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雨成花,


    時間追不上白馬,


    你年少掌心的夢話,


    依然緊握著嗎?


    雲翻湧成夏,


    眼淚被歲月蒸發,


    這條路上的你我他,


    有誰迷路了嗎?


    嘴裏哼著鬱可唯的《時間煮雨》,易小天邁著小步,施施然的走了,留給裁縫一個瀟灑的背影。


    “如果當初我沒有過來呢?”看著易小天的背影,裁縫扯著嗓子大聲說道。


    “那就是我來!”飄渺的聲音由遠及近傳了過來。


    “如果我不做這個工作呢!”


    “你不會的!”


    “我會的!”


    “你不會眼睜睜的看著,大頭,土匪,瘋子,紅胖子還有我一起去死的!”


    “易小天,你個王八蛋!你他媽的,你這麽做值得嗎?”


    “如果我們可以活著再見麵,任由你收拾!”


    輕輕地我走了,正如我輕輕地來;


    我輕輕地招手,作別西天的雲彩;


    那河畔的金柳,是夕陽中的新娘;


    波光裏的豔影,在我心頭蕩漾。


    軟泥上的青荇,油油的在水底招搖;


    在康河的柔波裏,我甘心做一條水草!


    那榆蔭下的一潭,不是清泉,是天上虹;


    揉碎在浮藻間,沉澱著彩虹似的夢。


    尋夢?撐一支長篙,向青草更青處漫溯;


    滿載一船星輝,在星輝斑斕裏放歌。


    但我不能放歌,悄悄是別離的笙簫;


    夏蟲也為我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來;


    我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不知道為什麽,一向堅強的他,居然在聽到這首詩歌的時候,眼角大滴大滴的淚水,像是泉湧一般掉了出來。


    咚的一聲,朝著老街的方向,裁縫重重的跪在了地上,磕了三個響頭:“父親,孩兒不孝了!”


    老城區,老街,大雜院坐北朝南的一件房間裏。


    大頭的爺爺,陳老爺子,土匪的父親做包子的李逵,瘋子的常年開梭車的父親錢俊,裁縫的父親張孟,紅胖子的父親劉誌,一個不拉的搬著凳子坐到了老爺子麵前。


    “那幫子老娘們,煩死老子了,早就應該趕走了!”土匪的父親吸了一口漠河煙,就算是冬天也擋不住他的那身橫肉,罵罵咧咧的說道。


    “行了,你少說兩句!”人到中年,皮膚黝黑幹瘦的瘋子父親皺著眉頭,語氣很衝。


    “你!”土匪父親剛要說話,就被一旁一位衣著很得體的中年男子拉住了,這是裁縫的父親:“少說兩句吧!”


    “老爺子!”紅胖子的父親想說些什麽卻被陳老爺子叫住了:“阿誌啊!你去幫我把那副圍棋拿過來!”


    “可是!”


    “去吧!”老爺子抿了口熱茶,笑嗬嗬的說道。


    沒辦法,輩分最重的老爺子發話了,劉誌隻好動身去拿那副棋盤了。


    “阿孟啊!中午小天和我下了一盤圍棋,我覺得很有意思,我們來複盤一下!”


    “哎呀,老爺子這都什麽時候了,您還有這閑心,您唯一的小孫子就快要死了!”脾氣火爆的土匪父親張口說道。


    “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瘋子的父親依舊很衝的抬杠。


    “媽的,你是不是欠收拾!”


    “好了,你們兩個,這麽大個人了,還不知道個輕重!”沒等老爺子開口,裁縫的父親立馬就罵道。


    “老爺子,如果我來扮演小天的話,可我不知道他的下法、風格,我無從模擬啊!”


    老爺子笑了笑,“沒關係,我提醒你!”


    “老爺子,你的意思是不是,這局棋裏有小天的計劃在裏麵?”最終還是紅胖子的父親反應快,一把問出了眾人最關心的問題。


    “嗬嗬,我什麽都沒說!”


    當下幾人,凝神靜氣,不管會不會都不再說話,他們不想拿自己唯一的骨血開玩笑。


    “持黑先行,第一手天元!”


    “天元?怎麽會是天元?”裁縫父親大驚失色,驚呼道。


    砰,的一聲悶響,老爺子重重的拍在烏木做的椅子上,皺了皺眉,“怎麽不能是天元?”


    “不,不是……隻是這……實在是有些驚人!”裁縫的父親有些語無倫次。


    “有什麽好大驚小怪的,老子的小孫子也在裏麵,這一手有什麽不好,我他媽的覺得這一手非常的好!”


    這四人裏,最擅長察言觀色的紅胖子父親劉誌連忙端起一杯茶,恭敬的遞到老爺子麵前:“老爺子,您先消消氣,喝口茶,阿孟也是一個臭棋簍子,他能懂得怎麽下棋啊,所以您老給我們幾個講講唄?”


    稍微緩了緩,抿了口茶,老爺子眯起眼睛,笑眯眯的說道:“在圍棋中有一句諺語,金角銀邊草肚皮,意思嘛很簡單,一個勢力要發展,就得有一片根據地,棋盤就這麽大,適合發展根據地的不外乎就是四個邊角之地。


    我們有一句老話,做人要腳踏實地,說的就是這個道理,你的先有立足之地才能去考慮其他問題,不然就是無根之木活不長久的。


    所以你們就知道為什麽阿孟的反應會這麽大了吧!”


    幾人齊刷刷的點了點頭。


    紅胖子的父親劉誌又問道:“那您為什麽又會說這是一手妙棋啊?”


    “在現在的圍棋界,一般來說先手一般來說很少會有人這麽走的,敢這麽走的隻有兩種情況,第一這個人很自信,第二這個人是新手,不懂規則!”


    “小天怎麽可能會是新手啊,他那麽厲害!”土匪父親忍不住插嘴道。


    “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瘋子父親有抬杠道。


    “媽的,又是你!”


    “閉嘴,你們兩個夠了!”回過神的裁縫父親,厲聲罵道。


    “老爺子,小天他不會是新手,他居然敢這麽下,自然是有把握的,所以老爺子您才敢這麽做的吧!”


    “嗬嗬!”老爺子嘴角一挑,“你們高看我了!


    我們在思慮一件事的時候,都會遇到一些不可預知的變數,這是不能避免的情況!


    這就是俗話說的,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小天為什麽會找我下棋這事,我不知情;為了這件事他要動用什麽樣的手段,我也不知情;他為什麽會下在天元,我不是小天,我也說不出來。


    但是,我能夠說出來的就是,我今年七十有二了,按照老話說就是年逾古稀,也就是大半個身子埋在了土裏。


    都到了這個時候,你們一個二個還不思長進,跑到我的屋來,你們要做什麽?


    你們能做什麽?


    我還能為你們擋幾年風雨?


    你們想過嗎?


    再說,那一隻王級魔獸是在父母的庇佑下成長起來的?”


    一臉羞愧的幾人,坐立不安,“老爺子!”


    “行了,接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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