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柒,爺難受。”


    話落,舌尖輕探,小心翼翼地舔了舔聞柒的掌心,輕柔,卻灼熱,眸子抬起,水汽迷離裏,全是聞柒的影子,搖搖晃晃的深沉,灼熱得有些燙人。


    一寸一寸,他細細地舔,貓兒似的。聞柒掌心一顫,心尖都抖了,吞了吞口水:娘喲,真他媽勾人呀。


    “咳咳咳。”她輕咳了幾下,很淡定地收回手,就著那隻被秦宓舔過的手支著下巴,表情嚴肅,一本正經,“嗯,熱血沸騰,饑渴難耐。”轉了轉眸子,湊上去看秦宓的臉,“爺,不是吧,那補血的藥見效那麽快?”


    真的隻是補血?怎麽瞧著像那次羞花喝了一鍋鹿血燉牛鞭的樣子,咳咳咳,聞柒撇開眼,又吞了吞口水,怎麽回事,她就舔了幾口,怎麽也口幹舌燥了,媽的,那藥真真是害人不淺。


    “是迷人醉。”


    聲音嘶啞低沉極了,好生迷人,聞柒醉熏熏……誒,什麽來著?迷人醉?


    聞柒一個打挺:“靠,誰這麽缺德,老娘非得弄死她。”


    他揉了揉她緊蹙的眉頭:“還好,你沒有碰。”


    她眉間,秦宓的手在輕顫,指尖發白,他額頭全是汗,唇角抿得蒼白,獨獨一雙眸子緋色洶湧,覆滿了情動。


    聞柒抓著他的手,燙得驚人,她用臉蹭了蹭:“很難受?”


    “嗯。”


    “熱不熱?”


    他伏在她肩上,含糊不清地應著。


    聞柒心疼壞了,擦了擦秦宓額上的汗:“要不,”有點遲疑,一咬牙,“你把衣服脫了。”


    說著,聞柒伸手就去扒秦宓的衣服。


    秦宓按住她的手,重重喘息:“你給爺解嗎?”


    聞柒小臉一耷,小臉愁雲慘淡的。誒,某些熱血沸騰的時候,脫了衣服更熱血沸騰。悻悻地收回手,聞柒甚是無可奈何:“我血光之災,自身難保。”摸摸下巴,眉頭一擰,“聽說,這迷人醉,除了男女歡愛外,無解。”


    丫丫的,她手癢,想撓人。


    秦宓依著床榻,眸子半闔,頷首:“嗯。”啞著嗓子又道,“你離爺遠點。”


    聞柒往後縮了縮,巴巴地瞧秦宓:“受得住嗎?”


    秦宓搖頭:“你在這,”一個字一個字好像從喉嚨嘶磨出來,沙啞得不像話,“爺受不住。”


    容顏染緋,眸光媚骨,禁欲般妖豔,竟美到了極致。


    聞柒想,這等美色,她會按捺不住的,她起身,拂了拂裙子,撩起流蘇:“那我走。”


    “聞柒。”


    腳還沒邁出一步,秦宓扣住了她的手腕,掌心灼熱得有些燙人。他抬起了眸子,看她,強硬得有些固執:“不準走。”


    不準走?這時候還大爺。


    好吧,她不敢走,萬一她走了,某些不長眼的女人進來了可怎麽辦?她得守著,寸步不離地守著,即便她自個犯罪,也斷不能讓秦宓犯罪!這麽一想,她坐回去,離秦宓遠遠的。


    “看樣子快挺不住了,怎麽辦呢?”聞柒左思右想,手還被秦宓抓著,她動了動,沒鬆開,她打著商量問,“爺,要不要小的給你找個女人來?”


    秦宓情亂的眸子一緊,唇咬得發白:“你敢。”


    聞柒點頭,甚是滿意:“嗯,不錯,神智還在,還沒*熏心。”


    *熏心……這個世間,除了聞柒,誰還能讓他如此,他想,若非眼前是她,這迷人醉怎會這般難熬,偏生,他竟舍不得放手,縱這南詔的情花磨人,哪及聞柒……


    “裏頭怎麽樣了?爺還熬不熬得住?”程大貼著門,滿頭大汗,急滴喲。


    齊三也貼門:“聞主子在裏頭,怕是熬不住。”


    程大抹了一把冷汗,跺腳了:“那怎麽還不出來?”


