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晟天的瞳孔,也是不易覺察地一縮,但說出的話,依然刻毒而冷靜,“看在你為了我一顆棋子這麽癡情的份兒上,這次就算了吧。下次,可就沒這麽好運氣了。”


    轉身,對手下道,“我們撤!”


    司成已經提起來的槍,此時又放了下去,暗暗鬆了口氣,趕忙扶住賀遲年,“少爺,你怎麽樣?”


    “我沒事。”賀遲年搖了搖頭,目光沉沉地盯著秦晟天等人迅速撤離的方向,冷笑一聲,“我們撤。”


    回去的路上。


    “組長,我還是有些不明白。對於秦晟天而言,這是個天大的機會。”


    賀遲年的手臂已經被簡單包紮過,不再像剛才那樣淌血。


    他本來閉著眼靠在後座上,這時,聽司成這麽問,倏然睜眼,雙目冷漠如霜,“他來的目的,本就不是取我的命。”


    “啊?”司成更加糊塗。


    “他的胃口很大,賀殷設計想利用這次機會神不知鬼不覺地解決掉我,如果我一旦掛了,那麽整個賀氏的繼承人就隻有賀殷一個,少了對手,怎麽會有賀氏的內部分裂?他既不殺我,也不要賀殷的命,隻是想看內鬥,一旦賀氏集團分裂,必然實力大減,到時候,他來坐收漁利不是比和賀氏硬碰更劃算?”


    賀遲年淡然說著,眼睛卻看著窗外。


    “組長的意思是,他的目標是整個賀氏集團?”


    司成大驚。


    賀遲年沒回答。


    “那他為什麽突然之間,把他處心積慮布置下的棋子撥拉出來,而且還把目的都說的一清二楚?最後帶走,陌芷煙又算什麽意思?”


    賀遲年這次總算回頭看司成,“這顆棋子太天然了,你以為藏得住麽?他要挾芷煙那段,不管是想看看芷煙在我心裏到底有多重要而已。說白了,他之前所對直言感興趣,純粹的,隻是想查到我一個弱點。當一個人愛上另一個人的時候,他們就會成為彼此的軟肋。至於帶走芷煙……”賀遲年沒再說下去,重新又看向窗外。


    天已經漸漸亮起來,外麵的風景一點點由混沌變為清晰。


    那座燃燒的小樓,此時也隻剩下濃煙直上青天。


    司成也不好繼續追問,隻小聲道,“用心太深,真是完全看不出他的用心。不過組長,依你當時你的表現,看來你還是沒有對少奶奶死心,是麽……?”


    賀遲年挑眉一笑,“你說呢?”


    朝陽升起,光芒從窗口照進來,而賀遲年背光看著司成,倒讓司成心中大驚。


    這個笑容,實在太深意,反而讓他分不出真假。可賀遲年在秦晟天用槍指著陌芷煙的腦袋時,露出的那種擔心焦急,怎麽看都不是假的啊。


    賀遲年的回答,把多年精明無比的司成也弄糊塗了。


    玫瑰莊園,巨大的噴泉衝天而上,形成圓形的水花,飛流而下,在大型池子裏濺出水花。


    水花之下,紅色的金魚快活遊蕩,仿佛在跟著旁邊的小提琴手奏出的歡快節奏翩然而舞。


    莊園裏,排開的圓桌上,雪白的桌布上,各擺了一隻插滿鬱金香的瓷瓶。


    花與瓶相稱,顯得富貴而大氣。


    眾多賓客或者西裝革履,或者珠光寶氣,紛紛攜伴入席。


    所有到場的人,都麵帶微笑,禮貌而涵養地低低交談著。


    莊園二樓的書房裏,顧長河摘下老花鏡站了起來。


    看向顧池安,“賓客都到齊了麽?”


    顧遲安點了點頭,“差不多都到了,隻有秦晟天和賀穆父子三個還沒到。不過,他們都先打過電話來,說是遇到重要的事情,可能會耽誤一會兒,不過會盡量在半小時之內趕到。”


    顧長河,眼皮子一跳,微白的眉毛抖了抖,轉而問道,“芊芊呢?”


