她像是後背突然被人塞了一根冰棒一樣,整個人都打了個寒顫。


    秦菜根本沒和她說話,直接進門。


    整有一個小籃球場那麽大的客廳裏,周韌峰已經坐在沙發上了。見到秦菜,他明顯很不滿:“我說了讓白先生來,為什麽他們會派你來?派個妞過來,我又不是找人上……”


    他話沒說完,隻見脖子一緊,一雙手居然就在那一瞬間扣住了他的脖子。他心中一驚,旁邊的保鏢這時候才反應過來,紛紛掏槍。秦菜努力用很牛逼、很陰狠的語氣跟他說話:“你猜是他們的槍快,還是我的手快?”


    尼瑪!周韌峰哪裏敢猜?方才秦菜可是坐在他對麵的沙發上的,兩人相距至少兩米。她從起身到撲過來製住他,最後他脖子都被人掐住了,保鏢都沒反應過來。


    他開始對這些特種兵退伍軍人失望了,所以當下態度也好了些:“嘿嘿,大師,既然你都來了,我們就有事說事吧,別耽誤時間了。”


    這也算是服了軟了,秦菜緩緩放開他,精神壓製突然全開,周韌峰渾身一抖,心髒都差點停跳了。秦菜收了壓製,他擦擦額頭上的冷汗,微微笑道:“大師請坐,我們詳談。”


    秦菜突然很看不起他,這時候緊張也沒了。她坐在沙發上,慢慢地終於有一種感覺——就算是富商、名人,又怎麽樣呢?還不是人?


    如果說之前她隻是有意示威的話,這時候便是很自然的冷漠了。


    她不說話,周韌峰喝了口茶,示意傭人上茶。見秦菜依然冷冰冰地沒有表情,他幹笑一聲說話了:“大師,最近我懷疑我身邊有不幹淨的東西。這個月已經看見兩次了,就是個紙糊的女人。”


    秦菜連生辰八字也沒問,直接去了他的臥室。周韌峰的臥室很寬,中央放著一張銀白色的水床,布置得自然是盡顯奢華。


    秦菜站在床邊,閉上眼睛,現在的她要入定已經非常容易。她魂魄很快就出了竅,屋子裏果然有一種淡淡的陰氣,不像是怨鬼。秦菜順著陰氣緩緩前行,突然看見臥室對麵的走廊上,一個紅色的影子跑過。依稀中隻看到一個衣角。


    秦菜趕緊追了上去,右手握住自己的法器。一路上搜查各個房間,她發現這裏供著許多佛像,而且全部經高人開光。屋子風水也很好,怎麽會出現這種事呢?


    而在一堆佛像之中,那抹紅色的影子完全可以穿行無阻。


    看她的模樣,說不是鬼絕無可能,但是什麽東西可能連開光的菩薩都不怕?


    她追了一陣,再不見那抹影子。突然耳邊傳來一聲呼喊,秦菜大吃一驚,頓時醒來。眼前的情景把她都嚇了一跳——隻見剛才好耍著威風的周韌峰臉色變成了青灰色,更可怕的是他的脖子!


    他的脖子明顯像是被人掐著,那力道,似乎一下子就會掐斷一下。秦菜來不及多想,手裏法寶連刀帶鏈子一並打過去。正中周韌峰身後。


    空氣中一聲尖叫,幾個保鏢都嚇得連連後退,手裏的槍亂晃,就是沒有目光。


    秦菜的法寶似乎刺中了什麽東西,沒有落在地上。秦菜卻突然能看見那個女鬼了,那是個長發頭的鬼,腮紅畫得特別重,是跟紙糊的差不多。


    她望著秦菜,一臉怨恨。秦菜左手的冤孽似乎感覺到了什麽,正蠢蠢欲動。


    兩相對恃,秦菜沉聲喝:“何方妖孽?為何行凶傷人?”


