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華的城市,灰白色的樓宇林立在這片熙熙攘攘的土地上,四周顏色各異的梭車像是一條條遊弋在這個鋼鐵澆築的“珊瑚”之中熱帶魚一般,擁擠而又繁忙。


    下午的五六點鍾,正是下班的高峰期,車流如織,行人如履,同時也是某些人夜生活的開始。


    在一串串繁忙的車流之中,有一輛梭車分外的顯眼,破舊使這輛車最顯著的標簽,坑坑窪窪的車身上,高光車漆已經脫落,讓人很難辨別出他本來的顏色,轟鳴的引擎,仿佛是野獸臨死前最後的嘶嚎,車身上那不知道從哪裏冒出的淡淡白煙,仿佛是雲獸身上的雲暈,一切的一切都好像是在昭示些什麽。


    現在,它正如同一隻滑溜的泥鰍一般,靈活的在這三層車道裏來回穿梭著,時而靈活的超車,時而又佯裝無辜的停下來,裝可憐,讓周圍那些被他占了位置的司機破口大罵。


    刺啦,淡紅色的尾煙緩緩收起。


    這輛在眾人眼中十分討厭的梭車終於安安靜靜的停在了林氏集團的樓下,這時一陣陣的嘻哈說唱音樂順著那不怎麽隔音的車身傳了出來。


    一旁的保安實在是看不下去了,走上前來,敲了敲這輛看上去快要報廢梭車的玻璃。


    緩緩搖下玻璃,一個黑瘦黑瘦,看起來年紀不大的司機出現在了他的眼前,“先生,我們集團門口不讓停車!”


    瘋子嚼著口香糖,瞥了保安一眼,滿不在乎的說道:“我是來接人的!”


    保安上下打量了瘋子一番,多年而來的工作經驗使得他很快便能判斷出這家夥的身家,他得出一個結論,這是一個開著報廢車的窮鬼,當下臉色一變,不屑的說道:“你要是再不滾,別怪我不客氣了!”


    噗的一下,瘋子嘴裏的咀嚼了不知道多久的口香糖,精準了落在了這個保安的臉上!


    “你他媽的!”


    就在這時,一個穿著精致禮服的英俊男子走了過來,神色高傲的對那個保安說道,“那個誰,別擋路,趕緊滾!”


    一撇頭,保安看到了林氏集團的大少爺林夕,作為一個保安,工作在一線的人員,他對於集團的人員構成自然是熟悉的不能在熟悉,二話沒說,也不管這是不是冬天,自己身上穿的是不是剛發下來的新製服,就在地上開始了打滾,果真按照大少爺的吩咐,滾著離開了這個地方。


    重新剝出一片口香糖,瘋子不屑的說道,“狗眼看人低的東西!”


    林夕看著麵前這輛破車,眉頭不由得就是一緊,幾大步來到瘋子的麵前。


    “服務公司怎麽給我派來這麽一輛報廢車?”林夕皺著眉頭對瘋子抱怨道顯然他對這輛車極為的不滿意。


    “您不是要找一個膽子最大的司機嗎?我就是。”瘋子看了看眼前這個男子,不屑的說道。


    林夕打量了一下這破車,盡管不知道這破車的型號,但良好的家教還是讓他一眼就看出來這應該是三十年前的車型了。整車布滿了刮痕,車前四個感應燈隻剩下一個完好,這模樣簡直如同槍林彈雨中開出來一般,不過能把車開成這樣,也足以證明這家夥的瘋狂屬性了。


    “十五分鍾,到華陽大學能做到嗎?”林夕開口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這個……!”瘋子撓了撓頭,做出一副很為難的樣子,:“開的太快,交管局的人是不會放過我的。”


    啪。


    一遝子歐迪擺在了瘋子麵前:“還有問題嗎?”


    “隻要你沒問題,我就沒問題!”瘋子裂開嘴笑了笑,露出一排子雪亮的牙齒來,從車廂中拿出一張契約來。


    “這什麽東西?”


