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別開慢條斯理的把記憶恢複劑收進西裝口袋:“什麽?”


    02號斟酌著詞匯:“是這樣的,我們剛剛收到了反饋消息,傅閱雅的世界……嗯,被毀滅了。[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


    江別開眉毛猛皺:“為什麽?”


    “完成度,我們的完成度隻有百分之八十一,剛剛及格線。”02號說話聲音都小了幾個分貝,完全沒了剛剛的意氣風發:“我覺得這件事不能全怪主人你……”


    江別開想到候易剛剛說的,語氣嚴厲:“剛剛寶寶說的是怎麽回事,我們生活的空間是書本世界?”


    如果是這樣,他也要麵臨毀滅?


    “怎麽可能,那是瞎話!是書本我能不知道麽?”02號立馬激烈的反駁:“這是我們係統調試出問題,你也知道叮咚那個垃圾係統,錯誤一堆!”


    “出錯原因呢?”江別開直接問。


    “暫時……”02號心虛“還沒找到。”


    江別開沉下臉。


    然後,他打開了係統空間的大門,猛烈的光芒從外麵刺進來,江別開闔上眼睛,再睜開已然在他辦公室。


    目光掃過安靜整潔的辦公室,江別開穿上白大褂,推開辦公室門走出去,一路走去遇到幾個助理研究員,紛紛露出欣喜的眼神,親熱的喊他江教授。


    江別開淡淡嗯了一聲,金絲邊的眼鏡裏冷的如同冰塊,亮澄的地麵上,倒影出他冷譎的身姿。


    自從被建議不與患者直接接觸,江別開這些年都待在研究所裏,成天跟儀器跟小白鼠打交道。給小白鼠注射千奇百怪的精神類控製藥物他通常都是交給助理幹的,隻有大腦切片才會自己動手。


    其實以現在的科技,磁共振就能達到類似的效果,但是江別開似乎更喜歡大腦切片看到的真實東西,研究所每年還會收到一些人類捐獻者的新鮮頭部,江別開對這種尤為重視,連把切片後的大腦放在福爾馬林裏都要親自幹,並且每天盯著觀察,不準許一點點意外。


    除了這些工作外,他還擔負著教導研究生的責任。


    江別開做老師其實很盡責,毫無隱瞞傾囊相授,但是也很嚴厲,不準學員犯一點點錯誤,今天他的工作就是指導學生做小鼠腦組織冰凍切片前期工作。


    到實驗室後,江別開瞟了自己兩女一男三個女生一眼,戴上手套,他的十指非常的修長,把小白鼠按在試驗台尚,顯得又精致又可怕。[更新快,網站頁麵清爽,廣告少,無彈窗,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


    首先,注射麻醉劑,打開胸腔,江別開撚起一顆輸液針,細細的針準確無誤的插.入老鼠心尖部,動作迅速毫不拖泥帶水,甚至非常具有觀賞性。


    兩個女研究生咽了口口水。


    江別開做完了後已經過了將近一個小時,他冷漠的抽出沾滿鮮血的手套,換了新的:“你們來。”


    這種大腦切片時必須活取現殺,其中一名女學員害怕的把手伸進白鼠籠子,小白鼠大概知道了危險,吱吱吱的亂叫,女學員一咬牙把它抓在手裏,感覺小白鼠奮力的在她手裏往外鑽,她手一抖,小白鼠瞬間就蹦的老高,“吧嗒”掉在桌子上,小短腿慌張的站在滑不溜秋的板子上要跑,卻突然被人倒提起尾巴。


    小白鼠身子亂扭,吱吱吱的亂叫。


    江別開把它扔進籠子裏,睨了女學生一眼:“再來。”


    女學生羞愧的不行,含著淚水把手伸進了籠子裏。


    江別開乘著他們精神高度集中的時間,教他們分辨腦部豐富神經中樞、機體指揮中心。


    這番指導下來已經到了晚上七點,江別開恩準他們回去,三個學生包括大男生都幾乎是連滾帶爬的逃出了實驗室。


    江別開在他們身後看著,嘴角勾出一個詭異的微笑。


    他住的地方離實驗室不遠,開車大概隻要十幾分鍾,但是安保做的不錯,沒有人帶是進不去的。


    江別開在小區門口看見了一輛寶藍色的蘭博基尼,可惜車頭已經被撞了,看樣子損傷還不輕。


    江別開下車,發現裏麵的人已經睡著了,他敲了車窗三下,裏麵的人驚醒過來,按下車窗露出一個蒼白的笑容:“江醫生。”


    “候易,車怎麽回事?”江別開問。


    候易啊了一聲,迷茫的看了自己愛車一眼才反應過來,他誇張的笑了笑:“賽車,我們市佳落山知道麽?彎道特別爽的那個,我今天拿了第一……就是撞到護欄了,差點掉山崖。”


    江別開直接道:“這麽晚找我有事麽?”


