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2章 一堆紙碎


    “什麽條件?”劉科長迫不及待問。


    葉無天回答對方問題,先是看了眼坐在那悶悶不樂的張局長後方才說道:“我隻想知道,誰讓你們來。”


    張局長幾人愕然,這個問題看似不算什麽大問題,可是細一深想,又仿佛不是那麽回事,並不如表麵那麽簡單。


    王林的臉色也不太自然,葉無天這個時候提條件,無疑讓他這個市委書記下不了台,退一步說,今天的事情即使圓滿結局,他這個中間人的作用也會小很多,這是王林所不想到的。


    “葉顧問,這個問題我可以回答你,有人打電話給局裏,所有我們才來。”劉科長猶豫小會,見張局長並沒有打算開口回答的意思,他這個科長也隻能硬著頭皮編了個理由。


    問題是回答了,哪知人家葉顧問卻根本不當回事,甚至連看都不看他一眼,隻是直勾勾的看著張局長,人家葉顧問的意思是再明白不過,要張局長回答呢。


    “流氓,你是不是想得太複雜?又不是什麽大事。”王帆思說道,這或許也是她今天來的目的與作用。


    葉無天微微一笑:“在我這裏,沒有小事。”


    王帆思有些不滿意,“小題大作,小雞腸肚子。”


    “嗬嗬,小葉,帆思說得對,可能這真隻是一件普通案件。”王林笑道,急著要將他這個和事佬的作用提高。


    “張局長,你呢?也想告訴我隻是普通案件嗎?”葉無天似笑非笑,那模樣怎麽看怎麽欠扁。


    “劉科長說得對,是我們接到電話,同時這事影響太大,我們才不得采取行動。”張局長終於開口,不得不開口。


    葉無天笑了,嘴角上揚起的完美弧度在告訴別人,他可能又打什麽壞主意,正常人的笑容不可能會這樣,剛一看上去是一副人畜無害的表情,但再認真一看,又馬上會發現不一樣。


    “意料之中,也意料之外。”葉無天說道:“本以為張局長你會跟別人不一樣,現在看來,不過如此。”


    張局長臉色劇變,嘴角欲言又止的他很想問,這是算是諷刺嗎?


    心中的想法最終也沒能問出來,怕萬一葉無天回答說是,到時他這張老臉更沒地方放。


    想反駁葉無天幾句,卻又不知該說什麽好,巨大的壓力讓他喘不過氣來,今天這事沒辦好,他這個副局長很有可能會變成‘負’局長,會成為局裏的負擔,那麽,必定會被處理掉。


    人大或許會是個不錯的去向!


    “二位,這個問題應該不難回答,事發在東城,可東城衛生局沒找上門,你們卻來了,直接以省衛生局的名義出動,我想問,省裏不相信東城衛生局?”葉無天繼續問道,這話有著相當重的挖苦味道。


    張局長與那位劉科長的臉色更加不好看,二人都隱隱意識到,今天這事怕是不好收場。


    劉科長的內心比張局長還要急,他隻是小兵,發生這種事,按照以往慣例,,他這個小兵通常要被當成替死鬼。


    混跡於體製內這麽多年,劉秋長從張局長的表情就能看出事情不對勁,可惜他這麽一個小小科長,很多事情不敢問,尤其是現在。


    “是我們接到舉報電話,另外你這事造成影響太大,所有新聞媒體都已知道,我們省局才不得已出麵。”張局長說道。


    王林一笑:“嗬嗬,解釋清楚就好,隻是一個誤會。”


    葉無天突然問一臉笑意的王林:“王書記,你想幫忙?”


    王林一愣,心道這不是廢話嗎?不來幫忙他今天是來做什麽?難道吃飽飯沒事做?


    “當然,都是自己人,誤會解釋清楚就好,更何況小葉你也要體諒一下張局他們的苦處,不在這個體製內是不知這碗飯難吃,接到舉報,他們不工作,無論對上還是對下都無法交待。”


    “或許吧,不過王書記,既然你想來幫忙,那不如幫我問問張局,讓他告訴我一些我想知的答案。”


    葉無天此言一出,幾人皆傻眼,隻因葉無天這話已經不能用不近人情去形容,王林已經將話說到這個份上,你葉無天還如此不給麵子?還要纏著不放?


    葉無天似乎並沒發現王林他們的異樣,更沒發現自己做錯。


    “你這人真是的,有完沒完?”王帆思說道,內心卻是將葉無天給罵得體無完膚,臭流氓太不上道,這麽多人來,已經是給足他麵子,可他呢?壓根不領情。


    “王大記者,你又想說我不近人情嗎?”


    “本來就是,還用得著我說嗎?你就是不近人情。”氣頭上的王帆思控製不住自己的怒意,直接對著葉無天開炮。


    “帆思,別亂說話。”王林阻止道,女兒一向很冷靜,今天怎麽回事?


