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瓶神奇藥水也沒個使用說明、預期目標什麽的,給個備選答案也好啊,就像老版街機遊戲選角兒一樣,關羽、張飛、趙雲、馬超、魏延都列出來,你可以選一個角色:我要這一款,我要長成這樣!


    沒個參照,瞎長一氣,多不保險?


    想得越多,陸登對神奇藥水的效用越慎重。<strong></strong>他戳了戳正呼呼睡覺的奇跡:“奇跡mm,嘿,醒醒,有個問題問你!”


    戳了她半天,奇跡才一骨碌“站”起來:“幹嗎幹嗎?讓不讓人睡覺?”


    “我就想問一問,使用神奇藥水以後,我的臉會變成什麽樣子?”


    “變成什麽樣子不比你現在的樣子好?”


    “滾!我要你誇我了!”


    其實,奇跡說得對,換什麽都比現在強。一咬牙一狠心,換就換!


    陸登把藥水倒進了放好水的洗臉盆裏。水變成了藍色,藍瓦瓦的,看著這盆水,似乎能聽懂海豚追逐嬉戲的聲音和海鷗的鳴唱,讓人有一種強烈的渴望――希望紮進去好好泡個澡,可惜臉盆太小!


    陸登深吸一口氣,閉著眼暗暗禱告:“阿彌陀佛、無量天尊、神水瑪利亞、真主安拉、齊天大聖、天蓬元帥……走過路過不要錯過,保佑我吧,雖然這張臉讓我生無可戀,但畢竟是原裝的,身體發膚受之父母,舍棄可以,除非得換個更好的,我不是不想舊貌換新顏,我隻是對懷舊有一點點的暗戀……”


    耳邊傳來奇跡悠悠的聲音:“你要是再這麽磨嘰,神奇藥水就要失效了!”


    陸登一驚:“那可不行!換!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怕什麽?該死吊朝上,爹死娘家人,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腦袋掉了碗大個疤,再過十八年,老子又是一條好漢……來吧,不願做醜陋的人們,我要舊貌換新顏!”


    陸登叨咕著,閉上眼睛把臉埋進了水裏。<strong></strong>慢慢地,他在感覺著臉上的變化,咦,怪了,跟清水沒什麽兩樣嘛!


    “畫皮”換臉,把特技師累得撕心裂肺,我怎麽一點感覺都沒有?神奇藥水是不是假的?過期的?山寨貨?


    多泡一會兒!還是沒感覺?難道像那句歌詞唱的?“因為我的醜就是沒有感覺”?


    耳邊又回蕩著奇跡悠悠的聲音:“你就是再醜也不用泡這麽長時間吧?飯不是吃得越多越好,再泡臉都要泡禿嚕皮了!”


    “是嗎,可是我一點感覺都沒有!”


    “容貌的變化就在於潤物細無聲,平地起驚雷,那是炸彈,藥水的神奇之處在於,我們不生產五官,我們隻做五官的搬運工。”


    “什麽亂七八糟的!”


    “什麽什麽亂七八糟的,別泡了,快照照鏡子吧。”


    “好吧!”陸登從水裏把臉撈出來,沒敢睜眼,“奇跡,我忘了一個事兒,忘了給我的臉買保險了,我要買保險一定賊便宜!”


    “你哪那麽多廢話,快睜開你鈦合金狗眼看看你的新臉吧。”


    “好吧”,陸登猶豫了半天,終於把眼睛睜開了,一看鏡子中的自己嚇得“媽呀”一聲,一蹦老高:眼前竟然出現了一個豬頭!


    “什麽鬼?我擦……臭鵝蛋!是不是你把豬八戒的麵具放在鏡子上的?嚇死我了。”


    陸登把豬八戒的麵具扒拉掉,再看鏡子中的自己,他瞬間迷糊了,也陶醉了,雖然滿腹狐疑,卻掩蓋不了跪地磕頭的崇拜與歡喜……


    陸登容貌的變化……怎麽形容呢?自帶的哈哈鏡摘除了!五官還是原來的五官,任何人一看,這就是原來的陸登,出入海關不會被攔下來。


    但是,五官的距離、搭配、神采似乎都發生了細微的、說不清道不明的變化。


    過去的麵貌,女孩子看上三秒,不狠狠地抽一巴掌都不解氣;現在的樣子,女孩子看上三秒不愛上他就覺對不起後半生。


    皮膚更不用說,過去的分辨率相當於瓦礫砂石,還帶點泥巴。現在的分辨率相當於精雕玉琢的和田美玉,還沾點兒露水。


    這還是我嗎?


    這明明就是我!


    抽屜裏有相冊,陸登把過去十八年鼓足勇氣所拍的幾張照片拿過來,跟鏡子裏的自己一對比,隻看了一眼,照片實在看不下去,撕吧撕吧丟進了馬桶裏放水衝走了。


    可是看鏡子裏的自己……時間過得好快,一個小時過去了,為什麽看不夠呢?


    子曰:細微之處見真章!一個細節讓你討厭一個人;一個細節讓你喜歡一個人。也許,過去的那張臉是n個醜陋細節的組合;而這張全新的麵孔是n個俊美細節的組合。


    如果一定要找一個合理的解釋,也許這算一個。


    陸登終於離開了鏡子,腿都站麻了,出門一看,天都黑了。可惜可惜,本想著出去顯擺顯擺,大半夜的別人也看不到。


    給馬悅打電話:“馬悅,是我,陸登。你還記得我說過的話嗎,你的深情一吻,吻掉了我身上的封印,我現在長高了,成了學霸,還變帥了。我真的很想當麵感謝你,你的那一吻如同大海一樣……”


    “為什麽像大海?”


    “你沒聽過那句歌詞嗎?‘如果大海能夠,帶走我的矮醜’……”


    “陸登你真無聊,有意思嗎?其實我一直都想跟你解釋一下的,因為那天的事情,這幾天我越想越惡心,那天的事情你還是忘了吧,我親你,其實是同情你,我不想看到他們欺負你,僅此而已。


    “你知道的,我是個外貌協會的,長得醜是我交男朋友第一要排除的,所以,對不起,你沒有任何的機會。對了,聽說你轉到三(2)班了?”


    “沒錯!明天一早,我就會出現在三(2)班,時刻守護在你的身邊,我真的難以形容此刻我的心情!”


    “你轉班也好!我正為是否移民美國猶豫不決,既然你轉班了,正好幫助我做出移民的決定,我要移民美國了,跟父母一起走!”


    “啊……不要吧,我轉班,你‘轉國’,你這一刀紮的!為了我你值得嗎?馬悅你別衝動,哪怕見我最後一麵,如果見到我以後,你還是覺得我很醜,你去美國的機票錢我給你出,行嗎?”


    電話那邊沉默了許久!終於,馬悅微微歎了口氣:“唉……就當最後可憐你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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