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 九龍身()


    那天的事情之後,花蓮發現,那位管家大人似乎經常出現在她麵前,當然,或許他隻是順路,而花蓮恰巧每次都站在他經過的路旁也說不定。


    說他對自己感興趣,花蓮也覺得不大可能,因為他根本就沒用正眼瞧過自己。為此,花蓮覺得十分慶幸。


    雖然這麽說很侮辱人,但那天見到那個女人的屍體之後花蓮才覺得,這男人是個徹徹底底的變態。


    別說是那些吐的天昏地暗的侍衛,就連花蓮見到了屍體,都好幾天沒有食欲。


    國師府一切正常,除了偶爾會有幾個不長眼的賊偷偷溜進來,然後被血肉模糊地送出去之外。


    最近花蓮很少出門,倒不是因為她不喜歡出去,隻是外麵風頭似乎有些不對勁。京城裏經常有大隊的官兵在巡邏,據說那個老皇帝快要不行了。


    就算天下易主也不關花蓮的事,她隻是不喜歡經常被人攔下來問東問西而已。想要去靈山寺,卻在每次想起那個穿著綠衣服的詭異男人,都忍不住放棄了這個想法。


    想來想去,還是國師府最好。


    今夜無月,窗外電閃雷鳴,冰寒的雨水夾雜著冰雹打在雕花木窗上,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音,風聲透過門縫傳出讓人『毛』骨悚然的聲音。此時,大家都已經陷入了沉睡中,花蓮並沒有休息,隻是盯著桌子上豆大的火苗發呆,想念被抓走的母親。


    胡蘊是這世上,唯一對她好的人,花蓮不知道,除了她,自己還能想誰。


    “砰砰砰。”門外突然傳來敲門聲,花蓮將目光轉到門口。頓了片刻,才收起**的綠『色』蒲團,走下床去開門。


    門外,許久不見的齊淙兒一身狼狽地站在那裏,好像是個被拋棄的孩子。


    花蓮沒說話,側開身子讓她進了屋子。從櫃子裏找出自己的幹淨衣裳扔給齊淙兒,順手給她倒了杯熱茶,然後坐在八角桌旁靜靜地看著她。


    齊淙兒聽話地換了幹淨的衣裳,雙手端著茶杯坐了下來,臉『色』卻是毫無血『色』,“花姐姐,我父王,我父王他,他被人刺殺了。”雖然被自己的父親當做物品送給國師,但她終究還是無法恨這個狠心的父親,聽到這個消息,齊淙兒隻覺得自己的世界崩塌了。


    與齊淙兒不同,花蓮聽到這個消息腦中第一個想法就是,肅王爺死了,他的兵符落到誰的手裏?


    再加上皇帝眼看著就要不行了,她總覺得這裏有個陰謀。


    “你想怎麽樣?”


    “求你,帶我回去見父王最後一麵。”齊淙兒懇求道,國師府進了就出不去,但花蓮卻可以隨意進出,齊淙兒想不到其他的辦法。


    花蓮點頭答應了齊淙兒的要求,這要求在她的承受範圍內,可以接受。齊淙兒說,消息是下午傳過來的,她本來想去求國師,放她回家見見父親,但卻沒有看見任何人,而門口的侍衛又不讓她離開。


    雖然花蓮很想問,為什麽那時候沒有想到自己,偏偏這個時候才找過來,但最終她也沒問出口。


    屋外的雨不知何時停了下來,就連風也不刮了,烏雲飄走,好像被洗淨了一般的月亮『露』出了臉,灑下一片銀光。


    花蓮帶著齊淙兒趁著夜『色』離開國師府,等兩人出府一炷香之後,一道黑影跟著離開了國師府。


    肅王府內一片肅殺,府外圍著一群宮中內衛,看起來事情的確很蹊蹺。以花蓮的功夫,進肅王府很容易,倆人沒有驚動任何侍衛就進入了府中。


    王府四處都包裹著白綢,靈堂設在正廳中央,肅王爺的一位福晉兩位側福晉,還有他的七個兒女全部跪在靈堂中哭嚎不已。齊淙兒的出現讓他們暫時的失去聲音,但是很快就有人跳了起來。


    齊闖一臉猙獰地衝到齊淙兒跟前,惡狠狠地掐住她纖細的頸子,大聲吼叫,“你還回來幹什麽,都是你,都是你害死了父王。”


    “放開——放——開——”齊淙兒用力地抓著齊闖的手,小臉因為缺氧漲得通紅。


    突然,一道冷風從齊淙兒身後襲來,直接拍向齊闖小腹。齊闖受了重重一掌,當即吐血倒飛了出去,身子狠狠地砸上了靈堂。


    “齊寒,竟然是你!”看見自己的弟弟,齊闖一臉驚愕。


    齊寒穿著儒袍,手拿折扇,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邁步走進靈堂,似乎這棺材裏躺著的人根本不是他的父親。


