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瞟了遠處正盤膝而坐的納蘭明媚一眼,道:“你那大老婆,納蘭明媚,修煉了除煉獄驚神大法以外,你所有的神識增強之法,然而她的神識,和你的差距,卻是極難解釋。因此我認為,你必定有著頗為隱秘的來頭。”


    “我推算了你的前幾世,可能的身份,然而卻是尋不到能夠同你匹配之身份。再加上你此生居然是極為罕有的命外之人,嘿嘿,我便想看看,你能夠走到哪一步。”


    葉長生默默地點了點頭,心中暗暗咀嚼著這幾個字“命外之人”,看來,這個命外之人的身份,比他想象中還要來的沉重。


    那混沌卻又歎了口氣,搖搖頭,道:“唉,又說多了,真懷念,有倏和忽在身邊的日子,那兩隻猴子,教了這麽多年,還是隻知玩耍,當真是沒救了。好了,這是你要的至陰之珠,用來換你此時手裏所有的混沌靈石吧。嗯,你要記住,除了你手中這些以外,你還欠我五萬混沌靈石,以後記得還我。”


    說著,他仲手一抓,抓了葉長生的混沌靈石,丟給葉長生一把至陰之珠,然後縱入葬龍淵中不見。


    葉長生默默喊了納蘭明媚,回了葫蘆空間,將混沌所言之事講述了一遍。


    林浣溪卻是露出淺淺的笑容,道:“長生哥哥,能和你這樣一直呆著,我已經很開心了,生生死死之事,我已經看得淡了。相比凡俗之人來說,我已經多活了好幾百年,便是此後修為再也無法寸進,那又如何?我還有極久的日子可以活。更何況我相信自己,一定能踏入化神期的。長生哥哥,你就放心好了。”


    納蘭明媚跟著點了點頭,道:“你還是趕快好好修煉月之眸吧。”


    謝思燕卻是沒什麽話,隻是跟著點了點頭——最近以來,她時常一個人或默默呆坐,或忙於修煉,再無其他動靜卻讓葉長生頗為擔心,不過和她談了好多次,她卻都微笑以對,讓葉長生沒有絲毫辦此後,葉長生放棄了靈力吸納以及少陽神盾的凝練,全心修煉起月之眸率。


    在月之眸小成之際,他體內至陰靈根,已經增長到了十一百五十年之間,諸多後天靈根此時情況便是,純陽靈根十八,至陰靈根十六,混元靈根十六,混沌靈根九相對其他修煉純陽或至陰之法的人來說,絲毫不遜色——後天靈根,最多不會超過二十五。


    此時相當於有極為充沛的至陰靈力供他吸納,便解決了先前龍族修煉月之眸最大的問題——至陰靈力吸納太過困難,而且還有小成之際月之眸本身吸納光華生出至陰靈力的作用,再加上他本身有九劫如意手轉換靈力,這個速度還要更快一些。


    然而,月之眸的修煉,其難度還是超過了他的想象混沌雖然見聞廣博但卻畢竟未曾修煉過月之眸,對此法的了解沒有那麽深刻。本來以為最多五十年便能修成,卻不料五十年匆匆而過後,仍然沒有修成此法的痕跡。


    早在三十年前他察覺到進境太慢之時,便已經停止了服用靈穀,卻沒料到五十年的時間,仍然不足以修成此法。


    好在混沌足夠慷慨,大手一揮,又給了他幾顆至陰之珠,讓他能夠持續修煉下去。


    匆匆五十年再度過去,漫長的歲月以及極度充裕的至陰靈力,終於讓他完成了從量變到質變的積累。


    這一日,葉長生盤膝而坐,將手中至陰之珠當中純粹的至陰靈力再麋吸納入體,然後凝聚到右眼之際,又經由右眼一轉,便即離開右眼,向他體內那幾條已經顯形的、專門流轉至陰靈力的經脈當中流去。


    當此之時,這幾道經脈當中,至陰靈力已經積累到瀕臨滿溢的程度,再加上這一絲至陰靈力,終於徹底積滿。


    下一刻,但見幾道至陰經脈齊齊一顫,所有的至陰靈力自其中噴湧而出,頃刻間便偏離了它們原本流轉之處,而是湧入了五行靈力流轉的經脈,在其中快速流動著。


    葉長生一時心中大驚,他體內此時情形,五行靈力占據絕大部分經脈,至陰及純陽靈力各自在先後顯露出來的隱形經脈當中流轉,混沌靈力流轉方式不明,混元靈力則是可以在所有經脈之中流轉,然而,五行靈力卻是絕對不能進入至陰及純陽經脈,反之亦然。他曾經有一次,強行催動至陰靈力進入五行靈力經脈,差點將那一處經脈徹底凍僵,若非療傷方法了得,此時修為必然受到影響。


