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招黑虎掏心擊出,蕭航心底不禁微微一咦,彷佛感覺到了什麽,但薛揚的功力與他相比實在差距有些遠,隻得作罷。(.)


    看著薛揚臉色青白驚疑不定地盯著自己,蕭航雙手一收,“你若功力足夠,何懼別人用什麽招式?等你想明白了,再來找我吧。”


    薛揚倒是不敢再造次,臉上的桀驁也蕩然無存,向著蕭航拱了拱手作禮,悻悻然地離開。


    “大師兄萬歲!”


    “大師兄好樣的!”


    看著之前在形意門耀武揚威的薛揚三招就敗下陣來,臉紅耳白地離開,練武場裏上百個弟子頓時高呼起來。


    一隻手伸了過來,拍了拍蕭航的肩膀,“蕭兄弟,這次可真是多虧你了!”來者是個五十多歲的中年人,身形精廋,卻是滿臉的書生氣,正是形意門的館主、慕容宛如的父親慕容悠然。


    “館主客氣了!好久不見,咱們給大家來一堂演習課?”蕭航拱手作禮,然後卻是戰意昂然地邀戰起來。剛剛有些奇異的感覺,蕭航怕時間久了就錯過了。薛揚功力太淺,與之交手沒太大益處,慕容悠然卻是個跟他不相上下的高手,正正適合。


    慕容悠然一愣,半響才哈哈一笑,被別的武館弟子上門挑戰,打傷武館門下弟子近十人,他不方便出手,但是卻也心中有些怒意難卻,蕭航的邀戰,正中其下懷。


    眾人忙都讓到一邊,空出練武場偌大的場地來。


    既然是演練,自然不比內功修為,僅憑招式。


    慕容悠然也沒有客氣,好不容易找到蕭航這個發泄的沙包。當下便是一步前踩,一招順步崩拳變攻了過去。


    雖然沒有使用內功,但古武講究內外兼修,慕容悠然雖然年紀稍微有些大了,但肉身錘煉依然強大。這一招順步崩拳從起到衝,再到崩,竟然發出霍霍之聲。


    功力是越練越深,慕容悠然的形意拳功力,一拳可見。


    蕭航也不禁眼神一亮,臉上稍稍凝重,心神卻是一片空靈。


    呼的一聲,一式黑虎掏心就向著慕容悠然腹下直攻過去。


    形意拳簡潔明了,卻是攻擊性極強,出手之際講究先發製人,由於這門功夫以手肘配合為主,最是擅長貼身短打和中距離交手,但其下盤功夫卻是相對稍弱。


    蕭航簡簡單單的一招黑虎掏心,掏的卻不是心,而是腹,正是攻敵之必救。


    慕容悠然卻是不退不讓,一招捋手橫掌變化,向著蕭航的手掌直切過去,另一手還隱蔽地一招青龍出水式輕輕地點向蕭航的胸口顫中。


    蕭航一招黑虎掏心使用,似乎找著了些感覺,見慕容悠然變招,頓時收招,緊跟著又是一招黑虎掏心直奔上門毫無防守的慕容悠然。


    還是攻敵之必救,慕容悠然兩手齊發走中下兩路,他就報之以上路絕殺。


    這下子慕容悠然和場外的近百弟子們,是終於感受到了剛才薛揚的鬱悶了——無論對手使什麽招什麽式,無論對手有多巧妙,我自一式黑虎掏心攻你弱點破綻。[]


    連續五招黑虎掏心,卻招招不同,招招隨意而發,早已脫出黑虎掏心原有的攻擊中路的桎梏。


    就連慕容悠然都不禁心底發出“嘶”的一聲倒吸氣聲,今天的蕭航顯然不太對勁,竟彷佛突然開竅一般,都把這招黑虎掏心打出花來了。


    似也被激發了戰意,慕容悠然雙手環抱,然後蘧然一分,上步劈拳,退步崩拳,拗步炮拳,並步蓋掌,退步鑽拳,提步橫拳,落步劈拳,衝步橫拳,步法交錯之間,一整套形意拳從他手上源源不絕地向著蕭航攻去。


