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尊開口一問,小靈兒拿在手裏的筷子霎時戳到了桌麵上去,下意識搖頭:“沒……”


    要說心事……


    師父難道不清楚嗎?


    思及此,小靈兒抬眸,看著麵前的人,有些欲言又止。


    仙尊又問一次,小靈兒一句問話在口中來回轉了好幾圈,才試探性開口問道:“師父,你、不記得了嗎?”


    記得為什麽不提反倒要提問她的心事?


    還是……明知故問?


    可,仙尊聽到小靈兒的問話,卻是微微蹙緊了眉頭,反問:“記得什麽?”


    小靈兒懵了,雙眸微瞪,神色僵硬。


    記得什麽?


    眼看小靈兒的神色不太對勁,仙尊臉色也更加肅然幾分,又問:“為師,該記得什麽?”


    仙尊那張臉上向來都是平平淡淡不輕易表露什麽情緒的,眼下那疑惑卻是絲毫不加遮掩,足以讓小靈兒看一個真真切切的。


    這神色……


    不似作假!


    可正因為不似作假,才更加令人害怕。


    小靈兒手中的筷子已經不僅僅是筷子尖戳到桌上的事情了,其中一根直接掉落在桌麵上,趁著她呆怔的眉眼,看起來甚至顯得有些滑稽。


    “可是靈劍大會一事?”


    仙尊開口問話,小靈兒的腦子裏卻是一陣‘嗡嗡嗡’的,宛若煙花炸開,並非絢爛之色,而是直接把她給炸懵了。


    來見師父之前,她就之前的事情作出了兩個可能性,可現在她忽然意識到:這件事情,或許還有第三個可能,也是最讓小靈兒不敢直視的可能……


    師父,會不會是不記得了……


    畢竟當時的師父狀態看起來不太對勁,情事之中的動作更是顯得與平日裏如霜覆雪的清冷模樣全不一致,有些瘋狂之態。


    小靈兒再仔細想想,越想越是覺得這個可能性是最大的。


    因為師父雖然是話不多,但勝在言簡意賅,有什麽問題他向來都是直接指出來的,斷不會出現這種明知故問之態。


    短暫的錯愕之後,小靈兒迅速調整好情緒,笑了一下道:“就是靈劍大會之事呀!我還以為師父不記得了呢,今日混墟山眾多弟子中應當會有一個結論出來,明日便是我最後一場了。”


    “無需擔憂。”仙尊道:“依你的修為,能夠應付得了。”


    這話雖沒說得太過明白,語氣裏倒也是對小靈兒滿滿的自信了。


    然而,小靈兒聽著,一顆心卻是一直在往下沉。


    仙尊緊接著說出的另一句話,更是直接驗證了她心中所想。


    他道:“說起來,你這修為……”


    言語間略帶疑惑,似是在提到修為這個問題後,終於發現了她身上暴漲的靈力,故而有此一問。


    可這暴漲的靈力,本就是自他身上渡過來的呀!


    反言之,說是他給予她的也不為過。


    可師父現在問起了。


    那便是說,他是真的對那件事情忘了個一幹二淨。


    小靈兒的心叭嘰一下涼了個徹底。


    麵上雖然是以靈劍大會一事搪塞過去解釋了一下自己的狀態不佳,心髒卻又涼又沉如墜冰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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