    齊三很淡定:“還沒完事。”


    程大眼皮一跳,嘴角僵硬。完事?什麽事啊?這麽一想,心肝都虛了。


    這時,裏頭傳出爺的聲音,隱忍到了極致。


    “爺難受,你給摸摸。”


    程大腳下一趔趄,摸摸?不能摸啊,會摸出大事的。


    聞柒猶豫了片刻:“說好了,隻給摸。”


    完了,要出大事了。


    果然……


    聞柒薄怒:“秦宓。”


    應得心不在焉,含含糊糊:“嗯。”


    “你夠了!”聞柒大怒。


    片刻安靜,隨即,一聲河東獅吼:“靠,還往下?”


    往下?往哪裏啊?


    程大恨不得一雙眼紮進窗紙裏頭瞧一瞧究竟,耳朵往裏擠了擠,下一秒,耳邊震耳欲聾了:“再得寸進尺,老娘扒了你。”


    沒有半刻遲疑,喘息聲裏傳來一個字:“好。”


    “秦宓,你丫流氓!”


    流氓,流氓,流氓……


    程大耳邊,兩個字回聲蕩啊蕩,鼻子一熱,程大趕忙捂住。


    素來淡定的齊三都有點不淡定了:“咱爺是不是太——”斟酌了一下用詞,“太急色了點。”


    程大一個冷眼丟過去,爆粗口:“屁!”激昂了,憤慨了,眼紅了,脖子粗了,“聞主子耍流氓的時候還少嗎?少嗎?”


    齊三想了想:“確實不少。”


    程大得勁:“這次咱爺終於扳回了一次本,振了一次夫綱。”大笑三聲,那個激動人心啊,“哈哈哈,大快人心!”


    忽然,紙窗一顫,又一句驚天動地的呐喊。


    “秦宓,少給老娘為所欲為。”


    爺就是爺,威武!


    聞柒又來一句:“老娘要在上麵!”


    程大眸子一瞪,豎起了耳朵。


    “好。”


    腳下一個趔趄,程大揉了揉腦袋,痛心疾首,爺,夫綱啊,夫綱啊!


    齊三不厚道地掩嘴笑了:“這夜長著,還有得磨人呢。”


    “這樣真的好嗎?聞主子明兒個下嫁大燕那老頭,今兒個和咱爺……”程大這老粗的老臉也是一紅,又仰起了鼻子。


    孤男寡女,什麽摸摸,什麽往下,什麽為所欲為……這南詔情毒,傻子都知道怎麽解的。


    齊三笑得意味深長:“下嫁?”扯嘴笑了笑,“嗬,聞主子肯,咱爺準嗎?”


    程大望了一眼寢殿搖曳的燭火,搖頭。


    紅燭燃盡,明明滅滅已到了夜深,月色全無,暗了緋色的紗帳,靜謐了,一聲呢喃,輕柔得似要散去。


    “聞柒。”


    “嗯。”


    應得模模糊糊,床榻裏的人兒昏昏欲睡,顫著眼皮沒有睜開。秦宓拂了拂她的臉:“睜開眼看著爺。”


    她緩緩掀開長睫,撲扇了幾下,又合上,往秦宓懷裏蹭了蹭,睡眼惺忪地喃喃:“美人,咱下次再戰五百回合可好?今個兒聞爺累了。”


    秦宓緊了緊懷裏的人兒,湊在她耳邊,耳語似蠱:“那你應爺一次可好?”親了親她微微泛紅的耳垂,他說,“明日,莫要披上那大燕的鳳冠霞帔。”


    半夢半醒,聞柒迷迷糊糊地應了:“好。”


    秦宓輕笑,揉了揉她的發:“乖,好好睡一覺。”唇,落在她唇邊,輕舔細啄,“就這一次,你要的,爺去給你搶。”


    語落,秦宓抬手,指尖輕點聞柒脖間,她緩緩合了眸子,呼吸沉沉,眉頭蹙了蹙,似乎不滿,秦宓涼涼的指尖剔透,便落在了她眉間,緩緩輕拂:“聞柒,莫要怨我,我不願你受這大燕百官朝奉,不願你以榮妃之尊沐燕都臣民禮遇,不願我秦宓的女人替他人挽發受封,那萬民朝拜鳳冠加身,待我回北滄還你。”


