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花甲之年,喜得十七皇兒,朕欣喜甚之,特賜名麟兒寅禮,封常山王,追封其生母秦氏惠妃為嘉儀夫人,以皇後之禮厚葬皇陵。朕念十七皇兒雉齡,另,聞氏胤榮皇貴妃膝下無子,品德賢淑,堪當十七之母,特允養於長樂殿。”


    一旨詔書,燕宮大亂,炎帝纏綿病榻久時,聞氏執政把持朝綱,燕姓江山皆掌聞柒之手,此番,聞氏又得十七皇子,這江山易主不過時日。


    連著幾日,炎帝咳血之症加重,幾日滴水未進,禦醫束手無策,燕都上下人心惶惶,隻怕哪日,聞柒翻了龍椅坐上去。


    皇帝,怕是沒幾日了……


    沒幾日?聞柒聽說了,扯嘴笑了一聲,道:本宮同意了嗎?


    衍慶宮裏,滿屋子刺鼻的藥味,許是久不見光亮,寢殿隨處都是陰涔涔的。


    榻前,聞柒抱著手,睨著形如枯槁的炎帝,三分笑意:“聽說您老幾天沒進膳了。”


    床榻裏,炎帝骨瘦如柴,指尖顫了顫,已經說不出話,渾濁的眸,哪見半分往日帝君之威,花甲之人奄奄一息。


    誒,可憐啊。


    聞柒端了碗粥,舀了一勺:“來,吃點。”


    炎帝撇開頭。


    喲,絕食呢。聞柒耐性好,不惱:“怎麽?想死了?”


    老東西眸光炙熱,瞪著聞柒。


    聞柒放下碗:“本宮準你死了嗎?”說完,一把擒住炎帝的下巴,用力一捏——


    嘎吱!下巴卸了,炎帝慘白的老臉冒汗了,張著嘴合不攏。聞柒端起碗,直接灌。


    “咳咳咳……”


    炎帝一口氣沒上來,聞柒怕他死了,鬆手,那剛灌進去的粥噴得聞柒一身,靠!奶奶的。聞柒直接一拳過去:“你這糟老頭子,都髒了本宮的衣服了。”


    炎帝一口氣,這會兒隻剩了半口,雙目死死睃著聞柒。


    “是不是生不如死?很想解脫吧?別急,快了,現在寅禮還小,等他在龍椅上自己坐得住時,本宮就送你上路,放心,不會太久的。”


    炎帝眼珠都翻白了,聞柒樂得眉開眼笑,擦擦手,指著候在一邊的宮人:“過來,喂下去。”


    那被指到的宮人雙腿一軟,跪了:“奴才不敢。”冒著一腦門子的汗往地上磕,“娘娘饒命,娘娘饒命。”


    聞柒慈眉善目:“別怕,本宮不殺人的。”笑得和氣,好似話家常,“等你們聖上餓死了,你們自己去殉葬。”


    那奴才身子一抖,抽搐了,好一會兒,爬起來,接過聞柒的碗就往炎帝嘴裏灌,一碗粥,灑了一半,片刻就見了底。


    聞柒甚是滿意:“這才乖嘛。”


    瞧瞧,這絕食,不難治。


    殿外,正是喧囂,原是姬皇後求見聖上,被衍慶宮外的金公公阻了。


    “皇後娘娘請回吧。”


    姬皇後冷冷一眼:“讓開!”


    金公公連連躬身:“皇後娘娘還是別為難小的了,皇貴妃娘娘下了令閑雜人等若無召見不得入內,奴才就是有十個膽子也不敢違抗啊,而且這會兒皇貴妃娘娘正在裏頭呢。”


    儼然,這衍慶宮的人遵的是聞柒的令,皇後臉色一陣白一陣紅的,身側女官得了眼色,立馬橫眉豎眼了:“狗奴才,看清楚誰才是後宮的主子。”


    嗬,狗仗人勢呢。


    一聲輕笑溢出了唇,隨即殿門開,聞柒拾級而下:“哦,你覺得是誰呢?”眸光懶懶看向那女官,語調一轉,“嗯?”


    百轉千回的一個字,笑意滿滿,隻叫那女官心肝一抖,跪了:“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姬皇後臉色忽而鐵青。


    瞧著架勢,誰做主呢?還用說嗎?


    聞柒抬抬手,和顏悅色的:“不怪你,什麽樣的主子養什麽樣的奴才,你這樣,也算對得起你主子了。”眸子一轉,她笑靨滿麵,“皇後姐姐這是怎麽了?這後宮的主子一大早便在衍慶宮外嚷嚷,叫人聽了去該笑話了。”


    姬皇後咬碎了牙也得吞了,道:“本宮要見皇上。”


    聞柒眉毛一挑:“哦,是嗎?”她若無其事。


    姬皇後忍無可忍,吼道:“你憑什麽不讓本宮進去?”


    聞柒迷茫:“本宮有嗎?”一臉無辜,轉頭看金公公,“金公公,這就是你不對了。”


    金公公眼皮一跳,心驚肉跳嗓門虛:“娘娘不是說——”


    聞柒笑著截斷了:“你是說皇後姐姐是閑雜人等嗎?”


