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路軍推進的速度幾乎是齊頭並進的。


    丁雲毅的速度明顯要快上許多。


    依靠著以鬆本太郎為首的倭奸帶路,這讓丁雲毅率領的右路軍的前進速度增快了許多。


    而一路上那些奇襲隊的騷擾,從來也都沒有停止過,一次次的殺退,但走不了多少路,新的奇襲隊便又會很快出現。


    海盜們自己都不記得殺退了多少敵人,殺死了多少敵人......


    實事求是的說,奇襲隊還是起到了一定的效果,有一段時間,這些海盜們甚至被奇襲隊折騰得精疲力竭。


    必須要想辦法扭轉這一局麵了......


    當到達安部城外的時候,丁雲毅下達了休息的命令。


    手下的弟兄們已經非常疲勞了,安部城是達到鶴丸城的最後一道最堅固的防線,隻有打下了這裏,才能打開通往鶴丸城的大門。


    這一路上除了奇襲隊外,並沒有遭到強有力部隊的抵抗,丁雲毅非常清楚,島津光久把決戰的地點選擇在了鶴丸城。


    讓人頭疼的是,就算能夠打下了安部城,但弟兄們到達鶴丸城的時候還能夠剩下多少體力?


    “防禦著這裏的是誰?”丁雲毅把鬆本太郎叫到了自己身邊。


    “在安部城裏的是樺山家的。”鬆本太郎小心翼翼地說道。


    “樺山家的?”丁雲毅皺了一下眉頭。


    “是。是的。”鬆本太郎急忙說道:“他們的第一代家督是樺山久高。他是島津家的家臣。稱大野權左衛門尉。官位治部大輔、美濃守。他是樺山忠助的次子,樺山善久之孫。不僅武藝高強。在和歌和蹴鞠方麵造詣也頗深。樺山氏本為島津氏的一族,久高為第十三代當主。早年久高以婿養子身份島津氏的重臣大野忠宗的女兒結婚。但後來忠宗失勢後離婚,回到原來的樺山氏。樺山久高的兄長規久早逝,其子又早夭,因此最後繼任了樺山家家督的位置。島津忠恒繼任島津氏家督後,樺山久高被任命為家老,深受島津重用。並隨同島津義弘參加了萬曆朝鮮戰爭,曾擊敗朝鮮的李舜臣軍隊,次後,島津忠恒稟承德川家康的旨意。派遣樺山久高為總大將、平田增宗為副大將,率三千人進攻琉球,虜琉球王尚寧等一百餘人而還……哦,就是那個侵犯我大明屬地琉球的樺山久高啊。”丁雲毅冷笑了聲說道。


    鬆本太郎點了點頭:“但進攻琉球之後,樺山久高向島津忠恒請求加增領地,但遭到了無視。此後被迫將家督之位讓給了兒子久守,晚年失意而死......現在在安部城的,正是他的兒子樺山久守。”


    丁雲毅想了一下:“這個什麽樺山久守的性格如何?”


    鬆本太郎似乎對樺山家的事情非常了解:“他的性格完全不像他的父親,樺山久守非常的懦弱,膽小。喜歡女人,不太過問家事……說到這,忽然想到了什麽:“大人,難道您的意思是……不錯,我想看看有沒有讓他投降,主動獻出安部城的可能。”丁雲毅笑了一下說道。


    沒有想到,鬆本太郎幾乎是不暇思索地道:“大人,請把這個光榮的任務交給我吧。”


    “你?”丁雲毅有些疑惑。


    “是的。”鬆本太郎很是有些自豪:“我曾經擔任過久守的劍道老師,當年他對我非常依戀。在久高傳家督位置的時候,也曾經谘詢過我的意見……丁雲毅大喜過望,沒有想到這個倭奸居然和樺山家的還有這麽一層關係在裏麵。


    “那就由你去一次安部城。”丁雲毅沉吟著道:“你去告訴樺山久守,隻要他能夠獻出安部城,讓我的大軍經過,我就保證不傷害他的性命,他還可以一樣當這裏的家督。同時,隻要我征服了鶴丸城,那麽,我還可以把他的領土擴大一倍!”


