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林峰額頭的冷汗被疼痛搞得不斷滲出來,嘴唇仿佛蜜蜂翅膀一般劇烈抖動著。


    “唉,葉暮你別再整他了。”


    夏蔚有些看不下眼,雖然這種情況並不是第一次發生,但那顧林峰看起來的確挺慘的。


    “哦。”葉暮一抬腿把顧林峰放了出來(這話怎麽那麽怪?),顧林峰仿佛溺水重新呼吸到空氣的人一樣,身體頓時間輕鬆起來。


    新仇舊恨一起算上來,顧林峰的胸口一起一伏,劇烈地波動起來,仿佛拉風箱似的,眼睛裏滿是怨毒,卻不敢多說什麽了。


    葉暮當著那麽多的人也敢把他別在腿上動彈不得,現在他真不敢惹怒葉暮……


    否則人家再給自己那麽來上一發……什麽都完了。


    顧林峰轉過身就要收拾好自己的傷口離開,不過他轉身才轉了一半,差點撞到一個人,本來想發火的,抬起頭來,才發現居然是張國慶。


    顧林峰的臉色瞬間從陰雨密布變成朗朗晴天,看著張國慶,腦子裏多了一個扯虎皮的想法。


    顧林峰的臉上重新出現了那種嫻熟的笑容,他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沒有那麽狼狽,摸了摸自己小西服的領子,說道:“張先生……你過來了。”


    張國慶知道這邊發生了糾紛,而很明顯……這個人模狗樣的顧林峰被葉暮教訓了一遍。


    常年商場上行走的經曆,讓張國慶心中的是非觀念其實淡薄了很多。做事情通常以利益為考量。因此,即便是剛剛葉暮似乎在欺負眼前這小子。張國慶也隻會偏向於葉暮,而不對這個顧林峰有任何同情。


    但既然顧林峰這樣了,張國慶暫時也就沒有和葉暮說話,而是想弄清楚發生了什麽事:“這是怎麽了?”


    顧林峰聽到張國慶詢問,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的人,撲騰地大聲說:“張先生……就是這個人,叫葉暮的!太猖狂了!在人這麽多的地方,也從不注意影響。仗著自己有一身蠻力,欺負同學……”


    說到這兒,顧林峰麵露尷尬神色,無論如何,讓一個老爺們說自己被別人揍,這怎麽也不可能成為勳章。


    於是,顧林峰壓低了聲音。猶豫地說:“我已經被他仗著蠻力欺負過幾次……今天,他非要坐在屬於我們學生會同學的位置上,我就說了一句,他就動手了!”


    顧林峰滿臉委屈,似乎再說幾句就能流下眼淚一般。


    說完這句話,他滿臉委屈地看著張國慶。希望張國慶能給他說幾句話。


    順便用餘光掃描著葉暮與夏蔚,果然,嗯如他所願,葉暮的臉上是滿不在乎的神色。


    “哈哈!就知道你這狗日的不知道張國慶是什麽人……不過,等會兒你就會知道的!到時候……不要太好笑哦……”顧林峰的心思泛濫開來。


    他知道。張國慶作為張文定的兒子,肯定看不慣葉暮的這種行為。肯定會出手教訓。


    而葉暮不知道張國慶的身份,必然劇烈反抗,雙方就會產生強烈地矛盾衝突。


    心中意**著這些,顧林峰臉上委屈的表情可是非常到位的。


    這家夥可是個演技派。


    張國慶若有所思的樣子,讓顧林峰心中多了幾分把握,更加期待等會兒葉暮難看的表情。


    然而!


    張國慶卻隻是冷冷地盯著顧林峰,他這種人,雖然隻是掌管一個地產,但也算是久居高位,久而久之,身上也有一種壓迫感。


    這種壓迫感助漲著張國慶有些冰冷的眼神,顧林峰如墜冰窖,悄悄打了一個寒戰!


    “怎麽回事?難道事情有變?”顧林峰心裏不由自主地慌亂起來,張國慶的眼神,可不像是要給自己撐腰的樣子。


    “這位同學,好像,在這兒給學生會的人留座位,也本來就是不應該的吧?你們學生會,搞什麽特權!”張國慶盯著顧林峰說。


    “特權……?”顧林峰被這句話罵得有點懵,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這個……張先生……我們……我們畢竟為了準備很多事情,勞苦功高,當然得有那麽一點位置。”


    “勞苦功高?”張國慶冷笑一下,臉龐上的冰冷神色更讓顧林峰冷汗不止,他說:“趕緊離開這,別讓人看了笑話!”


    到了現在,顧林峰就算是個棒錐他也知道,張國慶居然是維護葉暮的。


    他並不知道張國慶要維護葉暮的由來,但剛剛顧林峰居然上來舔張國慶的屁股,這件事情讓他心中尷尬叢生,也說了一句:“張……你,你什麽意思?不來這兒主持正義,居然維護其他人!”


