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州的情況逐一介紹完,葉原先大是感激。


    從丁雲毅那得到的消息,能讓自己免去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不過丁雲毅的真正目的卻並不全在這裏,他忽然話鋒一轉道:“姐夫,澎湖連番惡戰,先是常陸鞏保田,接著是鬼王丸,最後又是劉香,兵源損失慘重,急需補充。”


    葉原先是個文官,也不清楚這些,隻當三次惡戰,自然損失很大:“這是當然,項文為朝廷分憂解難,血戰無數,朝廷必須不會忘記。兵源少了,可以重新招募,澎湖不夠,大可以去泉州等地召集。”


    說到這,看到丁雲毅臉上露出笑意,恍然大悟。


    泉州乃是鄭芝龍的地盤,哪裏能夠讓外人輕易染手?


    在那皺者眉頭想了會,忽然展顏笑道:“有辦法了。項文,你在這裏安心等待,等我正式上任之後,多則三五月,少則一兩月,必然給你送一批人過來,你隻管在其中挑選也便是了。”


    丁雲毅要的就是他這句話,雖然不知道葉原先要用什麽辦法,但見他說的那麽肯定,想來已經是胸有成竹的了。


    按照葉原先的性格,這些事情怕是斷然不能讓他白做的,況且將來要依靠他的事情還很多。丁雲毅心中心思急轉,開口道:“還有一件事情,我準備在澎湖辦個造船坊,不要福建拿一兩銀子出來,一切費用都由我自行籌措。一來我澎湖船隊可以有了修理場所,二來外來船隻也可在這修理補充,賺些銀子以貼補之用。姐夫若是願意,雲毅便算姐夫一個分子在內。”


    葉原先聽了大喜,這當真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了。


    這種造船坊要想自己造船,那非得下大本錢大功夫不可,可僅僅是修理補給的話,那就容易得多了。


    一年之中經過澎湖的船隻何其之多?在這設立一個中轉之地,那其中大有利潤可圖。丁雲毅話裏的意思是不用自己出一兩銀子,每年分紅時候卻斷然不會少了自己。


    自己還沒有正式上任,便有了這麽一個賺銀子的機會,越看自己這個小舅子越是喜歡,隻覺得和他交上朋友那是最得意的事情了。當下連聲客氣:“這怎麽使得,這怎麽使得?項文雖然是一片好心,但我這銀子還是要出的。眼下我手頭緊,但將來一定是要補上的。”


    “姐夫,咱們都是自家人,何必如此客氣?”丁雲毅微笑道。


    葉原先在那想了下:“既然項文如此說,那我也就厚顏了。將來但凡項文有什麽需要幫忙的,隻需派人來封信便可。”


    兩人互相客套一會,眼看著吃飯時候到了,丁雲毅讓段三兒準備飯菜。


    飯桌上的魚丁雲毅是吃的膩味的了,葉原先久在京城,難得吃到才捕上來那麽新鮮的魚,吃的直是讚不絕口。


    丁雲毅聽的心中好笑,將來有得你見到魚就皺眉頭的時候。


    放下筷子,葉原先忽然神神秘秘地道:“項文,你我都是自己人,有些事情但對你說也無妨。這次出京城的時候,我聽到了一些事情,內閣首輔溫體仁怕是要出事情了。”


    丁雲毅心中一怔,不至於吧?按照時間來算,溫體仁還能當個幾年的內閣首輔,現在能出什麽事情?


    葉原先冷笑幾聲:“當年周延儒對溫體仁有恩,當年那溫體仁倚靠周延儒得以進入內閣,並憑借周延儒的權威不斷排斥異己,逐步鞏固自己在內閣中的地位。後來兩人終於翻臉,五年春,山東鎮守李九成叛變,攻陷登州,囚禁了巡撫孫元化。朝廷派兵部侍郎劉宇烈率兵征討,無功而返。朝野內外多認為宰輔不得其人,對周延儒的穢跡汙行,群起劾奏。這對溫體仁來說是一個幹載難逢的好機會。他到處煽風點火,唆使黨羽彈劾周延儒。溫體仁彈劾周延儒用人不當,致使他舉薦的山東巡撫孫元化丟了登州城。這個罪責可不輕。”


    丁雲毅微微點頭,葉原先又繼續道:“但周延儒深得皇上信任,即便有這樣罪名周延儒的位置依舊不可動搖。後來,宣府太監王坤秉承溫體仁意旨,誣蔑周延儒編造的‘羲皇上人’這句狂言是皇上說的。其實這句話的發明者是王坤本人,並不是周延儒,。皇上見問題牽扯到他頭上,於是將這句話提出來追問。周延儒有口難辯,加上溫體仁又揭發出他收受巨盜神一魁賄賂,他的一些黨羽相繼失勢。處於絕望境地中的周延儒不得不急流勇退。以患病為名,辭官罷歸了。這樣,溫體仁順理成章地成了內閣首輔。”


    “溫體仁現在呢?”丁雲毅追問道。


    葉原先朝外麵看了看,聲音更加放低下來:“他也不是個什麽好東西。他當上內閣首輔之後,一味醉心於排斥異己,打擊政敵,感覺到自己樹敵太多,恐怕會招致別人報複。為了不給別人留下把柄,凡是他呈給皇帝的上疏,以及內閣擬定的有關文件一概未存入檔案,企圖毀滅罪證。輔政期間,上疏彈劾他的人不計其數。這些人不但沒有扳倒溫體仁,反而引火燒身。有的被罷官,有的被流放,甚至有人被當場杖擊而死。”


    說到這裏又是冷笑連連:“溫體仁陰狠毒辣,對得罪過他的人一輩子也不放過。王承恩曾經幾次在皇上麵前說過溫體仁這人不堪大用,樹敵太多,不能在內閣首輔位置上,結果這話傳到了溫體仁的耳朵裏,他豈有不嫉恨的?可是王承恩比他更得皇上信任,動他不得。但按照他的性格來說,焉能對次時善罷甘休?”


    “他能對王承恩怎麽樣?”丁雲毅不在意地道。


    誰想到葉原先的話卻讓丁雲毅大吃一驚:“聽說杭州‘聽雨樓’的事情便和溫體仁有關係。”


    “什麽?這恐怕不太可能吧?”丁雲毅一驚之下,根本就不相信地說道。


    溫體仁再怎麽恨王承恩,也不太會派刺客刺殺王承恩。這事情一旦敗露,那是滿門抄斬的罪名。


    若按照溫體仁的性格來說,怎麽可能做出這麽冒險愚昧的事情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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