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要開始了嗎?”艾文呆呆地問道。


    “隻有兩艘戰艦,對方也許隻是在試探。”科瑞恩道,然後從架子上拿下毛巾,扔給了艾文,“把頭上的水擦幹吧,小心感冒。”


    艾文這才發現自己的樣子,連忙轉身進了浴室,出來的時候,已經換上了一套幹爽的衣服。白色襯衫和黑色西裝褲,將那修長的腿勾勒了出來。科瑞恩的目光從艾文的腿上,緩緩往上,然後落在了他的臉上,或許是因為浴室裏的熱氣,艾文的臉有些發紅。


    艾文似乎有心事,所以也沒有注意到科瑞恩的眼神。


    “不介意我坐下吧。”科瑞恩道。


    艾文連忙點了點頭。距離上一次見麵已經過去了兩年,這也是這麽多年來,兩人第一次心平氣和地坐在了一起。


    艾文的手指下意識地蜷曲著。他似乎想要開口說話,但是話到喉嚨口卻怎麽也說不出來。或許正如卡奇所說,他在科瑞恩麵前始終存在心防,即使科瑞恩救過他,有些事也不能輕易消失。


    “艾文,你來到戰場,我很驚訝。”


    “兩年前,你的傷是不是很重?現在還有後遺症嗎?”


    兩人同時說出口。科瑞恩聽到了艾文的話,湛藍色的眼睛猛地瞪大,緊緊盯著艾文,眼中有種難以言喻的情緒。科瑞恩聲音幾乎有些顫抖地問道:“艾文,你是在關係我嗎?”


    艾文的眼光閃了閃,然後移開了目光,刻意解釋道:“……你是因為我受的傷。”


    科瑞恩站起身,快步繞過了茶桌,在艾文的身邊坐下,科瑞恩的心情很好,尤其是聞著艾文身上傳過來的沐浴露的香味。科瑞恩突然伸出手,將艾文抱在懷裏。他早就想這麽做了,在一遍遍地看著視頻中的人的時候,但是每一次,他伸出手,才會回神,擺在他麵前的是冰冷的屏幕,裏麵的人也是縮影。但是他現在抱到了,懷裏的人是真實的,有體溫的。艾文沒有掙脫,但是雙手放在身側,似乎定格在了那個地方。


    “科瑞恩將軍!”觀察員的聲音響起。觀察員走得太急,一聲急促的敲門聲之後就推開了門,等看清了裏麵的情況,觀察員驚詫地張大了嘴巴,看著將軍將一個人抱在懷裏。即使是禮儀,擁抱之後也是很快分開,但是麵前的擁抱,倒更像情侶之間的。


    科瑞恩放開了艾文,麵上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觀察員的目光忍不住掃了艾文兩眼,艾文被他看得臉有些發紅,下意識地垂下了腦袋。


    科瑞恩站起身,將軍裝最上麵的一個扣子,然後問道:“發生了什麽事?”


    “將軍,卡迪帝國的戰艦發出了對戰要求。”觀察員將剛剛觀察到的結果說了出來。


    開戰前發出對戰要求幾乎是兩大帝國默認的規則。兩大帝國雖然都想著要吞並對方,但是卻也保持著基本的戰爭禮儀,兩軍對戰,都會事先發出對戰要求。但是也不排除某些偷襲的存在,這樣的行為會被帝國的媒體大肆報道。所以一般情況下,雙方都不會打破這個潛規則。


    卡迪帝國的兩艘戰艦降落在卡瑞爾星球,並且向奧斯帝國發出了對戰要求。科瑞恩沒想到對方的兩艘戰艦真的是來出站的,片刻的詫異之後,科瑞恩立馬轉身往外走去。


    高層決策者很快聚集在控製室裏。


    “這次戰鬥讓新來的一百個戰士參加,他們早晚要知道實際戰鬥的殘酷。”科瑞恩道。


    戰士們很快集合好,登陸了戰艦。艾文也在戰艦中,他的麵色嚴肅,心中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緊張。他終於走上戰場了,這是他少年時代的夢想,本來以為再也沒有機會實現!


    羅伊正坐在他身邊,少年的雙手緊緊地握成了拳頭,這些戰士已經脫去了最初的興奮,變得嚴肅而緊張起來。這樣的變化是好的變化,因為戰場和虛擬場不一樣,失敗往往意味著失去很多東西,比如生命,比如健康,比如自由。所以需要他們以最認真的態度進行對待。


    “老師,我很緊張。”羅伊深深吸了一口氣道。


    “我也很緊張。”羅伊的身後傳來一個弱弱的聲音。他的話說出了這些年親的戰士的心聲。


    艾文轉過身子,給了羅伊一個擁抱。


    “我會一直站在你身邊的。”艾文道,似乎是一個承諾。羅伊整個人在瞬間放鬆了。


    戰艦降落在卡瑞爾星球上,戰士與指導一起進入了機甲駕駛艙中。卡瑞爾星球上彌漫著濃濃的大霧,即使用射線探照,能見度也隻有50米。


    艾文給了羅伊一個擁抱,然後便坐在屏幕前,屏幕上的濃霧讓艾文有種不安的感覺。羅伊坐在駕駛的位置上,已經完成了和機甲的融合。艾文看了羅伊一眼,對羅伊的身體狀態進行了掃描,結果是良好。但是這並不能讓他鬆一口氣,空氣中彌漫著一層氣悶的感覺。