    幾句話,爛攤子直接就丟出去了,皇貴妃娘娘毫不拖泥帶水啊,這就是屎盆子,皇貴妃扣下的,誰也得兜著。金公公抹了一把汗:“老奴知罪,皇後娘娘恕罪。”


    姬皇後冷哼一聲,抬腳——


    “哦,對了。”


    姬皇後腳下一頓,側目,與聞柒相視,她拋了個流光溢彩的媚眼:“皇後姐姐可要小心些哦,皇上身子不好,可別一口氣沒上來,這有了個三長兩短可就說不清了。”湊近了,聞柒嗓音低沉,“弑君之罪,可是要殺頭的。”


    弑君之罪……


    姬皇後眸色一冷,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隻是,毋庸置疑,聞柒有那個本事讓一國之君有個三長兩短,也有那個本事讓一國之後有口難言。


    不是恐嚇,勝似恐嚇。


    姬皇後咬牙,隻道了兩個字:“回宮。”轉身,怒氣衝衝。


    嗯,人卑鄙,會無敵。


    後頭,某人笑得眸子都眯了,瞧著姬皇後,眼珠子一溜,賊了:“那肚子,是不是太小了點。”


    誒,這主意打到皇後的肚子上了,瞧這廝眼尖的,跟磨了花崗岩似的,林小賤趕緊附和:“娘娘說得是。”


    聞柒托腮思考:“將本宮屋子裏血參送去給皇後娘娘補身子。”尋思尋思著,補了一句,“嗯,做好事,可不要留名。”


    做好事不留名,那就是栽贓嫁禍了。血參?這玩意一口下去,皇後那肚子……林小賤不甚明白:“奴才愚鈍,娘娘明示。”


    聞柒笑得意味深長:“差點忘了,那血參本宮前些日子賞給莊妃了。”


    賞了嗎?


    皇貴妃說的就是王法,林小賤懂了。


    這會兒,長樂殿裏,陣陣哭聲,餘音繞梁不絕如耳。話說,這十七皇子都哭了一個時辰了,氣都不喘一下,可苦了一幹人了,看看爺的臉色,一幹人都快和十七皇子一起哭了。


    茶杯一扣,秦宓眸子微微一抬:“抱出去。”


    爺,喜靜,一個時辰已經是匪夷所思了。


    程大二話不說:“是。”


    秦宓又道:“放下。”


    爺,您這是?


    程大僵著身子,大老爺們活了二十多年,抱孩子還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一身的肌肉都繃緊了。


    秦宓懶懶靠著椅背,抬手:“你去哄他。”


    被指出的葉九一愣。


    秦宓一個冷眸過去,葉九毫不猶豫:“是。”孩子到手,她動都不會動了,學著奶娘的語氣,“哦,乖……乖。”嘴角狀似抽搐。


    程大是真抽搐了,見過葉九舞刀弄槍,這樣子,真嚇人,瞧瞧,小十七一嗓子出來,哭得多可憐。


    “不是這樣。”秦宓不耐煩,“抱過來。”


    那孩子哭得更驚天動地了。


    秦宓皺眉,抬起手,瞧了好一會兒,伸出食指,塞進了小十七嘴裏:“不準哭。”


    哭聲戛然而止。


    一幹人目瞪口呆,隻見那哭了一個時辰的小祖宗吮著爺的手,舔得很歡。


    娘喲~


    “看到了嗎?”


    細看,宓爺嘴角揚起,葉九趕緊點頭。


    “照著做。”


    秦宓拿出手指,就著袖子一遍一遍地擦,皺著眉,一臉嫌惡:“去給爺打水,髒死了。”


    嗯,宓爺很嫌棄小十七皇子,長樂殿裏誰都看得出來,原因嘛……


    “小乖乖。”


    聲音那個九曲十八彎,溫柔滴喲。以前聞爺喊小宓宓都沒這麽膩歪過,爺能不嫌棄十七皇子嗎?


    還有更膩歪的!


    某人一把從門口撲來,噘嘴湊上去:“來,給母妃親親。”


    從進門到現在,連看都沒看爺一眼。


    葉九後退:“主子,小皇子睡著了。”


    “是嗎?”聞柒眯著眼,一口下去,“啵~”


    很響亮的一個濕吻,頓時,哇的一聲,驚天動地,聞柒一根手指過去,立馬止住,說時遲那時快啊……


    難怪這孩子喜歡吃手指,都是誰教的!瞧瞧,這是親娘嗎?


    “過來。”


    兩個字,冰封萬裏,爺怒了。聞柒笑眯眯地過去,撒嬌討好:“小的在。”


    秦宓一把將聞柒攬住:“都出去。”


    一幹人等眼明手快,迅速地閃了,迅速地抱走了十七,迅速地關上了門,迅速地將耳朵貼在門上。


    屋裏,隻剩兩人,秦宓一把扣住聞柒的腰,狠狠吻住她的唇,廝磨啃噬,暴戾又急促。


    許久才放開她,他伏在她肩頭,緩緩喘息,唇,摩挲著她脖頸。


    多了抹*,聞柒嗓音軟得不像話:“怎麽了?”


    秦宓蹭了蹭她,有一下沒一下地吻她的耳垂:“爺不喜歡你親他。”


    語氣,很酸。


    聞柒仰著頭,笑:“我家爺這是在拈酸吃醋?”


    “嗯。”他扣著她,舔了又舔她的唇。


    聞柒也不躲,由著秦宓鬧:“他是我兒子。”


    “他是男的。”


    秦宓理所當然,聞柒無言以對了。


    “你不要親他,不要抱他,不要和他睡覺。”語氣認真,秦宓說,“爺都不喜歡。”


    ------題外話------


    寫論文,找實習,考研……好累啊,累覺不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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