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張文龍感到生命是那麽的動人,那麽的鮮活,清晨閃現心中的一絲畏懼早已不複存在,是的,便是畏懼,在古德裏安走後,組建期即將結束,決戰期爆發迫在眉睫前夕,那根無形的繃得緊緊的戰爭之弦,像是勒住了他的脖子,讓他幾乎窒息,喘不過氣來。 饒是他曆經大小無數戰鬥,可是哪一次,都沒有這一場聖戰規模宏大,尤其是種種限製,嚴格的讓人無法接受,例如出兵數量,精銳幾許,何時組建,何時決戰,交戰地點,等等,等於是一場勢均力敵的血腥搏殺,能否勝利,完全取決於主帥臨機決斷,隨機應變的軍事能力。 而他,尚沒有指揮數量如此之多的大型軍團的經驗,如果說沒有壓力,純粹是自欺欺人!


    這場新萬年聖戰,等於是捆縛雙方的手腳,投擲在一個角鬥場,隻能在固定的地點,固定的兵員,固定的兵種,固定的精銳,進行教科書般的血腥搏殺。 給予張文龍壓力最大的,便是限製了他的手腳,讓他最擅長的出其不意,遠距突襲,受到了極大的限製,難以發揮真正的指揮水平,一切的戰術,得重新製定。


    再次遠距偷襲日出城嗎?那是最愚蠢的戰術了!目下的日出城和冰封城,像是兩個武裝到牙齒的戰爭堡壘,駐紮兵將多達百萬之眾,再加上狂熱想信徒百姓,莫不是兩百萬數量級別的超大型堡壘,最要命地是。 組建期隻能搜集雙方的情報,嚴禁任何形式的軍事衝突,因此,隻能眼睜睜的坐等著對方修築堅城,當然,彌賽亞一方也同樣麵臨著冰封領地的修築堅城的困境。


    更何況,百萬數量的魔軍。 百萬數量地百姓,戰爭期間的補給怎麽辦?主動進攻地話。 遼闊的冰洋和愛琴海,形成漫長的難以逾越的補給線,怎麽克服呢?鯊魚島是一個不錯的中轉站,但他深信,決戰期一開始,鯊魚島必定被彌賽亞的光明聯軍不惜一切代價拿下。 拔除那根眼中釘!


    組建期的一個月中,他除了修煉。 提升實力外,主要考慮地便是具體的戰術方案,探索著如何在一場被戰爭的製定者狠狠捆住手腳的戰爭中獲勝之道。 也是今夜決定召開下一階段軍事會議的原因所在。 也是給予他最大壓力的來源。


    這一刻,沐浴在陽光之下,感受著海風的吹拂,聆聽著天籟之音,張文龍忽然感覺到生命的可貴,生命地動人。 生命的活躍,生命的**。 啊,生命的曆程,便是從小到大,從弱變強的過程,遇挫愈厲。 遇強更強的挑戰過程,你可以畏懼,可以猶豫,但絕不可以逃避,也避無可避。 既然難以逃避,必須麵對,那麽,無論麵對怎樣地形式,他都必須堅定的去麵對,去迎接。 去挑戰。 去戰勝!


    “雖千萬人,吾往矣!”張文龍的腦海中。 驀地閃過這句**四射的語句。 在這冰洋之中,陽光之下,他仿佛破解了一個心結,一種成長中的壁壘,一種挑戰過程中的心裏障礙,猶如“頓悟”般,緊閉的心胸豁然開朗,不再是猶豫彷徨,而是無畏無懼,自由熱情。 新聖戰是一場不是你死,便是我活的大屠殺,事關兩百萬將士百姓的死活,他必須盡最大努力爭取勝利,究竟能否勝利,已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參與並主宰了這場曠古未有地浩大聖戰地過程。 從這一刻起,他不再是為聖戰而作戰,而是作為一個參與者,享受著聖戰帶給生命的動人和**。


    “生當做人傑,死亦為鬼雄!”張文龍雙目倏張,威芒四射,漫然吟道。 頓悟後地心胸,閃現了無數的意念,最終凝聚成這一句李清照的名詞,從口中吟出,隻覺胸懷大腸,曾有的一絲懼意,曾有的沉重壓力,都已隨風逝去。 他從此刻,由一名小有名氣的惡魔領主的心性,成長蛻變成為揮兵百萬,動輒千萬人頭落地而麵不改色的梟雄元帥。 短短的十個字,把他決心殊死一戰的決心,表lou無遺。


    仰麵抬頭,金色的陽光,灑落他的麵部,天是那麽的蔚藍,雲是那麽的潔白,碧天遼闊,無窮盡高,張文龍享受著陽光賦予他的熱量,海風吹拂的輕爽,連日來的猶豫不決,反複思慮,益漸迫近的聖戰爆發的壓力,百萬數量死傷的心悸,盡拋腦後。 頓悟後的他,明白了肩負責任的重大,要想不被人殺,先得殺死敵人,要想避免暴力,必須先以暴力迫使敵人跪下認輸。 聯手製定的血腥屠殺戰爭遊戲,他和彌賽亞,雖被萬目關注,名氣激升,隻不過是神祗擺設下的兩顆棋子而已,要想擺拖歿落的命運,隻有想盡辦法,破局獲勝,才能最終逃離諸神製定的屠殺場,修羅局!