    戰鬥開始。


    艾文和羅伊同時得到了指令,雖然看不到前麵的情景,但是紅外探測器還是探測到了敵人的存在。大型機甲組成了一個聯盟,緩緩朝著敵人靠近著。


    屏幕上突然出現了一個紅點,那是羅伊選擇的敵人。艾文按下選定鍵,對方的身影在屏幕上顯示出來。艾文迅速得知了對方的訊息,暗紅色的機甲,高十二米,比羅伊的機甲高兩米,等級和羅伊相當。對方的戰鬥姿勢十分標準,從行為上看是有經驗的戰士,而羅伊才剛剛走上戰場。綜合對比,對方比羅伊要強!


    同時,羅伊朝著敵人發起了進攻!炮彈落在了金屬材質的機甲上,發出了劇烈的響聲。艾文的腦袋快速運轉著,迅速發出指令,前期羅伊一直在閃避,遠程炮彈大部分落在了地上和機甲防禦能力最強的部位,對方似乎想用蠻力將羅伊推到。艾文一直在等待,心裏默數了五下,在指令發下的同時,羅伊往前跳了一步,由遠程攻擊換為近身搏擊。對方顯然沒有想到羅伊的突然前進,本能地往後退了一步。羅伊的襲擊很有目的性,一直朝著對方承受炮彈最多的地方攻擊。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艾文的額頭上滲出了汗,他的目光緊緊盯著屏幕,完全沒有時間去擦汗。


    “砰!”


    控製艙裏的艾文似乎聽見了那聲巨響,整個機甲都抖了抖。龐然大物倒在了地上,揚起了一陣強大的灰塵對方終於倒在了地上,羅伊沒有遲疑,銀灰色的匕首直接朝敵人腦部位置刺了過去。等灰塵散盡,便見了敵人的巨大的身影。


    敵人死亡。


    死亡的意思是指敵人的機甲體係徹底癱瘓,至於裏麵的戰士是否存活,這對於機甲戰爭已經不重要了。羅伊和艾文並沒有放鬆,而是把目標放在下一個敵人身上!


    身邊不斷有機甲倒下,倒下去的或許是剛剛和他們坐在一艘戰艦上的戰友,倒下去之後再也爬不起來了。但是現在,他們都想不了那麽多了,唯一的目標便是勝利。


    戰場上戰爭還在繼續,但是有人的目光,如同鷹隼一般,盯著這個戰場,似乎在盤算著什麽……


    作為指揮官,有兩種選擇,一種是站在一旁觀察戰勢,然後做出判斷,一種則是直接走上戰場,帶領戰爭的走向。


    康坦斯丁並沒有加入戰鬥,而是坐在戰艦的控製室裏,屏幕裏正是戰爭的場麵。他的目光漸漸被一架機甲吸引了去,他微微眯起眼睛,手猛地拍了一下按鍵,畫麵便定格了。


    傑西站在他的身後,順著康坦斯丁修長的手指看去。他其實也看到那架機甲了。他開始注意到的時候是那架機甲將阿裏斯打倒在地上的時候。阿裏斯雖然不是最厲害的戰士,但是經驗豐富,一般人很難打倒他。那架機甲的動作有些生澀,根據情報,奧斯帝國新來了一批戰士,也就是說那個戰士可能隻是第一次上戰場。一路看下來,傑西更加心驚。那架機甲居然已經打敗了五個對手。那架機甲的力量和技巧都十分驚人,幾乎可以預見,過不了多長時間,這個戰士就會成為帝國的一個勁敵。


    “傑西,跟我去抓小貓。”康坦斯丁突然站起身,臉上露出一個神秘的笑,“趕在小貓變成老虎之前。”


    ——


    艾文已經感覺不到疲憊了,現在隻剩下一種熱血沸騰的感覺。他似乎看到了勝利的曙光,隻要他們繼續努力,勝利將會屬於奧斯帝國。羅伊也是同樣的想法,所以他不停地選擇著攻擊對手,想要將對方打倒。


    一切似乎很順利,直到一架暗黑色的機甲出現在他們的麵前。


    艾文和羅伊說過,他們要在盡可能的情況下選擇相當和不如自己的對手,隻有別無選擇的時候,才會去挑戰比他們強的對手。這並非懦弱,而是最理智的選擇。所以這一路下來,羅伊選擇的敵人都不會比他們厲害。


    艾文的眉毛微微皺起,機甲的動作也停住了,他們都察覺到了對方的厲害。艾文對對方的力量進行了掃描,獲得信息之後,艾文發下的第一個指令便是後退。兩者之間的差距不是一樣大,這個戰場上,唯一比對方厲害的,或許隻有科瑞恩了。


    羅伊的後退似乎並非打消對方以強欺弱的念頭,對方已經選擇了羅伊,下一瞬,突然發起了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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