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一錯到底


    正常來說,陰陽兩麵的時間相差七個小時,但是秦菜能夠預知的可能更超前一些。但是白芨馬上會找到月莧,這是不容質疑的。


    這白芨也算是煞費苦心了,藏在秩序總部他也能找到。秦菜趁著夜晚休息時間入定,再次去了白河的住處。那時候是晚上十一點半,平時這時候白河是不在家的,但是現在月莧在,他也不放心人家姑娘一個人在家,這才早早地回來。


    月莧醒來之後無事可做,但是把做飯的手藝鍛煉出來了。這些日子在白河這裏,吃住都是白河負責,她過意不去,也就天天做飯。


    許多年過去了,她還停留在當初,半分不曾改變。白河知道自己應該找白芨談談,但是居然舍不得,其實……早一天晚一天,也無甚區別吧?於是他就這麽一日一日地拖著。


    秦菜進門的時候月莧已經睡了,白河伏案疾書。要對付人間的老爺子,他可是也不敢大意的。這幾天秩序包括燕重歡在內,都在研究合圍方案。


    秦菜沒去找他,徑直去了月莧的房間。月莧眼角還掛著淚珠,她和白芨那麽多年的感情,白芨也曾經為了她不顧一切。如今又怎麽會是說舍下就舍下的?


    秦菜站在她床邊,也曾暗想自己這樣是不是錯了?


    但是我就是要這麽做,錯了又怎麽樣呢?


    她從自己正在修煉的分—身上拆了一個覺魂碎片,然後把這個碎片悄悄植入月莧的魂魄裏。月莧本來就是個殘魂,接納這個碎片很容易。


    而且她的魂魄在月莧體內住過很長一段時間,可以說月莧的殘魂是靠吸食她魂魄的靈氣而逐漸恢複的。兩個人魂魄的氣息很接近。所以她在月莧身上做手段,即使是白河,即使有異眼,也絕難發現。


    秦菜剛站了一會,身後就有一個聲音小聲道:“幹嘛呢?”


    秦菜轉過頭,臉上帶著甜甜的笑:“沒有啊,她睡得真香。”


    白河笑了一聲:“過來,我們商量一下怎麽對付太子爺。”


    秦菜點頭,走出房間後輕輕闔上房門。


    進到白河的房間,白河把那邊的山勢圖已經完整地畫了出來,雖然他沒有大瓜族相助,但是這份圖卻畫得非常逼真。


    “我會聚集秩序幾個高層,在這個點、與這個點設伏,然後潛入破壞這座山的護山大陣。”他一點一點指給秦菜看,說真的,對於秩序高層,秦菜是真的表示擔憂:“師父,你覺得現在秩序高層裏麵,有幾個是真正有實力的?我看那個燕小飛,雖然頂著燕重歡大弟子的名頭……但是真的是……很菜哇。”


    一席話說得白河都笑了:“他根基打得不錯,但是修身修道,絕非一日之功。人人都像你這樣,恐怕大街上隨便一隻阿貓阿狗都成一流玄術師了。”剛說到這裏,白河就皺了眉頭,“你見過燕小飛?”


    秦菜知道說漏了嘴,但她可不打算交待:“師父,這幾個人,我怕不是老爺子的對手哇。”


    白河的注意力也被引了回來:“秩序任職的高層都是年輕一輩,真正有點能為的前輩已經避世而居了。但是這樣的關頭,師父要求他們出山還是可能的。”


    秦菜這才放了心:“希望不要出岔子。”


    白河摸摸她的頭:“不會。”


    兩個人又說了會兒話,秦菜便要回去了。白河略微猶豫,終於問了一句:“白芨……你最近有見到嗎?”


    秦菜搖頭:“我最近都在二夫人身邊,倒是少於見他。”


    白河想了想,還是開口了:“菜菜,月莧在我這裏……畢竟不是長久之計,你幫我約見一下白芨吧,為師想跟他談談。”


    秦菜點點頭,答得痛快:“行啊,可以。”


    白河拍拍她的頭,把她送出門。秦菜一回去,立刻就催動了她放置在月莧體內的魂魄碎片。月莧的魂魄本來就虛弱,她的碎片一催動,立刻就掌握了主動權。但還好,秦菜也知道不做很出格的事。


    她病毒一樣把自己魂魄中對白河的情感慢慢複製到月莧的覺魂裏,月莧的記憶魄中本來就有許多對白河的記憶——雖然對白芨的更多。


    秦菜慢慢讀取她對白芨的記憶,白芨這個人,原來也曾這樣情深意重過。不過那又怎麽樣呢?能夠看到他竹籃找水一場空,真是件樂趣十足的事哇。


    秦菜恍然,已經分不清自己為什麽要這樣做。報複白芨?成全白河?還是為了以後對白芨的掌握程度鋪路?


