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二年一月二十號,東京銀座酒店,下午二點,天上突然下起了鵝毛大雪,剛剛準備出門的陳金看到外麵好像一瞬間變成了白色的世界,轉頭對張偉雄笑笑,有些感慨,“還是下雪的冬天更美,在香港,一輩子都看不到這樣的景象。”


    張偉雄也笑笑,看著眼前的一切更是陌生和激動,“不怕你笑話,這還是我長這麽大第一次看到雪,電視上的那些再美也比不過這樣的瞬間。”


    陳金卻是戲謔一句,“可惜了如此美的時刻,真是不想去做那種煞風景的事情了,如何能夠和三兩個美人坐在古時的中庭裏,圍爐而坐,品著香茗和點心,撫琴嬉戲,那才是美事。”


    張偉雄撇撇嘴,好笑的瞟了陳金一眼,“我現在才發現你小子真的是個大色狼,嘴裏總是少不得美人,而且一說還是三兩個,真是都不知道怎麽說你好了!”


    陳金聳聳肩,轉身打開門,“我也才發現你小子其實很無趣,居然到現在都沒有去正經找個美女泡,當初真是看走眼了,誰知道還不如你哥。”


    說笑著出門,今天可是大事情,龜田太郎也不得不過來,他其實是覺得這事情是完全沒必要的,上次贏了之後,就可以找借口拒絕這種挑戰。一句話,不管輸贏,對陳金都沒有太大的好處,當然,如果穩贏,那還可以考慮,但是,龜田太郎對陳金的信心卻不是很足,而這,原因在於對方是北辰道場。


    北辰道場是全日本三大道場之一,道場內高手如雲,而新宿鑒湖旁的道場更是北辰道場的總部,看對方的意思,就是想要好好的殺一殺陳金的威風的。


    上了車,龜田太郎還是最後說了一句,“king桑,我覺得你沒有必要理會那些人的挑釁,他們居心叵測,你是演員,歌星,不是他們這一行的,不管輸贏對你都不利!”


    他也不是沒努力過,為此還向陳國寶打了電話,陳國寶當時一聽也嚇壞了,當即就給陳紫晨打了電話,可陳紫晨隻是讓環球這邊保證對方不會亂來就行了。


    亂來是絕對不會的,今天有太多的人在場,社會名流不少,還有電視台的直播,北辰道場失心瘋才會那麽幹呢。


    換了其他人,確實是不會這麽幹,可今天偏偏是妖孽的陳金,他那麽好的功夫,要是不用來打擊一下日本武術界,那真是白瞎了,何況,他不是還準備開武館的嗎,那便首先拿日本武術界祭祭旗好了。


    搖搖頭,故意一臉的固執和憤慨,“龜田君,對方都欺上門來了,如果之前不是我厲害,你能想象現在的後果是怎麽樣的嗎?而且,他們依舊不依不饒的,你說說,如果我不應戰,他們是不是會一直糾纏不休,那麽,你告訴我,我以後如何在這邊發展,如果人家天天舉著旗子和照片叫我懦夫,你覺得我還有臉見人嗎?”


    龜田太郎一時無語,陳金是個非常有才華的年輕人,前一張唱片還可以說是運氣,但這第二張單曲碟絲毫不差,甚至更加驚豔,銷量更是在四天不到的時間裏輕鬆的就跑了三十多萬,這可不是僥幸。


    如此好的成績,不說陳金自己不能忍受身外的名譽受損,龜田太郎又何嚐希望看到這種場麵,雖然說不接戰有貌似信服的理由,暫時也能夠混過去,但北辰道場如果一直這麽咄咄逼人的話,就像陳金說的那樣,他還怎麽一直這樣忍下去,至於認輸更是不可能。


    對此,龜田太郎也氣憤於北辰道場的欺人太甚,帶著同仇敵愾的情緒,拍了拍陳金的手臂,“那加油吧,king桑,祝你今天大獲全勝。”


    差不多三點,在紛紛的大雪中,陳金一行人到達了新宿的鑒湖旁,看著眼前銀裝素裹的世界,還有鑒湖幽靜美麗的景色,陳金真有把這群占了如此好一地方的家夥全部都弄死,然後自己占了這地方的想法。


