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劍行五十招後,向卉已在左躲右閃氣喘籲籲。因恐懼肉身再次被毀,在麵對曾經“殺害”過自己的雲雁時,她出手畏首畏腳,最後隻疲於逃命。


    周圍的天梁院弟子,與何圖帶領的北鬥執法隊一陣激烈衝突後,皆手忙腳亂。有些想要逃走的人,在半空被截住去路。就算有個別好不容易衝出重圍,卻被滿滿報複心的黑鳳攔下,被噴了一口烈焰,燒得焦頭爛額。


    人手盡數被圍,傳訊符還沒有升起便被打落,自己又被眼前這個煞神威逼……向卉越來越覺行動艱難,終於在一處死角裏,丟下手中法器,頹然坐倒在地。


    雲雁以止水抵住她咽喉,麵色冰冷,道:“你率人破壞墮戒獄防禦,計劃讓我逃脫後,將我包抄阻殺,當真幹的不錯。”


    原本以為,被嚇得半死的向卉,會說幾句辯解之語,將幕後唆使供出來。卻不料那女子撚了把額間被汗水打濕的劉海,撐地閉目不語,來了個默認。


    雲雁微微皺眉,將劍鋒逼得更近了些:“如果不想這個重塑後的肉身,再次被毀掉的話,你就說實話。”


    向卉抬眼望她,掩飾不住深深恨意。


    雲雁視而不見,隻問:“原本墮戒獄的守衛者,現在何處?這蘊山幻境的長老們呢?為何任憑你們胡鬧,沒有一人現身查探幹涉?”


    向卉低頭不語,看來這人性子倒也固執,雖然被擒住卻不肯透露訊息。雲雁心中冒火,點劍在她鎖骨上輕輕一刺,雖然力道極輕,但血痕立刻浮現。


    “啊!別殺向師姐!”一名天梁年輕女修,發出驚叫,眼淚奪眶而出。自己等人設計阻殺食神,現在被她與同夥逮住,一定小命不保。不僅是她這麽想,許多弟子也這麽想。


    隨著她的哭喊,好幾個人也同時嗚咽起來。


    “哭什麽!”向卉瞪了他們一眼,咬牙剜了雲雁一眼,又不自然地笑了笑:“她若殺掉我們,也難逃厄運。公審時候,越獄殺人的罪名定會讓她萬劫不複,被送上斬仙台。”


    接著她長長呼出口氣:“如果是這樣,咱們也不冤,算為師父師兄出了口惡氣,恢複我天梁院的名聲……”


    “名聲?”羅穀南涼涼插話:“你們偷偷放走待審的人犯,又偷偷埋伏阻擊她,這樣的做法近乎卑劣,有什麽名聲可言?”


    “問道壇的事情,什麽時候輪到論劍山來管?”向卉再也按捺不住憤怒,對她怒吼出聲。原本對付一個雲雁,自己等人完全綽綽有餘。可是這群北鬥瘋子居然跳出來幫她……實在出乎意料,導致計劃全毀。


    “我們論劍山奉行一個規矩,看不慣的事就要管。”宮虹挺直脊背帶出點自豪:“這叫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你們管好自己吧!”向卉指著雲雁,激動大叫:“她難道不也是北鬥的人犯?那麽殘忍地殺害掉你們的師兄師妹,為什麽要幫她!”


    宮虹上前一步,拔劍指向她,急急道:“因為此事涉及酆州,快說!是玉虛派你們來的嗎?”


    “不關師祖的事啊!”那年輕女修接話過去,尖聲道:“咱們……咱們是……”


    “住嘴!”向卉橫了她一眼,麵向劍修們正色道:“師父與酆州毫無關聯,雲雁在兩儀門前當眾說謊,不是早已被清虛真人識破了嗎?”


    她繼續道:“現在師祖正和掌院長老們一起,在青蓮殿裏議事,討論問道壇的防禦……”


    雲雁大奇:“問道壇終於醒悟,要加強外陣防禦了?”


    何圖搖搖頭:“恐怕為時已晚,現在唯有立即準備,將均天四象陣開啟,才能護得南鬥周全。”


    “均天四象陣?”向卉白了他一眼:“那東西豈能隨便開啟!掌院長老們之所以聚在一起,還不是靈虛那老糊塗,始終相信雲雁的鬼話,整天吵鬧不休。他還私自派遣天機院四麵出動,騷亂壇內安寧。”


    接著她嘲諷地彎起嘴角:“他折騰的動靜太大,眾長老們早已煩不勝煩,商議著要趁此機會進行彈劾,不讓他做這個掌院了。”


    “什麽!”雲雁驚呼出聲,想不到自己被關押的短短時間內,就已局勢大變——現在靈虛真人的掌院位置,都快不保!如果五老院那些糊塗蛋和心懷不軌者,強行將他拉扯下來,勢必會激起天機院的反彈。


    到時候五院內亂,玉虛等人再煽風點火一下,情形會更加難以預料。怪不得蘊山長老們的洞府裏,已空無一人,大家都得到風聲,跑五老院圍觀去了。


    如果靈虛真人被擠兌下台,下一屆掌院的位置,一定落不到他的親信葉藏鋒手中。這時候倘若把握住風向,說不定好事就會降臨自己頭上……要知道做掌院不僅倍有麵子,名聲大噪。而且修行用度比著現在,會高出許多。


    雲雁的心沉甸甸的,她已顧不得,逼問幕後加害自己的人是誰。如果靈虛落馬,在問道壇裏,己方將失去最重要的支柱!不行……要立即聯係張浮生,請他出馬,讓天同院進行協助。


    但向卉這幫人,又要如何處置呢?


    她還沒有出聲,何圖卻代她出口了:“外麵魔族虎視眈眈,五院又在搞這種事,真是亂上加亂!我看先找個旮旯,把這些人關起來,目前沒空和他們糾纏!”


    眾法修原本以為死定了,卻不料這些劍修瘋子,隻想把自己關起來而已。大家原本絕望的心,像突然被陽光普照,情不自禁發出低聲的歡呼。


    要被關禁閉卻如此開心,這樣的事,也不多見。


    所以當羅穀南再次以劍逼問,此地的守衛者去了哪裏的時候,有幾名修士立刻吐露真言,而向卉也識時務地沒有阻止。


    眾劍修押著法修們,進入此院內部,翻開一處地窖,再沿階而下。果然看見十來名守衛弟子,被捆仙鎖製住,堵住的嘴裏驚恐地咿咿呀呀,含混不清地呼救。


    劍修們上前把他們鬆開,又力道與捆仙鎖相加,把向卉等人依樣畫葫蘆綁得緊緊的,扔到地窖中。幹完這事,羅穀南提起一名守衛弟子,對雲雁道:“我們把這些人帶走安置,如果五院追究你越獄,他們就是最好的人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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