    鬆本太郎的眼中流露出了羨慕。


    丁雲毅一下便看出了他的心思,微微笑道:“鬆本,好好給我辦事,那麽大的薩摩藩,難道還沒有給你的地盤嗎?”


    鬆本太郎臉上頓時寫滿了狂喜。


    這也就意味著,大人已經答應了自己,隻要能夠打敗了島津光久,那麽自己也可以有自己的地盤了,這是無數武士夢寐以求的啊!


    “大人,請放心吧,我一定說服久守開城投降!”


    鬆本太郎沒有任何的遲疑,很快便來到了安部城下。


    這個時候,隨著大股海盜的到來,安部城早已草木皆兵,城門緊閉。當鬆本太郎來到城下,看到城樓上的火槍對準了自己,忽然叫道:“那個是山下君嗎?”


    被稱為“山下君”的,朝城下看去,忽然驚喜地道:“是鬆本君嗎?”


    “是的,是我,趕快把我接到城裏去。”


    一個吊籃放了下來,鬆本太郎坐了進去,然後城上的人用力把他拉了上去。


    一見到山下,鬆本太郎來不及寒暄,便急匆匆地道:“快,快帶我去見家督大人,我有要緊的事情和家督大人說。”


    鬆本太郎的忽然出現,讓樺山久守又驚又喜。他很早以前便很依賴這位教導過自己劍道的老師。


    敵人正在進軍安部城,這讓樺山久守害怕擔憂,他從來都不認為自己有辦法守住這裏。而老師的忽然到來,也等於讓他有了主心骨。


    “家督大人,我是特意來和您訣別的。”一坐下來,鬆本太郎便如此說道。


    樺山久守和山下優文同時怔在了那裏。過了會,樺山久守才小心翼翼地道:“老師為何要說這樣的話呢?”


    鬆本太郎目光中露出了深深的憂慮:“在來的時候。我聽說了明朝的軍隊已經進入到了薩摩藩,並且正在向著這裏進軍。我還聽說明朝軍隊的大炮。炮口粗得好像生長了幾百年的大樹,明朝軍隊的士兵,多得可以塞滿整個鶴丸城。我更加聽說過,指揮著這些明朝軍隊的將領,是那個叫丁雲毅的人。他的刀可以殺上三天三夜也不知道疲憊,天下還沒有哪種武器可以刺穿他的身體。難道家督大人認為自己可以抵擋住他們嗎?”


    這正是樺山久守最擔心的事情,眼下從老師的嘴裏說了出來,他差點便失聲哭出。


    山下優文膽子要大上許多,聽了鬆本太郎的話。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鬆本君,那麽現在應該怎麽辦?安部城裏有一千名士兵,還可以臨時組織起兩千人,依托著安部城的堅固,我想我們應該能夠堅持上很長的一段時間吧……堅持?”鬆本太郎連連搖頭:“我想你也許沒有聽說過丁雲毅這個人,對於和他合作的人,他都會好好對待,可如何你想著頑抗,那麽一旦他打進城裏,就連一個活口也都不會留下的……撲通”一聲。鬆本太郎和山下優文轉頭望去,原來是樺山久守已經被嚇得暈到了地上。


    兩人急忙把他扶了起來把他救醒,樺山久守長長歎息一聲,接著眼淚居然流了出來:“老師,請你救救去吧,我不要什麽安部城了,隻要我和我的家人能夠活下去……鬆本太郎等的就是這句話,正想接口應承,卻不妨山下優文大聲說道:“家督大人。何必如此驚慌?我一定拚死幫您守住安部城,不讓我們的敵人前進一步。更何況,島津大人是不會坐視我們不管的,隻要堅持上一段時候,島津大人一定會派遣援軍到來……島津大人?”鬆本太郎冷笑了一聲:“鶴丸城自身難保,他還怎麽來救這裏?山下君,請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家督大人說的很對,現在保住這裏的唯一辦法,就是打開城門投降,難道你不為了家督大人的生命考慮嗎?”


    “不,我們絕不能就這麽放棄安部城!”山下優文的聲音一下提高了:“我不相信那些明朝人!”


