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麗的小姐,我對你的腦回路還是抱有著相當的疑惑。(.mianhuaang好看的小說”蘇文暗自覺得好笑。


    “並沒有,我隻是對剛才威脅你說的話感到抱歉。”


    阿納斯塔絲毫沒有扭捏,反而說話幹淨利落,“在見識過你的戰鬥技巧後,采取了錯誤的方法來應對,實在不是一位純熟的獵人應該做的,更何況你看起來隻是個剛剛進入遊戲的新人。“


    阿納斯塔一邊說著一邊細細的打量著蘇文,眼睛裏冒著的小星星,透露著一股濃濃的興趣,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崇拜。


    蘇文見過類似的眼神,那是一個有著純淨目光的男孩。


    當時蘇文的深潛度已經高達2000點以上,即使強行回到現實恐怕也隻能一輩子躺在病床上,所以他心不甘情不願的留在了這個世界,處於在一種異常複雜並且無依無靠的時刻,這個男孩出現了。


    他是這個世界的原住民,蘇文為他進行了織夢儀式,並向他傳授了自己所有的戰鬥技巧和關於獵人學說的知識。


    那是一個很有天賦的男孩,不,與其說有天賦,不如說那是一位真正意義上的天才,任何獵人的技巧他都能夠很快的吸收,在和未知的敵人對戰的時候,他也能夠憑借一己之力以弱勝強。


    憑借著這種天賦,他飛速成長。


    與其說蘇文是將他當做徒弟培養的,不如說他將這個男孩當做了自己的孩子。


    而這個男孩後來則成為了大獵人統領法斯特的副手,學院派獵人中最年輕的鵬羽獵人。


    他的名字叫...霍索恩。


    對,正是那個在鏡湖邊背叛蘇文的男人,這個當初衣衫襤褸,骨瘦如柴的男孩,在一次討伐作戰中背叛了自己的師傅亦或者是父親、和他相愛至深的女友和無數曾經和他一起戰鬥過的人們。


    蘇文怎麽也想不清楚霍索恩背叛的理由,更加想不清楚自己見到霍索恩最後一刻時,那醜陋的外形。


    而至始至終他也無從得知那種無可名狀的變化到底出自何人之手。


    “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他!”


    仇恨和怒火隨著回憶在一瞬間淹沒了蘇文的腦海,他雙眼赤紅的模樣嚇了阿納斯塔一跳。


    “你怎麽了,不會是想動手吧?你應該知道,即使在這裏動手你也得不到什麽好處的。”


    蘇文聽到阿納斯塔的聲音,瞬間如同被一盆涼水從頭到尾淋了個通透,腦海中的殺意也緩緩衰退,他看了看這個保持著警戒狀態,隨時準備一言不合就從山上跳下去的女人說道:“不,剛才想到了點事情。(.棉、花‘糖’小‘說’)”


    “這樣啊,那你是不是應該接受我的道歉呢?能夠認識你這麽厲害的獵人,以後夢境之中有麻煩,我們也可以通過鈴聲來指引道路,當然,我知道搭檔這個位置肯定不會這麽簡單就為我開放,而且我也知道我不夠格。”


    阿納斯塔緩了過來很平靜的說道。


    蘇文仔細的想了想,他之後的行程是要對這個夢境進行一番地毯式掃蕩,帶著這個女人恐怕並不會很方便,便也直接了當的跟她說道:“你的道歉我接受了,不過我準備進深層夢境裏看看,所以當任務結束時,我希望你自我覺醒,不要打擾我。”


    “沒問題,任務結束之後我會老老實實的覺醒,不需要你催促。”


    聽到深層夢境這四個字,阿納斯塔也明白了對方的意思,便也很幹脆的答應了下來。


    深層夢境指的是夢境道路的外圍被迷霧籠罩的地區,這裏和夢境任務沒有任何關係,但卻有可能隱藏道具和裝備,一般情況下,獵人不會單獨進入深層夢境,因為人們總是會對未知的事物產生強烈的恐懼。


    蘇文點了點頭,便一馬當先的向山的深處走去,那裏正是夢境任務提示中提到發現瑪利亞t衣服碎片的山澗,而阿納斯塔則跟在身後,好奇的盯著前麵那個穿著一身新手裝備的年輕獵人,於此同時,在他們的身後卻還有一道不知名的視線掃過兩人,接著便伴隨著沙沙聲,消失在了樹叢之中。


    一路行來,再也沒有看到怪物,因為任務的“錯亂”導致噩夢怪物先於任務進度被擊殺,一般情況下潛伏在森林裏的四足怪物,紛紛退場,不過這也讓蘇文節省了不少時間,畢竟那些渾身腐爛的豺狼亦或者是已經被腐蝕並被遺棄的大型犬都不是什麽好對付的東西。


    沿著鋪滿幹枯樹枝和腐爛的樹葉的陰暗路麵前行,周圍怪奇嶙峋的山石和枯萎病死的樹木交織而起,在月光的照射下它們的陰影如同翩然起舞的鬼怪,讓人心頭發毛。


    蘇文早已經習慣了這些事情,但是阿納斯塔卻顯得有些驚恐,畢竟玩家要和npc比精神的強韌度還是要差遠了的。


    “喂,你這樣走都不怕的嗎?”


    阿納斯塔略帶顫抖的聲音從後麵傳來,蘇文不耐煩的回頭看去答道:“這才是適合獵人走的道路,想走鋪滿鮮花的大道,我勸你打道回府吧。”


    阿納斯塔被這個男人嗆了一句之後非但沒生氣,反而像是更加了解對方偷偷的產生了一絲愉悅,興許跟蘇文的想法差不多,這個女人真的是個抖m。


    “嗬嗬嗬,說的很好,獵人從古至今都是行走在這樣的道路裏的。”


    “誰在說話?”