    而蕭航卻忽然間雙目緊閉,一招招黑虎掏心使出,上黑虎掏心,下黑虎掏心,左黑虎掏心,右黑虎掏心,中黑虎掏心,或沉穩,或靈巧,或中正平和,或詭異無端,或有跡難尋。


    一時之間,無論慕容悠然如何攻守,竟然周身大穴都被籠罩,幾乎進退不得。


    “嘭”的一聲巨響,迫不得已之下,慕容悠然隻得稍用內勁,跟蕭航硬拚了一招,然後借勢飛退。


    蕭航卻似乎猶然未覺,內力也漸漸發出,黑虎掏心是越使越快,渾然不知道慕容悠然已經飛退三丈。


    見蕭航竟然用上了內勁,慕容悠然也是不禁一愣,然後又見蕭航竟然沒有了攻擊對象,依然在不停地左黑虎掏心右黑虎掏心,頓時明白了咋回事。


    眼看著蕭航的內勁催發越發增長,慕容悠然趕緊驅散眾人,自己也跑到一邊,任由得蕭航在練武場內自己練了起來。


    “呼呼”,“呼呼”,蕭航的內力越催越足,一時之間,整個練武場竟然全是呼呼拳風聲。


    逐漸感受到壓力後,就連慕容悠然也不得不暫時退出練武場,深怕打擾了蕭航的拳招練習。


    眨眼間,幾分鍾過去了,十幾分鍾過去了。蕭航似乎覺得黑虎掏心意猶未盡,頓時章法一變,腳下錯步交步橫步擺步扣步連綿不斷,手上卻是劍指、劍掌、手劍、掌刀環環不絕。


    一時之間,整個練武場響起一陣又一陣的“劈裏啪啦”的巨響。


    ……


    直到三十多分鍾過去之後,練武場的聲響才慢慢緩了下來,又再過了十多分鍾,終於停止了響動。


    這時,慕容悠然才帶著眾人小心翼翼地跑進練武場。


    “天!這裏被轟炸過嗎?”一個弟子驚呼了一聲,而其他人包括慕容悠然早已經看著麵目全非的練武場愕然無語,近百號人嘴巴似乎沒辦法合攏的場麵,要多搞笑有多搞笑。


    隻見練武場裏,桌椅橫飛,許多珍貴的測試儀器全部坍塌,四周的場地裏,各種兵器雜亂無章地隨處都是。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練武場的合金地板上,一個又一個拳印猶如精工秒手雕琢,或深或淺,竟然沒有一個是相同的。


    這可是用來做民用航天艦艇的合金所造啊。


    慕容悠然的臉一陣紅一陣白,一陣欣喜一陣又似黯然,默默地看著正盤腿坐在練武場中央的蕭航。


    好半響,才見蕭航緩緩睜開了眼睛,頓時,兩道精芒從其眼睛裏閃耀而出,一副功力大進的樣子。


    “都看著我幹嘛?哎呀!”蕭航也愣愣地看著大家,問了句後正準備站起來,沒想到卻是一個趔趄躺倒在地上。


    “這,居然脫力了啊!”後知後覺的蕭航幹脆就躺在地上,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耳垂,尷尬地笑了起來。


    “脫力?你看看你都做了什麽好事!”慕容悠然一個箭步衝到蕭航麵前,一把將蕭航提了起來,就這麽提著他向著四周轉動了起來。


    “小子,頓悟很好玩是吧?說吧,你打算怎麽賠我?”慕容悠然簡直就要怒發衝冠了,哪些桌椅倒是不值得多少,兵器也不值得多少,可那些測試儀器,還是有合金地板,基本上已經完全毀了,這損失可就大了,少說也得幾十萬聯邦幣。


    嗯,沒錯,就在打鬥中,連使五招黑虎掏心的蕭航突然找到了在昨晚在遊戲裏的感覺,竟然在遊戲裏頓悟之後,現實裏也頓悟了。


    “啊?!”被慕容悠然提著轉了個圈,蕭航也是愣了起來。不就領悟了一會嘛,咋就成這樣了呢?


    “這,這,館主,要不你從我的待遇裏麵扣吧?”蕭航小心翼翼地看著慕容悠然。


    “從你的待遇裏麵扣?也行,我算算哈,得,也不多算了,你就給我白打三年工吧。下回再有這種事情,你還是找個荒山野嶺吧,不然我棺材本都要給你弄沒了。”慕容悠然也是哭笑不得。


    “多謝館主,多謝館主。那我先走了?”蕭航陪著笑臉,這錢他不是拿不出來,可把人家一好好的練武場全毀了,這話就不太好說了。薛揚來踢館呢,也不過傷了近十個人,以現在的醫療技術,估計花個幾千聯邦幣就解決了。可自己短短一會功夫,就是幾十上百萬聯邦幣沒了。