    片刻沉默,他側身,眸光深深籠著女子容顏,俯身,親吻了她的唇,近乎虔誠地親吻。


    須臾,暖帳輕搖,秦宓起身:“將姬家那個女人帶來。”


    “是,爺。”


    後半夜了,也該換天了。


    次日,天大晴,榮妃受封,燕宮外鋪了十裏紅妝,宮中錦繡高掛,華乾殿裏,聞氏胤榮縣主鳳錦加身,紅綢覆麵,鳳冠霞帔以示尊崇。


    辰時,衍慶宮來宣。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聞氏七女,胤榮縣主,特予百官禮待,今於皇陵受封,誥命二品榮妃,賜住榮秀宮,恩澤後宮,欽賜。”


    城門擂鼓,爆竹轟鳴,天際,紅光錦簇。


    辰時三刻,百官朝拜,宮門大開,十萬禦林軍踏著十裏紅妝,護鳳輦出城,城門前萬人空巷,禮樂歡呼震耳欲聾。戎馬紅妝,國婚以聘,如此盛寵,史無前例。


    這日,漫天錦繡映紅了大燕的天。這日,辰時開始,天便暗潮洶湧,隻待東風,吹皺了烏雲密布。


    整整一日,大燕皇朝跌宕起伏,燕史裏,卻不過寥寥幾筆,如是而記:


    天啟五十六年二月十九,辰時,八方來賀,百官朝拜,萬人空巷以迎聞氏榮妃,於皇陵,誥命天下。


    天啟五十六年二月十九,午時,皇陵忽而轟鳴,塵土坍塌,百年皇陵盡毀,榮妃沒於皇陵。


    天啟五十六年二月十九,酉時,燕宮鳴起戰鼓,定侯叛亂,十五萬大軍兵臨城下。


    天啟五十六年二月十九,子時,聞氏榮妃救駕衍慶宮,定侯十五萬大軍全軍覆沒。


    天啟五十六年二月二十,辰時,一旨詔書誥令天下。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聞氏榮妃,德智兼備,退西北叛軍救駕有功,朕深感恩澤,聞氏七女承露西宮載德大燕,安能榮朕國盛,特封一品胤榮皇貴妃,賜住長樂宮。”


    衍慶宮外,跪了大燕文武大臣,一旨方落,大亂,百官哄鬧,獨不見聞氏胤榮皇貴妃。


    整整半天,百官跪於衍慶宮外,請求麵聖,至申時,宮人傳令:“皇貴妃求見。”


    百官抬首,隻見十幾人簇擁著,那女子一身大紅的鳳錦,額間垂了一枚瑩潤的墜子,已為後妃,卻並未挽發,嘴裏還叼著一縷墨發,好不恣意灑脫,她笑彎著眉,眸子瑩潤,道:“愛卿們好生勤快啊。”


    噤若寒蟬,一雙一雙看盡百態的厲眸睃著她,她不急不緩,走近了,提著裙子走在百官之前,抱著手,站在衍慶宮的石階之上,小手一揮:“何必行此大禮,愛卿平身。”


    “你!”


    “荒唐!”


    “……”


    你一言我一語,議論紛紛不止,卻無一人敢高聲置辭,隻聞女孩兒清淩淩的大笑,邊走邊擺手:“乖乖噠,夜了,都回家陪婆娘去吧,不然跪了搓衣板本宮可概不負責。”


    人兒已走遠,徒留一幹文武大臣嘔心瀝血,一個一個臉色綠得跟吃了蒼蠅一般。


    大燕胤榮皇貴妃,便如此模樣,一國朝臣怎能不跪,怎能不請命?


    女孩兒大笑,已然傳到了衍慶宮內殿,驚了臥榻裏的帝君,起身,慌張失措。


    “皇上,皇貴妃來了。”


    傳令方落,女孩子聲音便傳來,嗪了肆意至極的笑:“喲,還躺著呢。”


    長裙曳地,聞柒許是不習慣,提著裙擺,走得歪歪扭扭,盡散的墨發間僅插了一隻金步搖,搖搖晃晃牽著額間的墜子滑動,好不靈氣邪肆。


    炎帝厲眸睃過:“贏頭占盡,你還來做什麽?”字字言語,盡是不甘,是忿恨。一國帝君三番兩次於這一介女流手裏血本無歸,如何甘心,炎帝逼視,“你來向朕耀武揚威嗎?”


