驢臉?看來蘇老師對這個王書記,也是相當地鄙視啊,還非要讓我態度好點,自己的態度都不端正!不過,蘇老師這樣很好啊。


    韓秋想開口表示同意,突然發覺自己的嘴正被一雙溫軟潤滑的纖手唔得緊緊的,兩人的身體也貼得緊緊的,蘇萊凹凸有致的曲線帶著令人血脈噴張的火熱和活力,頓時讓韓秋有點口幹舌燥了……


    這是行政樓啊,亂說話的後果不可想象!


    蘇萊也感覺到怪怪的異樣,趕緊撒開了韓秋,整了整略微有些淩亂的幾縷青絲,尷尬地咳了一聲,然後帶著韓秋上了樓。


    “篤篤篤”幾聲敲門,裏麵傳來一個中年人的聲音:“進來吧。”


    韓秋跟著蘇萊走了進去,迎麵就看見一個30多歲的中年男子坐在真皮辦公椅上,一雙眼睛直溜溜地打量著自己。


    這就是傳說中的王德惠?果然不是好東西啊,一張臉尖嘴猴腮,跟傳統肥頭大耳的領導形象完全不同,但他猥瑣的眼神倒是沒有區別,架在鼻梁上的金邊眼鏡完全無法過濾出他眼中的那種咄咄逼人的氣勢;他的臉拉得極長,活像一隻毛驢。


    難怪方才蘇老師說,就把這張臉看做驢臉就是了。這話,實在是太精辟了!這廝名字就沒取對,啥王德惠啊,他哪有一點“德”和“惠”啊,應該叫王毛驢才對!


    蘇萊不動聲色地偷偷用手拽了拽韓秋的衣角,意思是:你怎麽還不向領導打招呼啊?


    “驢書記好。”韓秋話一出口,才發覺自己這個稱呼貌似有點不對,趕緊改口:“王書記好。”


    王德惠瘦削的臉上迅速閃現出一抹陰狠的笑意,旋即消散,做出一副聽熱情的樣子:“你就是韓秋同學?坐!”他裝模作樣的指了直屋裏的沙發。


    “王書記,這種十惡不赦的學生,你怎麽還對他這麽好呢?”一個很熟悉的聲音傳進韓秋的耳朵。他這時才注意到,王德惠的身邊,還站在一個人,一個英俊瀟灑的帥哥——李煥文。


    “李老師,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我們辦學的目的是什麽?是教書育人!對於我們的學生,我們一定要用真心去關懷,不管他犯下了多麽不可原諒的錯誤,我們還是要本著治病救人的宗旨,給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王德惠痛心疾首地說了這一番話,然後點上一支煙,悠哉遊哉地抽了一口。


    “王書記教訓的是,這種境界,當真是虛懷若穀啊,實在是我輩學習的榜樣。”李煥文很清楚他扮演的是什麽樣的角色,他有信心,盡力將自己扮演的角色演繹到極致,盡最大可能地配合上王書記的步伐。


    這兩個老不死的一唱一和,當哥是傻子啊?韓秋毫不客氣地一屁股就坐到了真皮沙發上,懷裏抱著的籃球又拿出來,在地上拍啊拍……


    你這是在幹什麽啊?把我說的話當耳邊風?態度!態度!


    蘇萊很生氣,但這種場合,她怎麽能發火呢?於是她一下子坐到韓秋的身邊,將他正玩著的籃球一把搶了過來,緊緊抱在懷裏,像是在守護一個裝滿ney的保險箱。


    “你怎麽這麽沒教養,書記的辦公室是球場麽?”李煥文衝著韓秋一頓狠狠地批評教育。


    王德惠額頭上緊皺的眉頭轉瞬即逝:“年輕人嘛,活潑一點也是好的。對了,韓同學,知道我請你過來,是為了什麽?”


    廢話,還能為了什麽?不就王嵩那點破事嘛?


    但這話不宜由自己的嘴裏直接說出來,韓秋索性裝傻充愣:“不知道。”


    “我聽說啊,你在和別的院係的同學一起打球的過程中,發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王德惠嘴裏連吐三個眼圈,好整以暇地說:“據說後果還挺嚴重,有一個同學直接被送醫院了,不知有沒有這樣的事?”


    “王書記,那隻是一個意外。”蘇萊趕緊搶著說道:“不過我一定會好好的批評他的。”


    “蘇老師,請不要縱容包庇你的學生,那是在犯罪!”李煥文用階級敵人般的眼光,滿含血海深仇地瞪著韓秋:“故意傷人,這已經違反了法律,構成犯罪了,應該送進監獄裏去!”


    擦,這廝夠狠的啊,要是按照這個標準來判斷,那王嵩同學犯下的血案,不知已經可以被拉去槍斃好幾回了!


