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兄,你……”


    劍晨眉頭皺了皺,管平奇怪的言行,若不是在與大家開玩笑的話,那便是……


    他心頭一動,驟然想到了一個可能。


    “怎麽了你們?”


    管平終是察覺到眾人看著他的眼光有些不對,茫然地從劍晨等四人身上一一掃過,突然又奇道:“咦,你們兩個是誰?”


    目光所向,正是郭傳宗與淩尉。


    被問及的兩人麵麵相覷,驚訝間,一時也不知如何回答。


    管平不認識他倆?


    這怎麽可能!


    郭傳宗的臉上,震驚之色表露無疑。


    因為劍晨的突然昏迷,幾人在這萬藥穀中已相處了一月有餘,管平粗豪的性子倒也很對郭傳宗的胃口,是以這月餘來,兩人沒少聚在一起吹牛打屁。


    而此時,管平竟然問他是誰?


    劍晨皺著眉頭,向管平問道:“管兄,我離開萬藥穀多久了?”


    “多久?”


    管平愣了愣,這算什麽問題?


    倒也認真想了想,老實答道:“嗯……差不多有五天了吧。”


    又不解地道:“劍少俠,你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三件要命的東西,到手了?咦,安安姑娘呢?”


    他看了下驚在一邊的花想蓉,想當然地反問道。


    五天!


    眾人的震驚已無法用言語描述。


    蕭莫何他……


    此時此刻,劍晨等人方才明白,蕭莫何臨離去時的那一針,作用到底是什麽。


    失憶!


    準確地說,是喪失一段時間的記憶!


    沒來由地,劍晨突然想起安安曾向他說過的蕭莫何往事。


    蕭莫何有一藥,人吃了,會丟失一段時間的記憶!


    據說以前隻要有人離穀,蕭莫何必定會給其服下這種藥,為的是確保萬藥穀的秘密不被世人所知。


    劍晨本以為,蕭莫何已經決定要離開萬藥穀,所以對這穀中的秘密也就不甚在意,是以,才沒有讓眾人在離開前服下此藥。


    然而此時看來,蕭莫何不是不在意,而是此刻在場人中,隻有管平知曉的一些事,是他不願被人知道的。


    所以,才會在離去時,刺了管平一針。


    那麽……管平在萬藥穀呆了兩個多月,到底知道了些什麽?


    想起管平每次見到蕭莫何,總忍不住會露出驚懼表情的樣子,劍晨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而同時,他也在擔心著一件事。


    要知道,他在離開萬藥穀時,留在穀裏的人,並非隻有管平一人,還有安安!


    眼下管平被蕭莫何施了手段,丟失了近兩個月的記憶,那麽安安呢?


    安安要走,瞞得過所有人,定然瞞不過蕭莫何。


    萬藥穀中的秘密就連管平都有所察覺,向來冰雪聰明的安安,定然也是知道一些事的,說不定,比管平知道的還多。


    那麽,帶著這些秘密,安安走了,蕭莫何竟然沒有像對待管平一般,對她出手?


    按照管平的記憶隻到他離開後五天來看,安安的記憶,定然沒有被蕭莫何抹除。


    否則,失去了之後記憶的安安,在忘卻掉她消失那三天所發生的事後,整個人的態度就不會大變,所以,就不會走!


    可是安安卻不在這裏,到底是真的走了,還是……被蕭莫何所害?!


    一想到這種可能,劍晨身軀突然顫抖,一抹突如其來的恐懼感襲上心頭。


    正在這時,一隻冰涼的小手突然握住了他的手。


    驚惶無措間,下意識看去,卻見到花想蓉堅定的俏臉。


    “安安她,沒事!”


    花想蓉似乎猜到了劍晨心中所想,隻是在說出這五個字後,便鬆開他的手,退了開去。


    而劍晨卻是一怔,因為他分明感覺到,花想蓉是往他手裏塞了一件東西。


    低頭一看,掌心裏有一張折疊得極為仔細的小字條。


    急忙打開,隻見內裏也有五個字:


    蕭莫何不敢!


    字跡娟秀,劍晨也曾看過安安寫字,此刻一眼便看出,這五個字正是安安所寫。


    這沒頭沒腦的五個字,若是放在此前的任何時候,劍晨都隻會一頭霧水,可偏偏在這時,他隻是看了一眼,就明白了安安想告訴他的意思。


    隻不過,蕭莫何的修為,無疑是已到了宗師一級的層次,而安安留下的字條裏,竟然說他不敢,這是何等大的口氣!


    然而此時此刻,這張口氣可以用狂妄來形容的字條,卻像是一顆定心丸一般,將劍晨心中的擔憂擊得粉碎。


    既然安安說蕭莫何不敢,那他定然就是不敢的。


    安安的身份,看來還要比他之前猜測的,還要大上許多,就連蕭莫何此等絕世高手,在她口中,也隻不過是不敢二字。


    長長呼了一口氣,將這張字條複又仔細疊了起來,放入懷內。


    這才拍了拍仍茫然不已的管平,又衝郭傳宗等人說道:“走吧,先出去。”


    管平的記憶已失,如今隻怕唯有安安才知道他離開的月餘時間裏,萬藥穀到底發生了什麽,如此,久留於此也是無用。


    當下再不遲疑,舉步走到山腳邊,四處望了望,又閉起眼睛回憶片刻,突然一掌拍向山壁上毫不起眼的某處。


    從他手掌位置,山壁陡然從中一分,露出一個可容兩人並排行走的黑洞來。


    暗道!


    郭傳宗怔了怔,淩尉的麵色卻變得有些不好看起來。


    劍晨仿佛知道淩尉所想,回頭笑了笑,道:“這暗道隻能從萬藥穀的一側開啟,從外麵,是無法打開的。”


    這解釋自是在說,當時並非有暗道不走,非得逼著你往山下跳……


    一麵說著,他在懷裏一陣摸索,取出枚火折子,吹了吹,紅光才起時,揚手便是一揮。


    黑乎乎的暗道裏,每隔一兩丈,便有一根火把驟然點亮。


    他對暗器手法的控製,竟已有了當日伍元道人點亮通往葬劍池密道時的一絲真髓。


    火光閃爍間,從暗道口往內,被山頂溪流浸潤得有些潮濕鬆軟的泥地上,有著一排整整齊齊,還未消散的腳印。


    劍晨仔細看了看,心中大鬆的同時,卻也突然一痛。


    這排腳印小巧纖細,一看便是女子所留。


    而這段時間在萬藥穀內的女子,除了花想蓉,便隻有……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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