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一個月功夫怎麽過的這般快,還沒覺得怎麽著呢就完了!”錦染掀著車簾子最後瞧了一眼他們度蜜月的地方,頗有幾分不舍的樣子:“這莊子真不錯,等以後有空了一定要再來幾回,隻可惜康州這地方不怎麽下雪,要不然在雪景裏泡溫湯那才舒服呢!”


    錦染剛剛說罷,還沒等辛末答應便好似想到了什麽一般,又搖頭說道:“不不,下一回不來他們田家的莊子了!哼,丫鬟那個樣子,肯定家風就不好!”


    “好。”單從一個買進府的丫鬟便斷言了整個一家子的家風,這話顯然是有些武斷了。不過辛末顯然毫無反對之意,立即點頭應了,看錦染放下車簾靠了過來便伸手攬進了自己懷裏,好讓錦染靠的更舒服些,又在她耳畔低聲道:“若不是染妹心軟,那個金桔本該好好教訓教訓的。”


    在這樣的時代,身為奴婢,本就是弱勢的,辛末錦染兩人若想教訓金桔也的確是簡單的很,隻需在田少爺實言金桔的的所作所為,好極了麵子的田家自然會出手管教自家下人。若還嫌不夠,隻要舍得下銀子,便是從田家那邊將金桔買下也不是沒有可能,到那時,金桔自也是隻能由著主家隨意蹉磨,隻要不出人命,便是官府也不會出麵理會。


    錦染剛剛知道事情都因金桔而起時的確是起過報複的念頭,但之後與櫻桃閑話聊了幾次,大致也也聽說了田府的情形後,卻是漸漸改了主意。


    那樣一個規矩繁雜,成員眾多,偏偏又家道中落的大宅子,身為外頭買進來的丫鬟又貪慕富貴與當家的少爺牽扯不清的存在,便是錦染不去做什麽估計金桔的下場也不會怎麽樣。既然她與辛末最後也並未因此離心,有那位田少爺身邊一眾正房偏房通房等著,錦染又何必出麵做這惡人呢。


    這麽一想,錦染此刻便也很是良善的搖了搖頭:“她在那大宅子裏頭也不容易,算了,更何況,這事確實是我隱瞞在先,倒也不能全怪她。”


    辛末聞言,立即出言接過了錦染的話頭:“不,這事都怪我未曾想,唔……”


    “好啦好啦,怎麽又來,不是說好這事過去了嗎!”錦染笑著抬手捂了辛末的嘴,止住了他的自責。與錦染之前擔心過的不同,辛末對她避孕這事完全理解的很,畢竟無論何時婦人生產都是一腳邁進鬼門關的大事,因此傷身甚至喪命的並不在少數,事實上錦染這身體的生母就是因生產不順才早早逝世的,錦染年紀輕輕又獨自一人與辛末千裏迢迢到康州,身邊一個長輩都無,會有這樣的憂慮的確是再正常不過。事實上莫說錦染,便是辛末自個想想其中凶險,都隻覺心慌,他並不在意子嗣後代,卻怕極了錦染會因為生子而命喪黃泉,隻是想想都滿心驚惶,無法接受。


    辛末思及此處,甚至比錦染自己還越發注意起了生子的事,既怕錦染萬一生產時的凶險,又擔憂錦染這麽服用避子湯會傷了身,一時又自責起了這般重要之事自己之前竟是毫無自覺,甚至因此誤會了錦染……種種思慮之下,若非錦染反過來安慰保證了許久,隻怕辛末都要因此留下心理陰影了。


    不過即便如此,辛末也一定堅持錦染不許再喝那避子湯了,畢竟是藥三分毒,長久喝下去,無論如何總要傷身的,而與此同時,在想出妥善的解決辦法之前,辛末也繼續堅持了兩人之間潔身自好、守身如玉的基本原則,任憑錦染如何勸解癡纏都絕不放鬆。弄的這幾日來,錦染頗有一種搬起石頭砸了自己腳的懊惱。


    好在雖然不能“直搗黃龍,”但日常耳鬢廝磨,挨挨蹭蹭、親親抱抱之類總還是能緩解一二,情濃之下,倒也難為了辛末竟能把持得住。隻不過錦染總是覺著這般實在是有些因噎廢食,幾番商量之後,辛末終於還是被說服,退了一步決定等到年後錦染再長一歲後便不再這般刻意,隻是日常特意注意著些,盡量減少次數,安全期為主,體外為鋪,盡量避免懷孕。隻不過這法子的可靠性就實在是不必多說,錦染也並不指望靠這個就能真正避孕,思來想去便也隻能日常便加強鍛煉,增強體質,順其自然罷了。