    女鬼喉嚨裏啾啾有聲,卻實在是聽不明白她在說什麽。秦菜聽了半天,終於也不耐煩了:“要麽送你去地府投胎,要麽魂飛魄散,你自己選吧。”


    女鬼雙手撥弄著自己的喉嚨,想說什麽,又什麽也說不出來。身邊周韌峰突然道:“還愣著幹什麽?殺死了不就完了嗎?”


    秦菜瞪了他一眼,他又囂張起來。二話不說一揮手,就有人拎了兩個箱子進來。箱子一打開,秦菜眼前都是一花。


    周韌峰趕蒼蠅一樣指了指女鬼——他雖然看不見,秦菜的法寶卻一直刺在空氣之中沒有落地呢:“六百萬,全在這裏了大師。隻要殺了她,您就能拿著錢走人。而且我周某保證,以後絕對介紹客源。”


    秦菜確實有點心動,六百萬是單獨給她的服務費,人間的抽成在受理這個案子的時候就已經收取了。


    “不問原由了?”她還是問了這麽一句話,周韌峰卻連連擺手:“不問了不問了。”


    秦菜走近女鬼,她正在用力想掙開秦菜法寶的鉗製,身上的陰氣散出來,很快被陽氣衝散。秦菜取了她的記憶魄,她做鬼想必已經很久了,記憶魄已經萎縮得很小很小。秦菜很輕易地就讀到了她纏著周韌峰的原因。


    四十年前,周韌峰也隻是個一無所有的窮小子。有一次村裏一個富戶的女兒夭折了,對方出於對愛女的痛惜,便放出話來,稱誰要是娶了他們的女兒,使她不至於成為孤魂野鬼,便奉上金子十斤,錢五萬。


    那個時候錢還很值錢,這筆嫁妝是真的讓人動心。但是娶個死了的女人……不少人還是覺得晦氣。


    而當時周韌峰家裏實在太窮,他又是個有大誌的人,當下就痛快地上門接受了這門婚事。初時,這個女孩的牌位一直供在他們家祖宅裏,倒也一直相安無事。而他也確實是個敢闖敢幹的人,沒過幾年就掙下了一筆家產。


    這些年生意蒸蒸日上,他的老婆一向是娶了又離,離了再娶,有時候宴會上碰到,連前妻都認不全。但是除了被人咒罵以外,也沒出過什麽大事。


    隻是前年開始,他祖宅被拆了。這麽多年了,那塊牌位,總不能還接到這裏來吧?他也沒去拿,就這麽讓拆遷方隨便扔掉了。


    於是不管走到哪裏,都不安生。哪怕搬到這梵音寺身邊,晚上睡覺時看見那東西的時間也越來越多。


    周韌峰身邊也有懂風水玄術的人,也給他想過許多法子。但是佛像請了一尊又一尊,護身符求了一個又一個,還是沒什麽用。


    玄術師也曾幾度作法,以前起一次壇能安靜幾點,現在完全不管用。他幾乎每晚都能看見。


    秦菜就明白為什麽周韌峰家裏這麽多佛像都無視這個女鬼了——她是這個家的女主人。就算周韌峰不承認,諸天神佛可全部都是承認的。


    見秦菜一直呆立不動,周韌峰不耐煩了:“聽見沒有啊?你難道不是為錢來的嗎?”


    他一副財大氣粗的模樣,秦菜卻在看女鬼身上的傷口。她身上全部都是法器留下的痕跡,看樣子是周韌峰前幾次請的玄術師留下的。而她越來越難對付的原因,也正是因為對法器有了抗性。


    一個普通的鬼魂,要受多少傷才會對法器產生抗性?!


    她站著不動,不多時,談笑走過來,輕聲問:“怎麽了?”


    秦菜猶豫了很久,這是白芨第一次派任務給她。而且郵件的格式很清楚——這是周韌峰直接投給人間的案子。如果她搞砸了,整個人間都會知道。以後白芨還怎麽信任她?


    這個機會,對她真的也很重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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