    耀武揚威?她聞柒是這麽沒品的人嗎?她搖頭:“不。”眯了眯眸子,笑了,“本宮看你這老東西死了沒有。”


    炎帝一口血氣梗在咽喉,生生咽下,眸光染紅:“你這亂臣賊子還活著,朕怎麽會死。”


    聞柒樂嗬了:“亂臣賊子?”掩著嘴輕笑著,拂著裙擺落座,一條腿搭在案桌上,倒了杯茶,飲著,這才抬頭,“嗬,皇上莫不是忘了,本宮可是救駕的功臣,真正的亂臣賊子還等著皇上處置呢,皇上覺得是滿門抄斬好呢?還是誅連九族合適呢?”


    彼時,大燕上下皆知,昨日榮妃受封,定侯逼宮反叛,個中迂回無人問津,天下隻道,奸臣定侯,功臣聞柒。


    好,好,好,好個賊喊捉賊!


    炎帝大喝:“是你!”


    聞柒點頭,喝著茶,漫不經心:“對,是我。”她抬眸,笑著勾唇,舔了舔唇邊清茶,不急不緩地道,“是我聞柒砍了皇上你的左膀右臂,將您老那忠臣愛將變作了人人唾罵的亂臣賊子。”


    天下怎知,怎知聞柒詭譎,怎知她能翻雲覆雨、顛倒黑白,怎知她能滅了定侯十五萬大軍還讓大燕史官瞎了眼辨不清亂臣賊子。


    炎帝如刺梗在喉間,血腥翻湧:“你——”


    她忽而搖頭,懶懶接話:“哦,錯了。”長睫輕抬,笑著看床榻上麵色陰鷙的帝君,雲淡風輕的恣意輕狂,“是你才對,是皇上你親手砍了你的左膀右臂呢,嗯,便這麽寫,”她端著茶杯,仰著頭,想了想,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定侯謀反,朕念皇貴妃正沐恩澤,免誅九族,滅其滿門。”


    她要斬草除根,殺人滅口!甚至,借刀殺人……


    炎帝眸光猝火:“假傳聖意,其罪當誅。”


    聞柒淡淡然,語調一提:“哦,不從?”放下茶杯,她起身,拖著大紅的裙擺,緩緩走近,“皇上可不是吐血吐糊塗了,知道這衍慶宮外跪了多少討伐佞臣賊子的文武大臣嗎?知道燕宮之外有多少盼著定侯伏誅斬首的大燕臣民嗎?這聖意皇上不傳?那敢情好,看看老來喪女的姬國公答不答應,看看定侯旗下陪葬的那十五萬西北燕軍答不答應。”一腳踩住了龍榻的垂簾,她踢著玩兒,嘴角莞爾,好似玩笑,抬眸,慵懶的調子補了一句,“看看本宮答不答應。”


    “昨夜午時三刻,皇陵捷報,榮妃歿。”炎帝扯著榻前垂簾,衝著聞柒近乎嘶喊,“為何你還活著?十五萬定侯燕軍全軍覆沒,為何你還活著?”


    聞柒不答,笑著反問:“為什麽呢?這啊,”托著下巴思忖,輕笑出聲,“大概就叫做人品。”


    人品?十五萬大軍覆滅,皇陵盡毀,她便用這樣的戲言一語帶過。


    炎帝一口血,吐在了垂簾之上。


    聞柒連跳了幾步,衣裙仍舊沾了幾滴血,她蹙眉,甚是嫌惡:“你個老東西髒了我的裙子了!”俯身,用手絹反複擦了擦,抬手便扔在了炎帝身上,哼笑著,繼續氣死人不償命,“誒,也不知道姬家那位柔弱的縣主上輩子是造了什麽孽,定是敗光了人品,這輩子才被那皇陵的黃土白骨給埋了,可憐姬國公一把年紀到現在連女兒的屍首都沒找到。”


