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官,我…我先去換條褲子,馬上就來。”鐵算盤囁嚅著說。


    我不解地問:“到你家去拿電腦,換個啥褲子嘛。”


    文惠碰了一下我的胳膊,小聲說:“他嚇得尿了褲子。”


    我低頭一看,在鐵算盤的腳下果然有一灘水。


    我撇撇嘴,不屑地說:“喂,我們就問了你幾句話,至於嚇得尿褲子嗎?真是個膽小如鼠的家夥。”


    鐵算盤訕訕地說:“我…我對警官很恭敬的。”


    “尿褲子是恭敬的表現嗎?”我駁斥道。


    文惠捂著鼻子說:“梁哥,快讓他去換褲子吧,不然,騷死啦。”


    “你去換吧,記著:別跟我們玩花招。”我警告道。


    “我…我真的隻是換褲子,哪兒敢在您麵前玩花招呀。”鐵算盤唯唯諾諾地說。


    我揮揮手,說:“快去換。”


    鐵算盤提著褲子跑了,一副狼狽不堪的模樣。


    鐵算盤一出門,我就趕忙喊來服務員,說:“把我房間打掃一下。”


    我琢磨著:鐵算盤一定還有別的重大罪行,不然,他不至於這麽害怕警察。不過,鐵算盤別的罪行與我不相幹,我的任務就是破了這個鬼案。


    文惠說:“鐵算盤心裏有鬼,所以,才會嚇成這個模樣。”


    我想了想,說:“我估摸著是欺負女人的事兒,他知道,那個罪夠判上十年、八年的。”


    “是啊,他欺負了好幾個女人,罪行夠大的了。”文惠哼了一聲,憤憤地說:“梁哥,我最恨欺負女人的惡棍,等咱們把這個鬼案破了,就把鐵算盤送進監獄,讓他惡有惡報。”


    我笑了笑,勸說道:“文惠,假若鐵算盤能夠配合我們破了這個鬼案,那麽,咱們就放他一馬吧,這就叫將功贖罪嘛。”


    文惠不滿地說:“梁哥,難道您就不替那幾個受欺負的女人申冤呀?”


    我笑了笑,說:“文惠呀,事情沒你想得那麽簡單。鐵算盤雖然欺負了好幾個女人,但是,那些女人卻沒一個去報警,你說:就是啥原因?”


    文惠嘟起嘴說:“我哪兒知道呀。”


    “我告訴你:鐵算盤肯定是用錢把這些女人擺平了。你想想:這些女人生活在社會最下層,整天為吃飽三頓飯而操勞,錢對於這些女人,可比貞潔重要多了。我敢說:你現在去找這些受欺負的女人,她們未必會承認受過鐵算盤的欺負。”


    文惠瞅著我,說:“假若這些女人願意申冤,你管不管?”


    我毫不猶豫地表示:“當然管啦。”


    “您說話可得算話呀。”文惠說。


    我笑著問:“文惠,自從你認識我以後,我什麽時候說話不算話了?應該沒有吧。”


    “那就好。等破了這個鬼案,我就找長辮子要來這些女人的名單,一個個地問她們,假若誰要申冤,咱們就替她出這個頭。”文惠興奮地說。


    我知道:文惠去問這些受欺負的女人,肯定會碰軟釘子的。


    鐵算盤雖然是個小摳,但是,他在玩女人上卻舍得花錢,所以,這些受欺負的女人才會一個個淪落成他的情人。


    鐵算盤換好了褲子,屁顛顛地跑來,討好地說:“走吧,坐我的寶馬轎車去。”


    “寶馬算個屁,哼!”我不屑地說。


    鐵算盤一聽,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忙說:“我的意思是:讓您倆坐我的寶馬轎車去,太委屈您倆了。”


    我們仨沒一會兒就到了鐵算盤的家。


    就是一個高檔住宅小區,鐵算盤家住在二樓。


    一進家門,鐵算盤就驚呼道:“完了,有小毛賊進了宅。”


    我定睛一看,鐵算盤的家裏被翻得烏七八糟。


    一個念頭突然湧上我的腦際:難道這是鐵算盤導演的一出“戲”?


    鐵算盤借換褲子之機,給他的瓜牙打了電話,讓爪牙們到他家來把筆記本電腦拿走,製造了一個“被盜”的騙局。


    鐵算盤楞楞地站在房門口,說:“我…我要馬上報警。”


    我冷笑著說:“鐵算盤,你挺會演戲嘛。不過,你在我們麵前演戲,觀眾沒選對。”


    鐵算盤跺著腳,舉起手,發誓道:“警官,我沒演戲,我家真的被盜了。您是警官,一勘查就真相大白了嘛。”


    我撇撇嘴,說:“抓小毛賊的事兒,不歸我管。”


    我見鐵算盤一副焦急的神情,不太象“演戲”,就對他說:“你趕快報警吧。”


    警察十分鍾後就到了。


    經現場勘查:小毛賊是從窗戶裏鑽進來的。


    一位警察說:“這個小區本月已經發生了第三起入室盜竊案了。”


    我悄悄問警察:“真是被盜了。”


    警察瞅了我一眼,說:“當然啦,不過,這個小毛賊的線索我們已經掌握了一些,也許,不久就能破案了。”


    警察勘查完現場就走了。


    遺憾的是:鐵算盤的筆記本電腦也被小毛賊偷走了。


    我和文惠失望地回了酒店。


    文惠喪氣地說:“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突破口,現在線索又斷了,真是氣死人。”


    我也遺憾地說:“這個小毛賊好象跟我們作對似的,早不偷,晚不偷,硬是湊在我們之前偷。鐵算盤家那麽多值錢的玩藝,他咋就看中了筆記本電腦呢。”


    “唉!沒電腦,也就搞不清楚當晚《總統套房》裏發生的血案了。”文惠懊惱地說。


    我一拍大腿,說:“哎呀!咱倆的眼睛光盯著筆記本電腦了,咋就忘記鐵算盤曾經看過攝像,他知道《總統套房》裏發生的事情嘛。”


    “對!”文惠興高采烈地說:“馬上把鐵算盤喊來,讓他交代《總統套房》裏發生的案件。”


    我立即把鐵算盤喊到酒店來。


    鐵算盤垂頭喪氣地站在我們麵前,一連聲地道歉:“警官,都怪我忘記關窗戶了,讓小毛賊有了可趁之機,不然,也不會丟失筆記本電腦了。”


    我對鐵算盤說:“你坐下,把那天晚上你看到的情況,一滴不漏地告訴我。”


    鐵算盤欠著屁股坐了下來,他眯縫著小眼睛,努力回憶著,一五一十交代了那天晚上在攝像頭裏看到的一切。


    那天晚上,樓下的喜宴一結束,鐵算盤就鑽進辦公室,打開筆記本電腦,開始觀看《總統套房》裏的“電影”了。


    這是鐵算盤第一次偷窺新婚夫妻,所以,他的心情格外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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