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星期三,必然也掌握了某些太陽神係的神術,作為整個太陽神教的教宗,總歸還是有些實力的。


    當然因為太陽神教總體而言還是草創,信徒不過是一群矮地精,所以也不能太過高估。


    這份收獲還是讓肖恩很開心的,有種隨手在某個偏遠鄉鎮投資了幾千塊開了家飯店, 結果一年不到發展成省市著名企業賺了幾個億的感覺。


    美滋滋啊。


    不過,肖恩卻還記得自己是為什麽喝下靈之水,結果被激發了靈性跑到這裏來的。


    “星期三,我要在教義裏再加一條內容。”


    星期三一臉——得,又來了的表情。“請老爺示下。”


    肖恩張了張口,忽然發現無從說起。


    要加什麽教義?難道要說太陽神永不生病?


    這個設定貌似早就有了好嘛, 甚至可以算是默認設定了,畢竟堂堂太陽神, 名義上萬物的創造者, 竟然還會生病,那也太丟人了。


    而且之前早就有過類似的設定了,為了阻止被魔力腐蝕,肖恩曾經加過——“太陽神乃是最純粹的光,不受任何陰暗的遮蔽,太陽神乃是最純粹的火,任何汙穢都會被這火焚燒殆盡,不受萬物之荼毒,不受諸邪之侵染……”


    現在信仰之力到位,按理說應該已經不會再有類似的負麵影響了。


    事實上,他這幾天確實都沒有感覺到那種空虛感了。


    但為什麽,為什麽自己會變得虛弱?思維混亂, 頭腦眩暈。


    看來問題並非出在魔力水上,也不是什麽詛咒或者毒素, 那會是什麽呢?


    第二天嗎,肖恩從睡夢中緩緩醒來, 那種虛弱的感覺又如期而至了。


    他仔細的分辨著,的確能夠感受到一股暖洋洋的感覺,一股力量源源不斷的匯聚到他的體內。


    但即便如此,那種虛弱的感覺也並未消失,兩者同時存在,因此他變得既強大又虛弱,十分怪異的感覺。


    他忽然有些駭然,這些天自己都是有著信仰之力的加持,尚且會如此的虛弱,如果沒有這股信仰之力,那自己豈不是早就……


    他心中的緊迫感加倍襲來,趁著這會思維還算清明,肖恩知道自己絕不能再坐以待斃了,雖然信仰之力能夠讓他活下來,但並不意味著就安枕無憂了。


    一定發生了什麽恐怖的事情,某種事物在吸取他的生命力,他的存在感,必須找出一切事情的源頭,趁著自己還算清醒。


    他從床上坐了起來,迅速的穿戴整齊,從包裏翻找東西的時候,意外的發現了一個有趣的小玩意——一個煙鬥, 這是他在諾德的時候買的,因為吸收了失落靈體的記憶導致染上的煙癮,所以特別買了煙鬥和煙草。


    這個發現讓他變得有些興奮起來,這些天第一次他無比確信自己的某一段記憶是真的,沒有任何疑問,因為有證物的存在。


    這也給了他一絲啟發,沒錯,人類的經曆會留下痕跡,隻要有類似的證物就說明記憶是真的。


    自己的靈之水,預示著自己的確參與了召喚湖中仙女的記憶。


    煙鬥證明了自己召喚靈體,染上怪癖的記憶。


    他將次元口袋裏的東西一件一件的取出來查看,每找出一件,他就會回憶這件物品的來曆,隨著拿出來的東西越來越多,他那些已經迷失的記憶,也一點一滴的匯聚了起來。


    過去的往事曆曆在目。


    還不夠,這樣還不足以找出真正的那個敵人,問題的根源所在。


    這些都是他過去的積累,而自己變得虛弱,記憶混亂僅僅出現在幾天前,所以必須要最近的證據才行。


    他叼著煙鬥,好像一個偵探一樣在房間裏踱著步子,煙草的氣息讓他分外的清醒,思緒也變得發散開來。


    任何陰謀詭計都會留下痕跡,排除所有的不可能,剩下的就一定是可能,這件事情既然發生在城堡中,大概率是某件召喚物引起的,首先應該去地牢看看。


    還有那些矮地精,它們一直輔助自己進行召喚,或許會注意到什麽。


    他走出臥室,走到樓下的時候,看到九號正在打掃房間。


    “九號,最近城堡裏有什麽異常麽?尤其是這幾天。”


    就好看著他,恭敬的伏下身去行了個大禮,(偉大的老爺啊,的確是有些異常,我們發現了一個奇怪的東西。)。


    “奇怪的東西?帶我去看看。”


    肖恩跟著九號下了城堡,在一間地下室裏,他看到了那個‘奇怪的東西’,那卻分明是一個矮地精,它看起來很虛弱,躺在地板上,閉著眼睛,肖恩開始幾乎以為對方是屍體了,用手摸了摸鼻子,微弱的呼吸才讓他意識到這東西是活的。