    “李老師,你這麽說就太重了。”王德惠端起桌上的茶杯,美美地啜了一口,緩緩地說道:“這也是學生之間的一些小誤會,照理說,我們老師是不應該參合的。但是,這個事件造成的影響比較大,上麵的領導對此很重視,我也沒辦法。”


    蘇萊一聽王德惠說這話,心裏就是一驚。這個毛驢臉是個典型的笑麵虎,如果他義憤填膺地斥責怒罵,那基本還有救;但是他要是像現在這樣很平靜,那麽恭喜你,已經被列入黑名單了……


    “王書記,這真的隻是一次誤會,我這就讓韓秋去道歉賠錢。”蘇萊緊張兮兮地說:“一定要給他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


    “道歉?道什麽歉?”韓秋聳聳肩,攤攤手:“而且我也沒錢啊,怎麽賠?”


    跟你說的話你當耳邊風,這就是你的態度?!!!蘇萊恨不得掐住韓秋的脖子讓他清醒一下,道個歉要死人麽?至於沒錢?你沒有,我這裏有啊!


    “你就是這樣的態度?”李煥文指著韓秋的鼻子,轉頭對王德惠說道:“王書記你看,這完全就是冥頑不靈,無可救藥的垃圾,不給他一個記大過處分,難平民憤!”


    擦,哥還引起“民憤”了?記得當時把王嵩弄成超人的時候,大家都集體為我鼓掌啊,難道他們是憤怒的掌聲?


    “李老師,工作要注意方式方法,不能簡單粗暴。”王德惠慢慢悠悠地說:“這個事件的性質雖然比較惡劣,但這也是雙方的責任,不能偏袒某一方嘛。王嵩同學也應該受到警告處分!”


    “王書記,你真是……”李煥文就差熱淚盈眶了:“不徇私利,大義凜然啊!”


    蘇萊的心裏此時七上八下。給王嵩一個可有可無的警告處分,無非就是給嚴肅處理韓秋,找一個相當好的借口:看看,我們是一碗水端平的,連書記的親戚都給處分了。現在處理處理罪魁禍首,你們還有什麽意見?


    王德惠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思量了老半天,然後直直地盯著韓秋,用一種很遺憾地語氣說:“其實我很願意處分我的學生的,但這個事件的性質實在是太惡劣了,當眾鬥毆,影響太壞了。當然,具體這麽處分,還得由組織上決定。我個人的建議呢,是……勸退……”


    這下連李煥文都愣住了:他原本以為這種學生之間打打殺殺的事,弄個記大過都相當勉強了,誰知領導就是領導,魄力十足啊,直接開除!


    看來王毛驢這廝還很有點領導的風範:“我個人建議”,這個詞用得太好了。在我們這個國家,領導的個人建議,就等同於聖旨,但以後說起來,我真的隻是個人建議啊,沒叫你們一定要這樣去做嘛。既然你們這樣做了,那說明,大家都覺得這樣做是對的,民心所向嘛。


    “王書記,千萬別開除啊,一定要給韓秋一次機會!”蘇萊心裏一急,說出的話都帶上了一點哭腔:“他隻是在打籃球,不小心撞到人了,都是意外。”


    “哎,蘇老師,你的心情我理解。”王德惠的嘴角現出一抹陰冷:“如果是打籃球造成的誤傷,那的確沒什麽。但我聽說,韓秋同學根本不會打球啊,他在場上,總是衝著人去,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不會啊,韓秋打籃球很厲害的!”蘇萊急急忙忙地暗中扯了扯韓秋的衣角:你這個當事人趕緊開口啊!


    “呃……這個,王書記,對於籃球,我勉強算是初窺門徑吧。”韓秋謙虛地表示道。


    王德惠越發的覺得韓秋這個小子越看越不順眼,好像直接開除他完全不解恨似的。他的小眼珠子溜溜直轉。


    “現在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認定這起事件的性質,如果純粹是由於打籃球誤傷,那麽還有商量的餘地。而韓秋會不會打籃球,就是判斷的關鍵。”王德惠整了整鼻梁上架著的小眼鏡:“籃球賽不是還沒結束麽?要是韓秋同學能奪得最後的冠軍,證明自己的實力,那相信誰也不會說什麽了。但要是輸了的話,可就不好說了……”


    蘇萊手心全是汗,她雖然不太關心體育運動,但信息係的籃球隊出名的臭,她也是有所耳聞的,今年不知抽了什麽風,打入了四強,但要想奪冠,還是難於上青天啊。但是,這已經是最後的機會了。


    “韓秋,還不快謝謝王書記給了這次機會?”蘇萊趕緊拉著韓秋想要道謝。


    “謝就不用謝了,隻是有些醜話要說在前頭。”王德惠瘦削的驢臉上閃現著得意地陰笑:“我不希望再聽到任何關於韓秋同學球場暴力的事跡了。我對球場暴力的理解,就是犯規……”


    擦,說了半天,居心如此叵測啊,這不是讓我去當沙包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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