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晉江這誇獎,淩熙然聽得,是拐了個彎借著小說誇讚他,拐了彎的誇讚和直接的誇讚淩熙然生來聽到現在,耳朵不是聽出了繭子而是早已聽得心不動麵不改。<strong></strong>


    但阮晉江這個彎拐的好,因為《長恨歌》此書乃是淩熙然的第一部巨作,整部作品全文四十萬字,從男主人公的出生寫到他的滅亡,可謂是一部男主人公的一生傳記。


    但就這麽一篇巨作,不僅書局不欣賞,淩熙然硬按著頭讓秦步川讀完了,秦步川就給了兩個評價,一是然哥兒你的文筆實在需要加強,這寫的也太狗屁不通了。


    二是慘,雖然全文語句狗屁不通,但也馬馬虎虎的把一個人的一生寫完,就衝著這個有頭有尾的一生,秦步川也還是有點感慨,但感慨不過半分鍾,就興衝衝的跑出去玩啦!


    淩熙然覺得自己寫的挺好,好到如今不用自費出版自己的小說了,他依舊覺得他目前最好的作品仍是這第一本他自費出版的《長恨歌》。


    淩熙然掏了一百大洋自費出了二百本,給親友每人各送去兩本,餘下的就放在書局賣,因為全文四十萬字出了三本,定價不菲又是新作者新作品,至今淩熙然沒聽說賣出去過一本。


    淩熙然看著阮晉江,神色就有些微妙了:“這本書……阮先生是何處看到的?”


    阮晉江微微的笑,知道魚兒上了鉤,他看著淩熙然,想即使在這麽昏暗的狀態下看,也還是美,美的他堅信不疑的相信,他這一生都不會見到比淩熙然更美的人了。


    “差遣家中傭人去購一批新書,偶然得到。”


    阮晉江麵上的笑很溫和,回答了淩熙然,淩熙然瞅著他,發現這人很有些紳士氣質。又因為年齡比他大,淩熙然看著想到了自己大哥,因此對阮晉江有了一點、一點點的好感,覺得這人是個溫和有禮的老大哥式的人物。


    阮晉江那顆大腦也在想,且是如同上了潤/滑/油正在瘋狂高速轉動的齒輪,是在非常快速的想,不過十來秒的時間,他很快的想過了自己目前的一生――是個苦命孩子。沒爹沒娘乞兒長大,十一二的時候跟著混子混,十四五動手殺人,之後就靠人命來賺錢,來一步一步的往上爬。(.無彈窗廣告)


    他殺的人,有壞人,但更多的是不好不壞的人,甚至還有能稱得上好人的人。但他從殺第一個人開始,就是心中毫無波動的,他活得苦,以至於並體驗不出活著這件事就何好處。


    但若是讓他去死,那確實也是不願意,不過他對“活著”毫無感觸,也因此對生命毫無敬畏。雖然本能般的舔著刀尖爬到了“人上人”的地位,但其實他不覺得高興,不高興也不難過,他隻是個沒有感情的怪物。


    這樣一個沒有感情的怪物,竟然能體會到淩熙然的美,且看到他的笑,阮晉江隻覺自己也想笑。


    他那顆正在高速轉動的大腦便生出一個想法,他想――這個人真美,美的我隻是看著他就心中突然滿足了。


    但是又不能長長久久的看著他,阮晉江溫和的笑冷了一分,他目光專注的看著淩熙然,這一番不過十來秒的想法已經得出了結論。


    “淩先生看來也對這本書很感興趣,好書我願分享,淩先生可以把住址告訴我,阮某人擇日就可排人把書送到淩先生府上。”


    淩熙然這時終於忍不住笑出了聲,他難得這麽開心,是難得的在毫無關係的人麵前笑得如此暢快,及至笑夠了,才很矜持的告訴阮晉江:“實不相瞞,我就是《長恨歌》的作者。”


    阮晉江心中了然,麵上故作一分驚訝:“古有白居易《長恨歌》,今閱望美居士小說《長恨歌》,淩先生難道就是望美居士?”


    淩熙然再矜持,嘴角的笑也是怎麽也忍不住了,他一勾嘴角:“望美居士乃是我筆名。”


    阮晉江這下是眉梢掛上了顯而易見的喜色:“哎呀,那我可就有個不情之請了!”


    淩熙然雙手一背,此刻他若是屁股後麵長了尾巴,定然是已經翹上了天,幸好沒有尾巴,這樣裝模作樣的舉動倒還是個人模人樣。人模人樣的淩熙然高人般的一點頭:“請講。”


    阮晉江聲音放輕了,以顯示其尊重:“隻恨今日沒有隨身攜帶此書,恨不能得淩熙然親筆簽名,還請給個府上地址,他日攜書登門拜訪,求淩熙然親筆簽名一枚,不知可有幸得到?”