    樺山久守六神無主,根本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鬆本太郎冷冷的朝山下優文看了一眼:“我聽說識時務者為俊傑,我們不應該把家督大人的性命看得那麽輕。我想,現在我可以和你們說實話了,我已經是丁雲毅的人了……你!”山下優文一下站了起來。


    “山下君,請冷靜的聽我把話說完。”鬆本太郎倒並不是如何驚慌:“我是為了家督大人考慮,才主動向總鎮大人要求來到這裏的。總鎮大人答應,隻要能夠兵不血刃的得到這裏,他非但不會傷害家督大人,而且還會在擊敗島津之後,讓家督大人的領土擴大一倍……真的?”樺山久守一下變得興奮起來。


    鬆本太郎微微笑道:“我曾經有幸當過您的老師,我對待您就如同對待自己的孩子一樣,我又怎麽會欺騙自己的孩子呢?”


    樺山久守連連點頭。


    “家督大人,不可以啊!”山下優文大聲叫著,跪倒在了地上:“這是您的父親留給您的,現在怎麽可以獻給我們的敵人?請不要相信那些明朝人的話,我堅信如果您真的把安部城獻給他們,那麽最後您也一定會死在他們的手裏,您也一定會因為……住口!”樺山久守不開心的打斷了他的話:“我的老師親自來找我,難道他還會欺騙我嗎?我決定了,為了安部城所有人的安全,我將獻出這裏。”


    說著,也不看山下優文,轉而對鬆本太郎說道:“老師,請您回去轉告丁大人,我今天就把這裏獻給他,但請他千萬不要不兌現自己的承諾。”


    “我保證!”鬆本太郎微笑著道。


    山下優文怔怔地看著這一切,他無論如何也都不敢相信,家督大人竟然不做任何抵抗,便把這裏獻給了自己的敵人……大隊大隊的海盜們進入了安部城,他們根本沒有想到,原本設想中的惡戰居然沒有到來,他們居然會用這樣一種輕鬆的方式進入到了這裏。


    不光是這些海盜,就連丁雲毅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他甚至覺得這裏麵是不是有什麽陰謀,但當他看到樺山久守之後,才知道自己實在有些多慮了。


    樺山久守說不出的諂媚,一迭聲的告訴丁雲毅,自己不過是個外邦小民,早就想要報效中國天朝上邦,隻是一直沒有找到機會,現在總鎮大人既然率領大軍到了,自己便也沒有什麽可以猶豫的了......


    丁雲毅笑了笑。任何一個國家都是一樣的,壞就壞在了這些人的身上。


    “我心慕中華文化久矣。”在為丁雲毅設立的宴會上,樺山久守好像生怕丁雲毅不相信他的忠心似的說道:“漢唐以後,中華文化,儒釋道思想以及文字、繪畫、建築、雕刻等等,傳入了我日本,譬如程朱理學與陸王心學在日本的傳播,形成了日本的朱子學、陽明學。唐鑒真東渡,中國的佛教文化以及雕塑等等也都同時傳到日本,大量日本遣唐使如吉備真備、高僧空海、阿倍仲麻呂等到中國研習中國的文化,如此,使日本的文字、建築深受中國文化的影響。今日大人率大軍前來,真正使得日本受益匪淺。”


    丁雲毅聽了直覺得好像,這些倭奸心裏想的,當真讓人難以理解。


    樺山久守阿諛奉承了會,拍了拍手,一會,幾個歌舞伎上來獻舞。


    丁雲毅也看不懂這些日本人的歌舞,樺山久守卻在那裏不斷在邊上向他介紹著這些東西,什麽歌是代表音樂;舞是表示舞蹈;伎是表演的技巧的意思。什麽阿國創建了歌舞伎後,在京都、大阪一帶的“遊女”受其影響組織了許多“遊女歌舞伎”等等......


    丁雲毅聽這倒是大有興趣,正當他聽得津津有味的時候,一個歌舞伎悄悄的接近到了麵前,忽然拔出一把尖刀,對著麵前的丁雲毅猛的一刀刺了出去!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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