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時間,一個賊兒,翻了九章王府的天,果然,妖孽一出,誰與爭鋒!


    哄哄鬧鬧雞犬不寧的,這亂,傳到了燕都城郊外,擾了瓊樓玉宇裏的叮咚水聲。


    “爺,九章王府走水了。”


    “哦?”


    屏風後,水聲止,傳來一個意味不明的字符,輕笑似有若無。


    這態度,程大摸不真切,隻得越發小心著,又稟報道:“九章王的金庫也空了。”


    “嗬。”


    一聲真真切切的輕笑,似風散開,帶了淡薄的愉悅。


    程大霧水了,這是哪門子的玩心啊?


    齊三忽然道:“爺,宮裏炎帝差人來請。”


    懶懶的嗓音:“等著。”


    大概也隻有這位爺敢這麽不痛不癢地搪塞那位大燕君主了,齊三沒說話,便等著。


    “再與爺說說,那小貓兒怎生撒野。”這語調,與逗弄小白時一般,濃濃的趣味。


    程大愣了一下,小貓兒?


    哦,聞家姑娘。果然,爺對這位姑娘,用心不少,立馬回著那姑娘的英勇事跡:“九章王府的寶貝,能掏的,都被聞家姑娘掏空了,剩下的,一把火都燒了。”


    說到這茬,程大都汗顏,聞家姑娘才多大啊,十三歲的姑娘,胳膊腿兒都沒長結實,就彪悍到這程度,半會兒功夫毀了人九章王多年建樹,這能耐,他也是醉了,五體投地啊,這要再長個三五年歲,那還了得。


    水聲蕩漾,伴著男子淺笑:“這貓兒,可真潑皮。”


    偶滴爺啊,哪止潑皮啊,簡直無恥到喪盡天良,黑心到令人發指好吧。程大想想就抹汗了:“還有。”


    “還有什麽?”


    那些個無恥陰人的勾當,程大有點難以啟齒:“九章王的側妃對外聲稱,九章王不、不行,不過半盞茶功夫,燕都上下都傳九章王得了隱疾,要、要斷子絕孫了去。”


    這一遭,也虧得那位姑娘幹得出來。真真是絕了。


    說完,屏畫後,傳出一陣爽朗的笑,肆意又邪魅。


    咚——


    齊三一腦門,磕在了門上,傻了半天,小聲問:“六子,我是不是幻聽?”


    梁六托下巴思忖,搖頭:“沒有,咱家爺在笑。”


    齊三一拍腦門:“媽呀,爺這是中了哪門子的邪啊?太驚悚了,太詭異了。”


    可不是驚悚,可不是詭異,爺上一次笑,隻扯了扯嘴皮,很細小的弧度,笑過,剝了兩張人皮。


    這般張揚純粹的大笑……齊三回頭問程大:“咱家爺沒中邪吧?”


    程大一個白眼丟過去:“爺的事少猜,換水去。”


    齊三悻悻,不敢妄測,作罷,打水去。


    “第幾次了?”梁六問。


    程大伸出一隻手:“五次。”


    梁六思索一番:“爺這又是摸了女人?”這洗漱的次數,想必,摸了不少地方。


    程大一時不好回答,想了又想,組織了一下語言,正兒八經地吐出兩字:“被摸。”


    梁六驚悚了,壓低了嗓音也掩不住熱血沸騰:“摸哪了?”這麽些年,爺那金貴的身子,別說給摸,碰也沒讓人碰過,更要不得的是,被摸!不知為何,梁六忽然很不道德很沒道理地想到了一個詞:霸王硬上弓。


    呸呸呸,想什麽呢,爺是能隨便強的嗎?


    “快說快說,都摸哪裏了?到那種程度了?”


    程大繼續艱難地組織語言:“很多。”想了想當時那場景,又補充,“那姑娘,很強悍。”


    “還是姑娘?!”梁六傻了半天,“那姑娘,還有全屍在嗎?”


    真不是梁六誇張,這些年,碰著爺的,除了北滄宮裏那位,其餘的都去下麵報道了,可就算北滄宮裏那位,那也隻是擦擦邊角,性質根本不能比,這程度,片屍也不為過。


    這問題程大沒回,換了個問題:“六子,玉石的簪子,咱家爺要幾成力能拈成灰?”


    “三成吧,若不止三成,應該灰都沒有。”


    “三成。”程大深思了,一臉困惑,難怪玉簪碎成了灰,那姑娘毫發無損,爺果然留了狠手。隻是,被咬了脖子,爺居然都沒有動殺心,實在詭異。


    三成?即便平日裏他們哥幾個犯了錯,爺也是留五成,難道那姑娘比他們哥幾個都重要?程大覺得不可思議:“咱爺以前可對哪個女人手下留情過?”


    “留情?那是啥玩意。”梁六眼睛一瞪,一臉不可置信,“程大,不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吧?”


    那摸了爺很多地方的姑娘,爺隻用了三分功力碎了人一玉簪,手下留了情。


    梁六被這個猜想嚇到了。


    程大拍拍六子的肩:“就是那個意思。”


    “操,誰家姑娘這麽牛?”梁六仰慕敬佩之情,如滔滔江水正在泛濫。


    “聞柒。”


    這是梁六第二次聽到這個名字。他想,怕是這個名字,要撓爺的心了。


    梁六若有所思著。


    “齊六。”裏邊忽然喚了一句。


    梁六嘴角一抽:“屬下梁六。”爺啊,屬下跟了您十年啊,十年啊,連屬下的姓都沒記住,那姑娘才見了兩麵,都開始手下留情了。梁六那個怨念。


    “多嘴。”


    主子話很少,就賞了兩個字,冷冰冰的。


    誒,自討沒趣不是,能和人聞家姑娘比嗎?人家可是有能耐摸爺的。梁六不敢造次:“爺可是要換水了?”


    “你隨爺進宮。”


    一句話落,男子從屏風後走來,披散著潑墨的發,還泛著水汽,多了些隨性的慵懶,披了一身瑩白的袍子,襯得沐浴過後的容顏微著顏色,唇紅似血,格外得妖媚。


    爺這張臉啊,美得讓人不敢看。梁六垂了垂眸子,視線往下移,眸子突然一定:“爺,脖子。”


    那是……牙印?梁六覺得他眼花了,這是咬的呢?還是咬的呢?梁六覺得他腦子都不好使了。


    今兒個,很玄幻。不然,怎麽爺拂著那牙印,還一臉愉悅呢,蔥白的指尖反複摩挲著,唇角弧度上揚:“取爺的狐裘來。”


    “那嘴巴?”


    梁六鬥膽,細細地瞧,哎呦喂,咬得狠啊,聞家姑娘膽兒肥啊。


    指尖,又落到了唇上,拂著那咬痕,男子笑得竟很風情,沒有半分怒氣,調笑一般:“若別人咬了你,你該如何?”


    梁六脫口就回:“咬回去。”


    咬哪裏?


    一邊,程大給齊三交換了個眼神,齊三擠眉弄眼:咬嘴巴!


    這回答一出,梁六想咬自個舌頭了。


    然,爺笑了:“爺不是狗。”


    留下一句,他轉身,似乎舔了舔唇,一個動作,盡是魅惑。


    身後,三隻木雞呆了,好半響,程大收回眼珠子:“我以為爺會說他嫌髒。”


    梁六問:“剛才爺洗了幾遍?”


    齊三想:“五遍?六遍?”


    程大一拍腦門:“出大事了,上次洗了八次了。”


    梁六一針見血:“我覺著爺早晚有一天,要被聞家七姑娘染指,而且爺,還不嫌棄。”


    這話,戳中要害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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