    “很驚訝麽,大哥?”齊寒掃了眼跪在靈堂中的眾人,嘴角微揚。


    “是你,是你偷走了王爺的兵符,一定是你!”福晉終於忍不住,指著齊寒厲聲叫了起來。


    “你說的是這個?的確是我拿的。”齊寒手裏多出一塊黑『色』的雕琢著虎頭的令牌,這就是調動三軍用的兵符。


    “你害死了王爺,都是你害死了王爺!”福晉哭嚎著,想要衝上前去,卻被齊寒一腳踹開,他臉上的笑容仍在,隻是眼神冰冷無情,這裏沒有他的母親,所以,他不必盡孝。


    “父王……是被國師殺死的不是麽,與我何幹?”齊寒瞥了眼一旁的妹妹,齊淙兒低下頭,臉上的表情無人能夠看清。


    原本正在津津有味聽著的花蓮突然神情一凜,二話不說化成一道紅光就想往外跑。奈何,她才剛衝到門口,天上就降下來一道金網將她罩在其中。


    這時花蓮扭頭再看齊淙兒,她一臉愧疚地看著自己。花蓮歎了口氣,很想把酒問青天,為什麽受傷的總是自己。


    灑下金網的是個看起來隻有二十多歲的青年男子,這男子站在銀『色』飛劍上居高臨下地看著自己,大喝,“妖孽,你膽子好大,竟敢勾結魔修對皇族下手!”


    瞧瞧,正道就是好,睜眼說瞎話也敢這麽理直氣壯,真是讓人不得不佩服。


    “難道沒人對你說過,殺人的時候,別說廢話麽?”花蓮輕笑,金網中的身子突然模糊了起來。


    站在飛劍上的男子一驚,腳下的飛劍一轉,朝前衝了出去。花蓮正好出現在剛剛他飛劍所處的位置,靜靜地看著他。


    人心是會變的,而且人始終信奉,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信念,花蓮也信奉這信條,所以,她不會相信任何人。


    事實證明,她的猜測是正確的。


    看來,這位二少爺還是很厲害的,竟然能請動修士來對付她。


    “你別得意,我不會放過你的。”心知不是花蓮的對手,那男子竟然駕著飛劍,逃了。


    望著那道銀光,花蓮一陣無語。連逃跑都這麽理直氣壯,她以後要不要改投正派呢?可以光明正大的無恥。


    礙事的人走了,花蓮站在院子裏看向靈堂中的兄妹二人。真好,妹妹幫哥哥掃清礙事的人麽。隻是,自己到底在什麽地方礙到他們了?


    “可以告訴我,為什麽要特地對付我麽?”


    “你的功夫高深,可我的人卻查不到的你的任何信息。而且,我還聽說你與國師關係匪淺,能夠隨意進出國師府,這些就足夠我對付你了。”齊寒給花蓮解釋,臉上並未出現任何害怕的情緒。


    “原來如此,那個修士是你特地找來對付我的?”


    “不是,原本是要對付那個妖言『惑』眾的國師,沒想到你竟然也是邪物。”齊寒的眼神森冷,好像花蓮真的做了什麽罪不可赦的事情。


    “哦,你不逃麽?”花蓮問了一個自己最好奇的問題。


    “你殺不死我。”齊寒冷笑,自信的讓花蓮也是一愣。


    “那我得試試。”花蓮抬手,一朵紅蓮從她手中飛出,朝著齊寒胸口打去。結果那朵花兒還沒觸碰到他,一條金龍突然自齊寒胸口衝出,環繞在他身體周圍。


    慢慢的,那金光越來越盛,竟然直接將花蓮打出的蓮花震碎。


    九龍身?!花蓮心中一驚,這是帝王之身,齊寒怎麽可能是帝王之身呢?明明前段時間看見他的時候,自己還沒有察覺到任何異常。


    九龍身為什麽會出現在齊寒的身上,花蓮並不想探究,不過她倒是明白一件事,那就是,齊寒想當皇帝。所以才會拿走肅王爺的兵符,並且找人對付國師吧!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恐怕他的九龍身都是人為製造出來的。


    “看來我還真是殺不了你。”


    “在我麵前妄動殺機,小妖,你還真是不想活了。”小的終於把老的給帶過來了,花蓮連頭都沒有回,直接朝著齊淙兒抓去。


    “我還年輕,不想死。”一手卡著齊淙兒的脖子,花蓮苦笑著答道。她不想殺人的,為什麽總是『逼』她呢。


    “放開淙兒。”齊寒見妹妹落入花蓮手中,眼中一瞬間閃過一絲驚恐。這世上,齊淙兒是他唯一在乎的人,他想到了自己不會被花蓮傷到,卻忘了自己的妹妹。


    “這可不行,我說了,我還不想死。”


    “哼,小妖,膽敢威脅我,找死!”那赤腳和尚可不管花蓮手裏抓的人質是誰,手中的佛珠灌注了佛法之後變成九顆巴掌大小的金『色』圓球,將花蓮圍在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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