    炎帝瞠目結舌:“入皇陵受封的是,是——”張嘴,嘴角盡是血絲湧出,竟是發不出聲來。


    聞柒聳聳肩,不以為意極了:“興許大燕皇陵那座廟太小,容不下本宮這尊大佛,再說,我聞柒的大名怎麽能寫進大燕的皇譜,你從,本宮還不依呢。”她微微俯身,晃著額前吊墜,“乖,等到了地下,去找找你那可憐秋冉後妃,雖說活著沒有當你的妃子,死了可是入了你燕家的墳。”


    他布下天羅地網,怎叫她……


    “李代桃僵。”難怪,定侯捷報,榮妃已歿,難怪她毫發無損,難怪血本無歸……嗪血的唇竟發紫,陰鷙得滲人,炎帝大笑一聲,“聞柒,你好手段啊。”


    “斬草除根,皇上,你也好手段呢。”聞柒言笑晏晏,“隻是本宮倒是不知道本宮的腦袋這麽值錢,十五萬西北定侯大軍呢,”抱著手咋舌,恰似一臉惋惜,“嘖嘖嘖,可惜了可惜了。”


    十五萬大軍,未能動她分毫,反倒葬於皇陵,炎帝一聲嗤笑,倒進了臥榻。


    金公公大呼:“皇上!”


    聞柒上前一瞧究竟:“這就死了?”


    炎帝驟然抬起眸子,一眼刺骨,錚錚逼人:“定侯十五萬大軍於皇陵全軍覆沒,昨夜燕宮之外的叛軍到底何來?”


    沒死啊。聞柒有點遺憾,興致缺缺,丟了句:“你猜?”


    猜?她滿腹心機,攻心攻計,卻毫無章法,如何猜?然,毋庸置疑,那燕史筆下的十五萬定侯叛軍,是她奪權篡史的一腔籌謀。


    “定侯叛亂?榮妃救駕?”


    何等能耐,扭曲了燕史,將他大燕的天翻覆,任她步步為謀,占為己有……


    炎帝大笑:“好一個救駕有功,哈哈哈,聞柒!”笑著,嘴角血絲湧出,一國之君竟似瘋癲,“你這個妖孽!奸臣佞妃,亡朕大燕。”


    “皇上,皇上!”金公公跪在榻前,老淚縱橫。


    “哈哈哈……”眸光渙散,猙獰扭曲了麵容,炎帝仰頭,高聲大呼,“奸臣佞妃,亡朕大燕。”


    大笑癲狂,聲聲繞梁不絕,滲人,發慌。


    聞柒抱著肩,手指湊在唇邊:“噓,小聲點。”忽而靜謐,便隻聞她笑語,“這啊,是個秘密。”


    癲笑戛然而止,炎帝趴在榻上,嘔血咳嗽。


    “皇上,皇上!”


    “快來人。”


    “傳禦醫!”


    “……”


    一陣極火燎原的呼天搶地,然,殿門始終緊閉,金公公的聲音戛然而止,原來,這禦前宮殿,早就換了主了……


    凝久,一雙嫩生生的小手推開了殿門,她懶懶依著一邊,殿外些許清光落在她臉上,明朗璀璨極了,她微微驚了一下:“哦,本宮突然想起來一件棘手的事。”指尖纏著肩頭的一縷發,她把玩了片刻,才道,“定侯將死,皇上你說西北那二十萬大軍怎麽辦?”


    炎帝驟然睃視,滿眼驚慌。


    聞柒輕笑出聲:“藤林三縣,與西北倒是鄰近呢。”


    原來,不止如此,她野心勃勃……


    炎帝大喝,近乎嘶喊:“你妄想,妄想!”


    聞柒聳聳肩,一臉無所謂,眸子一轉:“金公公,要本宮親自擬旨嗎?”


    金公公腿一軟,跌坐在地。


    半刻鍾後,衍慶宮殿門大開,一旨令下。


    “聖旨到!”


    百官抬首,隻見殿前,女子盈盈淺笑,踩著曳地鳳錦,眸子清光徐徐,淡淡睨著殿前所跪眾人。


    一旨傳下,繞著衍慶宮,聲聲不息。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定侯謀反,朕念皇貴妃正沐恩澤,免誅九族,滅其滿門。將不仁,罪不及士卒,朕感念西北大軍昔日平定大燕之功,特赦重整於藤林三縣,皇貴妃聞氏救駕有功,特賜榮寵以令三軍。”


    ------題外話------


    有些疑問,下節分解,另外,妞們,冒冒泡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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