    “葉顧問,事情真沒你想得那麽複雜,主要就是這事鬧得影響太大,我們不得不出手調查。”劉科長幫腔,希望盡快讓這事過去。


    “其實我一直都是個好人,奈何總遭人誤會,對這點,我也很鬱悶,不明白到底怎麽回事,難道真有人品一說?”葉無天不理會眾人抓狂的目光,獨自一人喃喃說著。


    劉科長連連點頭稱是,賠著笑討好道:“是我沒做好工作,我向葉顧問你道歉。”


    葉無天呡了口茶,“劉科長,按理我應該給你這個麵子,你都將話說麽這個份上,我不給你麵子,顯得我不夠上道,何況你們都將王書記請來,這又是書記又是記者,場麵有些大。”


    劉科長暗喜,葉無天終於想通了?


    暗喜的不止劉科長一人,那位張局長同樣心中高興異常,不過表麵上卻鎮定自如,多年來的體製鍛煉可不是的白混的,將臉部表情控製這個基本功練得十分到位。


    “誤會,都是誤會。”劉科長暗鬆口氣,嘴上卻還是賠著笑,希望葉無天能快點將證件拿過去,這次的事情也就完成了。


    “誤會嗎?我不覺得。”葉無天這話如同一盤冷水般朝劉科長幾人頭上淋下,直將劉科長幾人淋個透心涼。


    解釋半天,葉無天仍然不當回事,給足麵子,卻還是不領情,太不近人情,太不給麵子,都已經如此低聲下氣,你葉顧問再怎樣也得給點麵子吧?風水輪流轉,以後的事情誰又說得準?或許有一天你葉無天會開口相求也不一定。


    王林的心情相當複雜,本以為今天這趟人情十分簡單,哪知葉無天這小子就是塊石頭,又臭又硬的石頭。


    接下來該怎麽辦?見識多廣的王林也不知道,他這個市委書記也窮詞了,腦子短路,根本想不出法子。


    眼下的場麵有些怪,有些僵,氣氛很尷尬。


    殺人不過點頭的,他葉無天到底想怎樣?還要人家給他下跪嗎?


    “兩位,我很忙,兩位如沒什麽事就這樣吧,呆會我還有個會要開。”葉無天開口,開始下逐客令。


    “小葉,這事……”王很不自在,這就是今天的結局嗎?


    葉無天揮手打斷王林的話:“王書記,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這事並不如你想象中那麽簡單。”


    王林如吃了黃蓮般,那種滋味,連他自己也沒辦法,不知該怎樣去形容,那麽容易的一件事,卻演變成這個結局,這叫什麽事?


    “你也別開口,不知道的事最好不要亂摻和進來。”葉無天又對正想開口的王帆思說道。


    王帆思暗罵,這小子吃了藥?這麽衝!


    “葉顧問,這事是我們衛生局錯了,我向你道歉。”意識到情況不妙的張局長終於首次開口道歉。


    葉無天冷笑:“我要的不止這些。”


    張局長說道:“葉顧問,我不知該怎樣跟你解釋,的確沒你想象得那麽複雜。”


    歎了聲的葉無天說道:“既然如此,那好吧,你們可以走了。”


    劉科長見狀馬上將證件遞過去:“葉顧問,給。”


    葉無天仍然沒動那些證件,“你們的意思是我得把這些證件收下你們才會走?”


    劉科長心道你這不是廢話嗎?你不收下證件,那我們來做什麽?當然,這些話他不敢亂說,能做的隻有臉上堆滿笑意。


    在幾人的眾目睽睽之下,葉無天忽然站起來,然後接過證件。


    當他將證件接過一刹,劉科長幾人心莫名一鬆,然而,正當眾人的心剛鬆下來時,卻見葉無天將手裏的證件大力撕拉幾下。


    張局長傻了!


    劉科長傻了!


    王林父女也不例外!


    此時此刻,幾人的腦子裏都共同浮現出一句話,欺人太甚!


    在幾人發愣間,葉無天已經將證件撕成紙碎。


    好好的證件變成一堆紙碎!


    葉無天似乎很滿意自己的傑作,瞟了那堆紙碎一眼方才抬頭:“現在你們可以走了嗎?”


    張局長與劉科長相互望了眼,葉無天這是什麽意思?他是將沒將證件接下?對這問題,二人都心裏在打鼓。


    “王書記,你來得正好,我剛好有件事要跟你商量,呆會一起吃飯,咱們邊吃邊聊。”葉無天說道。


    葉無天的話讓王林臉色緩和幾分,這話等於是給台階他下,“好。”


    “葉顧問,那你什麽時候去上班?”劉科長問。


    葉無天笑問:“上班?上什麽班?沒有證件也能上班?”


    劉科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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