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最疼愛你?”蝶之上揚聲發出大笑,對煙之上不無嘲弄道:“你長得不美,想得倒很美!我真想瞧瞧,你這個蠢貨死了後,刑地宮裏有沒有人,會為你哭一聲。”


    “左中右隊,現在聽我號令。”她抬袖指向雲雁方向,銀色麵具下吐出冰冷之聲:“給我統統朝前衝殺,將那女修與她的同夥拿下,死活不限。”


    “……%%¥#!”隨著她的高喊,從迷霧深處,源源不斷現出各部族集結的魔武士。但見他們握刀持槍,驅趕魔獸,祭出法器……氣勢洶洶地一湧而上,掠過蝶之上身邊,朝前方撲躍而來。


    蝶之上抱起胳膊,扭成“s”型,重重哼出一聲:“至於那個蠢貨狐媚子,管她去死,誰也不許救人。”


    當魔族部隊衝殺出來時,雲雁已肯定了當初的猜測。這裏是被道法臨時隔絕的小型空間,星日馬群先鋒的後麵,果然隱藏著伏兵。


    這事有些古怪……這群刑地侍帶領的伏兵,是玄冰特地派來,阻擊自己等人的嗎?他給予兩名魔女的任務,究竟是什麽?他是怎麽捕捉到,自己等人的行蹤?


    現在謎團重重,可不能讓到手的煙之上,糊裏糊塗的死了。雲雁隨手祭出個地境屏障,將身旁的魔女嚴嚴實實護住,手握長劍,緩緩後退。


    想不到刑地宮內的長老弟子們,彼此的關係竟這麽糟。以前也曾見過刑魄侍們相互鬥嘴,但衝突卻遠遠不及這夥人。看來玄冰當真是萬花叢中一點綠,惹得座下弟子為他爭風吃醋,相互敵視到此等地步。


    雲雁回憶當時,在罪己崖內,與那人相見的情形,心中暗自納悶。那男子看起來的確風度翩翩,堂皇威嚴裏,貴氣凜然。但不像韋今馳那種風流倜儻的類型,反而有種說不清的端莊與嚴肅。


    不過魔族的性子,萬萬不能隻看表麵。那美如上神的大司祭二人,所作所為完全是變態……一想到大司祭,雲雁便不由得回憶起,君莫愁當初在他們的魔爪之下,漸漸扭曲性格的往事。


    她煩悶之下,瞥到身邊驚惶的煙之上,突然生起了些同情。不知這些刑地侍,跟著玄冰在地宮裏的情形,會是怎樣的折磨……當然,她們可能像當初的阿月一樣,已經麻木心智,不覺得是折磨罷了。


    “不要哭。”雲雁發出悶悶的聲音,對抽泣的魔女道:“有我在,你暫時死不了。”


    “你很強……但沒有那麽強吧?”煙之上繼續哭:“我落在你的手裏,是中了奸計,與你太靠近,才被大血印輪困住……”


    “現在三師姐想要殺了我……”她哽咽道:“部隊又全聽她的話……我命休矣。”


    “你再提什麽血印輪,我現在就宰了你。”雲雁一句狠話,讓魔女頓時噤聲,隻從銀色麵具下汩汩流下淚水,極其楚楚可憐。


    “若要活命,就乖乖呆著,別說話別亂動。”雲雁瞥了她一眼:“等驅趕走了你師姐他們,我還有話要問你。”


    魔女頓悟,放聲大哭尖叫:“你要拷問我!”


    雲雁冷冷回應:“有拷問的價值,總比屍體的下場好。”


    “哇哇哇!”瑟瑟發抖的煙之上,被雲雁一手拎起衣領,直直拖入聚靈劍陣內,再重重擱倒在地。她抬頭一看,與韓若雲等人厭惡的目光對視,更是驚慌失措,跪地捂臉痛哭。


    “這妖婦煩死人了!”韓若雲一邊攝出劍氣,與大家維持天璿·巨門守一陣,一邊瞪著雲雁:“你能使出法子捉她過來,為何不幹脆一劍捅了她?”


    徐澤龍回頭道:“雲雁定拿她還有用,大家小心看著,別讓魔族將她給害了。”


    韓若雲見他要護著煙之上,頓時更生氣:“師弟,這女人穿得袒胸露肚擠,渾身花裏胡哨的像個孔雀……你莫非喜歡這類型?”


    徐澤龍一怔,嚴肅道:”我從來不喜歡孔雀。”


    韓若雲雙目亮晶晶地,稍微朝他方向挪移:“那師弟喜歡什麽?”


    “……”徐澤龍皺起劍眉,又彎了起來,臉上露出些微紅羞澀。他抬手撓撓腦袋,輕聲道:“我大概是喜歡……琉璃菡萏吧。”


    “問道壇的琉璃菡萏?”韓若雲大為驚訝,也紅了臉:“可是……我的意思,並非想問師弟喜歡什麽物件……”


    “他喜歡吃、練劍、煉器。”雲雁忍不住皺眉插嘴:“其實蠻單純的,無不良嗜好,相當好養。你們別在那裏聊天了,咱們被魔族道法還困著呢!得想法子出去!”


    “擒賊先擒王。”徐澤龍聽她簡略述說前方情勢後,點點頭,拔出正陽跨出數步:“我去去就回。”


    “你要去哪裏——?”伴著韓若雲的呼喚,那人竟頭也不回,渾身溢滿金光,從聚靈劍陣裏急速衝出。


    眾人感受到徐澤龍如蛟龍出海的劍氣,無不麵麵相覷。韓若雲張口結舌,喃喃道:“他……要去哪裏?”


    “是去格殺蝶之上,使魔族群龍無首吧。”雲雁淡淡回答,心中暗歎:這些魔族在此地埋伏,極有可能衝著自己等人來。事到如今,為了護得眾人安全,不能再掩蓋實力了。


    需先將敵人驅趕殆盡,盡快搞清被伏襲的緣由,製定應對計劃。否則……玄冰座下的大隊,還會這樣莫名其妙鑽出來,糾纏不休。


    “你說澤龍師弟……他一個人衝去了敵陣後方?”韓若雲可不比雲雁淡定,當即從陣形位下撤離,提劍卷起金光,要跟隨那人衝入魔族中。


    雲雁伸出胳膊擋住她,搖搖頭:“你先別急,再等一等。”


    她回憶著蝶之上的威能靈壓,心中默默估算片刻,突然想起個有趣的典故。於是從儲物戒指裏,拋出一葫蘆冰栗酒,投入韓若雲手心:“來,一邊繼續維持劍陣,一邊喝酒。”


    韓若雲抬手就要拋掉酒葫蘆,惱道:“你不是他的密友嗎?怎麽?人跑去送死了,你還在後方喝酒?”


    “你喝完這葫蘆酒,澤龍就會回來了。”雲雁笑了笑:“從前有個故事,叫溫酒斬華雄。我估算的時間,或許剛剛好。”


    “你神叨叨鬼扯些什麽?”韓若雲直跺腳,但還是聽話地將葫蘆飲盡,再重重拋在地上:“喝完了!他人呢?”


    “咚!”酒葫蘆落地的同時,從聚靈劍陣外,拋進來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頭顱。


    她半邊臉上,還戴著破裂的銀色麵具,與酒葫蘆磕碰之下,發出叮當的脆響。雖然聲音極輕極柔,已將所有人看得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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