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四節 另類戰爭文聘躺在甲板上默默的看著天上的北鬥七星,胸中卻抑製不住出航以來的心潮澎湃。


    作為最早就跟隨丞相大人的元老,文聘幾乎是看著荊州這十幾年來翻天覆地的變化,也正因為荊州一步步走向繁榮昌盛令荊州土生土長的文聘對丞相的崇拜無以附加,所以文聘一直默默的執行著丞相的每一個命令,為荊州的繁榮貢獻每一份精力。


    但文聘心底一直隱藏著一個秘密,那是對丞相的憤懣。


    雖然丞相從來沒虧待過他,甚至有什麽好事總是拉上他的家族參與,但自從跟隨丞相大人以來,文聘就幾乎再沒有真正上過戰場,雖然鎮守南陽這座荊州的北大門對整個南方的安全極其重要,但作為一個武將,而且還是元老級的武將,眼睜睜的看著一個個後起之秀在戰場上叱嚓風雲,自己卻縮在南陽過著養老等死般的日子,這對於一個正值壯年、期待著建功立業的武將是難以忍受的事情,才能得不到施展的憤懣日積月累已經壓抑到了對丞相怨懟的程度,雖然文聘絕不會做什麽對不起丞相的事,但文聘實在懷疑丞相大人是不是已經忘記他是一個武將而不是一個治理郡縣的文官。


    幸好,現在機會來了,丞相大人終於想起了他這個武將的存在,雖然是去幫助倭人打仗,但文聘相信隻要他能夠幹淨利落的打好這一仗,丞相大人一定會給他更多建功立業的機會。


    突然,身後的腳步聲打斷了文聘的思路,回頭一看,一個傳令兵正向他敬禮,“大人,甘將軍有請!”文聘無奈的從甲板上爬起來,這麽晚了還找他估計是什麽大事。


    隨著傳令兵到達會議室,裏麵的情景果然如文聘所料,太史慈、夏侯淵、夏侯惇以及新來的徐庶都在,看來事情還不是一般的大。


    作為船隊總指揮的甘寧見所有人都到齊了,從懷裏取出了一封信函,當著所有人的麵攤開在桌麵上,“這是丞相大人的手令,我們這次的目標不是東瀛,而是北方的幽州!”除了徐庶,其他人俱是一愣,顯然所有武將都是剛得知這個消息。


    回過神來的文聘仔細的檢查了桌上的丞相親筆手令後向甘寧問到,“我們去抄袁紹的後方?”甘寧十分肯定的點了點頭。


    “那些倭國使節怎麽辦?我大漢乃禮儀之邦,失信於蠻夷豈不為天下所恥笑?”“咳咳!”徐庶輕咳了兩聲將文聘的注意力拉到自己身上,“最近這段時間那個倭國將會徹底滅亡,今天請各位將軍過來的原因之一就是告訴各位,我們對外宣稱的是我們在海上收到消息倭國已經滅亡失去救援的機會,回來的途中又收到丞相的命令折而向北攻擊袁紹!那些倭人使節今晚將會‘以身殉國’!所以不存在什麽失信於蠻夷!”文聘並不是傻子,以目前的情形看來,這次所謂救援倭國的行動根本就是攻擊袁紹後方的幌子,丞相如此肯定那個倭國在近期將會滅亡,說不定這一切很有可能都是丞相在幕後操縱。


    對於倭國是否滅亡文聘並不關心,他所在乎的隻是能不能沙場立功、一展身手,而現在丞相暗地裏如此大的動作顯然所圖非小,“說吧,我們要如何攻擊袁紹的後方?兵力如何分配?”甘寧親自從身後拿出一張地圖鋪在桌上,朝徐庶點了點頭。


