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管楊濤臉色再怎麽差,至少現在,他表麵上是點頭了。


    “這可是你自找的,要是死了可別怪我沒救你!”楊濤一臉寒意的說道,之後便拋下南山往前走。可沒走兩步南山就叫住了他。


    “楊桃兄,你方向反了。”


    “……要你管!”


    南山一聳肩,把馬韁一甩,往身後的方向奔襲而去,一邊跑一邊回頭注視著戰局,絲毫不打算忽略任何一個幹掉耶律得的機會。通過“千裏”,南山遠遠地看到了人群裏耶律得揮舞著大刀的身影,不知怎麽的眉頭一皺。


    “……是我多慮了?”南山如此想到,隨後眯了眯眼,“恐怕不對。”


    楊濤一直跟在他身後騎馬趕路,聽到這話有些疑惑的說道:“你發現什麽了?”


    “隻是感覺不太好而已。”南山甩了甩頭,“我直覺其實不算好,應該是錯覺……當務之急還是找機會射殺那家夥,這個角度是不行的,我們倆至少要離人群再遠點才能觀察全局。”


    “再離遠點?”楊濤二丈摸不著頭腦,“離遠點不是更難射中目標嗎?”


    “對於正常人可能是這樣的,不過對於我而言,距離越遠我把握就越大。”南山笑的有些狡猾,的確,擁有“千裏”這等神技的他,距離太近反而不容易發揮作用,隻有把視野拉的更遠,放大到整個戰場上,部署好接下來這一箭的運動軌跡,才能做到完全意義上的百發百中。


    “隨便你吧,反正你的思維我從來沒有嚐試去理解過。”


    “被你這種人理解,我就不用混了。”


    “你……”


    兩人為了盡量遮掩身形,都是順著火圈的外圍利用光影做遮蔽飛馳,南山目環四周,在一個地勢十分不平整的小山坡上找到了製高點,這個小山坡到處都是石塊,非常容易遮蔽身形。


    “我們去那邊!”南山朝楊濤說道。


    於是兩匹駿馬從混亂的人圈中悄無聲息的冒出,飛快趕往陰影下的製高點。


    ……


    “這樣就行了吧?”柳辰把耶律得引到了人群比較稀少的地方,一邊費力的閃躲攻擊,一邊朝著身旁其他幾個人說道,“你們幾個和我一起上,擺陣型拖住……”


    他話剛說到一般,突然像是感覺到了什麽,連忙抽空回頭看向處於火圈外圍的陰影之中。


    ……什麽都沒有。


    “什麽都沒有?”柳辰額頭冒汗,差點被耶律得的大刀給砍中,“剛才明明感覺到殺氣了……”


    等等!


    柳辰微微一愣,眼前這個和他對決的耶律得……是那麽弱小的嗎?明明自家將軍拚盡全力才把他給擊退,居然會被自己與幾個小兵困在這裏,未免也太不正常了吧?


    “你不是耶律得!”柳辰一瞪眼,險險閃過橫劈的一刀,話脫口而出,“你是誰?”


    “咦,被他發現了嗎?”藏在暗處的人一愣,隨後朝身邊之人說道,“幹掉他,別讓他傳遞信息。”


    一隻箭從陰影裏飛馳而出,對準著柳辰狠狠竄了過去。


    柳辰一直防備著那個方向,在躲開耶律得攻擊的同時拚命往右撤,那隻箭矢直接從他受傷的腰部穿過,帶出了一連串血花。


    “柳辰校尉!”


    柳辰咬著牙趴在馬上,在其他人的掩護下脫離了戰鬥。


    “糟糕,大意了……”雖然傷口痛的要命,但柳辰還是勉強支起身子,一甩馬韁飛快往火圈外圍走,“你們拖住他,我去通知南山校尉!”


    “是!”


    “……沒射中嗎?”那人語氣有些遺憾。


    射箭之人騎著馬向前奔馳,咬了咬後槽牙說道:“這種高速移動的情況下,能夠百發百中的人絕對不存在,能夠射傷他已經是極限,再射下去會暴露我們的目標。”


    “算了。”那人歎了口氣,“我們快點趕路。”


    “你倒是輕鬆,坐在我身後隻需要動腦子就行。”魁寒很不爽的收回弓箭,眼神死死盯著不遠處脫離站圈的南山,朝著同一個方向在暗地裏往前趕。


    軍師挑了挑眉毛,冷笑道:“我動一動腦子,可比你十隻手要強大的多。”


    “既然你的腦子如此強大,怎麽算不出他們的埋伏呢?”魁寒反駁道。


    軍師一噎:“……我又不是諸葛孔明,怎麽可能事事都計算到……不過他們這火圈的確是別出心裁,若非我多了個心眼換了個人,指不定真栽在這裏了……”


    “也虧得大將的正臉沒幾個人看清過,不然被那家夥發覺了你再聰明也沒用。”


    “……反正不管如何,你想幹掉的那個家夥這次也總算是能解決了。”軍師恢複了臉上沉靜的表情,漆黑的瞳孔中倒映著南山往前奔馳的身影,嘴角微微一勾,“超遠距離射程嗎……這種威脅,可千萬不能留啊。”


    “差不多就是這裏了。”胯下的駿馬在原地踏了兩下,南山看著地勢有些複雜的小陡坡,以及陡坡上兩三塊大石頭,嘴角微微一勾,“在這種地方應該不會有人發現的,藏隱秘點就成。”


    南山直接下馬,而楊濤則在馬背上想了想,說道:“我就不下來了,在你周圍守著吧。”


    “你人高馬大的,可別一個不小心沒藏好,被耶律得那家夥發現的話,我們都得完。”南山說著風涼話,從背包裏抽出“鎮山河”,語氣變得嚴肅起來,“記住,我射完這一劍之後無論有沒有成功命中,你都要迅速離開。”


    “……”


    “別一臉不高興的樣子,我這種‘天選之人’是不會死的。”南山想拍拍他的肩膀,卻發現他坐在馬上拍不到,幹脆拍了拍他的馬腿,笑道,“你可不要傻乎乎的幫我擋流彈,結果掛在戰場上了啊。”


    “……我怎麽覺得你看我的眼神好像在說巴不得我趕緊掛掉一樣?”