    “那丫頭和朋友出去了,不知道在哪兒瘋,這會兒還沒到。不過爸你放心,她再沒譜兒也不會忘了你的壽辰。”


    顧長河點了點頭,舒心了些,“這倒也是。”


    西門易水又道,“我先去看看媽媽準備得怎麽樣了。”


    得到顧長河許可,顧池安水這才離開書房。


    顧長河這老東西對女兒格外溺愛,對兒子卻要求嚴苛,這從顧池安與顧芊鈺在他麵前的態度就能看得出來。


    顧長河到露天壽宴的現場時,許多賓客都站了起來,競相與之攀談。顧池安倒也態度謙和,絲毫不見傲慢姿態。


    “啊呀,看來我是第一個到的。”


    削書一雙漂亮的眼珠子四處亂飛一遍之後,又落回顧池安身上,“你看,小殷還有他大哥還有晟天他們都還沒到。”


    “嗯,你還真是早到的一個,怎麽樣,要不要我給你頒發獎章?”顧池安眼角一彎,道。


    “去,你給我頒發獎章什麽的,不如多給我點兒這個”說著做數錢狀,“或者多贖我幾次也行。”


    “憑我們的交情,你不說我也會贖你的。”


    削書翻白眼,“真的假的,等哪天我真打電話向你求救的時候,你電話裏千萬別冒出這種聲音……對不起,你打錯了。”


    這一說,顧池安倒是真的笑了,“你這個玩笑可真沒水平,在這裏,怕還沒有誰敢在你頭上動土呢吧?”


    “那可難說。”削書隨意地從花瓶裏抽出支鬱金香來,“俗話說的好,風水輪流裝,誰知道這黴運哪天就轉到我削書頭上啊。”


    顧池安笑著搖頭,“不可能的。”


    削書家族裏的產業雖然不及三大複興家族多,實力也要薄弱上很多,但是,對於這三個勢均力敵的大家族來講,他傾向於任意一樣,都極有可能導致三足鼎立的狀態瞬間失衡。


    “但願如此。我可不想《三字經》還沒念完,人就掛了。”


    兩人一邊閑扯些有的沒的,一邊應酬著偶爾過來攀談的賓客,時間倒也過得很快。


    顧芊鈺進來的時候,所有在場的未婚青年才俊,心裏都翻了個跟頭。


    說起來,按照顧家族這樣的門庭,找個門當戶對的女婿一點兒也不難,可顧芊鈺名聲在外,不知道嚇倒了多少人。


    論長相,顧芊鈺自然沒得挑,父母兄長,都是百裏挑一的,可論起性子,那就剽悍任性到令人望而生畏,敬而遠之。


    和她在一起的男人,隻能對她千依百順,而她永遠對了是對,錯了還是對。


    私下裏,有這樣的傳言,要是討老婆討到顧芊鈺,那就討的不是老婆,而是討回來一個祖宗。


    名聲混到這樣的顧芊鈺,自己卻全然不知。而顧長河對她依然千般溺愛,以至於,她到現在,依然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


    之前秦晟天別墅裏可有傳過,顧家千金帶記者道別墅現場捉了兩個小三!


    看來啊,秦晟天對這等祖宗也很有耐心的。


    “哥!”顧芊鈺踩著一寸高的高跟鞋,咯咯咯地飛奔到顧池安麵前,那種堪比踩高蹺的高難度飛奔,居然沒崴了腳,這也是技術。


    乳燕撲林,顧芊鈺和顧池安抱了個滿懷。


    顧池安笑著責備,“這一個星期風哪兒去了,還記得今天是父親的壽辰啊!”


    顧芊鈺鬆了鬆肩膀,把風格個性的豹紋手提包往桌子上一放,“當然記得啊。哥,你放心好了,就算我把自己的尾巴都玩兒丟了,也不會忘了這麽重要的日子。這次,我去了南非哦,怎麽樣,曬黑了麽?”


    說著把臉湊到顧芊鈺跟前。


    顧池安故作認真的看了兩眼,“怎麽會,還是那麽白。”


    削書看著這兄妹兩個就想渾身發麻。什麽年紀了,居然還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說這麽沒營養的話。


    可他沒心思打斷他們,顧芊他早就見識過了,這會兒就想找個機會溜得遠遠的。


    不過,今天他出門忘了看黃曆,運氣實在不怎麽地,才一轉身,一隻手就拍到他肩膀上,“喂,這不是漂亮的削公子麽?這是要去哪兒啊,看到我就跑,我是母老虎?”


    削書肚子裏回答,比母老虎更甚。


    可他還是轉過身來,露齒一笑,唇紅齒白,漂亮的比她哥顧池安還要妖孽。


    “哪裏哪裏,我們小鈺是世上最溫柔的女人了,怎麽會是母老虎?”


    顧芊鈺眉毛一挑,收回手,抱胸壓低了嗓音,故作媚態,“真的?”


    削書頭皮發麻,話說出去了,也不能反悔,隻能硬著頭皮回答,“當然。”


    顧芊鈺接下來的一句話,讓削書如五雷轟頂,瞬間外酥裏嫩。


    顧芊鈺說……既然這樣,那麽,你去我當老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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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離開這麽久,對文有點生疏,希望你們繼續支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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