    徐庶也不客氣,直接指著地圖上的攻擊目標解說到,“各位看,我們這次除去水軍還有兵力四萬餘人,其中兩千是虎豹騎,丞相的意思是我軍一分為二,文將軍和元讓兄(夏侯惇)各率兩萬分別突襲渤海郡和遼西郡,攻擊遼西的部隊將一路向西推進威脅範陽,打不打範陽可以見機行事;而攻擊渤海一路無論成功與否都不能撤退,即使在城外紮營也必須死死牽製住袁紹回援的兵力,牽製的時間越長,我們這次攻擊的效果就越大,而且我會率領水軍從旁策應。


    至於子義和妙才,各領一千虎豹騎四處奔襲,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騷擾,務必令袁紹後方各地人人自危,不敢妄動相互救援,不過不要打丞相的旗號,最好是冒充山賊或死灰複燃的黃巾,再煽動一些對袁紹不滿的百姓、豪紳四處破壞春耕和焚毀糧草。”


    “破壞春耕、焚毀糧草?”四名武將各望一眼後紛紛問到,“難道丞相不想要幽州?”“一塊飛地要了有什麽用?”徐庶搖著頭繼續說到,“這次作戰盡可能不要傷及無辜百姓,反正給袁紹留下的人口越多他的麻煩就越大!另外有一點,進攻遼西的部隊負責清掃沿路城鎮,兩隻虎豹騎清掃鄉間村落,但都要約束部下不得劫掠荊州來的商人,那些商人有更重大的任務,兩隻虎豹騎可以向那些荊州商人收取巨額保護費,避免被人看出你們是荊州軍隊,畢竟這關係到荊州軍和丞相大人的形象。


    當然,那些保護費可以發給那些被你煽動起來的百姓,他們一定會更加願意跟著你們到處搗亂。”


    四個負責領兵出征的武將互相望了一眼後,心裏頓時冒出一股寒意。


    雖然隻明白了丞相的部分意圖,但這部分就已經夠恐怖了,以河北龐大的人口卻沒有足夠的糧食會發生什麽樣的災難傻子都想得出,更何況荊州的軍隊撤離後還有大群被煽動起來的亂民,袁紹今年恐怕不好過了。


    而那些荊州商人跑來幹什麽四個人已經不敢再繼續想下去,心中隻能萬幸自己是站在丞相一邊,而家人更是生活在天堂般的荊州,夏侯兩兄弟更是慶幸當年曹仁來說項時做出了正確的選擇。


    ……………………在援救倭國的船隊出發的第三天,眾多荊州頗有實力的商行就派出了得力人手應召參加了丞相組織的第二批船隊,之所以能集合得這麽快,一個原因是這些大商家都明白去一趟倭國能帶回大量的財富,而第二個原因至今還沒人弄明白,所有被確認參加的商家都被通知不得攜帶金錢,隻許攜帶少量昂貴的奢侈品,不需在各地調集現錢和采辦大量貨物自然節省了很多時間,但各大商行實在弄不明白丞相弄什麽玄虛。


    今年已經十八歲的陸遜這次是作為陸家的代表,雖然主要經營茶葉的陸家早已富可敵國,對冒險出海到倭國也沒什麽興趣,但丞相的征召卻不得不響應,為了能讓這次奇怪的征召能夠獲得更多照應或者說起碼不至於產生什麽危害,陸家隻好把和丞相的有特殊關係卻才剛剛成年的陸遜派來做代表。


    可惜令陪在陸遜身邊的管事和那些夥計失望的是丞相並沒有接見陸遜,更別說透露什麽消息,在他們一到集合地就被送上船,人一到齊後就出海向東航行,船上沒有人知道這次出行到底有什麽目的。


    就在這茫茫無邊的海上航行了三天,在所有人已經看慣海鳥海魚,更被海浪折騰得半死之後,他們終於看到了另外一隻船隊,整整三十艘樓船的船隊,船隊上飄舞的旗幟顯然是荊州水軍。