    倏地,一絲異兆,閃現腦海神格,張文龍低頭下望冰山下的海麵,嘴角浮現一抹微笑之紋,頃刻間,他明白是誰要出現了。 那種奇異的先知先覺的感覺,頓悟後的心境,讓他感覺到,神格的精神層次境界,隱隱邁入一個全新的境界。


    “轟!”一道數百米的大浪,倏地炸起,一頭三級海獸,貌相猙獰的鯊魚,猛然破水浮出海麵,小船般的魚首上,叉腰傲立著一位金發白衣的海洋美人,下垂的左手,反握著一柄鋒銳的三叉戰戟,正是海族女王阿曼達。 她甫出海麵,陡見冰山上矗立的張文龍,怔了一怔,隨即麵現歡喜。


    “你回海裏去吧!”阿曼達嬌叱一聲,魚尾倏地裂為雙腿,足尖用力一點,嗖的一聲,像一朵美麗的浪花,飄落在冰山的另一側。 那頭三級虎鯊粗大的鯊尾一擺,攪起一個巨大的漩渦,沒入海水深處不見了,唯餘圈圈的漣漪在層層擴散著。


    “數天不見,我怎麽覺得……你的氣質……好像變化很大似的,你的臉部表情,給我一種聖潔無限的感覺……”阿曼達正欲詢問來因,忽然發現張文龍原來白皙如玉的臉麵,像籠罩了一層晶瑩的微光般,予人聖潔至純粹無暇的美好印象。 驚疑的問道。


    “那是因為我對黑暗至尊神所羅門的虔誠所致!”張文龍輕描淡寫的搪塞過去,他知道,麵現聖潔微光,是頓悟後的心境異狀,數小時後,自然消失。 不知什麽道理,他就是知道得那麽清楚。 估計,跟頓悟後神格層次提高有關吧。 微微一笑,反問道:“幾天沒見,我觀你氣色,海底之行後,獲益不淺哦?”


    阿曼達嫣然一笑,金發飄飛若仙子,左手伸出,握著的三叉戰戟在陽光下閃耀著森寒的光芒,突然,一個奇異的現象出現在他的麵前:三叉戰戟從她握手處,竟融化成黑色的粘稠汁液般,源源不斷的滲入她雪白的玉掌和手臂,刹那間,一柄長達兩米有餘的三叉戰戟,從她的掌內消失的無影無蹤。


    張文龍見狀,心頭一震,三叉戰戟融入女王體內的現象,讓他想起體內的霜之哀傷,跟它有異曲同工之妙。 肅然道:“阿曼達,那便是你領悟海神秘技,獲得的神兵利器嗎?目下戰場被監控,切勿輕易亮相,以免引起諸神的覬覦,惹下殺身之禍!”


    “你猜錯了,我的領主大人!”阿曼達俏皮一笑,解釋道:“第一,我的三叉戰戟並非神兵利器!第二,它是活的海獸凝化的,並非冷冰冰的兵刃!第三,它跟我簽下了生死靈魂契約,終其一生,隻聽我一人召喚使用,就算它被搶去,也毫無用處,反而大有害處!”


    “活的海獸?生死靈魂契約?搶走後還有害處?究竟是什麽意思呢?”張文龍聽得頭暈腦脹,明明是一柄鋒銳無比的三叉戰戟,為何被她稱為“活的海獸”呢?霜之哀傷雖然生出劍靈,依然是一柄劍的形狀,並非任何人形或獸化的形態,阿曼達話中所指,究係何物?


    “是呀,我的三叉戰戟,是我領悟海神秘技之後,在我的體內自然誕生的海洋異獸,別看它年紀小,才幾天的時間,級別可達到三級之高呢。 一隻三級的海獸,擁有凝化三叉戰戟的奇異能力,自然不會引起諸神的覬覦嘍,否則的話,我怎敢貿貿然的暴lou它呢?你還不信嗎,我這就讓你親眼看看它的模樣。 ”阿曼達說完,右手伸出,雙眉微皺,似用意念感應體內的所謂海洋異獸。


    驀地,她那雪白的掌心內,黑色亮光一閃,一顆黑色的水滴從掌心滲出,越積越大。 數秒之內,膨脹至籃球般大,滴啪一聲,滴落在冰山的平坦處,黑色水珠波光閃閃,啪得輕微破裂聲傳處,一個高約半米的小怪獸,伸直蜷縮著的身軀,凝化了水光閃閃的身軀,踏在了冰麵之上。


    張文龍仔細觀看,那隻海洋異獸,約為人形,頭部長有三枚肉角,貌相猙獰,獠牙外lou,獅鼻朝天,黑色的小眼珠咕嚕嚕亂轉,靈活非常。 雙爪猶如鋼爪,寒光閃閃,臀尾生有一根惡魔尾椎般的鋒銳骨椎,魚尾般靈活擺動。 雙足呈鳥爪狀,尤以中間腳趾粗大鋒利,像是翼龍的那支骨爪般,顯得猛惡異常。 它一見他目不轉睛的盯著他,頓時敵意大熾,咆哮一聲,凶眸射出凶悍的殺戮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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