    她早分不清了。


    月莧醒來時,房間裏靜悄悄的。突然不想一個人在房裏,她披了件小披肩,走出門去。那時候白河還沒睡,他坐在桌案邊,提筆不斷修改著法陣。不知道為什麽,月莧就覺得這個角度看過去特別溫馨。


    她給白河泡了杯茶,一見她進來,白河立刻站起來——在這個笑如春風的女孩子麵前,白河這位一流的玄術師永遠都克服不了緊張。


    “我吵醒你了?”他伸手從月莧手裏接過茶,生怕那杯子燙到她。月莧淺淺一笑,連燈光都溫柔了少:“沒有啊,半夜醒來,看看你在做什麽。”


    白河這間臥房比較窄,因為來的人少,也沒有多餘的椅子。這時候他坐在書桌前,月莧很自然地就走到他床邊,一坐下來,她突然醒悟過來——自己怎麽可以坐這裏?


    白河趕忙起身:“你坐這裏。”


    月莧坐過去,兩個人換了個位置,再次相顧無言。月莧突然覺得白河這樣很好玩,而且今晚的白河,特別的……親切。有一種讓人想向他敞開心扉的感覺。


    她抿著唇,突然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白河臉都紅了——那杯子是他的,平素裏他跟秦菜是從來不分彼此的,秦菜拿著什麽都喝。但是月莧……


    月莧卻渾然不覺:“我們好像還從來沒有這樣聊過天吧?”


    白河給她泡了花茶,把自己的杯子換回來:“嗯,以前……你都和白芨在一起,我們也沒有機會這樣聊天。”


    提到白芨,月莧的心裏隱隱痛了一下,但是很快就平複了。她沒有察覺為什麽:“這麽多年,你為什麽還是一個人?”


    白河頗為不自在,想必是多少年沒有跟人談過自己的終身大事了:“……身入玄門,難有家室。而且我是貧命,哪有好女孩願意跟著我。”這句話講完,他似乎想到什麽,又笑了,“不過這幾年我收了個頑皮的徒弟,性情刁鑽,雖然路途坎坷,倒也聊解寂寞。”


    月莧居然發了一下呆,然後她淺笑:“就沒有想過……成個家嗎?”


    白河更是不知所措:“……月莧……我……”


    他本就是個語拙的人,這時候更不知道講什麽。月莧覺得自己今晚真是古怪,怎麽會問出這樣的問題?可是心中卻又覺得這樣很有趣:“不羈閣的文書裏就有幾個很漂亮的女孩,你眼光就那麽高呀?”


    白河笑了一下:“別打趣我了。”他覺得也是時候談談月莧的問題了,“你和白芨……總不能一直避著不見麵吧?”


    秦菜都快氣死了,這麽好的機會,他反反複複去提白芨。


    月莧在聽到白芨的時候反應有點強烈,秦菜畢竟就是一個碎片,好不容易才壓下去。看來指望他們倆擦出什麽火花,隻怕真要天荒地老了。


    她索性下了一記猛藥,月莧站起身來,緩緩走近白河。那時候燈光微弱,她素裙長發,臉頰還帶著睡足後的紅暈:“白河,我是說……如果我和白芨不可能了,你願不願意要我?”


    白河手一抖,茶杯差點沒砸地上。他比月莧更緊張:“月莧,我……”


    夢裏都不敢求的事,就這麽發生了。


    難道還要拒絕嗎?


    白河自己也惘然了。麵前月莧卻緩緩走過來,她站在白河麵前,眸若星辰。白河的目光有一瞬間的恍惚,他站起身來。月莧閉上眼睛,緩緩展臂,白河將杯子放在桌上,手都在抖:“月莧,我們不能這樣……”


    而麵前的月莧突然上前一步,緩緩摟住他的腰。溫香軟玉一入懷,白河腦子裏頓時亂成了一鍋粥。一股淡淡的美人香繚繞在鼻端,竟讓人覺出幾分醉意。白河終於也展臂攬住她:“月莧……”


    他的鼻尖緩緩擦過頸項,最難受的恐怕要數秦菜了。她的魂魄碎片有完全的感知,能夠清晰地感覺到白河的體溫,和那雙手微微出汗的灼熱。這種情形,打死她也是不敢去想的。但是現在,咳咳,她正在白河懷裏。


    月莧是有感覺的,她隻是覺得今天的白河特別讓人想依靠,絲毫不知道哪裏出了問題。當初為了跟白芨更接近,她看過許多玄術方麵的書藉,但終究沒有一個玄術師的意識。


    秦菜是真的渾身不自在,但是明天可能白芨就要找來了。非常時期,還是忍忍吧。


    她抬起頭,緩緩親吻白河,怕驚到他,隻吻了吻他的額頭。白河心亂如麻,但是身體真是最誠實的——他愛月莧,一直一直朝思暮想。雖然埋在心裏這麽多年,但少時的夢一直未曾淡卻。


    他捧起月莧的臉,輕輕吻上她的唇。淺吻漸深,在唇齒之間交纏不歇。這些年他可以說從未動過情念,但如今此念一起,竟也迅速燎原。


    他粗糲的手在月莧腰間緩緩撫過,月莧的腰真細,盈盈不堪一握的感覺。白河眼神有些迷離,但對於他這樣的人來說,很快就會清醒。


    但這對於現在的秦菜來說,還真不算什麽事了。連沙鷹都可以拿下的她,還對付不了完全不擅於這方麵的白河?!


    作者有話要說:一雙更留言就少得可憐了~~>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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