    兩隻船隊迅速靠近,承載商人的船隊每船開始放下一艘小船,同時船上的船長下達了命令,每個商行派兩名主事的代表登船。


    對這個莫名其妙的命令,所有的商行負責人都有些懦懦不安,不知道這些水軍到底要幹什麽,甚至有些人的已經認為這是一起有組織的綁票,有幸坐上那艘小舟的人無異於將成功的轉變成肉票的身份,以至於一些商行代表居然跟同來的夥伴留起了遺言,更有甚者幹脆死死抱著桅杆哭天喊地的打死都不上那小舟。


    這種熱鬧的場麵已經驚動了正在旗艦上等得不耐煩的我,看著對麵船隊時不時上演的貓捉老鼠遊戲,我不禁有些疑惑,“這些家夥搞什麽鬼?隻不過讓他們到我這邊船上來聽我偉大的講座,有必要搞得跟上刑場一樣嗎?”為了這次行動的效果盡可能完美,我可是隱瞞身份特地跑來親自講課,這夥人居然這麽不給麵子?老子是文科生,也許在戰術指揮上比不了這些三國的武將,可老子偏偏是個學經濟的文科生,隻要有資本和機會,老子可以在這個經濟思想還沒萌芽的時期輕易拖垮一個國家。


    為了抓住這次的機會,我可是準備好幾年了。


    跟在旁邊的諸葛亮看了輕笑著說到,“義父,您可是隱瞞著身份,對麵那些商人可能因此誤會成綁票了。”


    說完以後,諸葛亮卻發現義父在那裏望著對麵發呆,麵上更是帶有悔色的念念有詞。


    為了聽清楚義父到底念些什麽,諸葛亮輕輕的走到義父身後,不過當他聽清念的幾個字後差點吐血,“……這些肉票可都是金子做的……什麽時候缺錢用就幹他一票……”等了一會後,那些戰戰兢兢的商人被陸續帶上了船,隻有陸遜是無所謂的走在最前麵,他可不信小時候經常抱著他玩還經常送他禮物的義父會害他。


    當我看見陸遜帶頭走進船艙並準備開口的時候我立即搖頭製止了他,看到他身後的商人陸續到齊後,我開始了對他們的指點,“這次丞相召集各位本來是為了到倭國進行貿易,不過很遺憾,昨天接到消息,那個倭國已經滅亡了,所以你們的行程將會改道,去幽州進行交易!”底下所有人立即一片嘩然,亂轟轟的議論起來,偏偏又沒一個人敢開口詢問。


    陸遜看了那些人一眼後隻好帶頭問起此行的疑點,不過義父既然不讓點明身份,也就隻能換個稱呼,“大人,據在下所知,河北袁紹一直在限製江南的貿易規模和種類,他所需要的是糧食、生產工具、盔甲和武器,但大人隻讓我們帶一些昂貴的奢侈品,袁紹恐怕不會同意我們在那邊交易。


    而且我們還因為丞相大人的命令沒帶金銀,即使走私恐怕也很難。”


    “河北的交易大門在你們到達的時候就會打開,至於交易的金錢嗎……”我拿出那個令徐庶和甘寧吃驚的東西,“你看這是什麽?”陸遜看見的是一個銅板,通過上麵的字還可以肯定是某地私鑄的銅錢,這在董卓之亂的時候就已經不是什麽新鮮事了,而此行的目的又是河北,顯然這枚銅板是河北流行使用的錢幣,“是袁紹私鑄的錢幣?”“不錯,我這次帶來整整二十船這樣的銅錢,全部都是貸給你們的,而且你們必須借貸這筆錢。


    放心,不收你們一毫利息,當然,我也不怕你們不還,帳全部記在你們所代表的商行頭上,不過我收回來的時候不收銅錢,隻收等價的金銀或貨物。


    你們用這些錢去河北收購糧食、牲口和藥材,水軍的船將優先運送這些貨物,而且不收運費,如果是其他東西就要稍微等等,隻要船上還有空位可以幫你們運送,不過要收一定的運費。


    回來的時候可以按荊州的市價把貨物抵作我借給你們的貸款。”


