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老鴉鳴叫,廟內劈裏啪啦的篝火聲。


    東丈悠然自得的吃著自帶肉幹,四個大漢也沉默著喝酒吃肉,兩個青年少女低聲細語,屋內顯示著一片和諧氛圍。


    “大哥,那邊那兩個小子好像就是青雲派的,要不要現在就...”


    黑臉大漢低聲對為首的壯漢比劃著抹脖子的動作。


    “我知道,今晚這裏誰都走不了,幫主的壽辰將至,我們拿到貨立即連夜趕路,務必趕在幫主壽辰之日趕到,大家都受點累提起精神來,我總感覺那邊那小子有些不對頭。”


    “不就是個乳臭未幹的小破孩嗎,大哥你多慮了,等會也一並一刀抹靜了事,他是我的獵物,我親自動手。”


    聽完黑臉大漢說罷,為首壯漢回想他那個冷冽不帶感情的眼神,不由看了眼嘴角叼草斜躺著的東丈,,歎息道:“希望是我多慮了。”


    另一頭。


    “師兄,你真的有把握追到血參麽。”


    “放心吧師妹,師傅待我恩重如山,就算拚上這條命我也會把血參奪回去救治師傅,可恨那西北雙煞,方師弟奉命帶隊下山前去取藥,被他們截胡搶去寶藥就算了,竟然還把方師弟一行十一人全部斬殺,實在是可恨!可恨之極!!”


    “等碰上那廝我定當不饒!”


    看著情緒激憤的青年,青衣少女一雙柔眸感激又帶著憂慮的看著自己的師兄,本來在山上練劍的自己聽聞下山取藥的方師弟一行被人殺害,悲涼之餘還帶著無盡的憤怒,悲憤是方師弟自小就在青雲山修煉、生活,說是師弟,但大家早就把他當成了自個的親弟弟,聽聞昔豐鎮出現一株血參,方師弟義不容辭就帶隊下山取藥,前幾日還寫信高興告知自己已經成功取得了寶藥正在回程的路上,誰曾想這封信竟然是兩人最後的告別。


    憤怒是這血參是唯一能夠救活自己父親的寶藥,父親被擊傷已經臥床三月有餘,尋遍名醫均都告知唯有奇藥血參才能救治,可剛聽聞好消息那噩耗就接踵而至,如何能不叫人憤怒。


    聽到消息的穀澤師兄不去理會眾多長老親朋的勸阻,憤怒的一意孤行隻身下山,唯恐師兄安危的自己也隻能緊隨師兄身後,因為,他要去救的師傅,就是自己的父親啊,親生骨肉又怎能做到無動於衷呢。


    但下得山來,諸方打聽後施爾芙才漸漸認識到,西北雙煞兩人在西北一帶地區皆已成名已久,且以手段殘忍毒辣著稱,那兩人的實力可能不是自己跟穀澤師兄兩個人能夠對付得了的,但師兄已經完全聽不進自己的勸阻,自己越是勸慰師兄就越是激進,誓要與那西北雙煞決一死戰,看到師兄這個態度,自己也就不在勸慰什麽,自己隻能在沿途暗暗留下本門的獨門記號,隻希望在碰到西北雙煞之前門中長老們能盡快趕到吧。


    施爾芙正想著心事的時候,廟門突然被人巨力踢開了,微涼的夜風倒灌而入,讓清冷的屋內平添幾分冷冽,入門而來是兩個身材高大的黑衣人,一個拿著一把蛇形劍,另外一人則手持雙刃,是短兵器的一種,此刻正目光陰鷙的掃過屋內眾人,手持雙刃的黑衣人眼神掃向施爾芙的時候目光微微一亮,但看到正前方圍坐著的四名大漢,兩人還是上前邁了兩步狂放的笑道:


    “屠老大,錢帶來了麽。”


    “蔡大爺,早就等候多時了,我們要的東西呢。”


    為首壯漢沉聲問道。


    “嘿嘿嘿嘿,你是真的給臉不要臉啊。”


    手持雙刃的黑衣人喋喋笑道,而後表情陰沉的將手中短刃直指為首壯漢:“我再問一遍,錢,在哪。”


    屋內氣氛瞬間降至冰點,為首壯漢身邊的其他三人已經悄悄的摸到了刀柄,而為首壯漢的額頭也冒出了絲絲汗漬,就在雙方都劍拔弩張的時候,為首壯漢屠老大才哈哈笑了起來:


    “傳聞蔡二爺性情直來直往,快人快語,今日屠某算是見識到了。”


    說罷便站起身子,露出了屁股底下的小箱子,而後打開箱子:“蔡爺請看。”


    露出了裏麵白花花的銀錢,估摸著得有上千兩銀子往上,看到錢的蔡二這才收起了兵刃,連沉默寡言的蔡大也咧嘴笑了起來。


    “素聞黃沙幫屠老大四位豪傑曆來都是以誠信著稱,今日一見,果然便如傳聞一般爽快。”


    這次開口的卻不是那桀驁不馴的蔡二,而是穩重冷靜的蔡大。


    “既然你們都這麽爽快了,我們又豈是小氣之人。”


    說完話,他從懷中掏出了一個錦盒,並一把打開了錦盒露出了裏邊的事物:“這就是你們要的東西。”


    “血參!!!”


    一陣驚呼聲傳來,右側的穀澤手持長劍立身而起,手中長劍指著蔡大蔡二兩人厲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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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就是西北雙煞!?”


    “嗯?”


    被穀澤這麽一打斷,蔡大蔡二兩人皆是有些不滿的看向穀澤,沒等蔡二開口,蔡大率先說道:


    “不錯,西北雙煞正是江湖中人抬愛給我兩起的諢號,你又是何意?”


    聽到蔡大承認他們就是西北雙煞的時候,跟在穀澤身後的施爾芙臉色明顯一白,自己擔憂的事情終究還是發生了,但更多的還是以憤怒的目光怒視兩人。


    “好好好,我且問你,七日前,你們在河西一帶是不是截殺了青雲派十一號人?”


    “說!是也不是?”


    “嘿嘿嘿嘿嘿,我當什麽人呢,你小子就是青雲派的吧,是,那十一個廢物就是本大爺宰的,嘖嘖嘖,領頭那小子明明身中數刀,腸子都流出來了喲,可還是死都不肯放手,硬是抓著這株血參不鬆手呢,血參血參,你看,這名起得就很貼切了,最後我把他的雙手,雙腳都砍斷了,削成了個人棍,哈哈哈哈,你猜後麵怎麽著,那斷著的手還在緊緊攥著血參呐,嗨,何必呢,最後我隻能把他手指也一根一根砍斷了,諾諾諾,你看,這血參為什麽這麽紅,沒準就是因為你那個師弟的血染紅的。”


    蔡二看著已經氣得眼睛血紅的穀澤兩人繼續挑釁嘲笑著,但穀澤已經達到了憤怒頂點,就連施爾芙也聽得潸然淚下,身體抖動得不行,緊緊捏著劍柄的手指已經用力過度呈現泛白,很難想象當時的方師弟是多麽多麽的絕望,被處於這樣的極刑還依然不忘守住寶藥,最後率先忍不住的穀澤大喝一聲便拔劍往前衝去。


    “狗賊,還我師弟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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