    候易打開車門,大長腿跨了下來,他長相偏向於帥氣,又穿著一套運動裝,隱隱散發著小孩兒的味道,在江別開看來,就像一頭年輕優雅的豹子。


    可這個時候,候易身上散發著濃濃的酒味,埋著腦袋不看江別開,隻給他一個黑溜溜的腦勺。


    “有事?”江別開挑眉再問。


    “我死兒子了。”候易說。


    “……”江別開。


    他把候易帶進自己的小居室,候易除了同學從來沒交過住商業樓的朋友,而且他也沒去過同學家裏,所以一進門目光四處打量,感覺一室一廳的房子有點逼仄:“你就住這啊?”


    “嗯。”江別開給他倒了杯白開水,在他看不到的角度倒了點料進去。


    記憶恢複劑被他端給了候易。


    他倆坐在沙發上,沙發呈7字形狀,候易坐在一橫上正對電視機,江別開坐在一豎上,專注的看著他。


    候易太陽穴抽痛,忍不住揉了揉:“你是我的醫生,我找你不算打攪吧?”


    “我會讓您的父親付加班費的。”江別開說。


    候易從喉嚨裏擠出一點笑容,但卻格外的蒼白無力,他抬起眸子,像隻充滿迷惑的小鹿一樣望向江別開:“你有孩子麽?”


    “我單身。”


    “我也單身。”候易呐呐的說,然後像是想起什麽,突然難受的抱住腦袋,顫抖著身體好一會沒說話。


    江別開隱隱察覺到了什麽,他發現自己邏輯出現了錯誤,他發現候易在看《魔尊大大愛愛我》,然後召喚他的“寶寶”,因為後者不知道劇情,他就判斷為候易跟寶寶不是一個人。


    可按照候易那麽粗的心,可能真的沒看。


    也就是說,跟他共度第一個故事的,跟第二個故事第三個故事的是同一人。


    即使內心翻江倒海,但是江別開表情還是淡淡的:“如果您感覺到不適,可以選擇睡下去,這樣對有利於您放鬆。”


    候易沒動。


    江別開坐到他的右側,彎腰替候易拖下拖鞋,然後把他的腿放到沙發上,讓候易趟下來,可是這個方法顯然不是很奏效,候易全身都在痙攣著,右手捂住心髒,仿佛在忍受巨大的疼痛。


    江別開目光複雜的看著他:“在心理醫生這裏,哭是被允許的。”


    候易沒理他,身體抖的更厲害了。


    江別開瞟了眼參了記憶恢複劑的白開水:“需要喝點水恢複一下麽?”


    候易不回答,猛然伸手抓住了他的西裝褲口袋處,江別開低眸看了他抓緊他衣服的手一眼,眉頭一皺。


    江別開小時候,母親自殺之前,也這麽抓過那個漂亮的女人褲子一次,可是女人卻不忍的看他一眼,然後哭著扯開了他的手。江別開至今還記得女人瘋狂的抱緊他的身體,不停的哭,眼淚都流進了他的脖子裏,一遍一遍的說對不起。


    因為外人都說母親是肮髒的,女人似乎覺得很對不起他。


    江別開在成為心理醫生之前不明白,為什麽多數心理創傷的受害人總是軟弱的,甚至自卑,她們像是小白鼠一樣倉皇的看著這個世界,把自己藏進角落裏,還覺得自己對不起所有人,被人看見了她們的醜惡。


    蘇母是,他的母親也是,乃至於他十六歲的時候第一次看見候易的母親,也是。


    是什麽操控了她們的情緒,將她們逼向死亡?


    是罪惡的行為?


    還是愛?


    亦或者說……記憶?


    人會死,但記憶不會消失,人類憑借著優秀的記憶傳承能力,語言文字還有各種各樣的潛意識記憶傳遞、基因,才能淩駕於萬物之上。


    可記憶並沒有那麽偉大,在我們以為自己能做主的的時候,它像是病毒一樣掌控著人類幾乎所有行為,它有各種各樣的名字,生物鍾,創傷性重複,習慣,但它還有一個最為響亮的名字。


    命運。


    一段記憶,就能割裂一個人的命運。


    江別開很明白記憶的毒害性,他端起了玻璃茶幾上的白開水,再一次問候易:“要喝點麽?”


    候易抬起眸子,裏麵紅通通,他沒看杯子,反而捂住心髒倔強的望著江別開,問:“是你麽?”


    江別開已經確定是他了。


    “尹樂,魏修然……或者說,”江別開頓了一下,“還有明雲。”


    候易一愣:“你是……”


    “你記住的那個人,也同時是你忘記的那個人。”江別開把水遞給候易:“寶寶,這裏麵有記憶恢複劑,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要喝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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