    遠處原本蒼翠的青山給大雪遮蓋起來,隻餘下偶爾的翠綠閃現,十畝見方的湖麵上卻依舊碧波蕩漾,在依山傍湖的山腳下,是一座給白色的飄雪覆蓋了的道場,連綿的房子展開來,地方好像比湖麵還大。


    剛剛下車來,陳金就給早就等在這裏的記者給圍住了,很顯然,這事情鬧的不小,而陳金也再次看到了上次的那個去警署接他的張先生,看樣子昨天晚上和他通過電話的陳紫晨還是有些不放心,怕對方亂來。


    不過,圍上來的第一個記者問的卻是與這次的比鬥無關的問題,“king桑,剛剛當選為日本小姐的藤原紀香小姐說你是她的偶像,也是她心目中認為最完美的男人,對於這種表白,你有什麽回應嗎?”


    藤原紀香昨天晚上不出意外的加冕日本小姐,也說過陳金是她的偶像,但最完美的男人這話陳金可沒聽說過,不管真假,陳金笑著接道:“謝謝紀香小姐的稱讚,不過我得說一句,當一個女人太誇你的時候,你就完蛋了,比如說你真是個好人之類的,這說明什麽,這是她在敷衍而已,也是在表達拒絕的意思,如果她真喜歡你,她會叫你壞蛋,或者說你真壞之類的。”


    這話把大家都逗樂了,紛紛哈哈大笑,另一個卻不甘心的問道:“king桑,那靜香小姐有跟你這麽說過嗎,昨天她接受訪問的時候還說你是她可以接受的那種男人?”


    這話又是改了的,今天早上陳金看新聞的時候,工藤靜香明明說的是陳金人很好,還有才華,是可以做朋友和知己的那種。


    “還好靜香小姐不在這裏!”陳金指著他笑笑,“她要是知道你改了她的詞,她肯定會氣死的。”又想了想,“我和靜香小姐應該算是朋友,不過不是男女朋友,而是那種有共同愛好的知己,比如說畫畫,唱歌,填詞作曲,製作等等的。”


    “你能夠評價一下藤原紀香和工藤靜香兩位女士嗎,還有,你更喜歡誰呢?”這又是一個居心叵測的家夥。


    陳金倒是不慌不忙,“她們兩個都漂亮,也都很聰明,至於你說更喜歡說,我可不可以貪心點說,其實兩個我都很喜歡的。”


    終於有人問到正題上了,“king桑,對於今天的比試有信心嗎,北辰道場的人說你很狂妄,打算能給你一個教訓,對此你有什麽看法?”


    陳金瞄了這個有點挑撥著他,想讓他爆點猛料的家夥一眼,臉上雲淡風輕,淡淡的接了一句,“比試的結果不是用嘴巴來說的,至於說狂妄,我想看了電視和知道整件事情的人都很清楚,那些無故挑釁,然後還依舊死纏爛打的人應該才叫做狂妄吧,或者,這個詞語並不適合他們,他們應該叫做無賴,痞子,下三濫。”


    說著,瞟了一眼外麵幾個臉都青了的家夥,“對不起,我剛剛有些激動了,不過我每次來日本都碰到這種事情,心情真是糟透了,連帶著我對日本國的印象都變差了。”


    “king桑,之前有人說你在貶低日本武術,認為日本武術比不上中國功夫,是嗎?”另一個家夥趁機就想要點火。


    可陳金沒上當,微微一笑,“這種說法是完全錯誤的,我覺得兩國的武術各有千秋,而之前說的那句日本的武術大師從中國學武,也隻是說明了一種武術的傳承而已,就像我們國家常說的天下武學出少林是一個意思。”


    眼看著差不多了,陳金擠開這幫子人往外走,嘴裏說道:“各位,我說什麽都沒太多的意義,也沒辦法給大家更勁爆的內容,何不進去看我們之間的比舞,那種場麵才更熱血,你們才有更好的新聞材料,是不是?”


    看他這麽老練,娛記們都笑著散開了,還有些很有意思的家夥還在人家北辰道場的門口衝陳金叫道,“king桑,加油,我支持你的。”


    這時候張先生才終於迎了上來,他是上流社會的人,麵子挺大,湊在陳金耳邊輕聲說了一句,“king少請放心,我已經請了幾個市政廳的官員來一起玩,你自己保重就好。”


    話點到為止,陳金卻明白,笑著說了聲謝謝,又通過他的介紹認識了一下市政廳的幾位,才一起慢悠悠的在北辰道場的迎賓的恭候下,進了道場。


    進了裏麵一間將近有二百平方米的練功室時,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家夥帶著一幫人迎了上來,那個滕剛武和仙道彰都在其中,看滕剛武陰狠的眼光,不知道這廝現在是不是知道他自己已經變成了一個大太監。


    “鄙人千葉真式,乃是這北辰道場的館主,歡迎各位原來的客人。”老家夥很有禮貌的微微鞠躬,又衝陳金點點頭,“這位應該就是來自中國的客人king桑了,歡迎歡迎!”


