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這麽晚了,你怎麽在這裏啊?”


    傍晚,無殤跟雪兒從山裏回來,在莊外的小路上剛好碰到了月兒。


    無殤走上前來詢問道。


    “我在等你們啊,之前馮管家帶著人回來,我沒有看到你們,所以,在這裏等你們的。”月兒見到雪兒和無殤之後,笑著說道。


    “月兒哥哥,回去吧,我們今天收獲頗豐,一起回去吃烤兔肉吧。”雪兒笑著說道。


    “恩,好啊。”月兒開心的點點頭,三人一起結伴回到了莊上。


    此時,楓樺山莊的大院裏燒起了篝火,幾百口人圍坐成一個大圓圈,開心的載歌載舞。


    每年的這個時候,楓樺山莊都會徹夜狂歡幾天,慶祝一年的結束,預祝新年的到來。


    平日裏山莊上的人是禁止飲酒,不許吃牛肉的,因為牛是最主要的勞動力,所以,不到節日是不允許殺牛的。


    而在年關的時候,則會破例殺一兩頭牛,然後把最好的牛肉當做祚肉,祭祀祖先和神明,然後剩下的牛肉和五髒就分給莊上的人來享用,一般是從年長者開始,年幼者最次。


    如果誰家有了小孩,還會破例送一條羊腿表示慶賀。


    每到年關的時候,家家戶戶張燈結彩,好不熱鬧。


    月兒坐在人群中,看著大人們歌唱跳舞,他的心情也好了許多。


    過了不久,兩個大人抬著一個粗木棍,來到了篝火旁,粗木棍上串著一整隻羊,兩人將木棍架在篝火上,不久之後,就聽到了羊肉被火焰燒烤發出的滋滋啦啦的聲響,伴隨著一陣陣濃鬱的烤肉香,月兒禁不住的舔了舔嘴唇。


    兩個大人用力的旋轉著木棍,讓烤羊均勻的燒烤,還有一人拿著一個刷子沾著香料塗抹在烤羊身上,香料和羊肉融合之後,又散發出了更濃鬱的肉香,直惹人垂涎。


    “月兒,看,這是什麽?”無殤來到月兒身邊,摸出幾個紅色的野果子給月兒看,這些果子正是雪兒冒著生命危險采摘來的龍心果。


    隻不過月兒沒見過這種果子,笑著搖了搖頭,“不知。”


    “這叫龍心果,可好吃了,你嚐嚐。”無殤笑著將一顆龍心果塞到月兒的小嘴裏。


    月兒細細一品,果然是甘甜無比,香甜多汁呢。


    “好好吃啊。”月兒開心的喊道。


    “噓,別大聲,這種果子很難得,你自己慢慢吃吧,記得不要給別人,也不要說是我給你的,你自己吃就好了。”無殤說著,將所有的龍心果都給了月兒。


    “哎?無殤哥哥,你不吃嗎?”月兒問道。


    “嗬嗬,我吃過了,好了,你在這裏玩吧,我去幫忙了。”無殤笑著捏捏月兒的小臉,轉身去了後堂。


    月兒又吃了一顆果子,這種叫做龍心果的果子,當真是很好吃呢,不知道雪兒妹妹吃過沒?不如剩下的送她些好了。


    雪兒將果子揣進懷裏,去後堂找雪兒妹子去了。


    可是,來到後堂之後,卻沒見到雪兒的影子,後堂沒有人,在供桌上,擺著一些上好的祚肉。


    而在供桌下麵,則跪著好多人,為首的是風伯,其次是莊上的一些有頭有臉的人物,還有德高望重的長者。


    祭祀結束之後,風伯將那些上好的祚肉分成若幹份,然後給其他人分發了下去,留了一塊大的祚肉,放在了桌案上。


    那些領到祚肉的人,都紛紛稱謝退下了,不久之後,風伯也離開了。


    月兒好奇的溜進房間裏,隻見那塊祚肉顏色鮮亮,色澤光潤,比其他的祚肉都要好得多。


    “要是把這塊肉燉了吃,那味道肯定是極好的。”月兒躲在門板後麵,舔了舔嘴唇小聲自語道。


    雖然他很想吃,但是,卻不敢去碰,畢竟那是祚肉,一切還得按照規矩來才行。


    月兒正打算轉身離開,卻轉念一想,過年了,大家都有肉吃,都有酒喝,可是,在深山裏的那個老奶奶卻還是一個人忍饑挨餓,我該不該給她送點吃的呢?


    想到這裏,月兒的目光再次的望向了那塊祚肉。


    “風伯說,祚肉要分給莊上的年長者的,每個人都有份,年齡越長,分的越多,若是以此來說,那個老奶奶也八十多歲了,理應分一份祚肉才對呀?”月兒如此想著,悄悄的溜進了祠堂,拿起刀子,正打算切一塊祚肉,可是,刀子剛切了一半,卻突然聽到外麵傳來了腳步聲,情急之下,月兒放下刀子,將整塊祚肉揣進了懷裏,躲在了祠堂的牌位後麵。


    不久之後,風伯和一個莊客走了進來。


    “哎?祚肉呢?”風伯看著空蕩蕩的桌案,稍稍一愣。


    “風大人,您真是太客氣了,沒有就算了,您能容我們在莊上避寒,我們都已經受寵若驚了,哪裏還敢再有其他奢望?”那莊客笑著說道。


    “也許是被馮管家帶到後廚了,也無妨,待肉做熟之後,一定分與你們。”風伯爽朗的笑道。


    “那就多謝了。”莊客笑著抱拳施禮道。


    “走,我們去外麵喝酒。”無風熱情的說道,那莊客笑著點點頭,跟著無風一起去了外麵。


    等著兩人都走了,月兒才從牌位後麵鑽了出來,為了防止被人發現,他匆匆的從莊後門溜了出去,直去了深山。


    此時,夜色漸濃,天空下起了雪,風寒如刀。


    月兒呼出的熱氣變成白霧,飄散在空氣中。


    一個時辰之後,月兒終於到了老奶奶的家中。


    此時,房間裏亮著微弱的燈光,老奶奶一個人躺在小屋裏,顯得好淒涼。


    月兒敲了敲門,門栓沒有插上,他輕輕的推門走了進去。


    老奶奶目光望向月兒,蒼老的臉上,稍顯幾分驚訝。


    “娃啊,這麽晚了,你怎麽一個人來了?”老奶奶坐起身來問道。


    “奶奶,馬上過年了,莊上家家戶戶都很熱鬧,風伯還給莊上的老人分發了祚肉,我是來給您送祚肉的。”月兒將那塊祚肉從懷裏摸出來,放在了桌上。


    老奶奶定睛一看,不由得嚇了一跳,原來這祚肉不是普通的祚肉,而是頭等肉。


    頭等肉是要獻給最尊貴的人和遠道而來的客人的,一般主人家也輕易不會吃,這是祭祀時候最好的肉。


    “娃啊,這可不是一般的祚肉啊,這種肉,可不能隨便動,趕快送回去吧。”老奶奶跟月兒勸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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