    因此這會錦染便也隻是靠在辛末肩上,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話了一陣,接著便在車廂的顛簸裏難受的打了盹,中間又在路邊停下休整一番,略微用了東西。這般不緊不慢的行了一整日,等的日落西山之時,便也終於到了他們在鎮內置下的宅院。


    因為錦染之前曾用“葉錦”這男人身份在康州走動了許久,當日便也並未聲張,隻趁著昏黑的天色匆忙回了房內。第二日才開始換了女裝,梳妝打扮後開始了鄰裏好友間的走動,好在辛末之前變裝的本事極好,錦染心虛之下又借著麵皮薄的借口常常低著頭,再加上即便偶爾同窗鄰裏往來也不會死盯著人家內眷去看,一時間倒是沒人發現辛末帶回的夫人就是之前的表少爺葉錦,偶爾有一兩個問起的,也全被“本就是同一個娘胎裏出來的姐弟,自然長得相像”這說法繞了過去。


    不過錦染回來後倒也顧不得理會這個問題,而是緊接著忙起了買賣鋪子的事。本來因為辛末要考舉人錦染已暫且放棄了這個打算,但辛末記著這事去打聽過後卻也明白了,說是官紳不可經商,但哪家大人名下還沒幾間鋪子?隻要放到家裏奴婢名下便是了,隻自己不出麵,便也沒人會去理會這事。


    錦染聽聞後倒是終於找到了一件正事幹,便幹脆將辛末打發去了好好讀書,不必理會這些雜事。錦染自個則去尋了中人,一一過問起了鋪子的事,她上輩子雖不是跑業務做市場的,但接觸久了沒吃過豬肉總還見過豬跑,再加上錦染這人天生便是個勤謹小心的性子,這會更是並不自大,自己不懂便多跑多問,不止是光聽中人與賣家說的天花亂墜,也會去打聽周圍旁人們的說法,定要問清那鋪子周遭的市場行情、之前是做什麽的,為什麽要出手種種細情。


    這般精挑細選之下,兩個月後,倒也真的尋到了一家不錯的鋪子要出售。說來也巧,竟還是田家二房裏一位少奶奶的陪嫁,之前是賣脂粉布匹一類的,隻是因為不善經營一直不怎麽景氣,後來隔壁又開了一家更大的蘇家繡閣,門前便越發寥落。若爭吧爭不過,可改賣旁的那位少奶奶也不願費這個麻煩,便幹脆決定賣掉了事,隻是價錢定的略有些高,但錦染最看重的卻是正因為旁邊就有一家分外熱鬧的錦繡樓,不缺客源,錦染隻要改頭換麵一番,去賣些首飾花茶之類,夫人小姐們喜愛的東西,便都是再合適不過。


    錦染倒也並不著急,一麵看著旁的鋪子,一麵慢慢磨著價,直到磨掉了半成的價錢才終於出手買了下來,這時候天氣便已然進了冬日,不好再動土動工,便也暫且擱下了這事,隻一麵打聽著貨源,一麵派了鋪子名義上的掌櫃阿福去常常清掃看顧著,自己則漸漸將重心放到了年節準備上,計劃著等到萬事準備妥當了,節後再尋個好日子開張。


    而與此同時的辛末,隻剛回來時還因為不放心跟著錦染一起跑了幾日,之後在康州的“重點高校”青鬆書院報了名,還進了“考前重點輔導班”之後,便立馬忙了起來,且隨著日子的一日日的臨近,竟還會越來越忙,明明離秋闈還有多半年功夫,但氣氛已經堪比錦染上輩子的倒計時一百天了,日日真是卯時起,戌時歸,每隔十五天才能有一日的休息,要不是辛末堅持日日回家不住書院,兩人還真是會連麵都見不著,隻不過效果也是很不錯的,辛末甚至說了這般下去他明年秋闈至少能有七成把握,更重要的是這般一來,起碼辛末不用千裏迢迢回庸涼參考了。


    這般各自忙碌之下,等的書院終於放了年假,錦染也將諸事都準備妥當時,距離大年夜便竟已隻隔兩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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