    顧林峰的臉上寫著憤懣和尷尬,通紅的臉色訴說著他此時的極端不爽。


    張國慶的臉更沉,仿佛在陰天裏又有黑煙升起一般,語氣不再那麽客氣,反而出現了幾分威脅:“既然你剛剛主動找我說話,也知道我是什麽人了。你現在趕緊走還來得及……不然,你自己考慮一下後果。”


    “這……”顧林峰本來想強硬到底的,曝光一下張國慶和葉暮之間似乎有的不得不說的故事。


    可是,聽到張國慶的威脅之後……


    他立刻就萎了!


    仿佛被抽掉了脊椎的貓一樣,渾身軟綿綿了。


    他的家裏是有點小錢,可那是在千裏之外的隴西省,也隻是手無實權的商人,根本不可能影響到中國最大城市裏最好大學的校長。


    所以……對於校長兒子的話,他聽也得聽,不聽,也得聽!


    顧林峰也冷靜下來,這種時候,他絕對不能刺激張國慶。


    不然,到時候張文定發話要把自己趕出學校,自己如果去到處訴說冤屈,被直接和諧就完蛋了。


    顧林峰咬著牙齒,眼神變換幾次,也隻能轉向了自己的右手邊,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就走了。”


    張國慶下巴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算是放顧林峰離開了,顧林峰恨恨地往前走著。


    這下子……好了!


    當麵對撞,他每次都被葉暮給嘴都塊踩歪了,如果背地裏來……這家夥都不知道什麽時候搭上了校長兒子的線,自己和他拚,絕對是一個有死無生的結局。


    顧林峰確定了一個事實——自己以後看到葉暮都隻能繞著道走了,否則,永遠都隻是自取其辱的場麵。


    如果葉暮心情不好,專門找自己的茬欺負自己一下,一點辦法都沒有。


    想到這些,顧林峰的心情也跟著夜空似的陰沉了下來。


    “葉暮!”解決了顧林峰之後,張國慶那張剛剛還冷得讓人心裏發寒的臉龐,卻仿佛春日裏冰雪消融一般,換上了笑臉,像一個老朋友一樣往葉暮的麵前走了一步,說道:“沒想到在這兒見到你。”


    看到張國慶,葉暮心情也還行,再想到這家夥剛剛給自己擺平了不爽的顧林峰,以及給夏蔚的讚助,葉暮便微笑著說:“張哥,都還沒來得及多謝你,讚助的事兒……還有今晚的事兒,謝謝。”


    “我們之間,還用說什麽謝謝?如果真要說,那我還不得跟你說上個幾天幾夜?”張國慶用自己寬厚的手掌拍了拍葉暮的肩膀,笑容裏似乎看不到半點兒虛偽。


    葉暮也就笑了起來:“既然這樣,也就不多說什麽了。張哥,你們公司的展示等會兒應該就會擺上來的,還請稍等一下。”


    張國慶隨意的點了點頭,他對這件事情根本不放在心上。


    給夏蔚的讚助,幾乎可以說,就是相當於白送的。


    他根本就沒有想過要從這件事情上得到什麽。


    因此他對展位之類的,也就沒有一點在意的了。


    葉暮看他的表情,也沒有生氣,反而有些如釋重負——要是張國慶對這個展位什麽的很看重的話,那他豈不是很有可能會失望?


    既然沒有希望,那就沒有失望,也更好很多。


    葉暮是那麽想的。


    張國慶也看到了被燈火照亮了側臉的夏蔚,披肩長發的夏蔚,在一件風衣的襯托下亭亭玉立,讓人心生歡喜。


    “夏同學,我們又見麵了。”張國慶微笑著說。


    夏蔚笑了起來,不僅因為張國慶這樣的大人物還記得自己,更是因為,張國慶看來和葉暮關係真的很好,衝他笑笑,總不是什麽壞事。


    “是的,張先生風采依舊啊。”夏蔚笑。


    “你們兩個……”張國慶故意地在原地腳步不懂,上半身卻往後微微傾了一點,似乎在品評葉暮和夏蔚的體位一般。


    葉暮和夏蔚都被他打量得有些心裏發涼,張國慶臉上卻爬上了幾分笑容,笑容裏有一種長者對後輩的欣賞。


    “這個……張哥……你這麽看我們……我們壓力很大啊。”葉暮先開口了。


    張國慶卻不理會葉暮,還隻是用瞳孔倒映著兩個人,過了一會才說:“挺好!挺好的!”


    葉暮和夏蔚在這個不是評價的評價裏麵麵相覷,他們不知道張國慶是什麽意思。


    張國慶卻又笑了笑,說道:“晚會可能快開始了!我回我座位去了!”


    葉暮和夏蔚麻木地點著頭,接著,兩人繼續在張國慶的背後麵麵相覷。(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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