    讓肖恩感到奇怪的是,他完全不記得有這個一個地精的存在,甚至看著眼前這張臉,他有種眼前其實並不存在任何事物的感覺,那矮地精特有的五官無法在他的思維中留下任何印象。


    如果不是特別尋找,肖恩幾乎不會注意到它的存在。


    它彷佛並不真實,猶如一個虛假的幻影,隨時都會消失。


    肖恩非常確認自己從未見過這個矮地精,而這很不尋常,要知道隻有他掌握了異界召喚術,按理說每一個矮地精都是他召喚來的,不可能不認識。


    但是看著那個矮地精的臉,他卻偏偏記不起來。


    “嘿,你還活這麽?”他問道。


    矮地精微微的睜開了眼睛,無神的眼睛茫然的看著肖恩。


    “你是誰?”肖恩再次問道。


    “我是……我是……我不記得了……”矮地精說著,身體忽然變得透明,然後竟然就這麽憑空消失了。


    肖恩愣住了,一股冰冷的驚悚感覺從他的內心深處緩緩的冒了出來,他彷佛看到了自己的結局。


    揉了揉眼睛,肖恩忽然一陣恍忽,非常詫異自己為什麽會來這裏。


    一轉頭,就看到就好一臉茫然的看著他。


    猛地想起來了,就好說在這裏看到了一個奇怪的東西,然後他就……


    他努力的回憶,明明隻是幾秒鍾之前,此時卻變得一片空白。


    “九號,你說的那個奇怪的東西在哪呢?”


    (什麽奇怪的東西?)九號的表情如是說。


    肖恩:“……”


    十分鍾後,所有的矮地精都被召集了起來。


    肖恩叼著煙鬥,目光在這些矮地精臉上緩緩掃過,這些矮地精看著他的眼神,明顯有些陌生,但卻帶著幾分敬仰。


    他之前一直忽略了,現在卻忽然意識到,這些矮地精早已經把他給忘記了,隻是因為他‘地精之神’的身份,所以才會服從他的命令。


    他一一辨認著這些矮地精,每一張臉他都非常熟悉。


    數了數,一共有七個,沒錯,正好符合他的記憶,自從六號和七號死掉。十二號被椅子吞噬,這三個矮地精並沒有得到補充,因此正好剩下七個。


    很奇妙的數字,倒是和他在諾德召喚的矮地精數量一致。


    隻是對於這些矮地精的名字,他卻已經記得沒那麽清晰了。


    “說出你們的名字。”


    (三號)


    (五號)


    (八號)


    (九號)


    (十號)


    (十一號)


    (星期十三)


    停!他死死的盯著那個叫星期十三的矮地精,他很清晰的記得這個矮地精的過往,它的名字還是他給起的,當時一共召喚了三個,因為不想重複使用死去地精的名字,所以就分別叫,十一號,十二號,以及星期十三。


    但這不對呀,按理說應該是十三號才對,那麽十三號去哪了?自己為什麽會起星期十三這麽怪異的名字?


    肖恩敏銳的意識到,這就是自己被篡改的記憶。


    一定有一個十三號,但是它消失不見了——消失不見?


    他看向九號,剛剛它說要帶自己去看一個奇怪的東西,但之後就忘記了,這也可以理解為消失不見了,不僅僅是物理意義的消失,更是在現實概念上的消失。


    那麽為什麽會是十三號呢?自己和十三號又有何共同之處?


    答桉立刻就浮現在了腦海中,他和星期十三或者說那個不存在的十三號唯一的共同點,就是都坐了那把椅子!


    是的,沒錯,那把看起來很普通的椅子,那把坐上去沒有任何效果的椅子。


    此時此刻,一切都變得無比清晰起來。


    排除所有的不可能,剩下的多麽不可思議都是桉件真相。


    那把椅子不是沒有效果,隻是這效果是無形中顯現出來的。


    它的效果就是複製一個曾經坐在上麵的人,將原來的真人取而代之,從時間上來看,大概用了不到一個星期的時間。


    十三號被人遺忘,而誕生了一個星期十三,自己也在被人遺忘,而取而代之的是——約翰史密斯!


    肖恩舔著舌頭,煙鬥都忘記了去吸。


    原來如此,竟然是他。


    肖恩心中升起一絲憤怒,緊接著卻變成了恐懼,一種難以置信的感覺,這個自己的至交好友,自己和他經曆的一切過往竟然都是假的?是虛構的,是一把椅子的傑作?


    這怎麽可能,兩人過去的每一段記憶都是如此的鮮活,甚至現實之中也有各種的左證,但事實似乎便是如此。


    對了,那張照片!


    他開啟傳送門,瞬間來到公寓的客廳,他看著牆上的那張黑白照片,此時此刻,他的思維終於正常起來,讓他能夠看清隱藏在這背後的真相了,那張照片上的人的確是他自己,但也是約翰·史密斯,他們兩個人的臉,竟然是完全一樣的。


    很奇怪之前竟然完全沒有注意到,就好像被某種無形之物屏蔽了認知一樣。


    肖恩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然後又好像觸電了似的蹦了起來,轉身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原來這就是一切的真相,怪不得他總覺得那張臉看起來十分眼熟。


    看來混沌海的確是最危險的異界,哪怕是‘平凡的存在’,也有可能無聲無息的殺死自己,甚至無法防備。


    不過這他媽是平凡的存在?扯犢子吧。


    他現在十分懷疑這召喚咒語根本沒有強製性的作用,而僅僅起到一個擴大搜索範圍的效果。


    以後要不還是別再召喚了吧。


    他想著,但這件事情並不需要現在決定,現在正中重要的是接下來該如何做。


    可惜那把椅子已經被毀了,否則倒是可以嚐試毀掉椅子,看看能不能終結這一切。


    不過不要緊,解決不了提出問題的人,那就把問題解決掉好了。


    答桉是顯而易見的——幹掉約翰·史密,隻要他死了,自己應該就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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