    “哈哈,反g啦。”他哈哈一笑,隨後開始尋找自己的站位點,“石頭上太高了,這種平坦處很容易被人發現,地勢坑窪的地方不太好站穩姿勢……”


    楊濤看著他的背影,皺著眉頭呼出一口氣來。雖然南山一直讓他不要管自己,但他無法體會那種死後還會複活的感覺。這三年的戰場生活中,他見慣了生死離別,戰友們一個個的倒下,就意味著今後再也無法與他們交流溝通,那種感覺並非什麽悲傷哀愁,而是寂寞。柳辰是“鎮江”裏唯一一個和他一起存活下來的戰友,即便兩人有無數的共同點,但那種寂寞卻不會因為一起戰鬥的過程而消失。


    因為遲早有一天,自己和柳辰總有一個會邁入黃土,到時候留下來背負仇恨的人,無疑會陷入痛苦的寂寞之中吧。


    “所以我才討厭這種人。”他看著南山東找西找的樣子,很想一腳踹過去,“從來不把自己的命當回事,說什麽可以複活可以複活……拜托你,體會一下戰友親眼見證你死亡時的心情好嗎?!”


    “誒?你說啥?”


    “射你的箭去,別煩我。”


    “……”


    找了沒多久,南山總算找到可以進行射擊的地方,這兒離附近某塊大石頭不遠,處於火光的陰影下,十分難以被人發覺,而且位置也比較高,能夠到良好的視野。南山的眼睛由黑轉藍,“千裏”帶著視線直接射向火圈裏亂戰的人群之中。


    “恩……已經把耶律得拉出來了啊。”南山摸了摸下巴,“怎麽沒看見柳辰?算了算了……懶得管他,楊濤?”


    “……幹嘛。”


    “給我警惕好周圍的情況,還有就是別死了。”


    “……你很囉嗦誒!”


    ……


    繃帶下的“鎮山河”發出一陣暗淡的紅光,南山右手握著“鎮山河”,左手把“劍無名”搭在了弓弦上,目光平靜,瞳孔裏藍色的冷光讓他的表情冷酷不少。雙腿側立邁開,下盤中心緩緩降低,手中的“劍無名”流轉著紅色的流光。


    “這就是……‘九影幻形弓’嗎?”楊濤用細不可查的聲音喃喃道,這是他第二次見到這種弓法,第一次還是在上次的戰場上,自己一隻手被射傷的時候。


    原來如此,準備的時間居然如此之長,這也難怪不能完全投入實戰之中……那麽作為釋放時間的交換,傳說中的超遠距離射程究竟是怎麽樣的呢?


    沒等他仔細欣賞,餘光突然瞥到了不遠處某個奔馳而來的身影,瞳孔一縮,眼睛瞪得老大,十分不可置信道:“柳辰?怎麽回事,他不是……”


    南山全身心投入了射箭的過程中,根本聽不見楊濤的話。


    遠處的柳辰見楊濤看向了自己,連忙舉劍往左邊示意方位,楊濤很快反應過來,目光如炬,直接穿透了那個方向上的層層陰影,捕捉到了敵人的影子。


    偷襲!很快想到了這一點,楊濤想趕緊把南山帶走,卻發現南山此刻的七竅開始流血,牙齒差點把嘴唇給咬爛,臉色發白頭上直冒冷汗,在陰影之下顯得額外驚悚。這能帶個屁啊!他忍不住在心裏罵道。感覺再輕輕碰一下這人都會直接爆炸的樣子!


    一抽劍,心裏一橫,他想沒辦法,隻能自己戰鬥了。


    ……


    原本還冰藍色的視野在火光和血光的交匯中模糊不堪,南山眼睛酸脹的厲害,卻不敢有絲毫放鬆,一片紫色的目光下,他很快鎖定了人群之中還在奮力往外逃脫的耶律得。


    就是他了吧……南山勉強維持著思緒,手中“鎮山河”的弓弦發出一陣白色幻影,“劍無名”搭在上麵,蓄勢待發。突然在他的視野之中,某個己方小兵一劍橫了過去,把“耶律得”的頭盔給掀掉了。


    這下,“耶律得”整張臉都展現在了南山的眼前。


    “……!!!”不是他!


    雖然隻在當時的那次戰場上遠遠見過耶律得一麵,但他絕對不可能長著這張臉!對於此等現象,唯一的解釋就是……


    “偷梁換柱嗎……”南山頭腦一下子清醒過來,突然感覺到來自另一個方向的殺氣,身體直接一轉,腳步打了個回旋,劍尖直指藏在暗處的敵人。


    “南山!”楊濤吼道。


    “我知道!”南山沒敢放鬆手裏的弓劍,雖然眼睛裏血沫橫飛,但他還是摸清楚了那兩人的大致方位。


    接下來,就交給感覺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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