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文惠和我小跑著回了文歌家。


    文惠衝進臥室,不滿地說:“文嫻姐,你…你太過分了吧,怎麽能這樣對文歌呢,她才剛滿十八歲呀。”


    “我咋過分了?”文嫻問。


    “咱們說好了,別逼文歌,你…你咋就說翻臉就翻臉呢。”


    文嫻撇撇嘴,說:“現在惡鬼已經把梁靈咬傷了,再不破這個鬼案,還會有人受傷,甚至會有人送命的。”


    “姐,照你這麽逼下去,也會出人命的呀。”文惠痛心地說。


    文嫻撇撇嘴,滿不在乎地說:“文惠,你別危言聳聽了,沒那麽嚴重。”


    文歌從床上爬起來,痛哭著衝了出來。


    文惠追了出來。


    我攔住文惠,說:“你就在家裏吧,我去陪陪文歌。”


    文歌掩麵朝村外狂奔,她一上大路,我就知道:文歌這是要去孤墳呀。


    我緊緊尾隨著文歌。


    半路上,文歌回過幾次頭,見我跟著她,似乎很欣慰。


    一個小時後,文歌來到了那座孤墳。她撲在孤墳上,痛哭著。嘴裏含糊不清地說著什麽。


    我站在離文歌二十米遠的地方,觀察著她的一舉一動。


    我不準備勸文歌,因為我知道:隻有讓文歌把情緒全部宣泄出來,內心才會平靜下來。


    哭,也是一劑良藥啊。


    在這個荒野上,文歌即使想自殺,也沒條件呀。


    文歌用頭撞擊著墳頭,哭訴著:“我對不起你呀……”


    我有些疑惑了,難道這個孤墳裏的人是文歌殺死的?


    我打消了這個想法:一個柔弱的女子,而且是心地善良的女子,怎麽可能殺人呢?


    文歌哭喊了半個小時,她的喉嚨啞了,人也乏了,伏在墳頭上一動不動。


    我走了過去,蹲下來,拍了拍文歌的肩膀。


    “文歌,回家吧。”


    文歌抬起頭,她望著我,問:“姐夫,你說:我該怎麽辦?”


    我幽幽地說:“文歌,你應該忘記過去,展望未來,過著正常人的生活。”


    “我忘不了過去呀!”文歌哀歎道。


    我鼓勵道:“文歌,有一個最好的治療方法,那就是把不堪的往事傾訴出來,然後,勇敢地麵對過去,這樣,你就可以開始新生活了。”


    “過去的一切能忘記嗎?”文歌癡癡地問。


    “文歌,我說的忘記,是正確評價自己過去的所作所為,走出過去的陰影。我承認:過去是不可忘記的,但卻是能正視的。”


    文歌望著我,眼睛裏閃出一絲希望的火花。


    “姐夫,你真好。”


    “文歌,走吧,回家去。”我扶起文歌。


    文歌的身子軟綿綿的,我說:“文歌,我來背著你吧。”


    文歌沒有拒絕,她確實已經無力走路了。是啊,一個經曆了大悲大痛的姑娘,已經耗盡了全部的體力。


    文歌趴在我的背上。


    我把文歌背回了家。


    文惠站在文歌家門口,四處張望著。她見我背著文歌回來了,趕緊迎了上來。


    文歌趴在我的背上已經睡著了。


    文惠歎著氣說:“梁哥,辛苦你了。”


    我笑著回答:“背我的小姨子,不辛苦。”


    文惠驚詫地問:“誰…誰是你的小姨子?”


    “文歌呀,文歌就是我未來的小姨子嘛。”我笑著回答。


    文惠的臉一紅,嗔怪道:“別瞎說。”


    “文惠,你知道嗎,從今天開始,文歌就已經喊我姐夫了。”


    文惠假裝惱怒地說:“梁哥,你再瞎說,我不理你了。”


    “好,我不瞎說了。”我嘻嘻笑著,把文歌放到了臥室的床上。


    文歌竟然還沒醒。


    文惠幫文歌蓋好被單,拉著我出了臥室。


    文惠嘟著嘴,說:“睡得這麽死,你若是把她賣了,隻怕也不知道。”


    “我不會賣小姨子的。”我笑著說。


    文嫻從外麵走進堂屋,她好奇地問:“什麽小姨子?”


    我嗬嗬一笑,說:“我瞎說著好玩呢。”


    文嫻瞅了一眼文歌的臥室,問:“剛才,文歌跑到哪兒去了?”


    我回答:“你猜?”


    “跑到山上去了,想跳岩?”文嫻猜測道。


    我搖了搖頭。


    “那就是跑到塘邊去了,想跳水?”文嫻繼續猜道。


    我又搖了搖頭。


    文嫻擺擺手,不耐煩地說:“我懶得猜了,你把謎底說出來吧。”


    “文總,文歌剛才跑到孤墳去了,趴在墳上痛哭了半個時辰。”


    “啊!”文嫻一驚,急忙問:“文歌在墳上痛哭時,墳裏沒動靜吧?”


    我搖搖頭,回答:“沒絲毫動靜,可想而知嘛,假若墳裏埋著深愛著文歌的男孩,他忍心傷害文歌嗎?”


    文嫻瞪了我一眼,質問道:“黑老鼠每天給文歌送一條紅圍巾,難道不是傷害文歌嗎?”


    我歎了一口氣,說:“現在看來,黑老鼠每天給文歌送一條紅圍巾,隻是表達這個男孩的思念之情呀。不過,這個男孩沒想到,他這麽做卻讓文歌生不如死。”


    “這就是傷害,地道的傷害呀。”文嫻恨恨地說。


    文惠歎著氣說:“文歌硬是不肯說出實情,真讓人無可奈何。”


    文嫻用鼻子哼了一聲,說:“等文歌睡醒了,還得繼續審。”


    我大吃一驚,問:“文總,你…你真想把文歌逼上絕路呀?”


    文嫻哼了一聲,質問道:“梁靈,你少在我麵前假慈悲!我問你:鬼案已經快把文歌逼瘋了,如果再不迅速破案,文歌就會走上絕路。我逼文歌,是為了救她,難道不是嗎?”


    我承認:文嫻說得有道理。


    這個鬼案不破,文歌遲早會被逼瘋的。一個人瘋了,比死還可悲。


    不過,文歌不說,硬逼也不是個事兒。


    想個什麽辦法讓文歌說出實情呢?


    我鬱悶地走出文歌家,在村子裏漫無目的轉悠著。


    “梁先生!”一個人在背後喊我。


    我回頭一看,是快嘴婆。


    “是您呀。”我客氣地打著招呼。


    快嘴婆四處瞅了瞅,見周圍沒人,她神秘地說:“梁先生,我覺得你這個人挺不錯的,所以,想告訴你一個秘密。”


    “秘密?”我一楞,心想:這個快嘴婆莫非又想以“秘密情報”為借口,來找我要錢。


    “對,秘密,絕對的秘密。”快嘴婆湊到我身邊,神秘兮兮地說。


    我嘻嘻一笑,問:“您是想賣給我情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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