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兀的止住身形的盜賊首領神情驚異不定,一股極淡的血腥味被寒風送到了他的鼻尖繚繞。


    一對銳利的眼睛飛快的在眼眶中轉動,進一步打量著四周變動。


    此時他的心思遊弋不定。


    做的是在刀口上舔血的營生,自然對血腥味甚是熟悉。


    在這種絕密的潛行任務中,出現這種象征著死亡的血腥氣息,對於他來說,實在不是什麽好兆頭。


    然而身上帶著重要職責,他絕對不能表現的像一隻驚弓之鳥一般,遇到些許的意外就進退失據。


    否則此次任務沒有完成,背後的金主會如何懲罰不說,他自身在公會的地位將會受到某些別有用心之人的置疑,這將置他與十分不利的處境之中。


    此行事關重大,他不得不多多思量。


    但作為一名心理素質久經考驗的盜賊,也不是那等猶豫不決的人物。


    深處地方陣營的他,很快就拿定了主意。


    驅散心頭的那一絲陰霾,隻見隱藏在樓道角落陰影中的他,重新向著自己目標位置潛行而去。


    一副開鎖器持在手中,這個對盜賊來說,甚至於比匕首這種利器更加貼心的夥伴,卻能給每一個盜賊補充以信心。


    無論他是剛入行的小毛賊,還是那等已經身居高位、美名流傳江湖的大盜,一副開鎖器在手,總有著“世界上任何的鎖具,都擋不住我前行的腳步”的迷之信心。


    鐵砧在鎖芯中播動,一副千錘百煉的手在不斷的感知、試探,精密的動作中不曾出現絲毫的差錯。


    神情嚴肅而自信的盜賊首領,此刻表現出了一種“任你風雨欲來,我自巋然不動”的鎮定。


    “啊!”


    右手一個晃動,開鎖器徹底的斷在了鎖芯中。


    一直泰然自若的他,臉上終於變了顏色。


    其實以他的豐富經驗,即使有人在他耳旁突然大叫一聲,也不至於犯下這種低級的錯誤。


    然而剛才自黑暗中傳來的同伴的慘叫聲,卻讓他迅速聯想到了剛才心頭驅之不散的那一縷陰霾,頓時感覺自己此行凶多吉少。


    再也不敢停留,在開鎖器斷掉傳出響聲的那一刻,他就已經轉身,急於撤離。


    臉色寒若冰霜的他,最後也隻希望對方能夠晚一刻發現自己,好給他一點逃離的時間。


    但是“墨菲定律”告訴我們,好的不靈壞的靈,你是怕什麽他就來什麽。


    幾個閃身已經來到室外的他,看到雪地上站著的那個青年身影,雙手將將腰間的匕首取下,而後猶如猛虎下山一般,帶著一股悍然之勢向著對方撲去。


    “好狠的心,好辣的手!”


    麵對他的凶猛攻擊,對方沒有絲毫閃躲的動作。


    盜賊大喜,自信兩把匕首在下一秒就可以在割開對方喉嚨的同時,順便把對方的頭也給摘下來,然而青年輕輕一揮手,卻讓他心中突生警兆。


    一層透明的金色光罩在這個夜裏出現的是那樣的突兀,將來不及躲避盜賊身影整個的彈了開來。


    雙足在雪地上連續輕點數下,將力量輕巧的卸去之後,盜賊的身形落在了距離青年極遠的地方。


    “對方居然是一名法師?這可是資料中沒有提到的。”


    顯然他將青年的金剛罩看成了法師的法術。


    有了新發現的盜賊,心中極不願意與一名法師正麵硬碰硬,趁著已經遠離了對方,他就想著趁此機會離開,擇日再來。


    “啾啾啾啾”


    類似鳥叫的口哨聲,將他緊急撤退的命令傳達了下去,而此時的他距離莊園門口已經不遠了。


    下一步就要邁出這個略顯詭異的莊園,神情嚴肅的首領此時卻忽然感覺耳後有著一股惡風襲來。


    無奈之下一個側移,然後猛地回頭,高舉在手中的匕首向著那股惡風硬磕了回去......


    然而回身後的他,卻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麽。


    五隻光芒顫顫、顏色各異的單手劍,像是水中的魚兒一般靈活的在空中打著轉,似乎是被什麽東西牽引著一般,猛然向著他俯衝而來。


    靈活的身姿此時就下了他的性命。


    連續用手中的匕首磕飛了兩隻飛劍的盜賊首領,又靈活的躲避開了第三隻瞄向他頭顱的飛劍,終於是被接下來的兩隻飛劍,在身體上鑿出來兩個透明的大窟窿。


    而後悶哼一聲,無力的倒在了地麵上。


    鮮血潺潺而流,本能的控製著自身肌肉,避免更多血液流逝的他,努力的為自己的生命多爭取一些時間,實現已然開始變得模糊的他,怔怔的望著月色中的那名青年。


    月光如水。


    拂袖將飛劍召回袖口的青年,看著他的眼神莫名,而後就在生機流逝大半,已然絕望的麵對即將到來的死亡之時,青年卻對他笑了笑,


    “漢克,幫這家夥處理下傷口,然後丟到地下室裏關起來。”


    身著薄薄一層貼身麻衣的漢克,此時左手舉著一把大劍,右手拖拉著一個生死不知的人,剛剛趕了過來。


    說完這話的青年轉身欲走,末了又補充了一句,


    “對了,客廳裏還躺著一個,也給關起來,至於後院雪地上那個已經斷了氣的,你順便找個地方埋了吧。”


    簡單吩咐後,青年走的灑脫,隻是苦了漢克這個手腳笨拙的大漢,看著地麵上幾個馬上要咽氣的家夥皺眉。


    讓他殺人可以,但是讓他救人?


    不禁漢克自我懷疑,剛剛以為自己不用死的盜賊首領,模糊的看到漢克那粗壯的手臂,也自覺生還無望。


    “我都沒嫌棄你一身的血腥,你還敢嫌棄我?”


    看到對方臉上的表情,依然明白對方是什麽意思的漢克,極為不滿的踢了地麵上盜賊一腳。


    “就你們這樣小賊,也敢強闖我們莊園,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罵罵咧咧的漢克下手也一個輕重,取了些隨身藥物給對方止了血,然後又給對方簡單的包紮了一下,在對方還沒有咽氣之前,一路扛到了莊園的地下室裏。


    “算你運氣好,這種療傷效果極好的藥物,平時我自己都舍不得用,此時用在你這個身上,算是便宜你了!”


    一行四人偷襲,除了一個已然死亡,其餘三個昏迷的家夥,被漢克統統丟進了地下室中。


    任務失敗、落於敵手,不知等待他們的到底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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