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的打量著這塊射出奪目白光的物什,劍晨心中的震驚,已然不可詳述。


    這東西到底是何物?


    這白光竟然強盛到如此地步,隔著山壁就可以將整個山中洞窟照映得如此光亮?


    還有那絲絲溢出的霧氣,到底……冷嗎?


    對於這東西是冰還是玉的好奇心突然大盛,於是再度曲腿,起跳。


    隻一瞬,人已再次躍上,手掌平平伸出,就要衝那白光大盛的物什摸上一把。


    就在這時,劍晨的心底,突然極度戰栗起來,身上的寒毛也在這一瞬間根根乍起。


    不是因為那塊東西很涼,而是……在那似玉似冰的光潔鏡麵後麵,竟然有一雙眼睛,正瞪得老大,一眨不眨的盯著自己。


    這一驚非同小可,本來平伸的手掌陡然一握,直直一拳便朝那雙眼睛轟了過去。


    砰——!


    觸手處堅硬冰涼,這一拳又是下了死力,頓時震得他幾乎以為手骨已然裂開。


    劇痛之下身形立時不穩,這一次再不能從容落地,撲通一聲,身軀劇震,摔了個四仰八叉。


    顧不得四肢百骸傳來的疼痛,才一落地,他蹭得一下就跳了起來,縱身一滾,落在地上的千鋒抓在了手裏。


    這才多了一分底氣,抬眼望頭頂看去,厲喝道:“誰?!”


    蓄勢待發半晌,直到洞窟中四麵八方回蕩的那一聲誰字漸漸消失,再無任何動靜。


    緩了這麽一緩,他心中的震蕩好歹壓下了不少,當下強行鎮定情緒,這才從那霧氣縈繞中發現,朦朧中那雙瞪得老大的眼睛,似乎看得並不是自己。


    想想也是,若不是他一錘轟破山壁,這雙眼睛的主人此刻還被封存在壁後,也不知過了多少年,怎麽可能還是活人。


    這麽一想之後,長長鬆了口氣,放鬆下來頓覺全身上下無一處不痛,那一下從五丈高跌了下來,摔得倒是極重。


    不由苦笑了笑,心想竟被一個不知死了多久的死人嚇了個半死,這若是被安安知道,還不被笑掉大牙。


    可是……這人是誰?為何會被封存在這洞窟密室中?


    看他被封得如此隱秘,想來其身上定然有著不可為人道的大秘密,否則,霸劍山莊又何須如此大費周折。


    看來霸劍山莊著急忙慌的跳下池塘抓他,並非怕他逃跑,而是怕他發現這被封存在山壁中的人!


    想到這裏,不由好奇心大起,霸劍山莊在這密室中,到底藏得是誰?


    剛才那一式雷動九天,隻不過轟破了兩尺見圓的一小塊麵積,隻不過正巧轟在那人眼睛處而已,此刻落回地麵,有那朦朧的霧氣遮擋,幾乎已經看不見。


    飛火流星錘接連不斷地往頭頂轟去,就聽隆隆巨響不斷,碎石如雨般不停狂落,砸得他躲都沒地躲,不得不呲牙裂嘴得硬扛。


    好在那頭頂的山壁最多也就兩丈不到,在連砸了十來錘後,整塊白光刺目的鏡麵便露了出來。


    洞窟內的光線,又亮了數倍,射得他雙眼隻能眯成一條縫,方才覺得好過了些。


    等了一會,漫天的煙塵逐漸沉澱,眼睛也對光線的強度有了適應,這才繼續抬頭去看。


    果然,在頭頂正上方,那麵光滑的鏡麵之後,有著一個迎麵向下靜止不動的黑影。


    雖然霧氣更加濃鬱,但在仔細分辨下也可看出,這是個麵目威武不凡的中年男子,雙眼瞪得老大,麵上怒容極盛,即使明知此人已經死了,但隻要與之雙目對視片刻,總有種說不出的心悸感湧上心頭。


    一身黑衣,看起來身材也是高大,從他高高鼓起的太陽穴來看,其生前定然也是一位修為不凡的武林高手。


    在中年男子的右手邊,竟然還封存著一柄三尺長劍,想來也是位使劍的高手。


    劍晨在地上,仰著頭左左右右仔細打了量這中年男子一番,突然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從心底最深處溢了上來。


    但這感覺到底是什麽,卻又說不上來。


    怔愣了好半晌,終究想不出個頭緒來,突然隻覺封住這中年男子的白光鏡麵很眼熟。


    此刻那頭頂上的山壁完全被他飛火流星錘轟碎,但這白光鏡麵竟然連一絲鬆動也沒有,想來,定是比這洞窟的麵積大了不少,反扣其上,所以才不會在支撐著的山壁破碎後,仍然不動如山。


    如此巨大的一整塊東西……還極為冰涼……


    他心頭一動,突然想起一物來。


    此物,半日前方才見過,而且,還從其旁繞了過去。


    便是……霸劍前院大門處的那一方巨大厚重的影壁!


    玉寒石!


    想起先前郭傳宗曾說過,此石乃霸劍山莊從天山之巔費了大力氣挖了回來,欲打造成霸劍特有的製式重劍而不可得,無奈之下,才立於門前權當一方影壁,倒也頗具威勢。


    雖然他從影壁繞入前院時,並未覺得此石有如此奪目刺眼的白光,並且其上也沒有霧氣縈繞,但從郭傳宗對玉寒石的介紹,以及那絲絲寒氣來看,此刻在他頭頂上方的,才是玉寒石的真容!


    原來,霸劍山莊取那玉寒石,煉製兵器的說法,隻是掩人耳目,其真實的上的,卻是為了封存此人?


    那這人豈非已經死了百年?


    等等!


    霸劍山莊為何大費周章暫且不提,玉寒石在此,那麽這頭頂上方,莫非便是那霸劍前院的大門口?


    想到此處,他又唯有苦笑,兜兜轉轉,以為能借此水下洞窟逃生,想不到,竟然隻是回到了大門口。


    而且還是地下不知有多深的地方。


    一陣無力感頓時傳遍全身,強行支撐的身軀一垮,再度坐回了地上。


    望了望那汪因為碎石塵土飛落而變得渾濁不堪的水窪,心中想著,是否趁自己還有些力氣的時候,再遊回去?


    隻是遊回去又有何用?說不定,才在半道上,便會碰上霸劍山莊追擊他的弟子,到時除了戰死之外,還有其他辦法?


    總不可能,在水底也喊一嗓子,把青首鬼王等人再叫來抵擋群敵吧。


    想來想去,頭疼不已,陡然一陣微風吹來,受了玉寒石上的寒意影響,拂在他臉上時,冰涼不已,倒是令他頭腦為之一清。


    風?


    劍晨的麵色一變,腦袋頓時四下張望,哪裏來的風?


    還有,此處應是地下,四麵皆是山壁,頭頂又有玉寒石封得嚴嚴實實,那麽,自己為何這麽久都沒產生氣悶感?


    空氣,從何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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