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嫻幽幽地瞅著我,問:“梁靈,我真的把你踢疼了?”


    “豈隻是踢疼了,是踢傷了。”我氣呼呼地說。


    文嫻仿佛自言自語地說:“我隻使了五分勁嘛,怎麽會把你踢傷了呢?”


    “你踢在我膝蓋的軟骨處了,這兒最嬌嫩了,還有,我膝蓋本來就有毛病,被你一踢,弄不好老毛病又犯了。”


    我突然心生一計,推說自己膝蓋有老毛病,這樣,才能裝得更象一些。現在,我想爭取一個禮拜的養病時間,才能陪著小萍去看望她叔叔。


    “這還差不多。”文嫻舒了一口氣,埋怨道:“我也踢得巧了,正踢在你的膝蓋上,你也是的,也不知道躲一躲,難道你是死人呀。”


    我氣急敗壞地說:“你玩花招,騙我有話說,讓我放鬆了警惕。”


    “說來說去還是你不機靈,要怪呀,還得怪你自己。”文嫻撇撇嘴。


    麵對這麽一個不講理的女人,我無話可說。


    文惠推著一個輪椅過來。


    “搞得象殘疾人似的。”文嫻不滿地說。


    文惠把我扶到輪椅上,把我推到了外科門診部。


    拍了一張片子,醫生一看,說:“膝蓋有積水。”


    文嫻不解地問:“就踢了一腳,就踢出水來了?”


    我瞪了文嫻一眼,氣呼呼地說:“沒把骨頭踢斷,算我燒了高香。”


    醫生給我開了一點藥,讓我回家靜養。


    我對文嫻說:“我現在家也沒有了,出租屋讓三梅住了,現在,隻有一條路,回我老家鄉下去養傷。”


    文嫻問:“你要養幾天呀?”


    我不滿地回答:“養幾天,還是養幾個月,我哪兒知道呀?醫生剛才也沒說。”


    文嫻撇撇嘴,說:“梁靈,我醜話說在前麵,你養傷期間扣發工資。”


    我不悅地說:“文總,您比資本家還厲害呀,明明是你把我踢傷的,還扣發我的工資,沒這個理呀。”


    文惠也不滿地說:“文嫻姐,按說:梁哥的醫療費、誤工費都應該由你來出。”


    “我沒說不出呀。”文嫻撇撇嘴,從挎包裏掏出一疊錢,扔到我懷裏說:“這是一萬元錢,就算是我賠你的。”


    我笑著,把一萬元錢揣進口袋,滿意地說:“這才象話嘛。不過,假若我殘疾了,一萬元可不夠呀。”


    “你殘疾了,我養著你。”文嫻曖昧地說。


    我對文惠說:“你給我去買一根拐杖,不然,我寸步難行呀。”


    醫院外科有拐杖賣。文惠不一會兒就給我買回一根拐杖。


    我騎上摩托,對文嫻說:“我到鄉下去養傷,有事給我打電話。”


    “給你打電話幹嘛?就你這副傷兵老爺的模樣,還能幹啥?”文嫻撇撇嘴,懊悔地說:“早知道你這麽不經踢,就不踢你了。”


    “後悔也晚了吧。”我瞪了文嫻一眼,說:“但願我不至於殘廢了,不然,我會跟你打官司的。”


    說完,我發動摩托,一溜煙地走了。


    文惠大聲叫道:“梁哥,好好養傷!”


    我很佩服自己的聰明,一個小花招,讓我贏得了至少十天以上的時間,我想:有十天時間,應該可以滅了小劉莊的鬼。


    我飛駛到小萍家。


    小萍下了樓,說:“梁哥,咱倆趕緊走吧。”


    下午三點多鍾,我和小萍趕到了小劉莊。


    小劉莊離縣城不遠,是一個比較富裕的村莊。全村有一百多戶人家,家家都是大瓦房。


    小萍的叔叔是個單身漢,一輩子沒結婚。


    小萍告訴我:年輕時,叔叔家很窮,沒哪個姑娘肯嫁給他。


    叔叔四十多歲時,當了小包工頭,帶領著村裏的一幫年輕人,在縣城裏蓋房子,這才賺了一筆錢。


    叔叔有了錢,卻不想再成家了。他說:“黃土埋了半截,再結婚沒啥意思了,不如單身一輩子算了。”


    我和小萍一進村,就被一個胖大嫂攔住了。


    她叫道:“小萍,小萍。”


    我趕忙停下摩托。


    “小萍呀,你叔叔今天淩晨走了。”胖大嫂說。


    小萍驚詫地問:“嬸,你…你說我叔叔死了?”


    “是呀,有人看見你叔今天淩晨才回來,好象喝醉了酒似的,倒在院門口的地上。”胖大嫂說。


    小萍趕緊說:“梁哥,快走。”


    胖大嫂用手一攔,說:“小萍,你別忙著走,我有幾句話要對你說。”


    “啥話?”小萍心急火燎地問。


    “小萍呀,我告訴你:你知道你叔叔為啥不結婚嗎?”胖大嫂問。


    小萍一頭霧水,回答:“我叔叔說:一個人過利索一些,他過慣了單身生活呀。”


    胖大嫂搖搖頭,往四處瞅了瞅,見周圍沒人,便小聲說:“我告訴你:你叔叔是被狐狸精給迷住了。”


    我聽了一驚,難道村子裏出現了狐狸精,那就麻煩了。我知道:狐狸精是非常狡猾的鬼,不太容易對付。


    “狐狸精?”小萍一楞,不解其意。


    “小萍呀,你認識小寡婦吧?”胖大嫂問。


    小萍點點頭。


    胖大嫂用鼻子哼了一聲,說:“這個小寡婦真不是玩藝兒,她見你叔叔當小包工頭,口袋裏有幾個錢,就勾引你叔叔。你叔叔呢,也經不起小寡婦的勾引,倆人八年前就滾到一張床上了。”


    “啊!”小萍吃了一驚。她雖然認識小寡婦,但還是第一次聽說叔叔和小寡婦有一腿。


    其實,這也難怪,小萍小時候,不懂這些男女之事。高中一畢業,就到城裏去打工,一年難得回一趟家。


    “小萍,我告訴你:最近一段時間,你叔叔沒出去幹活,整天跟小寡婦混在一起,那小寡婦騷得很,你想:你叔叔都五十幾歲的人了,身子骨哪兒經得起這麽折騰呀。這一段時間,你叔叔身子都被這個小寡婦掏空了,瘦得隻剩下一把骨頭,一陣風就能把他刮走呀。”胖大嫂危言聳聽道。


    胖大嫂的一席話,好象解開了小萍叔叔消瘦之謎。


    難道小萍的叔叔是被小寡婦折騰死的?


    “真有這種事?”小萍似乎有點不相信。


    “你這孩子,怎麽連大嫂的話也不信了。你要是不信,就到村子裏去打聽一下。可以說,你叔叔和小寡婦的事兒,無人不知呀。”胖大嫂信誓旦旦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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