    然而這個時刻,至陰靈力在五行靈力經脈當中流轉之時,卻是順暢自如,沒有任何不妥之處。


    思維這麽略微凝滯了下,那至陰靈力,已經完成了在全身上下、包括純陽經脈在內所有經脈的流轉,最終湧入左臂九劫如意手之處,然後啪地炸散成無數至陰靈力液滴,融入了所有經脈當中。


    此時,正是子夜之時,一輪圓月正高高意掛在當空之處。


    便見葉長生身體之內,陡然有極大的吸引力釋放而出,頃刻之間,便將月華之下,灑落在葬龍淵畔方圓數十裏範圍內的至陰靈力,盡數吸納而空,而且這個範圍,還在以極快的速度擴大著。


    混沌正呆在一個石洞中,對著兩隻猴子說著什麽,見狀陡然一驚,身軀衝天而起,自迷霧當中衝出,懸浮在葬龍淵上空,然後便看到讓他驚訝的一幕。


    諸多至陰靈力、月華之光芒,盡數集中向在葬龍淵畔,那黑漆漆看不到底的一片黑夜,當此之時,他身子周圍,再也尋不到一絲至陰靈此等情景,足足持續了一時辰,才告結束。葉長生卻是察覺到,通體上下,俱都充斥著至陰之靈力,這同數百年來,體內時刻都充盈著五行靈力的情況,卻是有些大為不同了。


    無師自通一般,他右眸陡然眨了一眨,便見一輪明月,自他立身之處升了起來,無窮無盡的太陰光華,自那明月之中釋放而出,瞬息間便將周圍方圓百丈範圍,盡數籠罩在其中。


    當此之時,這百丈範圍,再無一絲其餘靈力存在,隻餘下洋洋灑灑的、蘊含著至陰靈力的太陰光芒在。


    望著葉長生的混沌見狀,陡然倒吸一口涼氣,忖道:“這法門,簡直比化神期以後的修士,操控天地靈力的能耐還要強大,在他周圍百丈之內,若非是修煉至陰靈力的修士,修煉五行功法、純陽功法的修士都會受到極大的限製,當真是太過逆天了。”


    下一刻,葉長生右眸一凝,那揮散而出的太陰光華陡然向中間一凝,化為一道丈許寬窄、帶著無限陰冷之意的光芒,橫著掃了出去,正正擊中了前方堅石。


    那在葬龍淵畔,經曆無數年風吹日曬卻猶自堅硬無比的堅石,居然發出卡拉之聲,就此被這光芒生生凍地裂了開來。


    混沌喃喃地道:“這是太陰神光,同太陽神光並立、但卻更為罕見的太陰神光。”


    此時,他忽然有些後悔,給葉長生那麽多至陰之珠,讓他修煉成月之眸的行為,究竟對與不對?


    然而,卻是沒有後悔藥可以吃了。


    釋放出這一道太陰神光,葉長生便覺體內極充盈的至陰靈力,亦消耗極大,然而下一刻,月之眸便從周遭吸納了無窮無盡的至陰靈力,將之補充完畢。


    又釋放了幾次太陰神光,他收了月之眸,心念一動,通體上下的至陰靈力,居然盡數湧入左手之中,經由那九劫如意手,直接化為五行靈力,充斥了原來的經脈。


    再行嚐試以九劫如意手轉化五行靈力和至陰靈力之時,他便覺極為順暢,那感覺便如同他以五行相生之法轉化五行靈力一般。他心中對這大成的月之眸,終於有了些了解,或許,並不是九劫如意手的神通有所進境,而是月之眸大成之際,通體上下經脈俱都成為能夠容納至陰靈力的存在,一定程度上讓他身體成為月之眸的靈力來源,因此他靈力轉化之際,才會如此順暢。


    他自忖,倘若不是自己有九劫如意手,修煉月之眸,或許會更加困難,而即便修成的話,靈力轉化的方式也和此時多半有所不同。


    此時,他使用此法的唯一限製,便是體內至陰靈力總量的限製,嚴格地說,月之眸小成之際,便幾乎能夠吸納無窮量的至陰靈力入體,隻不過受經脈的限製,無法盡情吸納而已。待到月之眸大成之際,至陰靈力的吸納以及太陰神光的釋放,仍然受至陰靈力多寡的限製。


    以他此時體質,隻能承受適才那般,在月圓之際,方圓數十裏上下範圍內至陰靈力的吸納,然後釋放出相應威力的太陰神光來。


    隨著修為增進,經脈承受能力增強,相信月之眸的威力,還會再度增加。


    月之眸終成,他便開始吸納五行靈力,準備渡那化神天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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