    “免責聲明,本人自願乘坐此車,一切事故和本公司無關……”


    “行了,行了,別廢話了,趕緊走!”一臉焦急的林夕看也沒看那個免責聲明,直接就在上麵簽了字。


    媽的,要不是王衛東那個老王八蛋,林夕才不這麽急急忙忙的去實驗室呢,真是的,在這個寒冷的天氣裏和漂亮的秘書妹子聊會天多好。不用想林夕都知道肯定是那個老王八蛋讓自己給他幹私活。


    瘋子被林夕這果決的態度嚇了一跳,怔怔的看了他幾秒。“算了,這一單看在錢的份上,我接了!”說完走下車,對著副駕駛的車門猛地就是一腳,車門帶著支離破碎的聲音緩緩打開。


    “畢竟咱這是服務行業,用點心不是!”說完主動幫林夕把包固定好。


    事到如今,林夕也是顧不得這麽多了,整個人也鑽了進去:“你這車,沒什麽問題吧!”盡管趕時間,但林夕打量著駕駛室內,殘破的座椅,老舊的儀表盤,甚至還有密密麻麻裸露在外的排線,把自己最關心的問題問了出來。


    “不出意外的話,就沒事!”


    瘋子滿不在乎的回答讓林夕滿頭黑線,這不廢話嗎?不過事到如今,他已經騎虎難下,那個老王八蛋是一個老派的學者,對時間很重視,別看自己把他罵的跟個球一樣,但自己要是沒按時間到,成球絕對會是自己。再說現在換車他都來不及了,隻能是死馬當做活馬醫了。


    “做好了嗎!”瘋子不鹹不淡的問了句,然後把自己喜歡的嘻哈音樂挑出來。


    “呃……”盡管不知道為什麽,但一種身為人類的直覺告訴他,接下裏的行程會非常的危險。


    “沒有!”林夕說完後,就開始按了幾下座椅旁邊的安全裝置,結果沒有意思反應。


    “應該這樣!”瘋子伸出手,重重的在安全裝置上錘了幾下。


    滴。


    一聲線路接通之後的脆響,座椅上的安全防護裝置起作用,把林夕固定在了座椅上。


    “這……”一萬頭草泥馬從林夕的腦海中悄然走過,恍惚間一種上了賊船的感覺映入他的心簾。


    瘋子沒有顧忌林夕的反應的,便隨著《驚濤駭浪》舒緩的前奏,緩緩地發動了梭車。


    隨著梭車隨著尾煙的噴射漂浮起來,瘋子一把把推進器放到最高檔最,方向盤一甩,整個梭車發出一聲不敢重負的呻吟,殺進了川流不息的車流之中。


    如果把剛才的梭車比作一隻可愛的小白兔的話,那麽現在,他則是一隻擇人而噬,不擇手段的野獸,隻見這輛梭車,在擁擠的車流之後輾轉騰挪,車速隻見增,不見降,隻要有一條縫,車身甚至能夠立著就穿過去。


    一些心理承受能力不夠的司機,看到這驚險的一幕,嚇得臉都白了,指著瘋子風馳而過的梭車就是一通亂罵,不過當他亂罵的時候,那輛混入沙丁魚中的鯰魚早就消失不見了。


    坐在副駕駛上的林夕,早就沒有了世家子弟的風度,望著車窗外那越來越慢的建築物,臉色發白的他,緊緊的拽著車頂上的扶手。


    冷汗直冒的他,瞪大雙眼,看著儀表盤上已經爆表的車速,還在不停的加速。“兄兄兄弟,你的車似乎……爆爆表了啊!”


    “你看錯了,是旁邊那個表!”左手支著車窗,似乎是沉醉在《驚濤駭浪》那激昂音樂裏的瘋子淡淡的說道。


    “那不是裏程表嗎?”一臉驚悚的林夕,像一隻炸了毛的貓咪一般,大聲說道。


    “是啊!”瘋子依舊是那般的平靜,“你剛才不是簽過免責條例嗎?”


    “我日……!”說到一半,已經完全沒有世家子弟風度的林夕忍住了,畢竟自己的小命還在人家手裏捏著呢。


    大約有過了幾分鍾,引擎蓋已經開始冒起了白煙,車廂裏也有一股子淡淡的焦味,顯然這破車已經到達了他的極限,裏程表上顯示時速約為240公裏,但林夕根據這兩旁連城一道線的景物知道,實際速度遠遠比這要快得多的多!


    他發誓,以後再也不虐菜,不開快車了,這尼瑪嚇死他了。


    依照這個速度,隻要出一點事故,絕對是屍骨無存,效果杠杠的。


    “這車不會有什麽問題吧!”一旁的林夕弱弱的問了句。


    “不出意外就不會有問題!”瘋子又說了一句廢話。


    “前麵的梭車請注意,請你馬上停下,接受檢查!”透過反光鏡,瘋子看到了兩輛閃爍著信號燈的交管車。


    頓時,原本懶洋洋的瘋子眼前一亮,整個人都開始變得有些瘋癲,舔了舔自己猩紅色的嘴唇,笑眯眯的說道:“我可愛的小寶寶們,終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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