    一個蒼老陌生的聲音突然傳來,讓蘇文嚇了一跳,他用力的壓了一下自己手中的手杖,確認了一下手杖此時處於收緊的形態。


    蘇文本以為自己已經夠小心的感知周圍的一切,卻沒想到還有人能夠悄無聲息的走進自己的周圍,而且聽這個聲音,恐怕距離自己的距離隻有不到10米。


    阿納斯塔也被突然出現的聲音嚇到,不過她好歹也算是一名獵人,經曆過幾次不算簡單的夢境,舉起手中的手杖進入了戰鬥狀態。


    “年輕的獵人,不要太過緊張,我隻是碰巧行走在和你相同路上的老人罷了。”


    從黑暗之中緩緩走出一位穿著破破爛爛的獵人,他用略微有些顫抖的手臂從頭上將一頂肮髒的禮貌脫下,做了一個非常紳士的脫帽禮。


    當他抬起頭時,就著從彎曲枝丫中透射出的月光,蘇文看到了對方的麵容。


    那是一位年邁的老獵人,雙眼部位裹著髒兮兮的厚厚紗布,嘴角附近的皺紋層層疊疊仿佛千年的樹皮,幹枯爆皮的嘴唇呈現一種病態的烏紅色,讓人隨時覺得對方可能會暴斃在此地。


    就算給人如此的觀感,但是蘇文卻絲毫不敢輕視這些老獵人。


    除卻在戰鬥中犧牲掉的獵人,能夠順利的成為“上了年紀的”老獵人一般來說會有三種情況,其一,是教會獵人,這些獵人將戰鬥賦予強烈的宗教意義,以戰死為最高級的殊榮,以這樣的價值觀來看,少數沒有戰死的獵人最終會遭到流放,成為流浪獵人中的一員,這樣的獵人他們在擁有異常強大的戰鬥經驗同時也可能是一位了不起的神術師,在獵人的傳說中,不少教會老獵人甚至效仿吸血怪獸利用怪物的血液達到了永生的境地。


    其二,是學院派獵人,學院派獵人並不以戰死為榮,這裏充斥著一**詐不惜一切代價想要保全自己生命的獵人,但是相較於教會獵人,除卻回源藥水之外幾乎沒有任何治愈能力的學院獵人們傷亡率一直居高不下,而奧術本身雖然是學院派的不傳之秘,但是卻幾乎沒有任何治愈能力,不得不說這是一種悲劇,而在這種悲劇情況下能夠完整活到最後的老獵人一般會在學院裏開設一門獨特的課程來培養那些有天賦的年輕獵人,他們的地位很高。


    其三,這是非常稀少的特例――本身就是流浪獵人,在無數夢境之中徘徊卻沒有受過任何足以致殘致命的傷害的獵人,這種獵人不用說也知道絕對惹不得,任何人都不會想跟他們進行第二次戰鬥。


    蘇文曾經意外之下碰到過一位這樣的老獵人,那位年邁的獵人在還未成為鵬羽獵人的蘇文後背留下了一個巨大的烙印,毀了不少蘇文刻在身體上的符文,而從那之後,蘇文很長的一段時間裏都被恐懼支配著。


    綜上所述,對方自然不會是學院獵人中的老獵人,而從對方蒙住的雙眼這一特征來看,對方八成是教會的老獵人,因為教會認為眼睛是知識的源頭,在雙眼固定的前提下,隻有在“無視”的狀態下,才能鍛煉自己吸收知識的能力,好讓自己在開眼的那一刻,看到這個世界的一切,從而達到真知和無上。


    蘇文骨子裏對老獵人還是有一定的尊敬的,排除和那位的戰鬥之外,其他的老獵人依然不是簡單的貨色,在衰老枯竭的身體裏,不知道藏著怎樣的鬼怪。


    他也微微欠身,做了一個脫帽禮,雖然不一定能夠換來友情,但是卻也能平息一部分的敵意。


    “在下法斯特,很高興認識您,請問我該如何稱呼您?”


    老獵人看著向自己行禮的蘇文說道:“我的名字...你就叫我西格森吧,這麽多年不用,都忘得差不多了。”


    蘇文聽到這個名字暗道:“獵人西格森...又是一位沒聽過的獵人。”


    “我隻是路過,想到那個山澗裏休息一下,補充一些水分,你無需在意我。”


    留下這樣一句話,老獵人西格森便轉身走入黑暗之中,絲毫沒有停留。


    蘇文無法判斷對方的意圖,內心也不免忐忑了起來。


    而從始至終短短的幾個呼吸之間的交流,西格森都像沒有看到阿納斯塔一樣,這不免讓她有些氣惱,這很明顯就是會發布隱藏任務的npc嘛,為什麽對自己這麽冷漠?難道是因為自己的深潛度不夠嗎?


    因為遊戲內的身份是學院獵人教官的女兒,阿納斯塔比一般的玩家懂得要多一些,對深潛度也有一些了解,她急忙拿出自己的獵人手冊觀察了一下自己的深潛度,卻大驚失色了起來。


    此時阿納斯塔的深潛度正不斷的在55和4375之間跳動。


    而55正是她的深潛度,那另外的一部分是怎麽回事呢?


    想到這裏阿納斯塔將目光指向了在她不遠處站著的蘇文,接著她默默的向後退了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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