    伸手不打笑臉人,何況還有nhk電視台的記者在一旁錄影,等一下還要直播的說,陳金這時候可要注意形象,也微微點頭,“打擾千葉館主了,幸會幸會!”


    兩個人這麽假模假式的來了一句之後,很默契的都沒有廢話,千葉真式做了個請的手勢,陳金就毫不客氣的跟他並肩而走,施施然的走到了房間的中央。


    按著小日本的方式分兩邊坐下,千葉真式才很裝逼的說道:“king桑從古老的中國而來,又身懷絕藝,能夠和你切磋一番,真是我們道場的榮幸!”


    陳金這時候可沒給他麵子了,冷冷的接了一句,“千葉館主,我隻想跟你說一句,這次比武之後,不管誰輸誰贏,希望你們都不要再來糾纏,或者,如果是你們輸了不甘心,也不要在我工作的時候來打擾,隻需要派人給我個信,我有時間自然會來赴約的。”


    千葉這老狐狸卻是狡猾,嗬嗬一笑,“king桑你誤會了,之前並不是我的授意,那隻不過是道場的一些弟子說你的功夫很厲害,心裏癢癢才去見識見識的,年輕人嗎,有些血氣方剛的,便有些魯莽了,還請king桑原諒才是。”


    這話隻能騙鬼,那麽明顯計劃好的事情居然給他輕描淡寫的就抹過去了,當然,他背後可能還有合作者也說不定,不過,這一切都不重要了,隻要這次把他們打得落花流水,到時候他們自然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輕笑一聲,有淡淡的嘲諷,聳聳肩,挑挑眉,“既然千葉館主這麽說了,我自然是沒什麽意見,那麽,我們是不是開始比武呢,想必你也知道,我還是個歌星和演員,日程很緊的。”


    千葉真式卻笑著搖搖頭,“king桑終歸是年輕人,有些著急了。”暗地裏刺了陳金一句之後,轉頭指著坐在他旁邊的幾位,介紹道:“既然是比武切磋,就得有人做評判,中國太遠了,我也不怕人家說我任人唯親,就請了幾個老友來給比賽做裁判,想必king桑應該能夠理解。”


    陳金也不示弱,微微一笑,“這個當然,日本國總不可能都是些無賴之徒,我雖然不知道這幾位是誰,不過看著截然不同的氣度,就知道是非凡之輩。”


    千葉真式看陳金聰明的很,倒是放低了幾分輕視之心,當然,隻是放低了一點而已,對於陳金的寸言必爭的做法,還是覺得他年輕人的氣勢太盛,有些不夠穩重。


    伸手一指他左手邊的三位,介紹道:“這是京都桃井道場的桃井壽一,柳生道場的柳生莊吉和藤堂道場的藤堂鏡至三位館主,也是我們日本國有名的武術高手,今天有幸請到他們,乃是我的榮幸。”


    說著,假模假式的側身低頭,“麻煩三位老友了!”


    陳金雖然說的好聽,但有句話說得好,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這三個老東西雖然表麵上很平靜,但偶爾看他的眼神很是有些不善,很明顯和千葉這老東西是一丘之貉。


    在適當的時候,比如說看上去是平手的時候,這三個老東西覺得不介意踩陳金一腳,可惜,今天陳金絕對不會給他們這樣的機會,將會讓他們敗得徹徹底底,灰頭土臉的,甚至,羞辱得他們揮刀剖腹也不是不可能。


    懶得跟他們多說,點點頭,說了句麻煩,然後就再次邀戰,“千葉館主,你們準備好了嗎,是不是還要多考慮考慮,我輸了可沒什麽,我依舊唱我的歌,演我的戲,頂多是不再叫什麽“功夫之王”,但你們這麽大一個道場,如果輸了的話,以後可就成了大笑柄了,幹不下去也是有可能的。”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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