    陸遜剛一聽完就發現不對勁的地方,雖然他家裏並不在乎捐點錢給丞相,但這樣的收購方式會留下很多的麻煩,“大人,如此多的銅錢投向市場必然導致物價上漲、收購成本上升,回來卻以荊州的物價還貸,我們不是擺明了虧錢嗎?而且將來河北的商人也同樣把大把的銅錢溶鑄成荊州的製錢拋向荊州,必然會禍害到荊州的百姓。”


    看不出陸遜小小年紀就已經能看出這些,說明他這些年發展得還不錯,看來以後的利用價值很大,“你說得不錯!所以船隊會把你們同時運到沿海的不同城鎮,隻要你們動作夠快,在消息還沒流傳開以前花光你們的錢,你們不但不會虧本還能大賺一筆。


    要知道,牲口特別是馬和耕牛在江南還是很值錢的。


    這裏我還可以告訴你們一個辦法,你們分散到各個城鎮以後召集城鎮裏的大商行,以稍高於市場的價格收購貨物,同這些商行簽定交易契約,如果這些商行不履行契約你們可以去官府告狀,他們一定會幫你們主持公道,當然,最好是同時分派人手收購市場上的現貨!如果錢不夠也不用擔心,隨後還會有錢運到,你們隻管放心購買。”


    嗬嗬,那些城鎮到時管事的都是荊州軍,他們肯定會給你們主持公道,到時軟的不行來硬的,強買強賣我也無所謂,“至於銅錢的回流,不必你們擔心!”到時候整個沿海和黃河都將被封鎖,想回流也要有個漫長的過程,根本不可能對荊州造成強烈的衝擊。


    慢慢貶值倒無所謂,這是任何稍微聰明點的政府都會用來斂財的手段,我還從沒見過不貶值的貨幣,隻要這種貶值的速度不要引起百姓恐慌就沒關係。


    再看了看底下商人的議論,我接著問到,“還有什麽問題嗎?”陸遜看了看了義父,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問出口。


    在河北如此亂來都行,陸遜基本上可以肯定義父前幾天派去倭國的援兵已經轉向了河北,用的根本就是明修棧道、暗渡陳倉之計。


    而且如此不顧後果的收購,說明義父的軍隊不會在河北待太久,那義父到底想幹什麽?顯然不可能僅僅為了些糧食牲口就如此大規模出兵,那目的是……驅虎吞狼、鷸蚌相爭、坐收漁利……一個個兵法上的計謀在陸遜腦海裏飄過,不過這些顯然不是自己現在該問的東西。


    搖了搖頭,陸遜最終默默的退到一邊。


    陸遜不問不代表別人不問,其中一個商人代表就走了出來,“大人,如何保證當地官員會給我們主持公道?”稍微沉吟了一下,我最終還是決定實話告訴他們,我要將海外殖民貿易再推上一步,“那些官員將換成荊州的官兵,丞相大人用武力打開了貿易的大門。


    將來你們在海外交易如果遇到阻礙,同樣可以如此,今年年初頒布的海外貿易法你們有些人已經看過了,想要財富,就憑實力去獲取!還有問題嗎?”看著所有人都沒了問題,我立即命人帶他們去貸款畫押。


    嘿嘿,袁紹,你看我對你多好,送這麽多錢去給你花,這可是我收了好幾年破爛積攢起來的哦,連我的銅夜壺、銅痰盂都溶給你鑄錢了,為了讓這些錢稍微舊點,我可是讓一批死囚每天一遍又一遍的清點。


    錢可是好東西啊,在有東西可買的時候的確是萬能的。


    隻是當錢買不到東西的時候卻是一堆廢物。


    我還清楚的記得國民黨統治後期的物價變成了什麽樣子,一麻袋的錢還買不到幾斤米。


    不過那還是有米可買的情況,我現在把糧食牲口都盡量收購光,那些沒飯吃的人會慢慢和你鬧騰,袁紹,你可千萬別吐血,我要讓整個河北窮得隻剩下錢!跳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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