    “走吧走吧!記住了,這三年隨叫隨到啊。”慕容悠然擺了擺手,示意蕭航離去。他也在犯愁呢,整個練武場被毀,一時半會也不可能恢複了,起碼需要一兩個月才能再次完成裝修。


    看到蕭航一溜煙地跑了,慕容宛如才走上前來。“老爸,真讓大師兄給咱打三年白工啊?話說,大師兄現在什麽境界了?我看平時你就算出盡全力,也不可能把這合金地板打得坑坑窪窪的啊。”


    慕容悠然思忖了半響,才給出答案:“其實境界也就比我高那麽半層到一層而已,以前我和蕭航應該都算是一流高手,這次頓悟之後,他如果境界鞏固得好,再進一步的話,應該就算是絕頂高手之一了。至於離武聖武神的境界多遠,就不好說了,這種境界不是靠一次兩次頓悟就可以達到的。”


    “至於他的功力,也是跟以往並沒有太大的區別,隻是這次頓悟,他應該是完全領悟到了如何對自己的力量使用掌控自如,而且技巧方麵也達到了入微的境界,才能夠以比較低的功力把這地板打出一個個拳印出來。”


    “至於打白工,我敢嘛我,現在這小子的修為都比我強了,我還不得把他當神一樣供養著啊。剛才那樣說,隻是想結個善緣而已。”


    慕容宛如無法理解,但不妨礙她也對蕭航一片崇拜,看周圍的師兄弟姐妹們的眼神就知道,蕭航這下是徹底成為這批人的偶像了,“你的意思是,大師兄這就算是武聖之下的那一小批人了?”


    “差不多吧,目前還不算是,但很快就是了。”


    ……


    ——————


    ——————


    一溜煙逃出形意門的蕭航,在一個公園裏停了下來。


    他是真真沒想到,剛在遊戲裏有所領悟,結果出來現實世界居然又來一場頓悟,兩者是否有關聯?這讓蕭航不禁想到前世時,隨著自己玩遊戲,精神力隱隱有突破的感覺。


    而自己選擇重生,不僅僅為了報一劍之仇,更是想探尋精神力桎梏鬆動的根源。


    在公園裏,暫時還想不通透的蕭航沒有再繼續想下去,而是緩緩打起拳來。


    剛才在頓悟中,他是沉浸在了境界裏,使用武功完全是下意識的行為,趁著頓悟剛過,蕭航想試試自己到底有哪些進步,剛才練武場裏被破壞後的一幕,連他自己都咋舌,不敢相信是自己做的。


    順水的一套太祖長拳使下來,蕭航漸漸發現了自己的變化。


    像剛才太祖長拳的目標是麵前正徐徐飄落的一片樹葉,自己似乎不用思索計算,就可以知道樹葉飄落的軌跡,而長拳緩緩打出,恰恰好在半空中輕輕地打在樹葉上。


    自己的意識已經逐步接觸到了意識流的端倪?拳意?隨心所欲的掌控力?


    蕭航不太敢肯定!


    最奇妙的是,以往因為自己的境界不夠,出拳往往勁力還是會有些外泄,比如說帶出拳風就是一種很直觀的證明,可剛才,無論自己的太祖長拳是快是慢,蕭航都發現自己似乎可以控製這種內勁外泄的情況。


    最直觀的是,一趟長拳打下來,出拳是越來越快,可帶出的風聲是越來越小,漸漸地近乎於無。


    這說明蕭航對內功的控製已經逐漸入微,這是幾乎所有高手的追求,越是精妙的內力控製,越是以最小的代價發揮最大的威力。


    可蕭航小心翼翼地內視,卻發現自己的內力根本沒有增長絲毫,僅僅是自己更能把握內力的運行和應用,另外就是,似乎有一種更熟悉自身所習練的內力的精髓的感覺。


    包括身體的協調性等,都似乎發生了細微的變化,而這種變化,蕭航隱隱感覺到,將來自己進軍武道巔峰的最深厚基礎,可能就是在剛才頓悟時打下。


    蕭航已經大略地了解,自己似乎已經脫離了以往一流高手的境界,而進入了更深層次的修煉境界和體係裏。


    至於遊戲跟現實的關聯,蕭航有些迫不及待,想快點進入遊戲裏體驗一番,去驗證自己的想法。


    這可能是一個偉大的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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