    淩熙然嘴角的笑,麵容的五官,他隻覺自己大概是要近乎扭曲的虛榮膨脹起來,淩熙然幹脆一轉身,背對著阮晉江朝外走,聲音壓抑著喜色道:“你隻需到維多利亞道打聽一下淩公館,那路上就我一家姓淩,一問就能找到了。”


    說完,淩熙然就頭也不回的告辭:“時間太晚,我也該歸家了,近日我都待在家中並無需外出事宜,靜候阮先生登門呀!”


    阮晉江看著淩熙然的背影,嘴角的笑、眼中的溫和像是化了水的冰再次緩緩凍結,最後他一整張臉上恢複了真正的、原原本本的那張臉,一張冷而硬的毫無感情的臉。


    阮晉江冷硬的臉看著淩熙然的背影,聲音溫和的遙遙傳進淩熙然耳中:“這兩日就登門拜訪。”


    淩熙然回家,今日晚上是沒再見到秦步川。見不到,他就睡,睡醒了懷裏鑽了個光/嘟嘟的秦步川,淩熙然看著他恨得牙癢癢。他是真的不明白,他這樣的人,誰都恨不得時時刻刻與他在一起,若是得到他的垂青那定是要他去哪裏就跟在哪裏。


    但秦步川,從小時候起便是管不住的愛跑出去玩,淩熙然不愛玩,隻愛呆在房中看書寫作,他愛靜,愛思考,他完全體會不到外出玩樂的樂趣。


    秦步川喜歡,那他願意偶爾陪伴一次,相應的,他淩熙然不喜歡秦步川總跑出去玩樂,那秦步川也該聽他的話,呆在家中陪他才是嘛!


    淩熙然越想越覺得自己有理,及至摟著這個光/嘟嘟的小美人,怒火和欲/火一起上湧,任憑秦步川還睡著就把人翻來覆去幹了一遍。


    秦步川哼哼唧唧半睡半醒的到是不抗拒,待一番雲雨過後腦袋一埋繼續睡,淩熙然幹得舒服惱火就跟著一起瀉了,等川哥兒醒來他到沒有再想這些事,也未曾再提過他煩惱的這些事。


    這一日,秦步川不曾外出,老老實實的陪著淩熙然,第二日,秦步川也沒有外出,翻牆回家看了看嫂子,張秀芬肚裏的小崽子已經四個月大,張秀芬的肚子也和吹氣球一樣大了起來。


    秦步川時常要很單純好奇的把耳朵貼在這肚皮上,他是真有些不明白,這裏麵怎麽就能藏一個了小人呢,這小人出來後過了十幾年,就長成了一個向他這般會跑會跳的青年了。


    張秀芬對秦步川,是當親弟弟、小弟弟看,從來不覺得讓小叔子耳朵貼自己肚皮有何不妥。秦步軒是沒見到還好,見到了也知道弟弟和老婆並無奸/情,但隻要撞到了還是要把弟弟提溜起來扔出去,


    扔出去時也總不忘好言好語的來一句:“你這麽閑,找你然哥兒玩去吧!”


    秦步川這日剛回家貼了嫂子肚皮沒兩分鍾,就被回家拿文件的秦步軒再次扔出了家門。


    他哼著跑得十萬八千裏的調翻牆爬回淩熙然家,一路唱著:“小氣的秦步軒,小氣的秦步軒,秦步軒的心眼隻有針尖兒大――”


    “哎?這是――”秦步川歌停了,人正準備上二樓,就見客廳淩熙然和一人麵對麵坐著,他走過去,淩熙然正和這人大談特談,待秦步川走近了,才草草一介紹:“這是舍弟。”


    說罷,又對秦步川道:“這是阮先生,我新教的朋友。”然後趕蒼蠅一樣的對著秦步川一揮手:“你自己去二樓書房玩吧。”


    秦步川這就不走了,屁股一頂挨著淩熙然坐下,他去看對麵的阮先生,阮晉江含著溫和無害的笑意任他看,並出口道:“鄙人阮晉江,福建晉江的晉江。”


    秦步川點點頭:“我姓秦,秦步川。”


    淩熙然不覺秦步川能和阮晉江有何可聊,還是想趕人,就聽秦步川又道:“阮先生,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阮晉江聽了他這話,就很仔細的看秦步川,仔仔細細的打量,最後很鄭重的搖搖頭:“我應該是第一次見秦先生,也許是你我二人在天津哪裏曾擦肩而過吧。”


    秦步川想想,還是覺得阮晉江麵熟,但想不起來,那也就不想了。


    秦步川這一坐下,就不急著走,聽了會兒淩熙然和阮晉江的聊天,阮晉江話比淩熙然少一些,說的話秦步川聽著,總之是很認真的回應淩熙然,每一句話且都毫無棱角,聽得人很舒服,至少聽得淩熙然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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