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丘初月臉上沒有半分忌憚之色,直視雲秀蒼白的臉,無所畏懼地道:“你覺得你現在再回頭去反咬一口,還會有人相信你嗎?”


    她道:“你也不看看你現在什麽模樣,宛若喪家之犬,沒有靈力,沒有修為,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樣,怕是想要重新走回山上,都沒那個氣力了吧?”


    “你……”雲秀已經氣得完全說不出話來了。


    然而,梁丘初月的惡劣遠不止於此。


    原本像是真的要走的,現下她腳尖一挪,反倒折了回來,道:“不過你這麽一說,倒是提醒我了。”


    這個模樣的梁丘初月,雲秀看著,心裏莫名不安,幾乎是下意識地,她腳下往後退了一步,嚅囁著兩片唇道:“你、你想幹什麽?”


    “幹什麽?”梁丘初月笑得溫和,腳下輕抬又上前一步,道:“幹什麽?當然是把你愚蠢的念頭掐滅了,雖然你現在說話應該也沒人相信了,不過,以防萬一,還是斷了根的好。”


    梁丘初月這話的意思,可不就是……


    若說雲秀原先蒼白的臉是因為受到嚴重懲罰與失血過多所致,那麽現在,她這張血色褪盡的臉龐與雙唇,便是像靈魂被驟然剝離出體的蒼白了。


    蒼白得駭人且沒有一丁點人氣,那驟然彌漫開來的心寒之意,襯得她整個人便猶如一具剛從雪地裏挖出來的屍體,冰冷又僵硬。


    “梁、丘、初、月!!”


    雲秀咬牙,好不容易才一字一字,吐出這個名字。


    梁丘初月笑得愈發溫柔了,道:“你若是覺得我的名字好聽,趁著現在還能叫得出口,便多叫幾句。”


    雲秀遍體生寒,腳下步步後退,直到後背抵在粗糙的岩石上,退無可退。


    她道:“我隻覺得惡心!”


    梁丘初月漫不經心逼近,道:“無論什麽感覺都好,反正你也沒多少時間細細體會了,想說什麽便說個夠吧!”


    這一刻,梁丘初月徹底撕破其偽善的麵具,將一顆殘忍無情黑了個透的心髒堂而皇之地擺了出來。


    雲秀忽地覺得,無論是將她杖責個半死的混墟山弟子,還是幹脆利落廢掉她體內靈脈的楚離,都沒有麵前這個人來得可怕。


    至少,他們的壞與意圖,都凸顯在臉上,毫不遮掩。


    而麵前這人,卻是將滔天的惡意,都深埋心底。


    在你最孤苦無助的時候,猝不及防展現在你麵前,給予你致命一擊,絲毫不次於將你打入無間地獄。


    雲秀不甘心,她突然覺得自己從未看懂麵前這個人。


    想起自己是怎麽一步步走到這一步的初始,雲秀咬牙,逃不過一死也想死個明白,她問:“當初你向我施予援手,主動對我好,是不是就是打著拉攏人心好為你所利用的心思?”


    雖然這個問題的答案,似乎已經毫無懸念。


    梁丘初月點頭,毫不避諱,道:“對呀!不然我做那種無甚意義的事情幹什麽?”


    無甚意義?


    無甚意義??


    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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